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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凤却不管,继续追问:“他是谁?教你武功的人么?你没拜过师呀?”
方岩叹口气道:“莫要问啦。我原发过誓绝不提及他的。不过,我相信他才是那种真正的高手,我的剑术,只不过得了他的十分之一,不,是百分之一的传承罢了。我竟没那种福气,可以再跟他多学些东西。”
林小凤还要问,方岩却无论如何再不肯说了,只笑笑道:“今晚兄弟们大约又有很多去如意居聚餐去了吧,你们去不去呢!”
林小凤道:“你请客吗?我们当然去!”
方岩叫道:“现在还早呢,总得让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言犹未了,已被林小凤一手拉着表姐,一手竟拉住方岩,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也不知拉哪里去了。
林如龙看着几个年轻的背景,不觉暂时丢开了镖局那些烦恼事,微笑了起来。
如意居是家酒楼,就在振远镖局的旁边,酒楼虽不大,但却请了很好的厨师,烹调得一手好菜,价钱也不甚贵。掌柜姓王,三十多岁模样,很平庸,很普通,普通得即便被人看见了十次,也未必会留下一点印象。老板娘却性情十分爽朗,高兴起来甚至会和镖师们拼酒,一两坛下去也不见得有多醉,倒是镖师们常给她灌得歪七竖八不得不让小二背回镖局去。平时也常和镖师们谈天说地,和他们论些走南闯北的奇闻异事,十分谈得来,既是谈得来,镖师们的酒菜价钱自是一降再降,故而老板娘虽长得肤色粗糙,满脸麻斑,却极受镖师们欢迎。每次出镖回来,必到楼中小坐,点上十几个菜来,聚上一聚,几年来宛然成了振远镖局一道不成文的规矩了。
这日晚上,方岩带二女来到如意居时,那些受伤不重的镖师们,包括林如龙的几个弟子田枫、易朴风、陈越、李小春等已然先行在桌前坐定了,论着近日之事,老板娘斜歪在柜台边,正指点小二们铺排碗碟,又催着叫快些送菜上来,一边还在叹着气:“唉,那个王镖师,前次还在这里和我们拼酒来着,怎么看也不像个短命之人,怎么竟也不明不白丢了命呢!这次是造了什么孽哟,难道你们出去之前没烧香么?不行不行,我也得去准备些纸钱,多多烧些给他们,我记得小高还是个孤儿,又没成亲,这么出了事,清明连个上坟的都没了。王镖师倒有家室,可家里都指着他呢,一出事,家里可怎么过哟。”
她絮絮叨叨只管说,几个心肠软些的镖师已禁不住掉下泪来。
老板娘顿时住了嘴,叹口气道:“算啦,你们来吃酒谈笑的,我何苦又招你们?”
她自己捧了个大碗来,提起坛子倒了满满一碗,一仰脖全灌了下去,笑道:“算我给各位赔罪啦!”
一喝开酒,老板娘就收不住了,开始和镖师们拼上了酒。
林小凤很是羡慕,道:“我要有老板娘这般好的酒量就好啦!只怪爹爹从小就不让我喝酒,不然我的酒量才不会这么差。”
方岩失笑道:“女孩子家的,什么不好比,连酒量也来比!酒量大就好么?你瞧瞧那王掌柜!”
第二章 风云初起稚雏声(三)()
云英抿嘴一笑,拣了个僻静些的位置坐下,方岩与林小凤也正要去坐下,那厢镖师们发现了他们,已叫了起来,要他们凑过来一桌来吃酒。
方岩拗不过,只得和林小凤、云英走过去。田枫便向老板娘道:“瞧见了,这次亏了方兄弟,要不是他,只怕我们一个也回不来了。”
老板娘笑笑道:“妙剑方岩?你好久不过来啦,没事也不常来捧捧场。”
方岩笑道:“我不也来过好多次么?只是每次来的人都很多,我又不喝酒,老板娘怕只记得那些酒国英雄吧。最近却是连出了三次镖,不曾有停歇的时候。”
陈越笑道:“能者多劳呀,我瞧咱们振风镖局是越来越少不了你了。稍远点的镖,你若不去,总镖头就不放心。”
老板娘“噢”了一声,瞅了王掌柜一眼,道:“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呀。来,我敬你一碗。”
王掌柜抱着四五岁的儿子,正跟他低低说些什么。那孩子却长得极是清灵秀气,很是扎眼,全然不像王掌柜那般一副懒惰庸俗样儿,肌肤也极是白皙细嫩,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对平凡酒家夫妻所生。
却见那孩子听了父亲的话,一径走过来,跟正在大口喝酒的老板娘,奶声奶气道:“爹爹说,元儿快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叫妈妈不要喝那么多酒,不然肚子里的小弟弟会给酒呛哭的。”
众人才知老板娘原来是有身孕了,细看也发觉老板娘果然略有发福,听得那元儿的稚拙的话语,不觉哄然大笑。
有人已在叫了:“老板娘,这下子可不能拿着拴门棍打人了吧!”
这老板娘个性刚烈,最不肯服软,一次有几个恶棍吃了酒菜不给钱,便扬长而去,王掌柜追出去,见几人一脸凶煞模样,畏缩着不敢去要,老板娘却舞了一根拴门的大棍子追了出去赶着这五六个壮汉便打,居然仗着一股横劲打着了好几个人。等振远镖局的人闻声出来,老板娘虽还在打,身上却已着了好几下,头上也多了个大包了。镖师们出手,帮她讨回了酒菜钱,赶跑了恶棍,事后却忍不住称赞老板娘大有巾帼之风,等闲二三个大汉也不是对手。老板娘得意极了,头上整整裹了半个月的绷带,却像是她胜利的旗帜了。
老板娘给这么一打趣,也不由红了脸,狠狠瞪向王掌柜。王掌柜却只看着她憨憨地笑。
方岩暗暗好笑,却有些感慨,这么对酒家夫妻,日子虽是寻常,亦算得是幸福了。而林小凤已经捂住肚子呵呵笑起来,边笑边道:“老天也真会配对,一个温善得近乎懦弱,一个却跟个女霸王似的,却也从不见二人斗口吵架,莫不是阎王爷在他们投胎转世时将性别颠倒了?”
云英若有所思,冲了方岩莞尔一笑,夹了一筷鱼香肉丝在方岩碗中,道:“岩哥哥,多吃点儿,最近辛苦着,瞧你瘦了许多呢。”
方岩脸微微一红,道了谢,不经意般只瞧着那对幸福夫妇。
老板娘也不喝酒了,只搂着儿子看镖师们喝。镖师们不便强求,只是不断地打趣,问什么时候可以吃喜蛋,什么时候可以喝满月酒?
田枫见大家正闹,却坐在方岩身边来,向他讨教:“你那日伤那香主的剑法,好似跟你平常所用的剑法大不一样,不如原来的那般流利飘逸,却沉稳利落,另一番风格,威力却是加倍,难道不是一套你原所用的流云剑法么?”
方岩沉思道:“田兄眼光好厉害!那招的确不是流云剑法中的,它虽同是一人所创,风格却大是不同,我虽是勉强学了,但到底资质不够,到后来又无名师指点,因此用起来感觉很是吃力。因此虽知这套剑法威力犹在流云剑法之上,却不敢轻易使用,免得替替创这套剑法的高手丢人。如果有机会见到传我武艺的那人,好好请教一番,我的武功大概会更上一个台阶吧。”他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一个黑袍剑客飘逸灵动之极的身影。
田枫叹道:“我实在想不出,教你武功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我记得你曾说过,之所以我们看不出你剑法来路,全因为这剑法是传你武功的人自创的。这么高深的剑法也可以自创么?”
方岩道:“所以我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像剑尊那样的绝世高手都从未说过自己无敌天下的言语,一直教导月神学海无涯,要谦虚待人,我们又有什么资格称作剑客、高手呢?要说自创剑法,教我武功的当然是个天才。但剑尊连‘离恨天’那样的绝学都能自创出来,流云剑法与之相形比较又不足为奇了。”
田枫听得愣愣的,连林小凤、云英等人都听住了。
方岩见众人那模样,笑道:“莫要看我,这话并不是我说的,我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剑尊和月神那般的绝世人物?”
众人便知这些话必是传授他剑术的高人所讲的了。当下也不好多问,继续放开胸怀饮酒。
老板娘在听这些话时却若有所思地望着王掌柜,王掌柜却在柜台边打起了瞌睡。
方岩今日几度提及那授艺之人,却不觉思绪连翩,趁众人不注意时,悄悄走到窗边,望向不远处的青阳山和青阳山头极圆的一轮明月。
青阳山紧傍青州城,虽没有五岳雄伟秀丽,但自有一种雍容大度的风采,近年来传说山中有仙女出现,更使得山中道观香烛鼎盛,趋者如云。
但方岩却知道,出现的不是仙女,而是武林高手。
因为他曾遇到过。遇到过仙女般的人物,更遇到了他的比这“仙女”更不了得的恩人大哥。
那年他才十五岁,从了父亲第一次走镖,不想出青阳城当夜,便在青阳山中一处临时安歇的峡谷中遇袭。
那一战,是振远镖局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战。
他的父亲拼了性命地护他,也只能为他拖延片刻,希望他能趁机逃走而已。
可方岩终究无法舍下父亲独自逃开。最后的时刻,他的胸口被剑洞穿,肩背部中了刀,内腑也受了伤,却依旧挺立在父亲身前,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父亲面前,尽他微薄之力守护自己的父亲。
劫匪的刀光扬起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这时,一个持剑的黑袍的蒙面人出现了。
这黑袍剑客衣着打份很是普通,手持的剑也显然是凡铁一块,可身上却自然流露出一种极高华的气质,高华得咄咄逼人,令人不敢仰视,他更有一身飘忽灵异的剑法,几乎方圆百米之内都成了他伸手可及的范围,被他如梦如幻的剑光笼罩。这近乎神奇的剑法震住了所有人,劫匪们几乎不知道——也许根本不懂得去躲开这如云如雾一般存在的剑光。不过片刻,几乎所有对手都挂了彩,脸上显现的,全是不信和惊疑。天下竟有这样高妙无穷的剑法么?还幸亏是这人好象暂时无意杀人,否则谁逃得过他追命一剑?
所以那些对手心也寒了,竟撇下所劫的镖银,逃了开去。
但他们却没能走多远。
才几步而已,鬼魅般出现了一名黑衣女子,美若天仙,眉间却荡着骄傲和不屑,嘴角更是含着不羁的冷笑,然后——出刀!
完全是杀人的刀法!已受了伤、又被那黑袍剑客的绝世剑法惊得肝胆俱裂的劫匪们根本没有回手之力,如猪狗般被一一屠宰!
方岩刚从被杀的阴影中走出,见仇人如鱼肉般被一个女人的刀剁死,剁成鱼肉横飞,却惊得晕了过去。
第三章 翠薇山深龙凤隐(一)()
第三章翠薇山深龙凤隐
黑袍剑客看来并不想杀人,可那女子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
方岩再次醒过来时已在一个甚是幽深的山洞之中,只觉几处外伤俱已被裹扎停当,后背正有一股极强却极温柔的力道传来,缓缓周游全身,所经之处伤势立即大有好转,周身也渐觉舒泰。
好久,那股力道才消失,然后听得有人在耳边温和道:“好点没有?”
方岩回头,看到了一双极清澈的眼睛,怜惜地看着他,正是救他的黑袍剑客。
他依旧黑巾蒙面,但身上已无逼人的高华之气,他盘膝坐在方岩身后,温和得像阳光下的邻家男孩,忍不住叫人心里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