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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县紧扼中条山山口,是河东与河内交通往来的咽喉之地,虽然不适合大规模进兵作战,但骁果军将士如果想要逃亡西归,就必须要经过那里,陈丧良派樊文超前往绛县任职,自然是利用他在骁果军队伍里的人脉关系软刀子杀人,逐渐拉拢和分化目前盘踞河内的骁果军残部,也是给樊文超立功镀金的最好机会。樊文超对这点倒是心里十分明白,大喜之下樊文超忙向陈丧良一再道谢,与外姓侄子尽欢而散。
和生性精乖的樊文超猜测的一样,陈丧良目前确实不想出兵东都,原因也不仅仅只是道义方面,还有很多顾虑也让陈丧良不太想急着把主力投入东都战场,同时陈丧良才刚刚自封为王,需要整合人事和排除异己,春耕又即将开始,太多内部问题需要陈丧良坐镇大兴处理解决,所以陈丧良只能是暂时把出兵东进的事放在一边,集中精力料理内政,准备过上一段时间再考虑出兵问题。
专心内部并不代表陈丧良不去关心外部,同时因为陈丧良军已经逐渐成为了天下最强一股势力的缘故,陈丧良就算是坐在家里,也不断的有军阀势力自己找上门来给陈丧良添麻烦,其中有的小股势力是主动奉表请降,请求得到陈丧良的官职册封,自愿接受陈丧良的号令指挥和上供赋税,但也有一些实力比较雄厚的军阀派人来试探陈丧良的态度,想要获得王爵,甚至想要与陈丧良裂土分疆,共称帝王。
已经自称为梁帝的萧铣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仗着自己有巴峡之险,又因为刘长恭和裴行方率领的南征大军忙于整合蜀中诸郡,还缺乏水军暂时无法西进,手握四十万乌合之众的萧铣就派了个使者来与陈丧良商谈疆土问题,要求以巴峡为界划分疆土,与陈丧良拥立的义宁帝并称二帝。可惜良心还没被狗吃光的陈丧良坚持中华必须大一统,连稍做敷衍都不去考虑,直接就把萧铣的使者驱逐出境,又命令刘长恭和裴行方在巴县(重庆)组建水军,准备发起东征,同时命令已经拿下南阳的柴绍适时出击,打击萧铣的扩张势头。
盘踞永安的大地主周法明和控制定襄的杨政道胃口比较小,都只是试探着想要一个王爵,使者在陈丧良的面前语气也十分恭卑,但他们的势力弱小地盘狭窄,给了他们王爵陈丧良就没办法再拿出更好诱饵去诓骗其他大军阀,所以陈丧良只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县公,接受他们的归附,本小利薄的周法明和杨政道也很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的接受了陈丧良的册封号令,改打义宁旗号,成了诸路归附小军阀的模范榜样。
让陈丧良颇意外的是,他的老对手杜伏威竟然也千里迢迢的派来使者,请求归附,但条件是要一个王爵,虽然陈丧良很清楚杜伏威现在是因为被李子通和林士弘等仇敌左右包夹,腹背受敌不想再和已经逐渐在丹阳崛起的裴弘策开战,有些被迫才选择如此,可是考虑到杜伏威在淮南一带杀贪官抚百姓名声很好,实力也足够,陈丧良还是很大方的给杜伏威封了一个楚王,也顺手给自己的远房叔父裴弘策封了一个东南道行军大总官的官职,让他们联手替自己收拾江南诸路军阀。
有主动来投的,也有给脸不要脸的,李轨和梁师都这两个与陈丧良接壤的小军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断然拒绝了陈丧良的好意招降,铁了心要等陈丧良上门打脸。还有已经雄霸诼郡的罗艺和称雄河北的窦建德,同样拒绝了陈丧良的官职册封和收买笼络,其中罗艺还好点,好歹还把陈丧良的使者礼送出境,窦建德却是不仅把陈丧良的使者乱棍打走,还写了一道书信大骂陈丧良的忘恩负义,背主忘恩,在国难之际不但没有精忠报国,还效仿王莽董卓行悖逆之事,赌咒发誓要剪除陈丧良这个窃国奸佞,还大隋朝廷一个公道。
“窃国奸贼?说话这么难听,难怪历史上你投降了老李家,照样被老李砍了脑袋。”这是陈丧良看完窦建德书信后的嘀咕,又暗中汲取教训道:“所以说啊,做人千万不能象窦建德那么正直老实,自古至今就好人老实人吃亏,就算想做好人也得象我这样,拿公款买手机也不脸红。”
转眼已是春暖花开,关中春耕进行得如火如荼时,又一个让陈丧良颇为意外的使者来到了大兴李建成竟然派遣曾经与陈丧良有过一面之缘的王珪为使,携带重礼前来恭贺陈丧良受封唐王!见面之后,王珪也不但没有一字半句提起陈丧良和李家兄弟的杀父之仇,以及陈丧良的爵号与老李家的爵号冲突问题,还主动向陈丧良呈交了一道李密写给李建成的亲笔书信。
李密写给李建成的书信当然是请求结盟对付,除了把李家兄弟的英勇无敌和军力强盛大大吹嘘一番外,还在书信上把陈丧良骂得狗血淋头猪狗不如,表示只要李建成同意结盟抗陈,李密还可以把王世充和窦建德等军阀势力也拉进战场,大家联起手来讨伐陈丧良这个当代董卓,再世王莽,让陈丧良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
偷看着陈丧良的脸色,见陈丧良似乎并没有被李密的书信激怒,王珪赶紧又说道:“唐王殿下,我家左都督派遣小使携带这道书信前来大兴拜见,缘由全是因为殿下你曾经与左都督建有深交,左都督他目前虽然被迫与你为敌,但内心深处却仍然还是把你殿下当做知交好友,这李密匹夫四处联络,上蹿下跳,小丑跳梁执意要殿下你为敌,左都督内心对他鄙夷万分,这才命令小使借恭祝殿下你受封王爵的机会,顺便将这道书信带来,让殿下你知道此事,也早做提防。”
陈丧良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了,片刻后,陈丧良还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跳梁小丑!孤迟早灭之!”
冷哼过后,陈丧良态度颇为傲慢的随口谢了王珪几句,又下令摆设酒席给王珪接风洗尘,而到了宴席之上,王珪除了不断夸赞陈丧良横扫六合肃清八方的盖世功绩之外,言语中还流露出了想要替李建成请求归附的意思,陈丧良心领神会,表示只要李建成拿出诚意,自己绝对可以接受李建成的归附请降,王珪大喜,赶紧替李建成一再道谢,宴尽方散。
席间做陪的还有王珪的两个好友房玄龄和杜如晦,他们携手把王珪送出了皇城让他到馆驿休息后,再回到了陈丧良的面前时,房玄龄开门见山就微笑问道:“殿下,看出来没有?李建成这次是想干什么?”
“祸水东引,外加缓兵之计。”陈丧良笑笑,随口说道:“薛举已灭,李轨和梁师都两只小蚂蚁牵制不了我们的主力,我们的主力腾出了手来,李建成当然害怕我们首先向他下手,借着李密向他求盟的机会,乘机挑起我对李密的恨意,又假意试探能否归附,让我觉得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诱使我们的主力首先出兵东都,然后他在太原不仅可以稳如泰山,运气再稍微好点,说不定就有机会再次南下,再占河东和入主关中了。”
“下官与克明也是这个怀疑。”房玄龄点头,又补充道:“下官还怀疑,李密请求与李建成结盟,其目的也是为了祸水北引,李建成孤悬在雀鼠谷以北,与我军共有雀鼠谷天险,不要说是南下困难,就是想和李密取得联络都难度不小。李密与之结盟毫无益助,相反倒是我军主力首先向太原进兵,才对他李密最为有利。”
“李密应该还有后招。”杜如晦也补充道:“李密若是想要引诱我军出兵太原,仅凭他与李建成缔结盟约还远远不够,这道求盟书信应该还只是一个铺垫,他其后肯定还有计划,此贼奸诈阴狠,殿下还请小心提防。”
陈丧良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些分析,那边房玄龄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你刚才故意在王叔玠面前辱骂李密,莫非是想将计就计?还已经决定了首先出兵太原?”
“还是乔松兄知道我的心思啊。”陈丧良赞叹了一句,又点头微笑说道:“不错,我确实已经决定了首先出兵太原,先去铲除一直躲在太原韬光养晦的李家兄弟,然后再出兵关东,解决王世充和李密。”
与杜如晦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房玄龄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现在好象是我们首先出兵东都把握更大一些啊?王世充、李密已经在与骁果军的决战中元气大伤,眼下正是虚弱之时,我们的主力兵出东都,灭掉他们应该比消灭李家兄弟更容易一些啊?”
“正是因为王世充和李密已经元气大伤,我们才应该首先出兵太原。”陈丧良答道:“他们现在元气大伤,灭之虽然相对比较容易,但他们同样也没有力量严重威胁我们的东线,我们出兵太原,可以确保后顾无忧。”
“而与之相反的是,我们如果首先出兵东都,不仅注定会逼着李密和王世充联手抗击我军,已经恢复了元气的李家兄弟也可以乘机觅得机会坐大,甚至围魏救赵乘机入侵我们的河东产粮区和产盐地。从北向南打远比从东向西打容易,这点主次关系我们如果不弄清楚,很可能会吃大亏。所以,我们的主力必须先灭掉对我们威胁更大的李家兄弟,然后再考虑出兵东进。”
听了陈丧良的分析,房玄龄和杜如晦一起点头,然后杜如晦又指出道:“殿下所言极是,我军主力应该首先出兵太原,我军若是东进洛阳,不仅注定会把李密和王世充逼得联手,与我军结仇的宇文化及,还有对我军敌意极深的窦建德,也很可能会选择与王李结盟抗衡我军,把我军主力拖入混战泥潭,既伤士气,更耗时间和兵力。出兵太原,东有太行山拦道,不必太过担心窦建德和罗艺大举增援李家兄弟,北面的刘武周也早已和李家兄弟结下深仇,与他们缔盟联手的可能很小不说,还有可能接受我们的招抚,与我们联手夹击李家兄弟。”
“就是这个道理。”陈丧良含笑点头,又微笑说道:“不过嘛,在出兵太原之前或者同时,我们还得先做到一件事,这样才可以彻底的高枕无忧乔松兄,克明兄,你们说说,我们应该先做到那件事?”
“设计让王世充和李密反目成仇,挑起他们的战火!”杜如晦和房玄龄异口同声的答道。
“两位兄长真知我心也!”
陈丧良放声大笑,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李密派遣使者携书东进,请求拜见大隋唐王殿下。陈丧良和房玄龄、杜如晦听了先是一楞,然后一起鼓掌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李密的后招果然来了,我们的机会也来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一不做二不休()
都知道陈丧良为了方便招摇撞骗,从来就没有杀使的习惯,李密这次便放心派来了被东都隋廷册封为尚书右丞的部下徐师誉为使,还和李建成一样,同样是打着恭贺陈丧良受封的旗号拜见,也同样给陈丧良送来了一份不菲的厚礼,倒也让吝啬抠门的陈丧良暗暗欢喜了一把。
礼尚往来,看在之前李密善待自己使者的份上,陈丧良亲自接见了风尘仆仆的徐师誉,用谦卑词句恭贺了陈丧良受封唐王后,徐师誉果然拿出了一叠书信,但并没有急着交给陈丧良,还满脸的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方便开口。陈丧良有些奇怪,便主动说道:“师誉先生,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与法主先生虽然是敌人,但彼此之间从不为难使者,先生尽可直言,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