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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妻考完,就天天陪你,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恩!为夫不闹你,你好好看书!夫家再给你加根蜡烛,不然对眼睛不好!”早说啊!什么依他,他也不会反对她读书是不?读书其实也是好事!
一听晚上有戏,而且好日子还多多,北堂傲心情雀跃,走起路都轻盈起来,决定一早让那三个呆头鹅起来,给妻主做早膳――
吃什么呢?
吃什么呢?
望着一桌子的菜和对面六只控诉的熊猫眼,柳金蟾的心口滑过一丝愧疚,但北堂傲心情很好,给她夹菜、添饭殷勤不已,最后一家子四口齐刷刷地送柳金蟾上白鹭书院考试。
齐刷刷地四个啊!
雨墨背着书箱。
奉书和奉箭提着中午的食盒。
北堂傲更是殷勤地打着伞,还问要不要坐滑竿!
滑竿之后还有两个挑夫挑着休息要用的椅子、垫子
天啊――
柳金蟾望着未明的天色,心中一片感慨:他们这是要在书院门口守一天么?
白鹭书院位于白鹭山,因山下有一个湖泊每年入夏有无数白鹭来此繁衍生息,而负盛名。
此书院与东周国同岁,是当年开国女皇为为培养治国之能臣、集天下之广智而加设的官学,后来京城又为了贵族子女们设了贡院,这白鹭书院就成了许多远离官场的饱学之士的栖身之所。
学院学风严谨而不失活力,虽脱身于官学,却不拘泥于官学,多家思想都保留在此,凡途经此地的名士都会被邀请至此讲学,因此这里的学生虽都以科举为事,却也不乏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究在此立足。
但不管怎样,它既是八大书院之首,每年来此求学的人便如潮水一般涌进,择优录取自然是不二选择。
因此卯时天色尚早,就见一个个女书生们在相公们的陪伴下早早地踏上了山径,站在山脚往前一望,黑压压都是人潮蠕动啊!但奇怪的是上山的人却明显了少了许多。
“哟,都赶上京城科考了!”奉箭一上路就不禁惊呼。
“你懂什么,没听人说嘛,前脚踏进白鹭书院,后脚就能迈进青云之道,你知道这天下名臣多少出自白鹭书院吗?一半啊!”奉书感慨道。
“秀要是考上了,那不是很厉害!”雨墨也兴奋起来。
北堂傲强扯出一抹笑,心中腹诽:名臣有几个是封侯封公的?
柳金蟾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就深呼吸,很不自信地苦笑:她不该和大嫂赌气的,这下怎么自圆其说
正要上去,就忽听前面挤了好些人,然后一个个男子从前面回来,又离开山口。
柳金蟾在垫脚一看,就见那白鹭山脚两颗迎客松上挂了一对对联,中间一横批便是一张白纸,心中惊讶,这就开始考了?
她忙拉长脖子去看,只见对联写着:“奇险万难只身挡,书山无路闲人散。”她立刻欢喜地回头说:“不让陪考!”
“为什么?”雨墨不解,女人都有相公送来考试啊!
北堂傲个子高,一早就看见了那对联,浅显易懂:就是闲人莫进嘛!拽皮个啥?
“考完就回来!”
“恩!”
“不许乱跑!”
“我还要等榜,能去哪儿?相公户卷,还有号!”
柳金蟾欢喜地伸出手,一想到不用被人侧目,心里就分外欢喜。
北堂傲不甘愿地把东西给了柳金蟾,又命奉书将一份食盒打包好单独给柳金蟾抱进去。
“相公手链子!”柳金蟾立刻示意她右手上的链子。
“先把荷包给为夫!”北堂傲伸出手,他今天不好意思,出门特意查了屋里的银钱,比昨天短了一两碎银。
柳金蟾嘟嘟嘴,只得把怀里偷偷藏进去的荷包交给北堂傲:“相公,你给为妻留点儿!”她打算藏到外面做逃跑的流动资金――自那日后,北堂傲把雨墨手上管的钱也没收了。
“奉箭拿二十文来!”
北堂傲取出碎银,将二十个铜板放进柳金蟾扁扁的荷包:“书院里面没什么花销,这二十文钱就是饿了多吃两碗面,加肉加量也绰绰有余了!”
他查过了,这白鹭镇是个长期没相公的尼姑地儿,虽然官方明确规定这里不准设青楼,但有暗娼,最便宜的有几文十几文的,模样清秀的至少上百文,鉴于妻主嘴巴会花,又好色的前科,所以他要把妻主荷包里的钱控制在最低限度。
柳金蟾悲惨看着鼓鼓囊囊的荷包,终于意识到她的相公开始有其他家相公的理财特色了――管妻主从荷包开始!
“考完就回家,你放心就是考不上,为夫也能让你来读,不用那么拼”
北堂傲疯言疯语似的叮嘱终于在排队到柳金蟾写对联时结束。
北堂傲目送柳金蟾随着人流上去,不禁抬眼朝山上往,就见这高耸入云的山径直到白云深处仍不见书院的影子,一个书院需要修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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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山有路勤为径。
白鹭山高喘得勤。
柳金蟾交了第一关的答卷就一口气爬到了山腰处,觉得两脚几乎抬不起来了,还是没看不见书院的影子,不禁想坐在一个地方休息。
谁想她衙一块可以坐的石头,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就赶紧拉住她离开石头道:“别坐,坐了你就得下山了!这一关考爬山t呼呼――先离开这儿――”
41。第41章 路遇同考:步步为营上白鹭()
柳金蟾正想问:“你怎么知道?”谁知她们刚离开几步,一个年级偏大的女人就坐在了她差点要坐的石头上,她才一落座,就有一个老女人走出来收了她的考号道:
“国以人为本,人以体为根,身弱而才高,好似梅柳,纵有奇绝之处,然难为栋梁。夫人请回吧!”
一滴冷汗立刻就滑过柳金蟾的眉头,两眼立刻感激地看着身侧蓬头垢面女子:“谢啊!”
“谢什么啊,路还长呢!”女子往山顶指了指。
柳金蟾往上一望,终于看见一处飞檐伸出郁郁松林:尼玛的,修庙呢,那么高?
“爬吧,不停就不觉得这么累了!”蓬头垢面的少女叹气道。
柳金蟾只得跟着女子身后,一面看着快成行花的女子道:“你怎么成这模样了?”
行花抬起唯一白皙灵气的脸,满眼是愁:“一言难尽,银子全付了船资,才勉强来的!”
“哦!”柳金蟾点点头,但目光扫过女子那满是褶子的衣摆,说实话还是好缎子、那绣工细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呢。
“逃出来的?”柳金蟾大胆猜测。
“嘘――”女子立刻拉了柳金蟾示意低声,然后无奈道:“可不就是逃出来的。听说这里考上了,管饭,管住,我就来了!”
“相公太凶了?”难道和自己同命相连?
女子要点头,但随后点头道:“也算不是我相公了我是逃婚出来的!”
“不带钱,你逃什么啊?”柳金蟾觉得这女子脑子大,她逃的时候每次都记得带钱。
“可是逃得时候是有的。”蓬头女叹气,她那里知道会遇上宵小。
“你未婚夫生得很难看?”柳金蟾继续艰难地爬台阶。
“不丑,在我们家那一片出门算是顶尖儿的好。”蓬头女答得气喘吁吁。
“那你跑什么?”脑子抽筋了?
“我不好看啊!他一站我身边,人家就说‘快看啊,那肖腾的媳妇怎么那么寒碜呢?’”
柳金蟾不禁扭头看叫花女,只见她眉目灵巧,一看就是灵气十足的清秀少女,不丑啊!
“你看我没用,你看见我未婚夫,就觉得我丑了!”叫花女挥开柳金蟾的脸,继续爬山,为自己的下一顿饭努力跋涉。
“你不喜欢太漂亮的相公?”柳金蟾觉得要是她一定要他夜夜当然她也没这好身板,一个北堂傲她都觉得有时候吃不消。
叫花女叹气:“也不是啦,我们是指腹为婚这样说吧,我自小就把他当我相公了,但是但是他一出门后面狂蜂浪蝶的,我受不了!”
“你不就是护花使者?”柳金蟾看着蒙蒙细雨忽然下起来,不禁皱眉了,“能娶个人见人爱的相公、自己又明明喜欢,干嘛就要计较那些?”
叫花女仰头看乌云更觉得郁闷,然后道:“实话说吧,我是双生子,我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她叫馨儿,生得花容月貌、又心灵手巧,她绣得的花儿能引来蝴蝶儿反正无论读书什么的都比我一定要强那么一点儿。”当然有些强得也不仅仅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点
柳金蟾听得侧目:“能惹来蝴蝶?神话吧?”
“如果你见了,你就会觉得我很悲剧了!”叫花女握着拳头正要豪言壮语一番就看见了柳金蟾手里的食盒,立刻流口水:“那个你不是很饿的话可不可以”
“诺!”柳金蟾赶紧把食盒双手奉上。
叫花女笑得眉眼弯弯,赶紧伸手就打开食盒,五爪并用往嘴里塞吃得,还一边擦脸、捶胸:“谢谢、谢谢以前都听人说饿饭如何如何难受,我今儿才知一连三日一粒米也未进的滋味,不是人受的”
说着、说着叫花女还突然哭了,呜呜咽咽地说:“如今才知在家的好,离了家才知我相公虽然不喜欢我,但对我顶好了,我从小读书就是他就给我送饭吃还在我碗里藏最大块的肉,就是有点肥”
“别哭了啊!那女人看我们呢!快走!”
“恩恩忘了说,我叫孙墨儿,你呢?”
“柳金蟾!”
“恩,吃完就有力气了,我们走快点儿,一会还有六关,过了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
“我姥爷就在对面的鬼谷当鬼谷子!我姥姥和我娘来这里讲过学”
“”
柳金蟾瞪大了眼,她今儿是遇见了贵人?
巳时。
下起蒙蒙细雨。
午时。
细雨变成了一线线的小雨。
山脚的考官头大地看着她对面的平地上,竟有人搭起踏春的帐篷不说,还在薄纱之后围了小桌。桌上放了满满一桌别致小菜,脚下烧着缓缓的炭火盆,新开封的女儿红一阵阵地随风而来,一派闲适。
这是来陪考,还是谁家男眷来这里踏青看热闹?
“下来了好多人!”雨墨啃着鸡骨头,两眼望着帘外的人影,“眼睛都是红的!”一定没考上。
“夫人还没下来!”虽然期望柳金蟾考上,但说实话,她哪像考得上的人啊!但上去这么久还没上来,很可疑!
“少爷,要在这里继续等夫人么?”奉书眼见小雨就要变大雨。
北堂傲盘坐在长凳上,嘴咬着手:“等!”他今晚还没着落呢!
据刚才打听来的消息:白鹭书院考试持续三日,其考试项目一直都是抽签决定,所以很难复习――据说有些还是某位老师的新见解,不可捉摸!
他有点担心,担心他越不让柳金蟾考,柳金蟾就越拼命――他都已经写了信好不好!
答案是,运气很好!
第一考,卯时正到辰时正只写横批,扫掉文盲,过时据说就收了摊子回山。
第二考,辰时到巳时止爬山,扫掉体弱的。
第三考,巳时到午时只对对子,扫掉文思不够敏捷的。
第四考,巳时到未时止,上山顶竹庐馆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