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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镇上新来的乞丐,被镇上最有名的乞丐陶二小从镇外的雪地里拖回来的,就住在镇上的文庙中。
据说镇上的文庙,是许多年前,有了这个小镇以来,唯一出的一个状元郎所建,意在鼓励小镇的子弟们勤于向学的。只可惜文庙建成之后,这个小镇的文气,似乎也被耗光了,最多也就出过秀才。
没有了文气的文庙,开始败落,倒是成了陶二小的私人住所了。
每日里,陶二小就将这个捡来的乞丐,用自己十三岁瘦弱的身子拖到文庙的大门口,随手将自己两只碗中,比较好的那一只放在他的面前。做了这些之后,陶二小便会离开文庙,四处去乞讨,等到天黑之前回来,才会将捡来的乞丐,再拖回文庙中去。
对于这个连铜钱掉到雪地里都懒得去捡的乞儿,镇上的人也开始熟悉了起来,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摇过一次头。
于是,镇上的人们更加可怜这个又聋又哑的乞儿了,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干脆给他取了个名,叫做陶大小,只当是陶二小捡回了一个哥哥。
马秀才是镇上唯一的秀才,镇上的文庙,就是马秀才的祖上留下的,文庙边的大宅,据说也是马秀才的祖业,只是自从马家出了个状元郎之后,马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到马秀才的父辈,已经将祖业变卖一空。
如今马家的大宅,高挂的牌匾上,写着董府两个字,马秀才家中,只余下董府和文庙夹着的一个小院子。这里原来是马家的马厩,也是马秀才的父亲,留给马秀才的唯一产业了,原本与大宅相连的月门,如今已是被封死了。三间青瓦房,在整理之后,倒也干净明亮。
马秀才连着两次乡试,都是未曾中举,寡母在三年前过世,如今只是靠着教导临近的一些孩子识文断字,图个温饱。
临近天黑,飞雪漫天,除夕的雪似乎特别的大,很多人都在街上小跑了起来,借此来让自己暖和起来。
虽然很冷,但马秀才还是尽量保持着一个文人的矜持,缓步而行。手里提着二两肉,半斤面,这就是马秀才的年夜饭了。
人们不断的招呼着马秀才,马秀才笑着答应着,右手却始终捂在怀里,让人以外他是怕冷了。
只有马秀才自己知道,手心里拽着的,是一支银制的步摇,那是准备给过了年就要过十八岁生日的董小姐的礼物。马秀才很是兴奋,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董小姐,好不容易用几乎所有的积蓄,定制了这支步摇,董小姐见了,一定会无比喜欢的。
“大小啊,二小还没回来吗?怎么还让你在门口挨冻啊?”
大小一动不动。
“莫非是路上遇见了大雪,赶不回来了?”马秀才边说边伸手去扶陶大小,“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日小弟做东,请大小你过个肥年!”
马秀才试了试,瘦弱的身子还是无法扶起大小,只好将手上的肉和面,暂且放在屋檐下,这才奋力的将大小拉到了背上,摇摇晃晃的背进了自己的家门,让陶大小坐在桌旁的凳子上。
“大小,你等着!”
马秀才转身出门,打算去取回肉和面,好好的做一顿年夜饭,与大小分享分享。
一个黑影快步的从门前走过,天黑却是看不清楚,马秀才也并不在意,快步的走到文庙前,取了放在那的肉和面。一想起香喷喷的肉面,马秀才感觉自己更饿了,肚子里都开始闹腾了。
“五脏庙啊,五脏庙,一会就给你过肥年了,你就不要闹了!”
马秀才轻轻拍着肚子,快步走进了家门,很快便听见肥肉在铁锅里噼里啪啦的爆响声,一阵阵肉香,飘出去老远。
由于大小这个客人的到来,马秀才干脆多加了一瓢水,往灶膛里添了一点柴火,拨弄了一下,让柴火烧得更旺些。
水终于开了,马秀才赶紧用冰冷的水,冲了一下双手,将半斤面用手拧成了数截,放入锅中,看着面条和翻炒得香喷喷的肉片在沸水中翻腾,马秀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面前就是山珍海味了。
“大小啊!马上就好了,一会给你多加两块肉!”
两大海碗的面条出锅,热气腾腾的放在了桌上,马秀才看了看,又将自己碗里的肉,夹了一块放在陶大小面前的碗里。
“大小,趁热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面汤。”
陶大小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动,这就是人的一种本能。
“大小,你慢点,别烫着了!”
陶大小根本不怕烫,几口下去,已经去了半碗面。
“唉大小啊!这肉要咬着慢慢吃,吃这么快,就跟囫囵吞枣似的,就不知道肉味了。”
“囫囵吞枣你知道吧?唉!估计你也没读过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像你这个样子,吃完了也不知道滋味。这和读书是一个道理的,不求甚解,又怎么能读好书呢?”
不管陶大小听不听得见,懂还是不懂,马秀才自顾自的说着,仿佛陶大小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都吃完了啊?不急!不急!再给你盛一碗面汤。”
一共三碗面汤,马秀才只给自己留了一碗,最终还是倒了大半碗给陶大小,似乎陶大小吃得饱了,也显示了自己请陶大小过的这个除夕夜,特别的有意义,特别的满足。
六个铜板放在了桌上,那是马秀才背起陶大小之前,帮陶大小捡起来的。
“大小啊!你好生收着,将来说不定还能讨个媳妇照顾你!”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马秀才站了起来,将铜板一一拿在手上,走到陶大小的身边,直接将铜板放入陶大小的怀中。
第94章 被陷害的马秀才()
“二小怎么还没回来?”
夜色渐深,马秀才自言自语的走了出去,往大门外伸出头去,想要看一看陶二小怎么还不回来。
门外三四个黑影掠过,其中一个眼角的余光见到了马秀才,马秀才一愣,感觉那人唯一露出的双眼,似乎在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马上就缩回自己的脑袋,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大大小,有有强”
大门砰的一声被撞破了,两个蒙面人冲了进来,当先的那人,直接一脚踹在马秀才的后背上,马秀才惨叫一声,摔在了雪地上,一动不动,已是晕了过去。
“三儿,进屋看看!”
高一些的蒙面人,伸手就朝马秀才的身上摸去。
“好咧!头儿!”
三儿进屋,看见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愣了一下,一脚踹出去的时候,这人就跟傻了一样,一动不动,整个人直接被踹得飞了起来,撞在背后的墙上,滑落在地上,竟是不再动弹。
“妈的,一脚就死了?还是个乞丐!”
“三儿,走了!”
门外传来叫唤声,三儿一看马秀才家家徒四壁,心知也没什么好东西,转身窜了出去。
“头,有什么收获没?”
“就这东西,没了!”
“银步摇?对了,这人是马秀才,穷酸一个,这个也不值几个钱!”
三儿顺手将手中的刀向着马秀才劈了过去,却发现被自己的头儿挡住了。
“头儿,怎么了?”
“先别杀他,我有用处!”
马秀才是被冻醒的,浑身酸痛,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刚走了两步,感觉背上更痛了,叫了一声,突然想起还在房中的陶大小,当即强忍着疼痛冲了进去。
好在陶大小正用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马秀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上更痛了,好不容易拖着脚步,走到了床前,眼前一黑,直接就趴了下去。
马秀才病了,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还在床上,胸口到后背被白布裹着,还是有些疼痛,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被一个蒙面人从背后踢了一脚,之后是昏倒在自己的床上的。
只不过身子底下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像是自己那硬邦邦的木板床。
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张脸,离得有些近,却是看不清模样。
“啊”
“文进,你终于醒了!可认识老夫?”
那张脸终于离得远了一些,长髯及胸,马秀才却是认识的,正是自己县学初试时的考官,本府如今的知府大人胡清泉。
“原来是恩师老大人啊!学生学生”
马秀才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是浑身酸软,又跌回床上。
“别动,别动!你大病初愈,刚刚醒来,还要好生将养着,躺着就好!”
“恩师,此地是何处?文进怎会在此?”
“这里是老夫家中,是老夫将你从高县令那里接过来的。”
“高县令?文进怎会”
“这个这个”胡知府似乎有些为难,“文进啊!你还是先好好躺着,等病好些了再说。”
“恩师,您有话请说,莫要隐瞒学生!”
“这好吧!董员外家遭了贼,还死了几个人。”
“董员外家?啊什么人死了?董小姐呢?”
“董小姐倒是还安好!只是”
“这就好!这就好!”马秀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恩师,只是什么?”
“只是在凶案的现场,发现了文进你留下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支银制的步摇!”
“步摇”
马秀才彻底愣住,伸手去怀里掏摸,这才发现放在怀里的步摇不见了。
“高县令依据瑞祥居掌柜和董员外的证词,将你捉拿归案了。当时你身上有伤,躺在家中,还因此受了风寒,怎么都叫不醒。高县令知道你是老夫的学生,马上上报了老夫。老夫知晓文进你乃是读书明理之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也不可能参与到杀人劫财的案子中去,就将你从县里要了过来。”
“恩师,学生学生断然不会”
“你先不要说话,听老夫说完吧!”
“恩师请讲!”
“老夫虽然相信你,只是证据确凿,老夫虽然是你的恩师,却也无法徇私枉法,只待你病好之后,便要重新送回县里大牢,听候审查!”
“恩师,这”
“文进啊!据董员外所说,当时劫匪冲进董家,主要是想找一个什么密室,结果没有找到,只好劫掠了一些财物,仓惶逃走。逃走时,有劫匪叫了你的名字,又在现场发现了你留下的步摇。老夫当然不相信这真是文进所为,恐是劫匪故意陷害文进,当时就斥责了高县令和董员外。”
“多谢恩师!学生学生”
“只是毕竟此案人证物证皆在,纵使老夫相信文进,恐怕也无力回天啊!除非”
“除非什么?”
“高县令知道了劫匪是为了一个密室而来,已经想好了如何引出劫匪的办法,也只有找到了真正的劫匪,文进你的嫌疑,才能够完全洗清。只是这个办法,却需要打开董员外家的密室,除非文进你知晓打开密室的方法,只有进了密室,知道密室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才能引出劫匪。”
“这,学生确实不知董府有何密室!”
“文进啊!董府曾是你家祖上留下的祖业,你也曾在董府中生活了十余年,尊翁难道未曾与文进说过吗?”
“文进并未记得先父曾经说过!”
马秀才思考了良久,终是未能想起自己的父亲曾经说过。
“那令堂可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