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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浴池瑾倒是在每每听闻儿子抱怨,孙梅怎么给墨儿定了这么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后,觉得孙梅这儿媳,她没给挑错。不仅如此,她甚至喜欢孙梅挑的这个女婿:
胸前一块可爱的大算盘天天挂着,特别实诚,还爱笑,就不知现在大了,还那么挂算盘不了!
余下,尉迟枫又说柳金蟾那肚子都圆了,虽然母亲说她能干,但孕妇能干嘛?上下山凸显精神可贵。其实她想说那个女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但家丑不能外扬!
接着又说墨儿,除了写诗作文有天分外,整个人就是个懒字!这次不是饿了三天新鲜,估计她连功名都不想要。
“而且这孩子,心里特别容不得人儿!年初还给了馨儿脸上两巴掌然后不知认错,卷着包袱就离家,越大越不听话儿!”
山长眼瞅儿子这模样,不禁垂了眼儿道:“枫儿,以前娘就想问你,这‘贤夫’的一块牌子,你背了这么多年,不累么?”
尉迟枫一怔,看着母亲突然不能言语:这是母亲该问的话?
山长叹气,自问她和夫君都算是洒脱之人,怎么养得儿子是如此?
“让她们去苏州购置灾粮,顺便问问朝廷的赈灾的情况吧!”想来山脚下,他们这群儿子口中的废物,估计也没有什么回家需要他们做得!
山长略略一思考,立刻想到了一个废物再利用的好办法。
“常言道无奸不商”尉迟枫才开口。
山长尉迟瑾就笑道:“你就是不信孙梅挑的女婿,难道还不信母亲挑的学生吗?”
于是此事就此敲定。
漫长纷乱的一天也在夜幕来临时开始转入寂静。
因余震仍不断,人在白日还知逃跑,可到了夜里,人好眠要是又有更大的地震来了可如何是好?
但屋外的雨仍旧不停,还有人说地震后总会下好几日的雨!
眼下人又不能不睡,于是大家排好,每组守半个时辰,就换下一个组,然后门窗虚掩,因担心地震来后油灯落地引起火灾,黑漆漆的夜屋内更是不许点灯。柳金蟾和孙墨儿一想到半夜起来的痛苦状,赶紧自告奋勇守戌时前。
只是夜黑风高,外面一盏灯笼在大山里好似鬼眼般摇曳,吓得二人坐在铜锣边瑟瑟发抖,柳金蟾虽然很想讲个鬼故事吓唬吓唬孙墨儿,但就怕最后她也把自己吓惨了二人只得傻乎乎地坐在门外,守着灯笼说些话儿打发时间。
幸而舍长想到二人都是孕妇,索性就让原先和她们一组的陈先红也叫来陪着,陈先红生得高高壮壮顿时让二人有了点安全感。
正巧陈先红一想到对面山头的少年们坐了书院,整个人兴奋地睡不着,这一出来陪着守夜,整个人就话不停:
“哎,你们说姐儿这次会不会也走一遭儿桃花运?”
164。第164章 雪中送炭:一罐鸡汤醉人心()
柳金蟾一想下午那群黑压压的豆芽菜,就有种怪怪的感觉:“他们会不会年纪太小了点儿?”越看越觉得像老牛吃嫩草呢!
陈先红扑哧一笑:“妹妹哦,你相公嫁你时多大年纪啊?他们再老就是老黄花了,你当是买老南瓜呢?”
孙墨儿冷得只往柳金蟾怀里钻:“一个个都是书生头,你就不怕弄错了?”连她相公都散了发髻做半披状了,这一看去,倒像他先时刚从军营回来的时候呢&她心态跳跳的,差点又以为回到了半年前
“这鬼谷和咱们白鹭可不一样,结了婚的哥儿就要在婆家伺候公婆了!”陈先红将身上的夹衣微微收紧,外面的风吹得人还真冷,就不知夜半会冷成什么样儿
“就没成了亲的?”柳金蟾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披件小薄袄儿,这落雨的夜只怕又潮又冷说着不住的往手心里呵气,然后不断地用热气揉搓发冷的脸。
“当然也有,不过一看就知道!那里的学生都喊他们先生,其实年纪就和咱们差不多!据说是以往优秀的学生,山长就留在书院教别的学弟了,不过有个叫做孙轼的也没成亲!”陈先红缩头缩脑,赶紧一溜回去加衣裳。
陈先红一回来,孙墨儿和柳金蟾也赶紧猫回去将能上身的衣裳全裹在了身上,像两叫花一般出来,看得陈先红直笑:“你们就没留件薄袄?”看样子住的近也不是好事儿!
孙墨儿和柳金蟾赶紧摇头:“陈姐姐,你要是有,就借咱们穿穿!”
陈先红复回去,将一件厚棉袄递给看似单弱些的墨儿,又将身上那件薄袄递给柳金蟾,自己作势要穿刚才那件夹衣,柳金蟾那肯要她的薄袄,倘或她生病了,自己岂不是罪过?
“我裹了这么多,再穿棉袄就热了,不如拿夹衣给我刚刚好!”
拿过陈先红身上的夹衣,她一披上,好在孕妇体温高,她也不似先前冷了,就是坐久了,将墨儿抱抱,也就算是得了一个天热的大暖炉,虽说没北堂傲好
提起北堂傲,柳金蟾不禁有点担心北堂傲,她一个女人二两饭都吃不饱,还需去墨儿爹娘哪儿偷偷加餐,他一个一顿要吃十几斤肉的大男人又如何熬过这晚上?
柳金蟾不禁忽然就想起了她那罐后来雨墨与刘老爹送来的大罐参鸡汤和早上北堂傲给的糟鹅掌
“我去去就来!”不待孙墨儿和陈先红反映,柳金蟾一扭身就忽然拿了地上的斗篷和一盏灯笼,直奔对面斋堂而去。
此时的北堂傲听着外面的雨,饿得辗转反侧,缺乏油水的肚子才用过加餐,不到两个时辰,又肚鸣声不断。
几番起来,一想到这地震后,几乎都跑没了的动物,估摸就是他此时有一身打猎的好本事此刻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不禁开始担心要是这朝廷的官粮真如山长说得,要好几日才能拨来,就是官衙也要非等到上面下了批文才敢开仓赈济灾民,那么他们大家岂不是要好几日都吃不饱?
他辗转,肖腾他一个管粮草的,更不曾饿过,入夜前他也曾领着北堂傲几个去公婆那里弄吃的,但米饭一大锅,无奈他们几个大男人谁是吃素长大的?一锅豆腐外加几大盘炒青菜,纵是全部倒进了肚子,无奈没有油水下肚,真正就没有饱的感觉。
余下奉箭等几人,谁不是当副少爷似的养大的,只是主子们都还饿着,他们不说为主子们弄点吃的,怎么好意思提一个饿字!只得忍着努力睡着!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又在被褥间辗转了近乎半个时辰后,别的屋已经隐隐传来阵阵鼾声,北堂傲也隐约好似找到了一丝丝困意,他们的窗就忽然:
“砰――”一声!
众人睁眼。
又“砰――”一声!
这是地震,也不像啊?
睡在窗边的奉箭赶紧开窗,忽然就见对面数丈开外有个大红灯笼在画圈。
“谁啊?”
屋里饿得睡不着的二位爷只问懒怠动,怕一动更饿了!
奉箭眼一眯:“好像是夫人”
他此言未落,北堂傲立刻就好似闻到了肉味的虎狼一般,当即一手就将奉箭拨拉到了一边,往那灯笼处一看,不是柳金蝉是谁?
“回去――”北堂傲想大声喊,又怕惊动其他学生。
柳金蝉看不太清北堂傲那边,但听北堂傲答了腔,她就赶紧低低地喊:“我卧榻脚有吃的――最里面!”
众人一听吃,立刻都来了精神,肖腾最积极,立马就爬到北堂傲那卧榻脚一阵嗅闻,可不是有吃食的味道:“真有吃的!”当即命招财进宝前去摸索。
北堂傲一听肖腾所说,心里既是高兴,又是难言的欢喜,眼再看灯笼下的一脸担心的柳金蟾,心里甜得就好似冒泡泡儿似的,一时只是知道笑,倒不知道要说啥好了,反正这心里就是羞得紧!
柳金蟾站在斋堂里,不清楚北堂傲那边的情况,只当这没回声,想必是在找,于是又低低地喊着:“两罐都在里面――没开封的9有勺子在箱子里――”
提起箱子,她想起里面还有好些零食来着,于是她又喊:“箱子里也有吃的――”
“见着了,你赶紧回去――”北堂傲卧榻边呆久了,才觉外面冷得紧,再看柳金蟾头戴斗笠,竟是站在屋檐下,不禁赶紧挥手急道,“快回去,不然得着凉了!快回去――快――别冷着!”
柳金蟾一听北堂傲的答话,心里石头落到了地,这才回转身踩着稀泥走几步,最后将灯笼塞进窗缝里,预备爬回窗子里返回,只是里面高外面低,翻出来容易,翻回去就难了!
柳金蟾四爪并用,奋力地爬啊爬啊,素日里看着别人爬得容易,她不曾想自己挺着肚子却是有点不容易,但不爬过去,那边围着围墙,又有人来回提着灯笼值夜,更爬不过去了。
165。第165章 夜半相会:小鹿乱撞显初心()
眼见这柳金蟾爬一次上不去,又爬一次还差点滑了下来,北堂傲急得没法儿,也顾不得自己只穿着入睡前的衣裳,一腾身就从窗子上一跃而下,只是他武功再好,也禁不住下面苔滑泥软,“啪――”一声,就半跌在泥泞里,稍稍滑了一下,溅起了三尺来高的泥浆,沾了一身。
柳金蟾一听身后有声音,不禁赶紧回头看,只是灯笼最多就只能照亮到数尺的距离,隐隐约约感觉似有人翻上来,她赶紧拿起灯笼往北堂傲这方照过来。
摇曳的光焰下,只见北堂傲淋着雨半散着一头黑发,居然就一件白绫衣裤朝她大步走来。
莫名得,她居然面如火烧,有种心跳的悸动。
北堂傲也心跳老快,却也不分不清是急的,还是此情此景格外得容易令人倾心,又或者仅仅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你有没有受伤?”柳金蟾抓紧灯笼,素日里舌插莲花,此一刻,突然有种小女人似的不知所措。
“没!我送你过去!”北堂傲也心如小鹿乱撞,甚至没注意到身后无数双眼睛投来,他抬手就一打横将柳金蟾抱在了怀里,然后将柳金蟾放在窗台上坐着!
许是太担心,他什么也没想,满心只有将柳金蟾安全送进屋的心思,他人就跳上窗台,一跃而下,扭过身要再将柳金蟾抱下窗台时,柳金蟾那灯笼下红艳艳的脸就映入的他的眼,一时间竟艳丽如瑰,也不知是丽色醉了情,还是情醉了色,反正两个人四目一望:
恰如醉酒之色,氤氲间宛若初见。
直至两唇相碰,舌尖相触,二人才知他们正在干什么,只是谁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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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蟾还没回来了呢?”
陈先红不禁有些着急,毕竟三人中只有她年纪最大!
“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孙墨儿努力掩饰她的心虚,努力稳住陈先红。
于是二人又稍稍在斋堂门口等了好似一年那么长。
陈先红坐不住了:“不行,咱们还是去看看,那边可睡得都是男人!”千万别惊扰了别人才好!
“也也好!”
孙墨儿也慌了,毕竟这半夜天黑路滑,出了这斋堂,要到她们宿舍楼下喊人,不管怎么说也要在湿滑的地上走上十来步这两边还隔了一道一人来高的土坎呢!
于是,二人你撑着伞,我提着灯笼,陈先红扶着孙墨儿,孙墨儿紧紧抓住陈先红,二人一步三挪移地往前走,不禁怀疑刚才柳金蟾几步就踏过去那是练的轻功呢,他们就这样走还一步三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