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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道友相交的时间虽短,然一见如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要不要贫道也来告诉道友一些事情,例如易水寒狙杀梁玄的时候,为何坤孚派的送信弟子恰好也在,无辜受了池鱼之灾;又例如易水寒又为什么会去坤浮山的寒晶室搞破坏,坤浮山派掌门的遗书是谁伪造的,目的是什么;再例如当初坤孚派的掌门在天心亭等的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白俊和雷德……”
银星熠对一直制住自己要害的回澜道:“听见了么?原来兰典一直在捣鬼,师母还不让我出去么?”
回澜依然不放开他,怒道:“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是要对付他们也该多听听他们说些什么。”银星熠无奈,只得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地面上。
就见兰典愈听脸色愈难看,终于忍不住叫道:“巫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巫玑看也不看兰典,负手悠然笑道:“你看贫道糊涂的,这些事情道友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不应该在这里提出来和道友讨论,而应该在闲暇的时候和雷柏提一提以解卓宁之惑。”
兰典正要发火,忽然又沉住气,若无其事地缓缓道:“记得当日我跟踪易水寒来到这白水湖边,意外遭遇巫道长,相交日深,情同手足,竟无暇问一声巫道长,这里和中土隔着千山万水,道长当日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巫玑的眼中射出寒光锁定兰典,片刻后哑然失笑道:“贫道的确是见卓宁和回澜于婚礼尚未完全结束之际,抛下众多的宾客不理,匆匆离开,生出好奇之心,遂跟踪他们来此。然贫道对他们无丝毫不利之事,卓宁和回澜皆温和大度之人,知道此事无非一笑罢了,与贫道依然是好友。其实道友的作为被他们二人知道了也无伤大雅,最多不过是不相往来,浪费了道友的一片苦心而已,只怕是被作风与他们完全不同的银星熠知道了,事情便多少有些麻烦了。银星熠或许奈何不了道友,可银星熠的师傅怎会看着他吃亏?”
兰典沉思良久,终于认输,堆起一脸的笑容道:“我与道长一见如故,互利互惠,真没什么事情打算隐瞒道长。”
巫玑满意地道:“既然大家要合作,开诚布公才不会惹人疑窦,更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假如道友一开始就对贫道坦白的话,你我忠诚合作,银星熠也不会来到仙界,云淡烟也无法和洗剑园搭上线,现在事情就要简单多了。那黑钰和幻灵的变异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兰典无奈道:“当时黑钰和幻灵中我布置的气机已经被舍妹清除了,我又见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就要到达五彩城了,心中一急,就潜入黑钰之中,不小心弄出变故来。”
巫玑又看了兰典一眼,缓缓道:“看来还是让贫道来说更清楚一些。那时道友元婴已成,对吸收黑钰和幻灵的力量又多了几分把握,同时像你的同胞一样没料到云淡烟居然会临时反悔,眼看夜光琥珀和乾坤环都要到达南海了,更认为时间紧迫,于是迫不及待地去吸收黑钰和幻灵的力量。
“岂知引发变异,不仅没吸收到东西,还使自己多少负了一些伤,恰好于后来骗过十多天后来访的,精通岐黄之术的梁玄。否则道友的演技再精,就凭借一副乱七八糟的对联,几句拾人牙慧的破词,未必能骗过精明的卓宁。不信道友再去见卓宁试试看?
“这时道友已经知道没有易水寒和云淡烟的帮助,无论如何也无法吸收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力量,所以在贫道来了之后,急急忙忙拉贫道来了这万里之外的地方。贫道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已经发生了的旧事,而是道友多年的研究心得,道友明白了么?”
兰典被巫玑命中要害,颓然道:“都说卓宁厉害,但我看道长比他能干多了。道长现在就要知道么?”
巫玑淡然笑道:“这个倒是不急于一时。卓宁待人以诚,欲知他人隐私,先说自己事迹,乃是抛砖引玉的做法;贫道则不然,像猎人般不见兔子不撒鹰。贫道有一事也忘了告诉道友,云淡烟当年为方便自己行事,在小三峡的大宁河底的地下设立了一个根据地,后来被卓宁发现毁坏。道友有什么联想?”
兰典眼睛一亮道:“道长的意思是云淡烟当初也在这地底建立了一个基地?”点点头道:“道长的猜测极有道理,当初云淡烟那个贱丫头为了讨好银星熠,拿出了一块黑钰中的物质来这里激发出力量,却用来培养赢鱼,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竟培养出两丈长的赢鱼。我一直在旁边监视,却也没看见她的做法,也没有找着她培养赢鱼的地方,原来是在地底做的。可是,你我都不会土行术,要如何才能进入地底?”
巫玑看了一眼兰典道:“难怪道友坚信黑钰力量惊人了,锲而不舍的紧紧追踪,却又一直忍着不动云淡烟和易水寒分毫,原来那力量要他们才能激发!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使赢鱼长到两丈长的力量的确让人心痒。”
巫玑负手一笑,又道:“道友虽然自己不会,但此刻应该早知道贫道的能耐。想当初卓宁和回澜也不会土行术,还不是能在地底行动自如?钻地梭炼制起来并不费事,比当初道友让贫道弄的那个可东西简单多了,贫道已经制好了胚胎,只要再加一把劲,只要几天时间就大功告成了。不如贫道一边炼制,一边听道友的心得可好?咱们谁也不吃亏。”
兰典拱手干笑两声道:“朋友之间不用计较得失。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易水寒激发出黑钰的力量,却无法忘记黑钰在云淡烟手中闪闪发光的景象,所以我们的重点应该是那个贱丫头。让我们现在立刻就去道长的翠烟山庄吧。”
银星熠终于摆脱了回澜,猛然穿出已经空无一人的山谷,轻轻落在杜鹃花前,默默对着杜鹃花发呆。
回澜来到他的身边,指着杜鹃花微笑着问:“星熠,你熟悉花语,这杜鹃花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银星熠没好气地道:“师母,多少大事你不问,偏偏要说这无聊的杜鹃花?”
回澜大力点了点头,微笑道:“喔,原来这杜鹃花是无聊的玩意儿,那为什么有人放着那么多的大事不理会,要对着这无聊的玩意儿发呆?究竟这无聊的玩意儿代表什么意思呢?”
银星熠拿回澜无法,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摸了摸带在怀里的黄色郁金香,在心中黯然一叹,苦涩地道:“杜鹃啼血的传说也适用于杜鹃花,所以在花语中,杜鹃花的意思是思乡,忠诚和清白。”
回澜低声道:“那么星熠,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银星熠白了回澜一眼,慢慢平静下来,叹道:“还能怎么办?顺其自然罢了。不过我虽然不会去找兰典,但若是让我再无意中遇见他的话,师母可不能再阻止我出手。”指着脚下的土地,又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去找一下烟儿在地底的基地。”
回澜道:“这是当然的,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看见了什么,你都不许再冲动了。”
银星熠带头进入地底,微笑道:“师母以为我们会遇见什么?烟儿么?她现在肯定不会和易兄来这里的。兰典不知道烟儿特意万里迢迢来这里花时间培养赢鱼的原因,一定以为这里对烟儿有特别的意义,烟儿才选择这里让我来到仙界,所以现在也会过来避难。可是我却知道,烟儿选择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先选择了大宁河。”
银星熠顿一下,又道:“当初烟儿告诉我,赢鱼、兰苓草都是雷宏为她准备的,她只是拿来给我用罢了,现在我才知道,其实烟儿为我做的,比她告诉我的要多很多。她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别的不行,自少可以不再逼迫她,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回澜心中暗叹,云淡烟真是想避开银星熠么?回澜差点要把其中的原因泄露给银星熠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不是因为她曾经答应过云淡烟,而是云淡烟的顾虑不无道理。
银星熠注意到回澜欲言又止的表情,淡淡地又道:“烟儿绝对不像兰典诬蔑的那样是一个无情的人,她为我做了她可以做到的一切。她熟悉我的脾气,看得我很准。我第一次来大宁河的时候,就有重新开始一切的冲动,可我不愿意做一个懦弱的人,狼狈地逃离了大宁河。一直到两个月以后,我才像一个胆小鬼一样跳下了大宁河。我也了解烟儿,她和易兄此刻肯定不会在这里。”
回澜再次心中暗叹,很想问问银星熠是不是真的那么了解云淡烟,忽然有点怀念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银星熠,因她觉得自己快不能负荷这个沉重的话题了,苦笑着岔开道:“星熠,你说为祸娲族的巨鼠的老巢会在什么地方?”
银星熠微微沉吟,思索片刻后道:“师母的意思是巨鼠和烟儿设立在地下的基地有关系?”
回澜开始倒是真没有这个意思,听银星熠一提,竟然觉得可能真有几分关联,心里更是难过,叹息道:“一会儿找到地方之后就知道了。”
在泥土中回澜和银星熠的天眼通功能都比陆地上要差了很多,无法及远,他们搜索了一下附近没有发现,不约而同的朝着白水湖的方向移动。
前进了没多远,回澜发现前面果真有一个地洞,一只巨鼠正在里面活动,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捅了一下又显得有些沉默的银星熠,道:“小心一些,我们悄悄跟着那只老鼠去看看。”
跟着巨鼠在地洞中拐了几个弯以后,巨鼠的数量渐渐的多了起来,不过对有心隐藏的回澜和银星熠还是无所察觉。回澜忽然发现身边的银星熠抑制不住的在颤抖,握住他的手愕然问:“你怎么了?星熠。”
银星熠闭上眼睛,艰难地道:“我找着烟儿的据点了。原来所谓黑钰的力量是这么可怕。”
回澜皱眉道:“你说的前面那个暗红色的地方?你能肯定?那里看来的确不像是泥土,而且我的知觉也无法进去,的确有点古怪。”
银星熠勉强镇静下来,奇怪地看了一眼回澜,道:“师傅没有对你说么?大宁河底也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是这样的暗红色,不过颜色要比这里浅一些。这里已经接近黑色了。”一顿之后,恶狠狠地又道,“师母,你不要怪我要大开杀戒了!我不仅仅是要毁了烟儿留下的基地,还要消灭掉这里所有的变异巨鼠。”
银星熠说完,也不等回澜同意,早抽出吹雪,势若疯虎地冲了出去,果然是毫不留情,立刻就展开了一场大屠杀。
受到攻击的巨鼠在银星熠的身边汇集起来。银星熠哈哈大笑,也不用法术,只是手足并用游动在巨鼠之中,用最原始的方法做出攻击,像他当年在武术馆练习自由搏击时做的一样。他早已今非昔比了,即便是用此原始的方法,也没有一只巨鼠可以挡住他的一次攻击。鼠尸在地洞中堆积起来,用身体标示出银星熠的前进路线。银星熠缓慢但坚定地向前推进,目标正是前方暗红色的基地。
回澜默默地看着这场屠杀,既没有阻止银星熠,也没有去帮忙,忽然开始认同云淡烟的坚持。眼中的泪水盈盈欲坠,回澜也不抹拭,久已平静的心灵再起波澜。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银星熠,还是为了云淡烟,亦或是易水寒,更可能是为了两边世界的不同。
云淡烟一再提到她最近才明白,弄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