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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禾静静地听着。
他本来以为秘境是一处圣地,却没想到,其实是一处牢笼。
从千年前,寒沙便被困在了这里,眼睁睁看着身体死亡,看着灵魂湮灭。
但就算是这样,她维持住的意识依旧坚持着那一份善良,哪怕到最后一刻。
寒沙沉默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落在了夏禾身上。
“你也是妖吗?”她很好奇地问道。
夏禾想了想,点头。
寒沙就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存留下的希望,原来是这样的。
但好像,也该是这样的。
“这缘分的事情,真是不可捉摸。”她就这样想到了风星瑶,想到了那个将她困了千年的人。
因果轮回。
“我该走了。”寒沙看着夏禾道,“在我离开之前,我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夏禾点了点头。
“这世间,有一场阴谋,而你,可能已经身在局中。”寒沙看着夏禾,话音有些突兀,“我现在想问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沦为其间的棋子,你会怎么做?”
夏禾皱眉,看着寒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意思,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
答案……
“我这个人,不会受人摆弄,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沦为棋盘中的棋子,我会掀了棋局,重新下一盘属于我的棋。”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我有这样的能力。”
寒沙看着夏禾。
他的话音很平静,甚至并不是特别果断,但一切正因此,显得格外理所当然。就像一切本来就该是这样。
下一刻,无尽的地底浮现一片蜿蜒的光亮。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第86章 人与事()
寒沙的面色显得很安详。
她看着地下浮现一条明亮的暗河。
夏禾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那是身体本能地一种渴望。
他看了过去。
暗河里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液体,那不是水。
“这是龙脉。”寒沙看着夏禾,“送你。”
夏七雪看向寒沙:“你这是做什么?”
寒沙想了想。
“遗产。”她说道。
夏七雪就怔住了。
龙脉,可以说那是她的身体千年来存留下的所有灵力,这份礼,太重……
“我要死了,这些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大老远带着他来一趟地底,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结果他居然是妖,真是,就当给这一场缘分吧。”
夏七雪看着寒沙,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其实,你可以不用死。”她看向寒沙,话音定定。
寒沙不解地看向夏七雪。
……
……
夜,再一次降临。
整片天空漆黑如墨,再无那一缕月色。
众人的脚下,那一座祭坛疯狂的颤动起来,开始旋转。
风暴在平地掀起,将众人卷入其中。
“夏禾公子,夏禾公子还没出来!”有人这样喊着。
白月嗷呜地叫了一声,便被卷入狂风。
很快,当风暴宁静,整个祭坛之上,空无一人。
但风暴却没有停止,以祭坛为中心,渐渐肆虐整个荒野秘境。
山河崩裂。
……
……
后山。
“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随着一声呼喊,在后山之巅的浓云之中,有人影被甩了出来。
很快有人认出了那个人。
“爹爹!”一个孩童扑了过去,仰起脸看着出来的那个男人,“爹爹果然没骗小庆,爹爹真厉害!”
被孩童抱住的汉子脸上出现一抹羞赧,他看向旋转中的浓云,有些木讷。
“真正厉害的人,不是爹爹。”他摸着孩童的脑袋,神情却有些惘然。
真正厉害的人,出不来了。
这样的惋惜在无数幸存下来的人心头,冉冉而起。
但随着浓云一点一点变淡,直至消失,那抹渺茫的希望,最终还是散了。
……
“不,这不可能!”
席节打掉管家拉着他的手,“淼儿他又不是第一次进秘境,怎么可能会回不来!”
另一边。
聂榕也是满脸的不愿相信。
“东默我儿……”他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
聂东默没有出来,对于刚经历聂阳之死的老人来说,再失去聂东默这个爱子,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而在方家那边,方凌岸死死盯着浓云一点一点散去,直至消失。
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席节和聂榕那样的悲戚,但站在一边的方临远看见自己父亲不住颤抖的肩。
优雅的少年安静地走上前,安慰着自己的父亲:“人事已尽,天命不由人,父亲,这不怪你。”
他的话音很真诚,带着悲伤。
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嘴角轻轻地牵了牵,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聂东默没有出来,席淼没有出来,夏禾也没有。
三大家族,三个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就这样,没了。
真是有趣。
夏禾,你大概到死都不知道,真正想让你死的人,是我吧。
方临远悲伤地安慰着方凌岸,但眼底却有一种难以遮掩地自得。
席淼和聂东默的死,意味着整个春安县之中,修为高于他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而夏禾的死,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方家所有的资源都将是他一个人的。
只要给他五年时间,他定然能进入玄境,到时候,他就是整个春安县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
夏禾,死的是真的好啊!
……
方凌岸觉得自己整个世界像是塌了一样。
要知道,夏禾并不是一个人,他是带着夏七雪一起进的荒野秘境,他没有出来,意味着夏七雪也不会回来了。
都不会回来了。
两个孩子,一个都没了。
方凌岸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一道倩影,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带着浅浅淡淡的笑。
“初颜……”他看着那道倩影,喊着她的名字。
可她没有回答他。
他伸手,似乎想要触摸什么,但触及之处,只有一缕空荡的风。
“初颜,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连你最后的两个孩子都保不住……”他看着前方,目光有些涣散。
方临远上前扶住方凌岸。
“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方凌岸一把推开方临远,双目赤红:“你走开!”
方临远踉跄着后退两步,直到被身后的人匆忙扶住。
“公子,你没事吧公子!”
他看着方凌岸踉跄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
“我没事。”方临远摆手说道。
……
守在后山的王四,看着夏小禾的身影从浓云之中出现。
他看见了自己,像是笑了一下。
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四周,无数人涌了上去,将夏小禾守在其中。
“老大,夏禾公子已经没了,你不能再有事了!”霍山守在夏小禾身边,目光悲戚。
看见王四,四周的人散开,王四挤了过去。
他搀起夏小禾,放在了担架上。
担架是早就准备好的,虽然他不希望真的能够用上。
“先带老大回家。”他说道。
铁匠铺。
王四守在夏小禾身边,他有些失措。
老大曾经嘱托过他,无论他出了什么状况,千万不要为他请大夫。
但此刻的王四已经乱了分寸,在人命面前,那些古怪的嘱托,只能暂且先不管了。
于是王四打发人,出去请了最好的大夫。
只是王四没想到,那大夫进来之后,只看了夏小禾一眼,便叹了一口气。
“呼吸都没了,准备后事吧。”他看着王四道。
王四愣住了。
呼吸……呼吸没了?
老大,死了?
“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冲着大夫大声斥道。
大夫显然对这样一幕并不陌生,只摇了摇头。
“节哀。”他说道。
“节你娘的哀!”王四转头怒视大夫,“我的老大活蹦乱跳地从秘境里面出来,还没死呢!”
大夫摇头叹气,收拾着药箱,摆摆手就离开了。
这病人,的确回力无天了。
王四静静地守在夏小禾的身边。
他不信。
第87章 这是报应()
夜色,将最后的风抚平。
整个后山静了下来。
一个红衣女子挑了挑眉,看着前方的那个身着青色襦裙的女孩子。
“怎么,你等的人,没有出来?”
风星瑶回头,看了她一眼。
“走吧。”她说道。
她的话音很静,红衣女子有了那么一丝不解。
这个女孩子在这里等了两日一夜,几乎是不眠不休,那个人定然对她格外重要。
但越是这样,此刻女孩子清淡的话音反倒让她觉得不解。
“你们东家,也等了我两日了,引路吧。”风星瑶看了红衣女子一眼,轻声道。
红衣女子笑了笑。
“好。”她应道,旋身引路。
夜色之下,风星瑶的目光微微闪烁。
她不担心夏禾,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只是想见他罢了。
但既然他一时半会出不来,不妨去做另一件事。
悠悠几转。
风星瑶抬眸驻步。
眼前是一片姹紫嫣红。
“他过得真的不错。”风星瑶笑了笑。
红衣女子躬身做出请的手势。
风星瑶迈步,走了进去。
……
方府。
当踏进书房,方凌岸的平静在一瞬间被打破。
“没了。”他惨然地笑。
“父亲,您节哀。”方临远诚恳道。
“节哀?”方凌岸斜斜看向方临远,“你要我如何节哀?”
方临远沉默。
方凌岸话音颤抖:“两个孩子,那是两条人命!你说,我要怎么面对初颜?她最后的血脉!就这样葬送在我的手里,这都是我没用!”
方临远看着方凌岸,看着自己的父亲捶胸顿足,很鬼使神差地,他忽然说道:“父亲,娘亲过世有三年了。”
方凌岸似乎没有听见。
“父亲,”方临远继续说道。“三年了,儿子从来没有听见过父亲,思念过娘亲。”
闻言,方凌岸皱眉看了过来。
方临远目光有些淡。
“儿子不知道初颜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女子对父亲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娘这一生,都是为父亲活的,生是,死也是。”
“你究竟想说什么?”方凌岸双手颤抖着,疑惑地问道。
方临远的眉低了低,然后抬起,斜飞的眉入鬓,如剑出鞘。
“十年,父亲对那份虚无缥缈的感情,该仁至义尽了,您要知道,我和嫣儿,才是您的儿女,而那两个孩子,”方临远顿了顿,平静道,“不知道是那个女人和谁生下的野种。”
方凌岸的手在抖,随着方临远的话音,他的手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直到方临远最后的那句话,最后的那两个字,如刀般砸入他的心头。
他抬起手。
啪地一声响,在书房里干脆利落地响起。
方临远的脸被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