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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人来说,那玉堂春在屋里哭哭啼啼半日后,现在似乎已经睡去。
而他那素日里跋扈劲儿十足的女婿,今儿也跟病猫似的,躺在卧榻上半日没吱声一句,据说还有人看着奉箭带着人去厨房煎药,煲汤,貌似是气急攻心加上素日里不知保养,偶感了风寒,有些支持不住――
真正是,金贵!
何幺幺靠着船舷,一口一口地梳理着胸口的郁郁之气:小小的妾室,还不算是抬进门的,就敢给他这家翁摆脸色,寻死觅活了?将来若是还养了崽子,岂不是他这个水性杨花的所谓“贵妾”,更不把他这家翁放在眼里了?
第一次,何幺幺深深深地体会到了他爹说得那句“这男人嫁人就要做正房”的话,是多么的有道理。而今他这家翁不被尊重,就是因为他不是刘红名正言顺的正房!
迎着河风,何幺幺想着自己要了半辈子的强,尤其是金蟾又是牛村、乃至整个柳家第一个秀才,自己脸上涨了多少脸面,不说这柳家的正房见了他矮一截,就说族里最初对他指指点点的长辈们,也无一不敢不给他薄面!
凭得是什么?
父凭女贵!
金蟾而今又做了举人
何幺幺瞅着河面的粼粼波光,渐渐地眸色加深,陷入了他的下一步打算里,只余忽然间好似被所有人都摒弃的薛青,落寞地站在船尾,望着深不可测的江面,陷入从未有过的绝望里――
没了何老爷的支持,他将何去何从?
他今年十八了,柳金蟾不要他,他又该嫁给谁?
346。第346章 寻死觅活:才消停又跳一个()
薛青,一想起临来时,全牛村的男人都巴巴地嫉妒着他,想起他爹爹与众人笑说他命里要做举人老爷的话,一种无法言语的绝望就占满了他的思绪――
不不不,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薛青令愿死也不要回去面对众人的嘲笑!
一念之间提到死,薛青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单脚跨过船舷,“咚――”一声,不知他人跳,还是船突然颠簸了一下,他人就扎进了江里,挣扎都不及,人就咕噜噜地开始下沉。
他这一扎,完了,船上顿时又开了锅了:
“有人跳――”
第一次发现的人不及喊出所有的话,就突然某一双眼冷冷的瞥了一下,话尾就变成了:
“有人掉江里了――快救人啊!”
“嗵!嗵!嗵!”数声,船家数人跳进江里救人。
“绳子――绳子――忘系上绳子了!”
入秋后的水这叫一个刺骨啊,船上的人纷纷挤过来,引颈而望:谁啊?这么倒霉?是不是刚才按个漂亮小相公啊?
人群一朝船尾而去,船头的船家又急了:“回来、回来――船尾人多是要翻的!”
人群还没回神,就明显感觉船尾一沉,船头一翘:
“咚!咚!咚!”
“啊――救命啊――我不会水哦,咕噜噜”下去了三。
“这边、这边!”
人群于是又往船头走来好些,急得船家拉完这个,拉那个,急得差点把一头的长发都给扯没了:“别过来别过来――”
但船上人声鼎沸,谁听得见船家的话,一个个纷纷都往船没掉人那侧躲,只当哪里安全,弄得这船一时间一会儿前扬、一会儿后翘,时不时还左右颠簸一下,人的声浪也跟着此起彼伏地喊着:
“啊――要翻了!那边那边――”
“啊――别过来别过来――”
“不许说翻、不许说翻――”船家急得大喊,不是她男人及时拉住她,她估计得成说“翻”字,最多那个!
这船的一通闹腾,将楼上的北堂傲等人也引了出来张望:
“谁掉河里了?”
北堂傲懒懒地俯瞰江面,微微卯力稳住他这厢偏轻的船身,皱眉地看着下面一群旱鸭子乱糟糟的鸡鸣狗叫。
奉箭附耳:“最初是青哥”
北堂傲的眼倏地瞪大,回视奉箭:“谁看见的?”
“是船家的人奉箭已给了他半吊钱”
北堂傲这颗心这稳稳平复些许:“最好别让夫人知道,就是知道也说是后面颠簸下去的。早死晚死,千万别这节骨眼死!”尤其是不能眼下死!
“捞上来了吗?”
北堂傲瞅着那边趴在甲板上不敢动的一群人问。
奉箭拿眼朝那头努了努:“正救呢!”貌似人是拉住了!
北堂傲眼一垂,不待奉箭反应,人就大步流星地直奔甲板上,也不理船家等人的惊讶,夺手拿了船家手里的麻绳,轻松松打了个结,对准薛青那头二人,绕了两圈一丢,就跟昔日草原上套马似的,一都一个准!
不待众人惊叹,掉河的数人已悉数落套。
船家想问问这什么好本事时,北堂傲那里还有人影,早抬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只留下怔愣的一群人,一个个直吞口水,半日说不上话来。
“真奇怪,明明恨得那个青哥儿死,怎得眼下又要救他?”难道费尽心机找他们来,不是为了置这个哥儿于死地的?
莺哥冷冷地瞅着北堂傲消失的背影,有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憎恶感。
俯在上面窗栏上的玉堂春,嘴角冷冷一勾:“你懂什么,这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笑里藏刀’呢?”
“既知如此,大哥小打小闹一下就好,又何必帮他助纣为虐。把事儿做到那份上?白白让人看了便宜去?”还把人往绝路上逼呢!
莺哥眼看着下面的人一个个渐渐被拉上来,眼斜玉堂春微微有些出神的眼儿。
“我还有便宜可看吗?”
玉堂春瞅着甲板上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的人,不知为何他心里此时此刻就一直挂牵着一个人,尤其是临来时,那个奉箭突然说得那句“我们爷其实很想成全玉班主与苏姑娘”。
信?不信?却忍不住想要去信!
“大哥,莺哥这二日,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莺哥皱眉,不喜欢这个看不懂的玉堂春。
“我也不懂我自己了!”玉堂春转身,开始往屋里走。
莺哥紧追其后:“大哥,你以前不管做什么,从不会害人!”
“但如果不害他,我就没有出路呢?”玉堂春自顾自地为自己斟茶喝,回答得神在在,“你会为一个素未平生的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吗?”
莺哥撇开眼:“难不成,大哥还对那个苏秀才有幻想?难道不是柳举人更好?如果她能讨到大哥你的卖身契”
“你个傻子,这个家里谁背后最有权势,你难道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玉堂春放下茶碗,蔑视的眼扫傻乎乎的莺哥:“亏你见过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难道就看不出这柳家真正敢说一不二的,是柳爷么?”
莺哥一愣,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这个柳爷。
“不过是生得强些女人都吃这套”莺哥说罢这话,隐隐又觉得玉堂春说得没错,但
“他果真是个有本事的还需要咱们师兄弟来这儿?”扫眼中钉?
莺哥梗着脖子话才说到一半,玉堂春就扑哧一声冷冷地笑了:“整个苏州城,谁敢让我玉堂春进府扫眼中钉?”
莺哥瞪大眼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人却被玉堂春用手敲了敲:“除了他,没有第二个!”
“我今儿这一路上就一直琢磨,你说他若真是有心要让我进柳家门,何苦又要反复提明儿苏秀才明儿会到白鹭来的事儿?这是其一。”
玉堂春托着腮,好似自问自答:“其二,既然说柳夫人看上我了,又何必说想要成全我与苏秀才?三嘛你不觉得,自昨儿起,咱们就被人牵着鼻子往前走,他们次次变卦,咱们还不得不顺着他们心思来?这里面让人想不明白啊!”
347。第347章 推心置腹:北堂傲的一番话()
“怎么不明白?”
莺哥道:“不过是先借咱们的手,除掉眼中钉,然后再借苏姑娘,让大哥你心猿意马,最后他在柳举人后面戳你脊梁骨,说你朝三暮四、旧情难忘,柳举人还能再娶你?”这算盘谁不会啊!
玉堂春垂眼:“依你说,从头至尾,他都只是要利用我除去那个青哥儿?”多少女人想攀着他这根青云枝,想与知府、以及苏州城内的大官富贾搭线往来,他们夫妻难道就没想过么?
莺哥也微微有些愣:是啊,杀鸡焉用牛刀,那个小小的青哥,就是他莺哥都能将他杀个片甲不留啊?
主仆二人想得眉头都打了结。
另一头奉箭也无意中提起这个问题,北堂傲却只是把玩着那只知府相赠的金蟾,不甚在意地开口道:
“任他是什么名角、名倌,在我北堂傲眼里都是蝼蚁,反正白送到眼前来,信手便拈来丢的玩意儿,你会花心思想他是蟹黄包、还是馊了的菜包么?丢出去,能让屋外的狗打起来,不就好了?”
奉箭的脸微微一僵。
北堂傲抬眼一见奉箭脸色有异,嘴角就微微勾了:“都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不成你当你和他们是一类了?”
奉箭立刻摇头:“奉箭”
北堂傲伸手一挡,目视奉箭两眼:
“你是我们北堂家养的,再是他日嫁出去,也是我北堂家泼出去的水,北堂家就是你娘家,我北堂傲就是你手足,家里家外总是不同的!你是不是觉得爷,不该对那青哥儿那么狠?”
奉箭脸微微一低,忙要再摇头,不想北堂傲今儿却心情甚好地与他交心聊起天来道:
“不是爷心不宽,容不得人,论理夫人三夫四侍,就是再纳几个通房放在屋里伺候着,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多少人家正夫为博得公婆一声‘贤婿’,族内外赞一声‘贤夫’,上赶着给妻主纳妾收侍爷也想啊,但爷心里的结,别人不懂,你能不懂?”
奉箭是个眼泪浅的,一听这话眼立马就红了,当即跪在北堂傲的榻前:“爷是”
“与你何干?”提起旧事,北堂傲心里也恨,然
“都是宫里逼得,你我都身不由己!”进宫备选,无论是为皇太子君、还是太子御,都是万劫不复的绝路――要么背离家族邀一时的宠幸,落得众叛亲离;要么夫妻离心离德,身似蒲柳往那妖后的路上奔
奉箭的眼更红了:“爷”
“别说话!让爷今儿把话好好说个明白,省得你心不安,老天爷时常就爱赞你你是个善良实诚的人!”
北堂傲深呼吸,拒习惯了将人命把玩在指尖,但欺负一个面对自己毫无反击之力的弱者,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人谁不自私呢?”
他北堂傲纵然可以驰骋沙场、纵横一片,然作为大周国的男人,作为人夫、人婿,面对可任意将他休弃,剥夺他为人父、为人夫资格的妻主、公婆,他也不过是礼法下随时能被活活逼死的蝼蚁,拒他要的不多,却连这点卑微的乞求都不被这个世道保护――
只因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失节的男人!
“那个薛青,爷让人瞅过,他宫砂还在想来夫人尚未碰过他,还是完璧之身。”
不知是奉箭多疑,还是北堂傲说“完璧之身”时,有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在意,音好似强调一般地微微带着故意放轻了的切齿之音,奉箭没敢抬眼,对于“完璧”二字,自己爷多么在意,他心知却努力装作不甚在意,继续低垂着脸,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