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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巧言观色()
她缓缓地扶起林三爷,借着门口的红灯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瞧见摊开的掌心内只有一小块血迹时,才猛地吁了口气。
好在不是大伤,看来只是被小石子咯了一下,瞧着林三爷吃痛的到狰狞的面容,杜氏心里还是忐忑的。
进了门的杜氏忙让人端热水过来,将林三爷小心地放在床榻上,手臂才从他身下抽出来,一抬眸就撞见林三爷瞪得发亮的眼睛。
眼眸里早没了方才的痛苦,一如寻常那般盯着自己,她心虚又害怕,忙起身站在床尾,唯唯诺诺地说着:“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她现下除了抓紧林三爷这颗大树以外,再没别的法子能保身,而且伺候好林三爷就能得到一切。
有了这种念头,杜氏愈发显得娇小可怜,烛火的映衬下,她凌乱的发髻都显得别有韵味。
白皙的脖颈更添了些晕黄,垂着眉眼胆怯地让人心生疼惜。
头脑发懵的林三爷知道是她扶着自己进门的,方才也是她挺身护着自己不被大哥打。
心下烦闷的闭上眼,半响才猛地睁开,眼神里仍不带一丝柔情,冲着杜氏道:“你过来。”
错愕杜氏似乎在迟疑,双手在身上一个劲儿的擦着,衣袖上的血迹瞧着触目惊心。
胆小的女子,林三爷似乎忘了方才在安德堂内发生一切,也不顾昏迷过去的老夫人,嘴角牵着一抹了讥笑:“无用的东西。”
杜氏被骂,心底却在暗暗叫好,虽然只跟林三爷相处月余,可她越来越知道该如何讨好他了。
自己表现的越弱,越是能激发他强烈的保护欲望。
她在身上摩挲的手停在衣裳侧面的夹缝,趁着烛火昏暗,林三爷眨眼时,用指甲将线头挑开,从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纸包来。
这枚小小的纸包可花费了她不少的银子,本来是想借此将三爷留在自己的房内,以此与苏氏争宠的,没想到当下却发挥了更大的效用。
她慢吞吞地走到床头,闪躲的目光朝旁边瞥着,就是不肯看林三爷。
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鼻尖弥漫,意识本就混沌的林三爷只觉得身心都跟着舒畅了,一缕清香在身体里蔓延着。
舒缓了他一整天的疲累,更减轻了他身上的伤痛,慢慢地,他觉着郁结在心头的烦闷感也渐渐消散了。
杜氏杵在地上,如同受惊的麻雀,浑身上下一点没有三房正室的仪态,更和府里的其他两位夫人有着天壤之别。
此时的林三爷也甚至落魄,半点没有侯府三爷的模样,由心而发一种同病相怜的共鸣。
他望向杜氏的目光里掺杂着对林老夫人和大房、二房的愤恨。
他们竟然合起伙来想搞垮三房,竟然毫不迟疑地将自己和杜氏推出去。
端热水的丫鬟敲响了门,杜氏忽地一惊,捏好手中的纸包,疾步走到门前,打开门从丫鬟手中接过热水手巾,低声道:“门关好,不准别人进来。”
此名小丫鬟是杜氏从金州带来的,耳聪目明又有眼力见儿,闻声忙关上了门,站得稍远些替主子把门。
第291章 用药()
杜氏接过水盆的手紧张地握紧了些,迟疑了一瞬才扭身走进内室,蹲在床下的脚踏上洗手巾。
哗啦啦的水声后,林三爷见着杜氏站起了身,谨慎中又透着几分恐惧,俯身在自己面前。
入鼻的芬芳更浓郁了,他满足的吸了一下,缓缓地闭上眼睛。
温热的手巾轻轻地擦拭着脸颊,温热的气息伴随着香气更沁人心脾。
杜氏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意不经意地泄露,心下一放松,声音就显得大胆又娇媚起来:“头还疼不?”
林三爷舒坦地闭着眼,嘴唇半张着,即便脑袋后面被咯得流了血,仍连连发出满意地哼声。
“无妨了,让人抬水进来,解解乏才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
林三爷如此一说,杜氏的手不由颤抖了一下,惊慌又受宠若惊地抽搭了两下,委屈又憋着哭声:“妾身对不住您,妾身对不住您。”
强忍着哭声,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在林三爷的身上。
此情此景下,林三爷在安德堂内的决绝已然施展不出来,杜氏身上的香味,还有她柔声细语维护自己的种种,似乎都在推着他与她站在一起。
她委屈又不能说的模样落在眼里,更让他坚决了几分。
往后他怕是再也得不到老夫人的关心了,此番更是得罪了两位兄长,他本就是没根的孩子,没父亲,没母亲,就连外祖家也多年不曾联系。
心里一下子就空荡荡了,慌乱又无措,如同被人舍弃一般难受。
眼前的杜氏,给他温暖,给他抚慰,让他既能感受到被人依靠的滋味,还能感受到被人关爱的滋味。
只要杜氏好好地活着,自己就是有妻有儿的人,他曾经得不到母亲肖氏的陪伴,如今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失去。
生平第一次,在众多纷扰之下,激发了他不再躲避的勇气,萌生出想护佑一个人的想法。
老夫人说得没错,无论此事与杜氏有没有关系,他既然大张旗鼓的接她进了府,就甩脱不了干系。
林家既然想把自己推出去和杜氏一起顶罪,逼着他和杜氏站在一处,那就不能不为以后打算了。
丫鬟们接二连三的抬水进来,林三爷坐在床榻上沉思着,杜氏已服侍着他脱下外袍,身上只着了白色的寝衣。
杵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门外的风吹进来,屋内的香气就飘散了许多。
他脑中似从混沌中解脱,阵阵清明,偏头盯着杜氏,语气不疾不徐道:“方才你在安德堂所说的,都是假话罢?”
杜氏一眼就被看穿,自己也不意外,这番说辞她若是起先不那般慌张,恐怕早就说服了众人,可偏偏那会儿,吓得魂魄出窍,除了求饶半句也没说出来。
她垂下头却不是在反省自己撒谎的不是,而是在懊悔方才表现不佳。
“我怕侯爷再动手,随口说的。”
她还想说什么,一抬头,只见林三爷摆了摆手,让她闭嘴。
直到满屋子的丫鬟都退了下去,林三爷才又问道:“你把所有事都讲一遍,从头到尾。”
杜氏垂眸,眼眸微转,双手交叠在身前不住地绞着手指,毫不迟疑地道:“半年前我兄长不知得罪了什么人,那人带着官府的人来我们杜家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说是我兄长欠他们的钱。”
第292章 事情的原委()
林三爷半靠在床框边,合着眼睛闭目养神。
“当时本来与咱们儿子定了亲的姑娘家里突然反悔了,不同意了,他们找上门来退亲,原来他们家在金州也不算富裕,为了攀上我们杜家,宁可送女儿做儿子的填房,可一听说我们杜家落败了,便口无遮拦,将我们杜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杜氏说着用衣袖又擦了擦眼角,似回想起不堪的往事般悲戚:“当时我怕以后真的没有女子肯嫁给咱们儿子,就说愿意让他们女儿做正室,一个填房变成正室,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可他们偏偏不答应,气得我母亲病倒了,他们还不肯罢休,日日让人去府里打闹。”
她斜睨了一眼林三爷,又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犹豫道:“原本我也想息事宁人,可他们家欺人太甚,到处宣扬咱们儿子。。。。。咱们儿子不举,弄得我们在金州待不下去,要走的那天,那姑娘亲自登门管我们要钱,说我们毁了她的名声!我让管家把她拦住,谁知管家不小心就把她打死了。”
杜氏越说声音越小,坐在暖炕边上打量着林三爷,心里忐忑非常,她知道林三爷要帮自己度过难关,可仍怕会不小心都栽进去。
林三爷微微睁开眼,眯着一条眼缝看她,黝黑又深不见底的眸子瞧不清噙着什么光,只道:“你母亲在金州?你说那家人不富裕是么?”
杜氏忙不迭的点头,急声道:“我母亲和我大哥都在金州,可是我听说他们家找了状师,做足了准备要告我们。”
此事的确有些难缠,可既然是不富足的家庭,只这一点就好办多了,一条人命而已,死了都死了,难道还能复活么?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不是吗?
以林三爷所见,那家人无非就是想要钱罢了,只不过如今的杜家拿不出钱来,对方恼羞成怒才去府衙状告她。
杜氏一脸紧张无措,林三爷却轻飘飘地笑了起来,起身径直走到屏风后,一边解着衣裳扣子,一边道:“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赶回金州,其余事情都不要问,我自有办法。”
杜氏不解其意,眼下又不敢多嘴,徒惹林三爷不悦,顺从的点点头,便着手收拾几件随身的衣裳。
包裹好时林三爷已换了干净的衣裳,脑袋后面的伤口顺着湿漉漉的头发留着血水,杜氏忙拿着干净的手巾去擦。
一块指腹大小的破口,后脑勺却肿了一大片,她垂眸一想,转身在自己的行礼中掏出一小瓶金疮药。
她深知男人时而要给他足够的面子,以满足他们强大的自尊心,时而却需要心贴心的关怀,让他们沉溺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她沾了些药粉在手上,轻轻地在林三爷脑后的伤口上涂抹着:“是妾身不好,这痛苦倒不如千倍万倍地还我身上,只盼着三爷和贺儿能安好一世。”
她满身的香气,闻得林三爷口干舌燥,挽起袖子轻声道:“别胡说了,我给你留了干净的水,你冲洗一下换身衣裳,我们抓紧赶路。”
第293章 偷偷离府()
话虽这样说,可他心中还是觉得一暖,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温和起来。
程氏从未说过这样贴心的话,每每他都只能去姨娘那里寻求安慰。
如今面对身旁温柔如水的杜氏,举止投足间都是难以言说的媚意,低垂的眉眼更是每眨动一下都带着风情。
分明已是豆腐渣的年纪,可偏偏娇美得如同十几岁的少女一般,林三爷吁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今日你受累了,等我们赶去金州,你也好好歇着。”
杜氏心里乐开了花,去金州也好,到时候林家就算不想管此事,也得想着林三爷还在金州。
而且届时即便京兆尹得了信管林家要人,没了林三爷,他们也是百口莫辩。
杜氏牵着嘴角笑着,满脸体贴的笑容,直到走到屏风内才敛起。
忧心忡忡的林三爷看了看榻上的两个包袱,转身从床榻下的暗格内掏出一大叠的银票。
日夜兼程起码也要五日能到金州,如若上天怜悯,最好不要将消息传到长京,让他们在金州将此事情处理妥当。
杜氏换衣裳时,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接着就听林三爷的声音从屋外的长廊下传来。
“天亮后把信送到老夫人手里。”
杜氏心里本来还盘算着此次与老夫人他们生了嫌隙,恐日后不妙。
一听三爷亲自写了信,想必是认错的,心下才踏实了不少。
林三爷自然不是蠢的,在他看来,虽然老夫人、大房、二房的态度让人心寒,可现下还是要依附林家的。
他手上的那几家铺子庄子,根本不够三房的开销,最关键的几家铺子每年交了不少租金在老夫人那,那才是林家收入的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