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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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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弄权,屡次拒绝回援洛阳,坐视东都危如累卵而不救,广结党羽,藏垢纳污,并于席间张扬废帝之事,渐露反叛形状,本王夙夜忧思,恐大隋天下将危……。”

    皇甫无逸还没念完,刘长恭就已经跳了起来,皇甫无逸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也没有计较,只是继续念道:“右武卫虎贲郎将刘长恭,素怀忠烈,堪托重任,教令刘长恭与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襄城公携手,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设宴于席间擒拿陈应良,事成之后,刘长恭升任右武卫大将军,率领关中雄师押解陈应良回返洛阳,解东都之危。念陈应良多有功绩,若肯悬崖勒马,束手就擒,本王赐其不死!大业十四年二月教令!”

    听皇甫无逸念完,刘长恭的眼珠子简直都快瞪出眼眶了,满脸难以置信的问道:“皇甫将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越王殿下怀疑应良兄弟准备谋反,还要我帮你们擒拿应良兄弟?!”

    “当然不是在开玩笑。”皇甫无逸沉声说道:“刘将军,关中大兴现在的情况你也亲眼看到了,陈应良仗持兵权在手,在大兴城里作威作福,肆意任命文武官职,投降之人,不问罪行轻重,罪恶大小,一律越权免罪留用,他这是想干什么?想做第二个李渊……?”

    “等等。”刘长恭赶紧打断皇甫无逸,替好兄弟陈丧良解释道:“皇甫将军,这事的原因我知道,我们打进了关中后,和江都那边的联系就断了,不管那条路都联系不上皇帝陛下,但是大兴关中又必须要有官员治理,应良兄弟没办法,这才越权任命了一些文武官员,但是他还特地在任命的官员官职上加了署理两个字,都是让那些官员临时代理这些职位,将来……。”

    “他是联系不上江都,但是东都呢?”皇甫无逸反过来打断刘长恭,冷笑说道:“他一直都保持着和东都洛阳的联络,他在任命这些文武官员之前,为什么不先向越王殿下请钧旨?为什么要自行决定?这大隋天下,是他的江山?”

    刘长恭毕竟脑子要慢一些,虽然觉得皇甫无逸有些不对,却又想不到是那里不对。皇甫无逸则又继续说道:“还有,大兴城里近来流传的谣言,难道刘将军你就没有耳闻?说什么他陈应良出身时满地红光,高人见了他的面相后行三跪九叩之礼,他的旧宅水井里有神龙飞出,这些谣言是谁散播的?是想干什么?想说他陈应良生具异相,是天命所归,有帝王之气?”

    “这谣言绝对不是应良兄弟散播的。”刘长恭赶紧又辩驳道:“应良兄弟还严厉禁止这些谣言传播,为这事还抓了打了不少人,我可以做证。”

    “刘将军,你太忠厚笃纯了。”皇甫无逸没好气的说道:“他如果真想制止这样的谣言传播,他为什么不杀了这些乱传谣言的人?假惺惺的打些板子,说明他心里根本就舍不得杀这些人,希望这样的传言越多越好!再有,你说这些谣言不是应良兄弟散播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几句话把刘长恭问得哑口无言,皇甫无逸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换成是皇帝陛下知道这事,陈应良有十个脑袋也早就砍了,越王殿下宽仁为怀,只是收缴他的兵权将他软禁,已经是够便宜他了!”

    刘长恭确实脑子有些慢,盘算了许久都找不出话来继续回驳,只能是摇头说道:“不,我不相信应良兄弟会谋反,我也不会帮你们抓他,我和他就象亲兄弟一样,帮你们抓他,我下不了这个手。”

    “刘将军,现在不是讲朋友交情的时候了,这是朝廷大事,你必须要以大隋的江山社稷为重。”皇甫无逸低声提醒,又更加低声说道:“还有一件事,越王殿下都不好意思写在钧旨,实话告诉你吧,陈应良还涉嫌****宫闱,****皇女帝姬!”

    “有这事?”刘长恭再次傻眼了。

    皇甫无逸点头,赶紧把陈丧良和杨雨儿之间的种种可疑之处对刘长恭做了介绍,末了又说道:“刘将军,你是大隋臣子,对于这样的事,难道就没有半点羞辱愤恨?陈应良连皇女帝姬都敢淫辱奸污,还能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身为大隋臣子,难道就不想把这样的乱臣贼子绳之以法?”

    刘长恭心乱如麻,不知道皇甫无逸所言真假,也不敢去相信好兄弟会做出这样的丑事,只能是下意识的摇头说道:“不,我不信,应良兄弟一向对大隋朝廷忠心耿耿,我不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也更不可能谋反。”

    “刘将军,这不是你个人信不信的问题,是你领受越王殿下钧旨的问题!”皇甫无逸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严肃说道:“刘将军,你不要忘了,你是右武卫虎贲郎将,是大隋臣子,久食君禄,累受君恩,现在越王殿下钧旨令你擒拿陈应良,接管关中军队,你是否领命?”

    还是那句话,直肠子的刘长恭虽然有些无能,但是对隋炀帝却是忠心耿耿,脑袋里虽然被酒色财气挤满,却也没有了反叛谋逆心思的容身之地,对朝廷命令向来就是下意识的执行,根本就不会去考虑对不对能不能办到,所以这会皇甫无逸拿出了杨侗的越王钧旨逼迫他从命后,刘长恭不由脑海中一片茫然,不知如何应对。

    “刘将军,越王殿下也是知道你忠贞不二,信得过你,所以才把这个重要使命交给你,难道你想让皇帝陛下和越王殿下对你失望?”皇甫无逸低声喝问,又安慰道:“你放心,越王殿下也知道你和陈应良情同手足,你肯定不忍心对他下毒手,所以越王殿下可以保证,不管陈应良的罪行有多大,他都可以保证不杀陈应良,最多只是革职为民,替你全兄弟之情,这是越王殿下看在你的面子上做出的承诺,刘将军,你要明白越王殿下对你的一片苦心。”

    一边是朝廷命令,一边是兄弟之情,没什么头脑的刘长恭愁眉苦脸,不知如何决断,迟疑了许久后,刘长恭还垂头说道:“这得容我想想。”

    “你还想什么?”皇甫无逸顿足,声音还忍不住又提高了一些,催促道:“且不说你和陈应良还不是亲兄弟,就算你们是亲兄弟,手足之情再重,能够重得过朝廷法度,越王钧旨?你是陈应良的副手,将他拿下之后,接管大兴名正言顺,你还迟疑什么?”

    砰膨一声突然从门外传来,把皇甫无逸、韦义节和刘长恭都吓了一跳,赶紧凝神细听时,却听到院中响起了猫叫声音,韦义节不放心的开门查看,见门外天色已是傍晚,院中却并没有发现人影晃动,韦义节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再紧接着,刘府下人也进来查看情况,打着灯笼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就说道:“没事,是猫把花盆碰倒了。”

    皇甫无逸和韦义节二人稍微放下心来,那下人却又打着灯笼走来,向刘长恭说道:“刘将军,二公子他们等不及了,叫你赶紧回去,还是你如果不去,他们就要找来了。”

    “知道了。”刘长恭没好气的答应,然后转向皇甫无逸和韦义节说道:“皇甫将军,韦侍郎,你们说的事,让我想想,明天再给你们答复。”

    有刘府下人在场,皇甫无逸和韦义节无法继续逼迫,加上天色不早即将禁夜,只能是一起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明天再说,刘将军你做出了决定,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到驿馆来找我们,我们随时恭候。”

    还算懂礼貌的把皇甫无逸和韦义节送出了刘府大门,目送着皇甫无逸等人离开,刘长恭心情更乱,然而就在这时,之前那个刘府下人却突然凑了上来,在刘长恭耳边低声说道:“刘将军,刚才的花盆是老爷故意掀翻的,谎称二公子催你也是他的交代,他还要你马上回暖阁去见他。”

    “族叔?”刘长恭先是一楞,然后不敢怠慢,赶紧与那下人匆匆返回之前与皇甫无逸、韦义节密谈的暖阁,头发花白的左屯卫老将刘经业也果然坐在房中等候。

    打发了自家下人到门外守侯后,刘经业先是让族侄坐到了自己的对面,然后才向刘长恭微笑问道:“刚才你和皇甫将军他们在这里谈了什么?为什么皇甫将军提到了陈留守的名字,还提到了越王殿下?全告诉我。”

    事关机密甚至关系性命,换了别人可能还会有些犹豫,咱们的刘大将军却是一个马大哈,没有多想就把皇甫无逸和韦义节的来意对族叔说了一遍,还把杨侗的钧旨和杨雨儿的事也告诉了刘经业,然而令刘长恭颇诧异的是,听到这么重要的大事,他的族叔刘经业不仅没有半点的震惊失态,相反还捋着花白胡须面对微笑,似乎毫不惊奇。刘长恭说完后,刘经业还点了点头,说道:“被老夫猜中了,越王殿下果然是对陈留守起了疑心,只是没想到越王殿下小小年纪,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机和魄力,也算难得。”

    “族叔,你早就猜到了?”刘长恭好奇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刘经业反问,又微笑说道:“东都战情十万火急,陈留守在大兴拥兵自重,除了出兵抢占常平仓外,再没有出动一兵一卒回援东都,瞎子都看得出来陈留守是别有用心,越王殿下又不是你这样的直肠子,不起疑心才怪。”

    “族叔,你也怀疑应良兄弟有反意?”刘长恭大吃一惊。

    刘经业笑而不答,突然反问道:“贤侄,越王殿下和皇甫无逸他们要你设宴诱捕陈留守,你答应没有?”

    “还没有。”刘长恭如实答道:“皇甫将军拿越王殿下逼我,小侄正为难的时候,族叔你就在外面掀翻了花盆,弄出了声响,他们就没有说下去。”

    “看来老夫的时机抓得还不错。”刘经业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老夫听说皇甫无逸他们来找你,就知道肯定有事,悄悄到了院中偷听,开始没听到什么,后来听到皇甫无逸提到了越王殿下和陈留守,还直接叫出了陈留守的名字,老夫就马上知道不对,赶紧故意弄出声响打断你们。还好凑了巧,不然的话,以你这楞小子的直脾气,指不定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了。”

    挨了族叔的骂,刘长恭也不敢计较,只是向刘经业问道:“族叔,你见多识广,吃的盐比小侄吃的米还多,你给小侄指点一下,小侄在这事上应该怎么办?”

    “贤侄,老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有三十七了吧?”

    刘经业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古怪问题,见刘长恭茫然点头,刘经业笑了笑,又说道:“你是靠祖辈遗荫当上的虎贲郎将,之前战绩一直乏善可陈,还是遇到了陈留守后,你才沾他的光逐渐打出一些名堂,再这么下去,你的儿子应该还能沾沾你的光,但如果你的儿子如果没什么大出息,到了你的孙子辈,恐怕就很难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了。”

    “族叔,你这话什么意思?”刘长恭满头雾水,疑惑说道:“小侄怎么半句都听不懂?”

    “和你这傻小子说话就是费劲。”刘经业又骂了一句族侄,无奈的改口说道:“好吧,对你说直接点,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你祖父当年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遗荫,到你这一辈也就差不多了,你虽然有点起色,但起色不大,你的儿子将来也许还能沾你些光,但你的孙子就很难说了,你的儿子如果不争气,也许你的孙子就会象当初的陈留守一样,要到利人市去拣菜叶子熬粥喝,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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