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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神色冷峻,他在关禁闭的时候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凭借宫中的流言蜚语,也基本推算了大致情况。平安面容冷峻,面对两个说闲话的宫女,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偷偷抬眼窥视他的嬷嬷,吓得对方身形一抖,赶忙低下了头。
“对于长舌头的宫人,你知道怎么做。”
说罢,不管身后面如死灰的两个宫女,大步流星向皇帝的寝宫走去。
而在流言蜚语的另一边秋鸾殿,却是意外的平静,如同静止的死水一般。
宫女嫣然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放在愁容满面的女子桌前。
窗外不时有飞鸟经过,只是偶一啁喳,便了无痕迹。
凌天歌将目光收了回来,开口询问道:
“那件事办的怎样了?”
嫣然垂头恭敬地站在一旁,回答道:
“已经办妥了。”
听到这个回答,凌天歌点了点头,神情淡然,看不出喜忧。
嫣然犹疑的开口。
“娘娘可是……还有疑虑?”
凌天歌垂下眼帘,叹了口气。
“柳妃啊柳妃,倒真不是省油的灯……”
最近在宫里肆虐的流言,如同一个个蜿蜒其上的藤蔓,一点点扼住她的咽喉,他仿佛能够看见,流言蜚语的另一边,柳妃站在阴影之下,冲他流露的藐视。
她尽可能压制,然而这些流言简直无孔不入,嫣然上上下下跑了无数趟,才勉强在流言钻进皇帝的耳朵前拦下了。
最后一点阳光从桌角消失。凌天歌关上了窗。
“嫣然,茶冷了,再换一杯吧。”
平安步履匆匆,神色严峻。他本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身居要职,虽因护主不力关过禁闭,然而依旧是皇帝重要的人,这点不容置喙。他几乎没有遇到阻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帝的寝宫。
纳兰止的身体基本大好,正披着外衣端坐在这桌前,审阅一些奏折。大病初愈,御医不让过于劳累,因此纳兰止只是挑了部分奏折,新来的替代平安的太监从宫女手中借过一些茶点,轻轻放在纳兰止的桌上。
“皇上,稍稍休息一下吧,您大病初愈,不宜过度劳累。”
太监轻言相劝,却不知此刻纳兰止只是因为柳若昕的事情心中烦闷,想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罢了。
纳兰止挥了挥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另一边传来喧闹。
“皇上。”
熟悉的声音穿过宽阔的大厅传来,纳兰止一愣,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桌前。
“见陛下无恙,臣放心了。”
平安的声音沉稳坚定,这是常年身居要职之人所应有的干练果决。
纳兰止挥手让下人退下,披着外衣,站在桌前。平安此时还跪在地上,纳兰止抬手。
“起来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纳兰止神色淡淡,似乎不是很关心平安接下来地话语。平安几乎立马知道,流言的事情,皇上是不知情,或者是不甚清楚的。
话语在脑中过了好几回,平安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皇上可知,最近宫中传言,柳妃为了给皇上解毒,病倒在床一事?”
“啪”茶杯破裂。
滚烫的茶水顺着缝隙流淌到平安脚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
声音裹挟着血雨腥风,以及让人心痛的愤怒。平安仔细回想了当时的情景,斟酌了一下,继续开口道:
“臣当时被太后责罚,并不知晓确切事情,但……”
第七十章 冲突()
平安停顿了一下,思索了几秒。
“当时柳妃被太后所召,臣亲眼所见。”
“或许太后……会知晓些什么。”
纳兰止的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平安的话语在他胸口刮起了旋风。他闭上眼,压制着体内汹涌而上的奔腾情感。良久,他开口了。
“来人!摆驾慈宁宫!”
窗楞传来清脆的鸣叫,负责洒扫的侍女扭头正对上鸟儿黢黑的瞳眸,她不禁一愣。
阳光正好,犹如薄纱轻轻拢住光阴。
太后坐在椅上,呷了一口茶。
雾气氤氲,投过薄雾,一切似是而非,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远处传来尖锐的声响,伴随着此起彼伏如山峦般的脚步声。
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侍女关上窗户,垂首低头恭敬地立在一旁。
纳兰止穿过百花争艳的花园,走过桥下的涓涓细流
。他几乎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拒绝太监乘上轿子的建议,只带着平安几人赶来。
他需要一个解释,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心中藏匿的疑问的宝箱的钥匙。
纳兰止来到太后面前,不发一语。身旁的宫女见状面带不喜,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俯身向太后请示。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太后微微眯着眼。
“哀家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知道了。”
这话带着一点责备,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太后主要的怒气是在纳兰止身上。
被迁怒的宫女跪在地上乞求原谅,太后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些烦躁。纳兰止直接挥退众人。
眼瞅着下人一个接一个屏息退了出去,纳兰止这才将目光转移到高台上神情冷淡的太后身上。
“儿子有事要询问母后,望母后见谅。”
太后试图扯出一个笑容,然而未果。她最终只是捧起茶杯,没有喝,缓缓放下,呼出一口气。
“皇帝如此焦急,必然是有什么要事,哀家当然不会介意。”
她的脑海略过一些片段,然而太后不动声色,只是暗自握紧拳头。
“但倘若是,为了一些儿女私情……”
话语戛然而止,然而未尽的意思已然盘旋在纳兰止心头。一路上,种种猜测和疑问,都在这一时刻爆发出来。
纳兰止上前一步,几乎是用逼问的语气开口。
“不知母后所谓的儿女私情,是为何事?”
太后皱了皱眉,她从未见过皇帝用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对她说话,心里一阵烦躁,语气不用得刻薄起来。
“自然是你心心念念结果害你受伤的祸害!”
茶杯猛地放在紫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纳兰止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谁。
怒气宛如雄鹰盘旋在心头,凝聚火焰在心头灼烧,发出刺耳的声响。
“母后。”
纳兰止咬紧牙根,短短两个词,仿佛从胸腔挤兑出来。
“当日情形究竟如何?”
纳兰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高台上庄严雍容的女子。
“儿子需要一个真相。”
太后垂下眼帘,轻轻抬起厚重的衣袖,装作咳嗽,轻掩面孔。
“哀家已经处理好,你无语过问。”
心中最后的火苗被浇灭,水珠凝结成冰,挂在心头。
太后的声音铿锵有力,犹如击打古钟的榔头,一下又一下,敲碎他心中最后一点淡薄的情谊。
沉默良久,纳兰止开口了。
“朕是皇帝。”
纳兰止抬起头,声音透着不可质疑的威严庄重。
“朕,”太后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纳兰止没有犹豫,继续说道,“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
窗楞间的缝隙阳光顺着光阴爬上衰老的女人的膝头。点点银丝仿若沾染灰尘,黯淡无光,这个总是强硬的女人,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哀家……召见柳妃,询问了一些关于你遇害的事情。”
声音幽幽,透着无限的疲惫,太后不禁响起那日柳若昕跪在地上,低头垂眸,然而那不曾弯下的腰背,无一不显示着她内心的坚韧。
皇上宠爱他,若是知晓对方跪在地上那么久,岂不是会更加怜惜。
太后嘴唇颤抖了几下,恍惚间,凌天歌的面容浮现在眼前,她长舒一口气,闭上了嘴。
“没了?”纳兰止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如果真如母亲所言,那那些宫中四起的流言时怎么回事?
太后隐瞒了柳若昕长跪受罚的事情,难免有些心虚,然而太后的庄严让她面无惧色,她注视着纳兰止,掩在衣袍下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那么,母后是完全不知,柳妃中毒一事了?”
质疑的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不相信,带刺的语气刺痛了太后的心,使她稍稍愣了几秒,才开始回答纳兰止的问题。
然而正是那几秒的空隙,让纳兰止几乎坚信太后是完全知情。
“皇帝既然不信哀家,又何来费工夫询问哀家?”
太后几乎被纳兰止不信任的目光刺倒在地,往日宫中的明枪暗箭都抵不过至亲之人的怀疑。
“哀家确是不知柳妃中毒一事!”
纳兰止转过身,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既如此,儿子告退了。”
“等……”
“母后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明明说着温情的话语,语气却宛如冰锥。
太后终究是无法在开口。
纳兰止一出来,一旁等候的众人立马迎了上来,本想开口询问柳妃中毒的事情,平安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在心中叹了口气,与太后的角逐,终究还是以两败俱伤结束。
众人瑟瑟缩缩,平安没有丝毫动容,虽然已经大致知晓接下来的目的地,他还是询问了一下纳兰止的意见。
“皇上,接下来……”
“去绿荫殿。”
纳兰止再进绿荫殿时,已恍若隔世。宫门口的栏阶处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与落叶。纳兰止走在上面,有些恍惚。这里,已经被人轻视至此吗?纳兰止如此想道。但很快,这种错觉就被人打破。
睡眼惺忪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走过,映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黄褂子,那小太监瞳孔微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狠狠叩头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纳兰止心口里憋着怒气,对着身后匆匆敢来的侍卫挥了挥手,将人拖了下去,随后将负责这处的宫女太监叫出来,呼啦的一大片,跪倒了一地。又是杀鸡儆猴的惩戒一番,这才向着宫内走去。
第七十一章 心疼()
殿中依然冷冷清清的,只有晚秋在外室中候着,一见是他进来,张了张口便要跪下。纳兰止使了眼色,晚秋会意,一声不响的出去。
那牵肠挂肚的人就侧卧在一方美人榻上,身形消瘦,纳兰止便立在一侧,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心口发闷。此时此刻,他自己并不知晓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是多么柔和,仿似要叫人溺毙其中。
微黄的暖阳映在她身上,她此刻睡得却是极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双手也无意识的抓住了身前的毯子,一个劲儿的撕扯着。
柳若昕又梦到了前世,梦到一切无可挽回的东西……在睡梦中,她眼角攒出一滴泪来,顺着肩头滑落。
自梦魇中睁开眼,柳若昕看着近在眼前之人,心内有些迷茫……紧接着,便是猛的将人抱住,将脸埋在纳兰止的怀内,肩头轻轻颤动着。
她必须如此做,大概只有老天知道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的仇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毫无防备的看着她,她有多么恼恨!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纳兰止有一瞬间的停顿,继而轻轻将人拥住,缓声哄劝着。他此刻心中又酸又涩,强压着逃避的冲动。心头带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