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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阿筠的事,少将军怕是不便插手罢?”
他昂首挺胸,将身为皇子的架势端足,可他却失察了,北郡王府的人面前,不是他,区区一个皇子能装腔作势的。
即便是皇帝也要给七分薄面,何况身为儿臣的皇子?
温季蘅凌冽的双眸中霍地生出一股笑意,沉如暗夜中一亮,明媚地周遭顿时失了颜色。
微抬眸,却只淡淡地瞥他一眼,含笑道:“锦王殿下莫不是健忘?本将可替您记着呢,您与本将表妹早已无分毫关系。”
薄唇微扬的脸上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肃意,侧颜的冷隽只让人心生忌惮。
第97章 走吧,阿筠()
“少将军,您应当知道,本王与阿筠也是表兄妹的,你一声一句‘本将表妹’,莫不是你健忘吗?”
争锋相对,陈锦之的话落在林庭筠地耳朵里,让她不由蹙了蹙眉。
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何故牵连旁的人。
她正要侧身上前,却先惊动了温季蘅,笔直的腰身丝毫未动,双臂却朝后面伸过。
他的手臂探寻似地挡在她肩上,看样子不想叫她出声。
“既然同为表兄,锦王殿下就莫要揣着不正当的心思,接近阿筠了。”
这句话的语气显然不像方才那几句温和,目光也噙着些肃意,毫不畏惧之色紧盯着陈锦之:“殿下好走,本将要领着阿筠出宫了。”
陈锦之一时语噎,不正当的心思。。。。。。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似在警告自己休要再纠缠林庭筠?
他有什么资格管自己与阿筠的事,虽然北郡王府在大南朝地位显赫,可不代表他就能越到自己头上来。
陈锦之梗着脖子,喉咙处细小的喉结在上下滑动着,面色涨红,眼底满是愤怒。
此事恐怕不能如他所愿,自己不仅要继续纠缠她,反而要让她死心塌地的做锦王妃,让她心甘情愿的嫁入锦王府。
她就应该嫁给自己!他们是从小就定下的约定,如何能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人阻挡。
温季蘅这般直截了当的戳中陈锦之的心事,让身后的林庭筠也是一惊。
她屏气站在后面,能听见他丝毫不乱的呼吸声。
看来陈锦之并不是他的对手,她心下安稳地呼出一口,随即眼前的身形动了动。
方看见前方涨红脸的陈锦之,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轻轻攥着,含笑又柔和的声音响起:“走吧,阿筠。”
走吧,阿筠。
她似乎中了这句话的邪,眼前瞧不见纷乱的雪花,瞧不见远处战战兢兢的宫女,瞧不见快要解冻的湖水,瞧不见抱着白梅归来的琼华,也瞧不见愠怒中透着失落的陈锦之。
这四个字他说地轻轻然,似乎再正常不过,就连那一声亲昵的闺名,都唤的很是自然。
好像带着无尽的关怀和爱惜,让她本就些许不安分的心又一次被挑动起来。
她脑海里茫然一片,亦步亦趋地跟在温季蘅身后,手腕上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暖。
一股股的热流,自此处散发,直至布满全身。
她的表情微微凝滞,蓝色的眸子也变得迷惘无焦,扬着一抹奇怪的笑容。
陈锦之望着眼前渐渐消失的人影,紧皱着双眉,脸色阴沉的如同天色,心头更是环绕着一股难解的郁结。
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带走林庭筠,以往都是自己去看她,然后她欢天喜地的与自己东拉西扯。
说一些枯燥又反复的话,他自以为寂寞的她会很容易掉入自己的温情中,可没想到忽然之间一切都变了模样。
他隐约觉着不是因为裴香的缘故,林庭筠眼底对自己的恨意,单单一个裴香不足以。
黑色的披风落满白花花的雪,郁气难解之下还有诸多不甘心。
第98章 宫女的安慰()
当大雪渐渐掩盖住渐行渐远的身影,陈锦之的怒气瞬间爆发,不住地踢着地上的积雪。
飞扬的大雪在空中刮起一阵白蒙蒙的风。
披风掉落在地上,他却丝毫不觉得冷,浑身充满着怒火,将原本整洁的雪面,搅得乱七八糟。
不远处颤颤巍巍的宫女不敢抬头,她能清晰地听见发了狠的喘息声,粗重得如同发了癫的野兽。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生怕自己今日会受些皮肉之苦。
半响,脚步声渐渐靠近,她只得将头垂地更低些,希望大雪能将自己淹没,她还不想死。
“抬起头来。”命令中透着难以抗拒的威怒,她抿着双唇缓缓将头抬起,眼睛仍努力地垂着。
“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陈锦之用帕子擦了擦手掌内化成水的雪。
而后又将粉色的帕子揣在胸前整个人好像又恢复了平静,又恢复成文质彬彬的锦王殿下。
“没。。。。。。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她声音颤抖着,说话时有气无力,显然是应付主子的话。
话音方落,陈锦之嗤得一声笑出来,垂下腰,盯着面前尚有几分姿色的宫女,温柔地笑着问:“哪个宫的?”
“奴婢。。。。。。奴婢是容妃娘娘宫里的。”
“原来是母妃宫里的,想来嘴巴定能闭紧的。”
他眼底闪过一些阴冷的笑意,微笑着抬起手,轻轻弹了弹宫女头发上的落雪。
“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殿下您做什么?奴婢知错了。”
她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人腾空扛在肩上,头朝下的看着疾步而走的脚,还有雪上孤零零地脚印,连同风景都在不停地倒退。。
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让陈锦之得意地笑了两声,情绪也不似方才那般沉郁。
猖狂的笑声下,他猛地拍了两下宫女扭动的臀部。
“不准动。”
说着手指轻轻地勾了两下褶皱的衣料,引得肩上女子惶恐地尖叫饶命。
即便再愚钝的宫女,也猜出七八分来,她本以为撞见锦王殿下和明熠郡主纠缠会被杀掉灭口。
没曾想,不仅没有,反而被锦王殿下看中了。
她进宫七八年,在容妃娘娘身前伺候也快一年了,身旁能得恩宠的人寥寥无几,心底早已不信皇亲贵胄会看上身份低贱的宫女。
更从未奢想过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可今日。。。。。。一切竟都成了真的。
神情微愣后,脸颊旁迅速地浮上些许红晕,心花怒放地被陈锦之扛着肩上,一丝一毫不敢动弹,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陈锦之朝着梅园而去,哪里空无一人,平日里修剪枝叶的宫女,在大雪天时只会躲在工具房内喝茶。
肩上的宫女有些微微颤抖,陈锦之挑着一侧嘴角笑着,那种被人仰望的荣耀复又回来,他心底那些被林庭筠践踏过的自尊心才得到满足。
陈锦之将她放在铺着披风的亭子内,周围冷冽的风让她愈发哆嗦,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她有点想要逃走的想法。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陈锦之不容置疑的声音将她圈牢,想要的。。。。。。都能有。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诱惑,她想要不多,她就是不想再伺候人了,想尝一尝被人伺候的滋味。
“锦王殿下,奴婢。。。。。。”
第99章 再聪明些才好()
她害羞地绞着手指,来回绞了好几下才低声道:“奴婢名字叫阿齐兹。”
“阿齐兹?”陈锦之坐在披风上,手指尖捻着她一缕长发,口中喃喃道:“阿齐兹,好生奇怪的名字。”
陈锦之脸上的疑虑似乎让她很是满足,笑了两声解释道:“奴婢是北凉人,阿齐兹的意思是高尚的。”
她刚说出口,就感觉庞然大物将自己推倒在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中,满不在乎的口吻道:“叫什么都行。”
陈锦之喜欢被人仰慕的感觉,高高在上的地位,俯首称臣的众人,这一切没人能给他,林庭筠不能给,裴香也不能。
她们的身份决定着她们不会卑微,不仅不会乖乖顺从,反而还要自己主动攀好。
他嗤笑一声,埋头于芳香之中,一心享受着被人崇拜的滋味,沉浸于自己给予施舍的自豪感中。
漫漫的大雪天,分毫不见减弱。
在泰和十七年最后一场大雪中,有些人醉心于虚妄的尊贵,而有些人似乎尚未察觉自己已然心动。
白梅的香气弥漫在林庭筠的鼻尖,她渐渐觉着眼前的情况有些难以控制。
情不自禁地看向捧着梅花的琼华,心底愈发觉着手腕上的温度有些灼热,灼热地她焦躁难安。
不知走了多久,从羊肠小路走到宽阔砖路上,她略不自然地抽了抽手:“多谢世子爷解围。”
温季蘅握得并不用力,她轻而易举便抽回手,脸色有些发红的揉了揉手腕。
“再聪明些才好,与他硬碰硬,你不占优势。”
他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不像方才那般意气风发地与陈锦之唇枪舌战。
言语罢,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大雪天湖边那等偏僻的地方,她一个女子尽量不要逗留太久。
明知陈锦之对她满腔怨怼,还与他争锋相对。。。。。。似乎比想象中倔强许多。
他想说,下次不要胡闹,可是望着她略有些委屈的双眸,心头蓦地一软,担忧化成疾言,慢慢退了下去。
片刻,林庭筠睨了一眼温季蘅,轻轻地应了声嗯。
她知道温季蘅是可以与陈锦之对抗的,当年他的曾祖父为保护尚为太子的先皇,被流寇乱箭射死。
先皇感其温家衷心,颁旨准温家历代世袭异姓王位,不仅如此,除了面见皇帝,其余场合不必行礼,后代世子更是享与皇子同等待遇。
不过他可以是一回事,他是否出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送你回府。”
温季蘅冲着琼华使了使眼色,只见琼华忙上前轻抚着林庭筠。
马车内的白梅香味愈发浓烈,盈满的似乎随着颠簸就泄到外面。
日头渐渐落下,冷风乍起,垂下的帘子微微荡着。
林庭筠眼眸微转,佯作不经意地扫过琼华,抬起手掌在脸庞前轻轻扇着,片刻才伸出纤手撩开帘子的一角。
目光极快地瞥了一眼前方骑马的温季蘅,又忙敛回视线,垂着头用手继续扇着风。
脸颊发烫,她不自然地又一次看向琼华,觉着些许坐立难安,半响才压制住自己再次挑帘的冲动。
第100章 热锅上的蚂蚁()
林庭筠的指间还残留着外面寒冷的凉气,她轻轻地揉了揉手指尖,面露些许惋惜。
她果真该惋惜的,世子爷那般优秀的人,若是放在前一世,她必定不惜代价地死缠烂打,像林双鹤那般。
可这一生,她早就断了嫁人的念想。
“世子爷他。。。。。。”
心底坚决地想着,可神思却一时拉不回来,鬼使神差地开口呢喃着。
琼华闻声,忙放下搂在怀中的披风,一本正经地等着下文。
方才在宫内,她看的很清楚,少将军护着郡主的模样如同护着夫人似的,她一个旁观人都感动,想必连郡主自个也心软了。
等了半响,林庭筠仍没有出声,脸色黯淡地让人作摸不定,双眸中锃亮的光芒也褪下,整个人顿时没了光彩。
“无事,回头你代我谢谢他,谢他。。。。。。今日的维护。
她说罢自嘲地笑了笑,将眼底的那一丝期冀生生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