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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咿嗯嗯了半天，“哇，记起你了，你是那个，对了，还有一个小姑娘，头发直直的，穿一套蓝格子背裙，怎么很久也没见你跟她一起来过？你们那个时候常来我们店里光顾，真的是老熟人来了”梁老板带着憨笑谈起我来，一边笑着给我找零钱，“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吧？”他在算着日子，我一抬眼，看到对岸扬起了帆，船走帆动，湖面依旧是平静如镜，杨柳低垂。
我随口道：“有五年了”
“对对，那时我还是店里的伙计，我父亲都死了六年，儿子有四岁了”他还是那憨厚的笑。
“恭喜你，做了爸色”梁老板从前跟我们很熟，记得我们那个时候还一起到湖边撑过船，当时他还象个未懂事的孩子，现在已身为人父了。
“这湖边的景致还是跟以前一样，人却老了，景致却一年还似一年”我不由感概的说。
“是啊，要不你到下边逛逛，看，那边还加了一处园林，没发现吧，国家投资新建的湖上公园，去逛逛吧”他顺手指给我看。
“看到了，好象是空中园林，建在湖水之上，都是人工堆积而成的吧？”我看向远方，顺着他手指的方位看过去。吃完，我放下筷子，向那边靠去。
“慢走，有空过来坐”
就在湖的坝岸，我转了一圈，垂柳依依，没有了当年那种闲情，却已物是人非了。独立寒秋，对湖兴叹，一双双恋人相伴而去，走在碎石假山之上，想起那个人，只觉得笑靥依然，我想到，如果我们一直在相爱，该有多好！在那石矶上，仁立着一个女子，头向这边张望，“过来呀”
“嘿嘿”我的脚步离她逐渐挪近，一直走到她跟前，跟她并肩站着，双脚在地上摩挲，不敢抬眼去看她，只是看到她穿着那件白色棉袄，外在好象跟当年一般没多大变化，一张娇嫩的脸，在不住地瞟着我。
“怎么？不习惯了”
“还好啦？”我迟疑地道“你呢，好吗？”
“还好，不及你好。回来还躲着我，怕我吃了你？”这句话象在哪里听过，我想起来，那句怕我吃了你，斯如也这么讲过。
“没有，只觉得这么多年了，一下生分了很多”对，这种感觉就是似曾相似，情感上淡化了不少，这应该就是习惯成自然吧，习惯了分离，也便习惯了陌生。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另一个人吧，内心便少了那种企盼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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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应该是这样，当你心里有了他人，另一个人便从你心目中走了出来，不再摆放在第一个位置上。
“我还以为你对我一如当初，听你这么一说，真令我失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失望吗？”没想到我这句话真伤了她，是我之前带着想象保留了当初对她的印象，等见到她本人，才发现这种感觉已经在我思维里悄悄抽离了出来。我又回归到现实当中，感觉我们又要进入一场无休止的战争状态，就如当年那样。
“张嫣，是我不好，我没跟你讲清楚”现在唯有抽刀断水，快刀斩乱麻了。
“什么呀？什么讲清楚？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她一直不相信我，这种不信任早已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但是，目前都成了这种结局，不如把真相告诉她，免得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在那边找了个女朋友，她叫唐斯如，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在一起同居一年多了”为了让她死心，我告诉了她关于斯如的家庭背景，一些细节的东西。
“还有吗？”
“她是孤儿，本科学历”我讲得够明确了。
“还有呢，继续讲”
“跟我同一家公司上班，做行政助理，很有能力，在工作上很支持我，帮了我不少忙”
“还有没有？说完”
“我们很相爱，在一起很幸福”
“我知道你骗我的，是吗？你很会编故事，讲得跟真的一样，我怎么相信你，你以前答应过我，不再找女人，过一种独立的生活，现在你拿一个无中生有的人来断了我对你五年的感情，你这样算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难到我，让我恢了心吗？我不会，我才不傻”她嘶声说道，脸发生扭曲变形，不完全相信我说的话。
“要我怎么讲，你才信？”
“编吧，你就继续编下去，尽量编得扑朔迷离，让人相信你讲的是真的，让我心痛至死，我要看着你把我的心挖空，看到我的心肺露在外面，血淋淋，我已经身心俱碎了，你懂吗？五年了，一切都是为了你…”她心里的难过，我能感应到，同是女人，我看到了那张空绝的脸，怀有对我的无上希望，因为我的绝情，我一味陈述我跟斯如的爱情，忽视了她内心的痛，她的感受。
“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从你悲哀地离去”我握着她冷冰冰地手，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湖中，直觉得这里面是两个女人的悲哀，五年前，我们站在湖边一起看船走帆动，一起吃热汤面，一起玩笑嘻闹在这一带游览湖光。
“你一定恨死了我，我承认。可惜你看不到我离去的本意，我一直满怀希望的想做一番事业，想有钱，想有这一切，以为你会等着我，从前你发的誓，讲的那些，都是我刻意要求的，我相信只要你心里答应了，哪一天，我还是会回来找你，到那一天，我们还爱着……我们还能在一块”她重述着那些天讲过的话，话音很重，却句句震荡着我的心。
“我可以等，可以做到。可是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是你有意安排，你的苦心等于白费”我变得虚弱了，“给你看个东西”
我放下背包，拆开一封斯如写的信，第一句话是“楦姐至爱”，跟最后几行字，“仍爱着你的人：斯如”
她夺过信，大致上看了一眼，估计也没看懂是斯如写的绝笔信，狂笑道“至爱，哈哈”
“你去哪？张嫣……”一个翻身，她奔向了另一个方向，向湖心岛跑去，我放下手中的包，追了上去，“别做傻事”
“别追了，再追我真的想跳啦”她在几十米远的地方，背朝湖水，手踏在一座延伸到湖面的画舫上，她回首临波而立，“让我好好地冷静想一下，放心吧，我不会傻到那种地步，为了这样一份爱，值得吗？”她苦涩地笑。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站在她的对立面，我直摇头，就为了这句话，我也想了整整一下午，是我负了她，是我累了她。一直到太阳落山，坐在湖边的阶下，仰望前方，一艘艘船开动了码达，推动湖浪，在我脚下拍打成碎浪，又要退潮了。
“走吧，回去啦”一抬头，张嫣俏然站在眼前，红霞满天飞，身后的天空好美，刹那间，染红了半边天。
“你好美……”我看到一张让人放心地脸，它映着美丽的霞光，这女孩身上的白色棉袄也染红了，水波照在湖面上，白光一束束反射过来，一张豁然开朗的脸。
我松了一口气，扶着她的腰，朝前走去，她在我耳边说道，“带我去你那个城市，我要见见这位神秘的女孩子，如果她果真象你说的那样，我便放心地离开你”
“不行，你不能见她，我怕你变卦”我不放心地道。
“你以为我会闹得鸡犬不宁，告诉你吧，有个男人追我四年了，我一直没有答应，也好，找个爱自己的人，嫁了算啦，你不知道我妈，就我一个宝贝女儿，跟了女人，她放心吗？如果不是跟着你，再找个女人还不是一回事，有哪个女人有你好啊”
她的这一番话很让我感动，化解了我心里诸多的不安，在心里暗叹：小女人真的决定嫁人了，确实也是一桩好事。
“好吧，去了一切要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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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来不及对你说
一大早出了机场，打算直接返回公司，将张嫣安顿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宾馆，两人在飞机上聊了近二个小时，加上前一晚扯了一通霄的陈年旧事，基本上没有合过眼，看她倒头就呼呼睡下了，我才放心地回了公司。
一进公司，跟前台打招呼，开口便问“唐助理在吗？”
“在，她在里面”
我直奔她的办公室，“斯如”
“回来了？路上累了吧”她冷然说道，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热枕，又在弄她的那堆资料，手没有停歇过。
我的笑由热而冷，一把拖住她的手婉，她忙不迭起身，将她顶在墙壁上，正准备告诉她，我想跟她重新开始。她软弱地盯着我看，一张象被我俘虏住、让人生怜的脸，我眼中烧起一团火，嘴唇蠕动，作势去亲吻她。
门口晃进一个人，门板被敲得嘭嘭作响，惊得我回头看，方胥辉摆了一张臭脸立在门口，正盯着我们，他清嗓子，说，“干嘛这是？两姐妹闹成这样，是你妹妹做错什么事了吗？”我一双手还拉扯着斯如。
“……”我松开斯如，她额头上还在直冒汗，临走开，我扔下一句话，“我有话跟你讲，过五分钟过来找你”
“对了，周楦，公司委派许连海新任琼州市商务总监，你转到一部，十部已经撤除了，全部人员归到一部名下”
“什么？下了委任通知？”我说。
“嗯，斯如明天去上海，许连海去天津接受为期一个月的特训，过二天就走，你早做准备吧”他正了正他那套名贵地西装，以为我没听清楚，我怔在一边，“你妹妹去上海，都跟你说了吧，黄总说你不同意，你不要阻拦，这件事可关系到她的前途”
我看着斯如，她冰冷的脸，愣在一旁，以免发生尴尬，我连忙走出去。
进了黄总的办公室，我一甩手，说“我不同意唐斯如去上海，公司怎么能不经过家属同意，就批下来了呢？”
“小周啊，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上次我才问过你，你不是讲，这要看唐斯如的意思吗，这事是她自己同意了的，主动要求的，我们可没人逼她去。这事她没跟你商量吗？”
“她同意的吗？”
“是啊，就前些天跟我讲了，我才申报到总部，那边都下了任免书，你没看公司内部通知的吗？”
“哦，没有”
出了黄总办公室，我抽着烟，游走在廊前，魂不守舍、心情糟透顶了，被小叶一眼瞧见，“为什么不进去，部门人在等你发话”
“给我请个假吧，我没心情上班，做不了事”
“因为斯如吗？”她怔了一下“这样可不好，为了一个人连工作也不管”
“她去上海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妈的，这算什么？你不觉得她这样很过份吗？”我无端发起火来。
“别这样了，有人看着你呢”前台处站了好几些人。
“怎么样，我怕谁了？”我的样子象喝醉了酒，红着个脸。几分钟后，我跑去斯如办公室，她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撤掉了她桌上几份文件，将一叠资料交给接管她工作的另位同事，“斯如，我有话跟我讲”
“等会，我还有事，忙完这一点再说”我看着她打印那份交接书，然后她去了黄总办公室，拿去签字，我一直坐在她办公室抽烟，弄得里面乌烟瘴气，那位交接的同事不住地用手挥舞，对我一脸的不屑，半劝慰地说，“小周，你能不能到外面去抽，公司不允许抽烟，你看你把这儿弄得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