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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拳似炮,属火,而非炮,有江水排岸之势,其性最烈,其形最猛,在五拳当中最为难学,但威力也是最大。刘子秋苦练了十多年,这一路拳法施展开来,果然如如行云流水,束身固排,展身发手,不见丝毫空隙。
高秀儿看得目不转睛,连声喝彩。等到刘子秋收势已毕,她上前说道:“大哥,能不能教教我?”
刘子秋一直在留意高秀儿的举动,见她每次喝彩都恰到好处,至少接触过武学,这丫头的背后有秘密!
迟疑片刻,想到现在身处隋末乱世,女孩子有一技防身也不错,刘子秋不由点了点头,说道:“教你可以,不过习武是件苦差事,你可吃得了这个苦?”
高秀儿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吃得!”
“那好,你看清楚了!”刘子秋摆了个架势,说道,“我先教你起式和内功之海底捞月。”
高秀儿认真地看刘子秋演示完毕,方才知道,刘子秋在院子练的第一个动作就叫做海底捞月,那声咳嗽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时,刘子秋已经将动作演示完毕,说道:“你做一遍我看看。”
高秀儿迟疑道:“大哥,你不教我炮拳吗?”
刘子秋正色说道:“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你如果真心想学,等内功十二式习练精熟,我自会教你。”
高秀儿很聪明,刚才又已经偷偷看了几遍,现在再得刘子秋当面指点,第一次就将海底捞月练得像模像样。
刘子秋却大摇其头,上前按按她的肩膀,又拍拍她的后腰,手把手地纠正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不经意间便触到了高秀儿的胸前,软绵绵的一团。
高秀儿尖叫一声,忽然窜了出去。刚才刘子秋与她身体相触,已经令她脸颊发热,这一下更是羞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刘子秋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有些尴尬,却仍然说道,“修习此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今既教授于你,自然不敢稍忽,唐突之处,还请见谅。这样吧,你慢慢练着,我去看看香草怎么样了。”
盐官县城向西十里,有一处农庄。
蜿蜒的小溪穿庄而过,溪边杨柳青青,溪上小桥如虹,两边青砖黛瓦,一派江南风光。
这里原是南陈岳阳王陈叔慎的一处别院,隋灭陈以后,杨坚便将这里赏赐给了越国公杨素。杨素是北人,父子又均在朝中任职,这处庄园也就空着,直到半年前。
庄园里,杨积善正在大发雷霆。
杨家虽然势大,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几个月来,他使劲各种手段想要逼走长山村的村民,都未能得逞。杨积善按捺不住,想出了屠村的主意,孰料接连两次都是铩羽而归。尤其第二次夜袭,虽然没死人,但派出去的一百多人却个个带伤,重伤者更不下三十人。
在离开东都洛阳的时候,杨积善夸下海口,三个月之内建起盐场。现在半年过去了,却毫无进展,他又如何不怒?
“七公子息怒,黑虎愿意再带人去走一趟!”
说话的正是昨天那个马队首领,叫做杨黑虎,是杨家的一员家将。他自幼得名家指点,一手刀法出神入化,被杨素看中,收入府中,赐姓为杨。
杨积善正在犹豫,忽听门外有人报道:“启禀七公子,大公子从京城派人送信来了。”
这已经是杨玄感第三次派人来催了。在盐官县开设盐场就是杨玄感的主意。杨家家大业大,开销也大,杨玄感又喜欢结交朝中文武,渐渐有些入不敷出的感觉。盐场是一本万利的勾当,杨玄感便想涉猎其中。他们兄弟七人,唯有杨积善是个白身,这付担子自然落到了他的肩上。
杨积善也是被大哥催得急了,才想出屠村的下策,见到他又派人来催,顿时不耐烦起来,将来信随手扔给杨黑虎,说道:“看看,都说了些什么!”
杨黑虎恭恭敬敬地看完,说道:“禀七公子,大公子在信中说了,朝中御史盯着杨家甚紧,让咱们行事收敛一些。”
杨积善大怒:“那帮刁民,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事如何能成?不行,你马上去县里一趟,告诉那县令,三天之内不把村民迁走,他就自己摘了纱帽吧!”
昨夜偷袭失败,杨积善能够动用的人已经不多了,马队的主要职责还是保护他自己的安全。借助当地官府的力量,已经是杨积善的最后一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贻人口实。
正在此时,门人又来禀报,盐官县令袁天罡求见。
“不见!”杨积善拂袖道,“叫他赶跑了村民再来!”
杨黑虎皱眉说道:“七公子,不如让小人去见他一见。”
不大功夫,杨黑虎从外面转了进来,拱手说道:“七公子,袁天罡是替村民带话来的,村民们想与公子合作。”
听完杨黑虎的转述,杨积善冷笑道:“这些刁民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本公子谈合作?”
杨黑虎劝道:“且慢。公子何不与他虚与委蛇,待盐场开办起来,再徐徐图之!”
杨积善沉吟片刻,面色缓和了些,说道:“叫那姓袁的进来吧。”
第4章 契约()
“获利均分?做梦去吧!”对于袁天罡这种级别的官员,杨积善根本懒得正眼去瞧。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袁天罡面前晃了晃,说道,“这已是本公子的最大恩赐!”
袁天罡是个聪明人,杨家势力庞大,他不可能将屁股坐到村民一边。但刘子秋的面相他有些看不懂,令他心生畏惧,这才欣然答应帮村民带话。可是杨积善只肯出让两成的利益,与刘子秋的要求相去基远,袁天罡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杨公子不要忘了,村里有高人!”
杨积善一下子就从席上蹦了起来,转头看到杨黑虎,忽然又坐了回去,沉声说道:“叫他们派人过来谈!”
昨天码头上发生的一切,杨黑虎没有丝毫隐瞒。作为杨家家将中的侥侥者,杨黑虎竟然没有与之一战的勇气。这固然让杨积善颇为恼火,但更多的却是对那人的忌惮。
杨黑虎慌忙提醒道:“大公子吩咐过,这里……”
因为这里一直空着,朝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这是杨家的产业了。杨积善临行前,杨玄感交代过,不可让外人随意进入庄园。对于袁天罡这个精明的地方官,哪些高官在本县有什么产业,自然一清二楚,所以能够自己找上门来。但把长山村的村民引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村子里,杨积善更不敢去。今天凌晨,他派出去一百多人,回来时那个狼狈样犹自历历在目。有的人双脚都被扎透,不能行走;有的人遍体伤痕,血肉模糊;还有人满头是包,肿得像个猪头。村子外面机关重重,杨积善自以为是个君子,他可不想以身犯险。
却见袁天罡拱手说道:“杨公子若是为难,下官愿意做个中人,就请公子移步县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如果能够促成此事,对盐官县来说,也算去了个大麻烦。
“容我再考虑考虑,三天之内给你答复。”这时候,杨积善已经冷静下来,兹事体大,不是他可以作主的。
整整一天,村民们都保持着高度警惕,谁也没有出海打鱼。香草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够下地走动,还抢着帮高秀儿做起家务,这姐妹俩倒都是勤快人。
黄昏,一些村民又自发地跑到村外,将被破坏的陷阱重新支了起来。刘子秋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这关系到村民们的身家性命,他也不敢随便打包票。不过,刘子秋还是建议村民们轮流守夜,没必要把所有人都弄得疲惫不堪。一天一夜没睡,刘子秋自己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问题来了,大牛家只有一张床。
高秀儿主动说道:“大哥,你去里边睡吧,我和香草在外面说会话,也不觉得困。”
刘子秋这点风格还是要讲的,拍了拍坚实的胸膛,说道:“行了,没什么好争的。我这身板,睡地铺就好!”
夜色渐深,香草和高秀儿都睡不着。香草是躺得太久,高秀儿却满腹心思。
香草朝着外面偷偷瞄了一眼,小声说道:“姐姐,大牛哥虽然土了点,长得倒也俊朗,不如……”
高秀儿嗔道:“你个小妮子,发春啦!睡觉去!”
香草嘟起嘴,不敢说话,一偏头,却发现高秀儿的枕边放着一把剪刀,吃惊道:“姐姐,你把这个拿来做什么?”
“知人知面难知心!”想到今天学拳的时候被刘子秋触到胸部,高秀儿就有些耳热心跳,“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香草奇道:“他不是你的夫君大牛哥吗?”
高秀儿将剪刀往枕头下塞了塞,说道:“不!他不是大牛。大牛如果有他这样的身手,又怎会中箭坠海?”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也没见杨家有什么动静。忽然,袁天罡派了人来,邀请长山村的人明天去县里和杨家谈合作的事情,并且点了大牛的名字。
乡亲们聚在一起商议,刘子秋站起身说道:“杨家肯出面谈,事情就成功了一半。盐场日进斗金,大家以后的生活便能有所保障。明天大早就动身,一定谈个满意的结果来。”
“长山村不能没有你。”二叔公忽然站了起来,说道,“这是鸿门宴,你不能去!”
这几天,通过旁敲侧击,刘子秋已经知道了长山村大致的情况。长山村只有萧牛两姓,二叔公叫萧昕,年纪最长,历梁、陈、隋三朝,最有见识,村民们都听他的。
萧昕已经是年过六旬的人了,在这个年代算是高龄,刘子秋不忍让他奔波劳碌,劝道:“二叔公,若是鸿门宴,更应该由我去。至少我年轻,遇到危险能跑得快点,又岂能让你老人家去冒险?”
萧昕不容置疑地说道:“如果这是他们使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谁来保护村子?我已经老了,死不足惜!所有的年轻人一个都不许去!”
刘子秋知道拗不过他,点头说道:“二叔公,你去也无妨,但记住,获利均分,绝不让步!”
闲着无事,刘子秋也仔细分析过。半年了,杨家虽是使出各种手段,也伤了一些人命,却还没有赶尽杀绝。现在,杨家突然急着要屠村,肯定是在盐场这件事上拖不下去了。就抓住这一点,长山村在谈判中就占尽优势。
会谈异常顺利,说明萧昕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杨积善自己并没有露面,而是由杨黑虎全权代表。杨黑虎原打算在会谈时再探探“大牛”的虚实,结果却来了个糟老头子,令他大失所望。
宴席就摆在县衙里,美酒佳肴、歌舞伎乐,一应俱全。袁天罡坐了主席,萧昕和杨黑虎分坐两边,三人边吃边谈。
杨家事先做了许多功课。告诉萧昕,如果开设盐场,可以达到多大的规模,每日可产多少多少食盐,均开列得明明白白。萧昕屈指一算,每个月至少可以净赚千两白银!
萧昕在长山村呆了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和村民们原来是空守着一块宝地讨饭吃。
不过,杨家并不担心长山村会反悔。杨黑虎说得清清楚楚,如果长山村想自己开办盐场,就算他们有这个资金,只要没有杨家的支持,那么一两食盐也休想卖得出去!这就是杨家引以为恃的筹码。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