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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芹挑衅地昂头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中却在怀疑,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粗衣素食,一天也难得说几句话的人,和那个应酬客户时谈笑风生,鲜衣美食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呢?
在这个完全属于银星熠的公司中,温彦芹是唯一敢挑战老板权威的人。由于银星熠整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果断干脆,其他的同事都有些怕他,没人敢冒大不讳去触怒老板,到最后使得银星熠成了标准的孤家寡人,连秘书也没有一个。
银星熠以前也有过几个秘书,后来都由于受不了他的冷漠而辞职了,然后就是乔娜。乔娜去世后,银星熠再也不肯雇用秘书了,温彦芹只好自己雇用了三个秘书,同时充当老板的助理兼秘书。实际上这份工作也只有他才能胜任,因为银星熠只有在对着他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
银星熠看温彦芹今天的脾气大得很,决定顺着他,推开键盘,抬头看着温彦芹,淡淡的说:“大哥,你自少也应该让我存个盘嘛,那可是我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心血。”
温彦芹生气地看着银星熠,冷哼一声说“不要认为别人都是傻瓜,电脑隔一段时间会自动保存的,你的心血浪费不了!”随即恍然说,“怪说不得我昨天到你家去找不到人,原来你娃娃昨天就没回家!”他一点也不担心银星熠的文件,因知道银星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的计划都在他的脑袋中装着呢。
银星熠拿温彦芹没办法,靠在椅子背上,无奈地说:“大哥,今天是正月初一,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温彦芹更是生气,指着银星熠的鼻子:“你娃娃还晓得今天是大年初一唆!还有心思跑到这儿加班?有啥子工作硬是要你今天完成?你昨天上午是咋个答应我的?”
银星熠眼看温彦芹是不肯罢休了,只有站了起来,开始慢吞吞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低声说:“我去年就是在你家过的年,整个春节都让伯母陪着我伤心。今年可是你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我不想让我再破坏了你家的气氛。”
温彦芹听得一愣,气也消了一半,说:“可是大过年的,你也不能一个人呆在公司里呀!”
银星熠摊手苦笑:“大哥,那你说我可以到什么地方去?武术馆这几天也不开门,回家去陪乔娜又一定会被你抓住。我在街上逛了很久,还是只有到公司里来。”到武术馆练习自由搏击是银星熠唯一的消遣。
温彦芹听银星熠说得凄凉,心中一痛,怒火又升,用四川话大吼:“怪说不得我昨天晚上到处找,都找不到你娃娃,到你家去也没得人,公司里也没得人,原来你娃一个人躲到街上去了!你是咋个答应我的?又是咋个答应乔娜的?你这个样子叫会保重自己啊?走,快点跟我回去!我昨天没有把你带回去,脑壳都被我妈骂烂了,连娟娟都在骂我。还是我妈了解你,逼到我再到公司来找你,还硬是被她说中了。”
熟悉温彦芹的人都知道,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说四川话,现在他不仅说了四川话,还说得那么大声,表示他已经非常生气了。
银星熠不想再触怒自己唯一的朋友,默默得提起字纸篓中的垃圾乖乖地朝门外走去。
大吼过后的温彦芹伤心地摇摇头,跟在银星熠后面锁上办公室的门,追上他无奈地说:“老大,你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吗?”温彦芹比银星熠大了七岁多,不生气的时候总是叫银星熠“老大”,一生起气来,银星熠就成了“小娃娃”。
银星熠没有说话,心想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乔娜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公司的规模也比以前扩大了很多,只可惜乔娜看不见了。
富康车中反常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对银星熠沉默的惩罚,其他时候都并不多言的温彦芹,最喜欢在银星熠的耳边喋喋不休地唠叨,可是他今天一反常态一声不吭,只是呆呆看着专心驾车的银星熠出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才能让他快乐起来呢?
银星熠有时下人们羡慕的一切,人长得漂亮不说,也极是聪明能干,天才横溢,今年才二十三岁,创建公司只有四年的时间,公司的资产已经有好几千万,他自己私人账户的存款也有一千多万了。他的事业非常成功,金钱一直都在迅速的增长中,可就是一点也不快乐。生活简单到刻薄的地步,除了公司和自由搏击外,其他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兴趣。温彦芹知道,银星熠其实对赚钱也没有兴趣,不过是借公司来打发日子而已,这从他握着一大笔存款而不拿去投资就很清楚了。
不论春夏秋冬,他身上永远是一套牛仔装,温彦芹如果没有给他带盒饭,他就靠方便面来打发日子,他唯一的奢侈品就是他正在驾驶的这部富康车了。他完全可以买更好的车子,但他却只肯要这一款的车。他喜欢这部车的名字,“富”是他目前的写照,“康”则是他的希望。像他自己曾经说过的,钱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数字的增加。
温彦芹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那时他刚刚认识银星熠,对他还并不熟悉。
他们是大学的同学,住在同一个寝室中。同寝室的四个同学中,温彦芹是复习了四年才考上大学的,是当然的老大哥。银星熠却是连跳了好几级后,被保送进大学的,是寝室中的小弟弟,比温彦芹足足小了七岁多。
刚进校门的温彦芹和银星熠的感情并不像现在这么好,最开始只是作为老大哥的温彦芹自然而然的关爱起小弟弟银星熠。尽管银星熠的生活自理能力很强,温彦芹还是尽量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做一些帮他打开水之类的小事情。可是温彦芹很快发现银星熠并不领情,他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曾和温彦芹说过。
银星熠无疑是非常优秀的,各个方面的能力都很强,称得上是出类拔萃。沉默而有性格,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而且他人又长得非常漂亮,肤色白皙,尤其是一双凤目中似是无情却又略带忧郁目光,勾魂摄魄,魅力十足,很快引起了同学的注目,特别是很多的女孩子都喜欢他,说他又漂亮又酷。可是他也真的非常沉默,从来也不给任何人好脸色。越是这样,那些女孩子越是觉得他有性格,穿花蝴蝶一般到寝室中打听他的消息。
只可惜同寝室中的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对他也是一无所知。刚开始大家对他还很好奇,但因为问他任何问题他都永远只有最简单的答复,甚至是根本不回答,大家也懒得在问他了。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他们还是直接当他是寝室中的一个透明人,欣喜的接待每一个因他而来的美眉。
银星熠也真的像一个神秘的透明人,除了上课和睡觉的时间外,寝室中的伙伴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就算是他偶尔呆在寝室中,也只是独自坐在床头看书,安静得像一块木头。哪怕是寝室中的其他人吵翻了天,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银星熠晚上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校的图书馆中度过,其他的课余时间却没有人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到了星期日,更是整天不见踪影。
银星熠的生活极其简朴,几乎达到了寒酸的地步,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多余的,吃饭也永远是最便宜的一份素菜。温彦芹一度认为银星熠家里很穷。他自己家中也很穷,最了解穷人的困难,也了解穷人的骄傲,所以他没有因为银星熠的沉默而放弃对他的关心。不过也仅仅是关心而已,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并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兴趣。
温彦芹真正开始了解银星熠,始于大二的下半学期,源于温彦芹家中的一件不幸。
大二刚开学的时候,温彦芹的父亲就有些不舒服,但他为了温彦芹的学业却不肯休息,也不肯到医院中去彻底检查,像他们那样的工人家庭供养一个大学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了大二的下半学期,温彦芹父亲的病情到了拖无可拖的时候,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
温彦芹就这样失去了父亲,家中也失掉了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而家中还为了父亲的病借了大量的外债。母亲微薄的退休金和她为人家带小孩的一点点收入仅仅只够生活,连还债都不够,更别提供养温彦芹继续读书了。
温彦芹赶回家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回到学校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家中的变故,默默办理了休学手续。同时他也很后悔自己的任性,当初要是不自己坚持上这所学校,而是随便找一家大学上了的话,现在早就毕业了,不用父亲这么辛劳,父亲一定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因此他就是牺牲学业,也不能再让母亲过于操劳了。
然后他带着一笔钱到两个他做家教的家庭去辞职。因为父亲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匆忙回家的时候连一个带课的人也没来得及找,他可以想象那两家人一定是很生气,所以他准备退回这学期的家教钱。出乎意料的是,两家人都不仅没有责备他,还没口子的称赞带课的人,因为带课的人讲课生动极了,还夸赞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自己有事还没忘记请一个那么优秀的同学来带课。
一头雾水的温彦芹急忙询问是谁来替自己带的课,东家的回答让他真正大吃一惊,他想过是任何人,却绝对想不到主动带课的会是银星熠。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天也难得开一次口的银星熠是如何给人上课的,居然还“生动极了”!
在听了他的辞呈后,两个东家都表现了一番惋惜之色,然后小心地问他能否让他的好友银星熠以后继续来上课。温彦芹不敢胡乱答应,他还一点也摸不清银星熠的脾气,好在东家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责备他。后来温彦芹才知道,他的两个东家都曾经问过银星熠同样的问题,立刻被银星熠极干脆地拒绝了。
温彦芹不愿意打扰别人正常的作息时间,一直等到晚上,才在校园中截住刚从图书馆出来的银星熠,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帮我带课?”眼角瞥见银星熠手中拿的居然的一本《资治通鉴》,惊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正在学习尖端科技的人,会去看这种老掉牙的无聊东西,即便是要看,也应该是看一些《三国演义》、《水浒》或者唐诗宋词之类的书。他一直认为银星熠是在图书馆用功,所以才能保持那么好的成绩。
银星熠似乎没注意温彦芹的表情,和平时一样,简单地说:“不为什么。”
温彦芹当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这根本和没答一样嘛,他开始翻来覆去喋喋不休地追问。这一点慢慢地演变成了他和银星熠相处的一种习惯。在他以后和银星熠的交往中,他总是喜欢在银星熠的耳边不停的唠叨。
大概实在是听烦了,银星熠瞪了温彦芹几眼后,突然一句话也没交代就转身离开了。
温彦芹气极了,发誓一定要问一个明白,拿出当年复习考大学的恒心,紧跟在银星熠的身后,一个劲地追问不休。他当年完全可以上一个二流的大学,但他下定了决心要来这里,在家复习了四年,还硬是让他考上了。
银星熠只想摆脱温彦芹,加快脚步离开了校园,可还是无法甩掉下定决心的,跑得气喘吁吁的温彦芹。学校本来就不是在市中心,银星熠又有意愈走愈偏僻,于是他们碰上了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