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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岩只是迟疑,道:“弃了谷主远遁,只怕太过不义,方岩做不出来。”
星宿尊者叹道:“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人。可你怎不想想,谷主已然受伤,万一落败,少主和我等俱在此处,被一网成擒,岂不是连翻身机会都没有?”
方岩大震,失声道:“原来是这样!既如此,你们将元儿送回去罢,我是必要留在此地尽些绵薄之力的。”
月神并不是蛮不讲理要将他关入圆月谷,而是因为怕自己失败后断送了北极的弟子和爱子,才务要将他们先行送往安全地段。方岩再看不出外表冷峻无情的月神,竟有这般相护相爱之心,一时热血上冲,就要往月神休养之处奔去。
这时只觉身畔一阵劲风袭来,忙要闪时,却怎么也闪不过去,腰间已被点了一穴,顿时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回头看时,却是星宿尊者无奈地笑道:“你既已是圆月谷弟子,岂能再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圆月谷的谷主,必定以圆月谷的大局为重;而圆月谷的弟子,也只能以圆月谷主的话为重,这才是圆月谷历尽劫难的生存之道呀!”
方岩还要说什么,却连哑穴也被点了,云英和元儿也被半扶半抱,腾云驾雾般直下山去。
此时方岩才知谢飞蝶所言不假,圆月谷的尊者武功高绝,即便方岩也难以望其项背,若不用龙翔九天或离恨天的绝学,只怕连北极都不是这些前辈的对手。
有了这两个尊者相护,天正教想劫走元儿,必是难如登天了;而方岩想逃开去阳驾山相助月神,也定是如登天之难了。
自从那日星宿尊者、张宿尊者带了方岩、云英、岩儿赶回圆月谷,匆匆又是数日。一路之上居然也真有两次有不长眼的天正教徒盯上了他们,结果星宿尊者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发掉了来人,直喊打得不过瘾;而张宿尊者只是很警惕看着方岩,怕一时不注意他会逃了。
方岩只有苦笑。以这两位尊者的武功,便是有十个方岩只怕也逃不出去。渐渐离阳驾山越来越远,心里的念头已渐渐放下,只是留心打听月神的动静。
江湖上果然已经传出了月神与皇甫青云约战的事,却大多语焉不详,毕竟这是双方最高级别的宗主相斗,彼此都是惴惴,谁也无法料定胜负,便不约而同选择了低调行事,因此连月神和皇甫青云的约战地点都出现了五六个版本。而月神受伤之事却丝毫不曾有风声露出,看来月神和紫微宫主虽是险些拆了半边山,天正教却未能发现。方岩估料便是有部分天正教在附近发现了异常,也必给柳宿尊者、勾陈宫主等解决了。当时除了月神,圆月谷还有六大主力高手在,天正教怎生占得了便宜?
元儿因伯父已答应要找出自己的父亲,方岩又已被制,也不提要找父母了,乖乖跟着众人,一路上居然跟星宿尊者、张宿尊者处得甚好,一天到晚不是要星宿尊者讲故事,便是爬到张宿尊者脖子上去,高高坐着抱住张宿尊者的头,调皮起来甚至去拔张宿尊者的大胡子。
云英性情极温文,待人也细心和气,一路上也是博得了二位尊者的好感,也不去问她和方岩是什么关系,更不提小嫣之事。
这日前方出现大片山脉,巍峨绵延,苍青深邃,星宿尊者、张宿尊者大是高兴,方岩才知已到了终南山了。
当日和北极历尽艰辛,只盼着早日能到终南山,终于在距终南山只两三日路程的连石山出了事,现在到了,一行人却只剩了方岩带了元儿,北极、谢飞蝶和小嫣竟是一丝下落也探听不到了。
一到终南山脚,果是立刻有人上前迎候,接到一处宅院中休息,安排了可口晚餐,又让几人洗浴更衣,奉上更换的衣物极是精美。方岩犹豫片刻,将云英缝的棉袍脱下,用包袱仔细收了。
众人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起程上山,却全是徒步。
这时两尊者已不担心方岩还动去阳驾山的心思,便解了他的穴道,让他自行运功前行。两位尊者则将云英、元儿一人携了一个,也不走山路,只在树梢处借力而踏,飞快向前纵跃而去。方岩勉力追赶,开始还跟得上,后来便渐渐落了后去。
张宿尊者脖上扛着元儿,立住等了方岩片刻,见他跟了上来,却是在喘着气,遂搭住他手,暗以内力相送,才带了他追上星宿尊者。
方岩不由暗叫惭愧。如此不济,只怕真是丢了北极的脸了。
如此行了不过半日,前面忽然白雾茫茫。
张宿尊者、星宿尊者顿下了脚步,落到地上。
张宿尊者看着方岩道:“前方便是迷天混沌大阵了,你须紧紧跟随我们脚步,半点不能踏错。不然在阵里给些幻象伤着了,我们也未必救得了你。”
方岩问道:“这里离圆月谷还有多远?”
星宿尊者呵呵笑道:“通过了这座大阵,便是圆月谷了。不过这座大阵,当年我们七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打开,后来鬼宿又花了极大心思改善其中破绽之处,现在江湖上能破此阵的,只怕已找不出几个来了。”
第三十三章 欲说还休多少事(一)()
这时张宿尊者从怀中取出一物点燃,但见一道青烟直上碧空,经久不散。
星宿尊者解释道:“我们这是通知阵中弟子,来的是自己人,不必发动阵势。经更改后的迷天大阵,由谷中弟子轮流镇守,阵内套阵,一旦有敌入侵,弟子参与天然阵势之中,另设机关,可让迷天大阵威力倍增,更是凶险。你下次出入阵中,也记得带这烟炮在身边,以免引起误会。”
方岩沉吟道:“此阵与修罗阵相比,哪个更厉害些?”
星宿尊者道:“修罗阵是三大绝阵之一,极复杂,容易将人困住,却未必十分凶险;此阵虽未入三大绝阵之中,但倚天而成,又有鬼宿这等高手费心布置,虽不如修罗阵那般繁复,但威力更在修罗阵之上,我看这三大绝阵早该改改了,改成四大绝阵。”
这时张宿尊者道:“还是只有三大绝阵,除了修罗连环阵,另外两个绝阵中,迷心困仙阵当年武帝手下的无天道长曾布置过,后来无天和武帝一起退隐江湖,可能还会教个把传人出来,不能算作失传;但天罗降魔大阵已百余年不曾现过江湖了,只怕早已绝传。我看应以圆月谷的迷天混沌大阵取代了这天罗降魔阵才是。”
星宿尊者连声点头称是。
说话间,众人早已深入阵中。方岩素来谨慎,亦步亦趋跟在尊者身后,除了觉得眼前雾意微朦之外,倒也觉察不出有何凶险之处。
步行约有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青天明日,又现在天空之中。而眼前却多了一块巨碑。
方岩曾听得舒望星和小嫣提及过圆月谷景色,知其风景极其秀美,四季如春;圆月谷亦有无数财宝,堪称富贵之谷,所以谷内屋宇宫殿甚多,极是华美;但面前入谷即见的巨碑,却极是寻常。
碑的质地应该是极好的汉白玉,可这汉白玉分明是碎石拼凑粘合而成,裂痕处处,连上面刻就的四个大字都有些模糊不清。方岩辨识了好一会,才知是“碧月山庄”四字。原来应是朱红色,久经风吹日晒,已成浅浅的楮黄色了,加在裂痕斑驳,早失却了本来面目。
星宿尊者见他看着石碑出神,遂停步道:“这块碧月石,可是我们圆月谷的来处!”
方岩奇道:“圆月谷的来处?”
云英也忍不住道:“圆月谷不是剑尊所创的么?”
张宿尊者轻叹道:“星宿,看来后辈们都已记不得碧月山庄,记不得大侠舒剑情了。”
这个地名,这个人名,的确很陌生。
星宿尊者抚摸着石碑,微笑:“你们既入了圆月谷,也便该知道圆月谷的来处了。”
星宿尊者讲起了许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武帝已经成为武林之中至强的主宰,只有几股极大的帮派势力,没有完全屈服于他,甚至敢与武帝对抗。这其中,就有碧月山庄的庄主,大侠舒剑情。他一边与武帝虚与委蛇,一边联络着不甘心屈尊为奴的高手,培养自己的势力,试图脱离武帝的控制。
武帝终于无法容忍于他,在他和各大高手聚会之际,率人围歼。
舒剑情全力相搏,只护得自己七个弟子带伤遁走。
他留给七大弟子的遗言是:立即回庄,带二公子舒若情隐退江湖,徐图后谋。
覆巢之下,安得完卵。七大弟子深知武帝的下一步,一定是夷平碧月山庄。他们立刻赶回山庄。
在他们心里,一切应该还来得及。因为碧月山庄的主要势力已被围歼,武帝不至于派太多高手去对付碧月山庄。而看来势单力薄的碧月山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那就是舒剑情的弟弟,舒若情。
舒若情比舒剑情足足小了二十多岁,自幼失去父母,是舒剑情夫妇一手带大。他的习武天份之高,连舒剑情都自叹不如。但舒若情天性平和,不喜与人争竞,也不爱与江湖人物结交,加之舒剑情刻意保护隐瞒,别说江湖上,就连碧月山庄中人,也极少有人知道,二公子竟是个武功极好的高手。
武帝若派些寻常高手过去,即便舒若情性情再怎么平和,遇到山庄生死存亡关头,也绝不会任人宰割,必须会全力出手护庄。那些平凡庸禄之辈,自然绝非他的对手。
但七大弟子回到庄中时,只见到了面色雪白的舒若情跪坐在碧月山庄的石碑之下,长剑委地,沉默无语。
帝宫之人已经来过。只来了一人。那人,居然是武帝本人。
从未与人交过手的舒若情第一次交手就遇到了天下第一的高手,结果在第十五招上落败。武帝要带走舒若情的嫂子,亦即舒剑情的妻子,并要诛灭所有碧月山庄上下老幼。
舒若情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却不能眼看自己视同母亲的嫂子受辱于武帝。他跪在了武帝脚下,求饶。
武帝得意的笑。
后来舒若情等才知道,整个碧月山庄,他所看得上的,其实就是舒若情一人。没有人知道武帝是如何知晓舒剑情会有这么个优秀的弟弟,也没有人知道武帝为何下定决心一定要收伏他。
他放过了碧月山庄上下人等,带走了舒夫人,又在舒若情身上下了嗜心蛊。
等七大弟子赶到时,一切已成定局。武帝已经离开,等着舒若情遵守承诺解散碧月山庄后归顺帝宫。
七大弟子初时并不知舒若情被下了嗜心蛊,伏地请求舒若情立刻随他们入山隐居,设法东山再起。
但舒若情掩面跪坐良久,一掌将偌大的“碧月山庄”石碑击得粉碎,然后说,碧月山庄,已经完了。如果他们愿意,碧月山庄所有财富,均分七份,交由各自带走,各自去寻生路。
七大弟子并不贪财,苦苦纠缠。直到武帝等得不耐烦,唤起舒若情体内嗜心蛊发作,七人才知舒若情身受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只得罢了。
其后,七人帮助舒若情解散了碧月山庄,带了财富奔投七处,各自组建自己的势力,企图重振碧月山庄。
而鬼宿尊者不久发现了圆月谷,联络七人共破了迷天混沌大阵,利用带出的财富建起了山谷的最初规模。同时不断暗中与舒若情联系,求他振作起来,设法与武帝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