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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雾水,“这个官兵发什么疯?跑来这里转一圈就又跑回去,他想干什么?”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位无名英雄往回疾驰了两三里路后,喜从天降,正好碰上裴仁基被几个瓦岗军斥候押解着往虎牢关而来,他也没有犹豫,不顾追兵在他身后已经距离不到十步,直接就迎向裴仁基,放声大吼道:“裴大帅,回去!求求你回去!你不能亲自来诈降!你不能亲自来诈降诱敌!那是白白受死!快跑!我受过你的大恩,我给你殿后!”
“大帅,快走!”大吼着,那秦琼亲兵还真的舞刀来救裴仁基,而陈应良给他安排的计划也在此一刻出了偏差,不等他假意不敌继续逃命,背后已有一箭破空飞来,还不偏不倚正好命中他的背心,利箭透胸,他也一头载下战马,以身殉国。
这位无名英雄的牺牲当然不会没有价值,至少他的喊声全都被瓦岗斥候清楚听到,疑心大起之下,押解裴仁基的瓦岗斥候不仅立即加强了对裴仁基的看押,还一见到翟让就做了如实禀报,结果这么一来,诚心来降的裴仁基就只有欲哭无泪一个下场,明明隋军营地那边已经彻底混乱,不堪一击,翟让等人却死活不敢立即相信他的话,一个劲的只是盘问他的来降真假,打听隋军营地混乱情况的每一个细节,白白浪费无数比黄金珠宝更加宝贵万倍的时间。
与此同时,河南讨捕军的营地那边也已经逐渐升起了火头浓烟,隋军将士一边纵火点燃帐篷辎重和粮草,一边只携带盔甲武器出营集结,按照陈丧良之前安排的顺序大步向洛口仓方向冲锋,展开大隋版的敦刻尔克大撤退,陈丧良亲自率领罗士信和秦琼两军殿后,还不顾众人的劝助反对,执意走在了河南讨捕军的最后一位。
“我是你们的临时主帅!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这是主将的责任!都给我往前走,我最后!”
这是大隋影帝陈丧良今天吼出的最强音,感动得隋军将士眼泪汪汪,也感动得罗士信和秦琼等齐郡老人唏嘘长叹,都遗憾张须陀殉国之后,自己没能立即跟随在陈丧良这样的主帅身后,错随了裴仁基这样的主帅,白白浪费时间光阴,还受尽鸟气。
陈丧良在仓促间安排的金蝉脱壳之计毕竟破绽太多,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陈丧良之前早已经奸诈恶名满天下,瓦岗军根本就不可能上当,翟让和徐世勣等人虽然还抱有巨大疑虑,可是探到了隋军大量离营集结的情报,又听了裴仁基赌咒发誓的解释,翟让终究还是在隋军基本撤出营地的同时,下令徐世勣和单雄信出兵追击。
事实证明,陈丧良命令放弃所有粮草辎重这个决定十分正确,没有了沉重粮车和辎重车的羁绊,轻装上阵的隋军将士撤得极快,瓦岗追兵再是精锐骁勇,七八里的距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拉近,被迫无奈之下,单雄信和徐世勣只能是匆匆商议,由单雄信率领大约一千五百左右的骑兵先行追击,徐世勣率领步兵随后而来。
瓦岗骑兵迅速逼近了隋军后队,考验陈丧良应变能力的时刻也随之到来,在军心浮动指挥混乱的情况下,陈丧良果断命令其他军队全速退回洛口仓,自己则亲自率领罗士信和秦琼麾下的不到两千军队力战殿后,且战且退向洛口仓撤退。
追击战中,陈丧良的帅旗当然成了瓦岗骑兵的重点冲击目标,瓦岗军的强弓硬弩也基本是往陈丧良的方向招呼,陈丧良则沉着指挥应战,也亲自拔刀参与战斗虽然尉迟敬德一直守在身边,但陈丧良好歹还是做出了样子,同时苍天无眼,瓦岗军的箭镞也一直都没有钉到陈丧良的要害处,隋军虽然付出了一定伤亡,陈丧良却还是带着军队成功撤回了距离洛口仓大约五里处。
这时,徐世勣率领的后军也已经追到近处,然而不等徐世勣参战,马三宝率领的三千生力军已经从南面隐蔽杀处,拦腰杀进了徐世勣与单雄信二军的结合处,大量使出火药瓶破坏瓦岗军队列只可惜此前李密还在瓦岗军时,瓦岗军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获得了火药瓶,还曾经在偷袭虎牢关的战事中突然使出来过,见过了解过,所以惊扰的效果远不如之前那么巨大。
乘着这个机会,陈丧良也率军掉头杀来,与瓦岗军展开混战。然而混战的结果仍然是不分上下,胶着不下,在战斗力不俗的瓦岗军精锐面前,马三宝麾下的生力军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幸得先行撤退河南讨捕军将士全部撤回了洛口仓城后,阚稜也率领三千陌刀兵出来接应,陈丧良这才得以脱离战场,在列队拦截的陌刀兵掩护下撤回洛口仓。
阚稜的陌刀兵最后撤到仓城门下,瓦岗军虽然多次冲击试图杀入仓城,却都被阚稜军杀退,同时关墙上乱箭齐发,瓦岗军不得不带着痛失破敌良机的万分遗憾含恨撤退,眼睁睁看着恶贯满盈的陈丧良退进洛口仓坚守,拿已经加高加固过的洛口仓城毫无办法。也是到了瓦岗军恨恨撤退的时候,陈丧良才在贺延玉的指引下,看到了瓦岗军队伍里的花字旗帜,遥望着火把光芒中的那面旗帜,陈丧良思绪万千,突然悲从心来,忍不住放声大哭,旁边的刘长恭与贺延玉等人大惊,忙问陈丧良为何伤心,陈丧良却不理会,只是抬头向天,嘶喊道:“张大帅,我尽力了!可是没办法,留给我的时间太少,我还是没能把你留下的将士全部带回来,我对不起你啊!”听到了陈丧良这发自肺腑的哭喊悲鸣声,秦琼、罗士信与贺延玉等齐郡老人无不凄然泪下,刘长恭等人好言安慰间,陈丧良却自行抹去泪水,哽咽说道:“事还没完,裴仁基临阵叛变,瓦岗贼势头更盛,肯定还要再来攻打洛口仓,立即着手布置洛口仓防御。我还要禀奏越王殿下,集结兵马来援,和瓦岗贼决一死战!”
第四百一十一章 无敌营()
堂堂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竟然临阵叛变投敌,差点坑了河南讨捕军的主力大军,这样的消息传开,引发的轰动效应那当然是要多大就有多大,收到陈丧良以五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以杨侗为首的东都朝廷第一反应就是根本不敢相信,还是又收到了裴仁基之子裴行俨负罪潜逃的报告,东都朝廷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按照陈丧良的要求动员军队,组织兵马增援洛口仓战场。
前面说过,征得了隋炀帝的同意后,东都军队的规模已经扩充到了十万之众,粮草武器之类的军需辎重也非常充足,但因为训练不足和实战经验匮乏的缘故,战斗力很受影响,再加上东都一带需要守卫的重要设施太多,在东都军队失去河南讨捕军这个缓冲的情况下,还算称职的两个副留守元文和段达经过商议,主动建议杨侗奏请隋炀帝再次扩军,同时建议在还没有取得隋炀帝同意前,先征召组织一支临时军队补强兵力,预防万一。
杨侗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元文都和段达的建议,向隋炀帝奏报裴仁基叛变的同时再次奏请允许扩军,此外又颁布钧旨组建东都义勇军,号召东都士民百姓投军报国,增援洛口仓,夺回虎牢关,确保东都重地的安全。
杨侗、元文都和段达的好心办了坏事,认为瓦岗军不过是一群被饥饿逼迫的盗贼,又知道现在在洛口仓统兵作战的是从没打过败仗的战神陈丧良,觉得军功爵位伸手可取,为了建功立业和升官发财,东都城里多如牛毛的官二代、富二代投军的积极性比普通百姓都还高,无数国子监、太学和四门等高级学府的学生,还有无数的权贵子弟、勋官后代、世家大族和富豪巨贾的公子,全都争先恐后的响应杨侗号召,争着抢着带着他们的家丁奴仆投军入伍,自愿要到洛口仓前线去上阵杀敌。
陈丧良收到这个让他吐血的消息时想反对已经来不及了,迫不得已之下,陈丧良只得火速派遣家世背景强硬的刘长恭大将军返回东都,主持援军东进事宜,同时陈丧良又暗中交代刘长恭甄别队伍,把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和他们的家丁奴仆单独编制成军,组建一支肯定派不上任何用场的二代军,让他们凑在一起随便胡闹,免得分散开了祸害那些能打仗或者有潜力的真正军队。
裴仁基叛变的第三天,程咬金和牛进达率领的一万五千援军首先赶到洛口仓战场增援,同批抵达的还有陈丧良的老嫡系报****,但很可惜,裴行俨已经做了报国军的第一个逃兵,陈丧良不得不任命自己当年的掌旗手于乐代替裴行俨担任校尉。
在此之前,瓦岗军主力欺负陈丧良刚到洛口仓立足未稳,又欺负河南讨捕军主帅叛变军心不稳,曾经对洛口仓发起过一次正面强攻,可惜却遭到了阚稜和马三宝军队的迎头痛击,连仓墙都没能冲上去几次就被杀退,又探到凶名昭著的报国军和大批东都军队来援,瓦岗军主力也只能乖乖撤回到虎牢关下,背靠关墙与援军不断赶到的陈丧良抗衡,稍做退却,但仍然掌握整个东都战场的战术主动权。
魏徵和袁天罡也随军来到了洛口仓,见面后,袁天罡和魏徵少不得埋怨了一通陈应良在河南讨捕军事件中行事太过冒险,陈丧良却摇了摇头,答道:“为了张大帅留下的旧部,这个险值得冒。对了,她和她娘怎么样了?”
陈丧良没提到名字,袁天罡却知道问的是谁,垂首答道:“已经收监了,房乔松对刑部打了招呼,让刑部天牢善待她们,她们应该可以少受许多苦。不过按惯例,将来她们最少也要被贬为奴隶。”
陈丧良神色黯淡的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问道:“我奏请陛下派遣王世充为援,攻打虎牢关的背后,奏章送出去没有?”
“送出去了。”魏徵如实回答,又问道:“留守,一定需要王世充增援吗?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未必就拿不下虎牢关啊?”
“一定需要。”陈丧良点头,答道:“瓦岗贼战力不俗,我们现在就算能勉强夺回虎牢关,也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如果有王世充从背后夹击,我们就可以轻松许多。有了王世充帮忙镇守虎牢关,将来我也可以腾出手来,应对其他地方发生的变故。所以为了长远计,我怎么都得乘着这个机会,争取把王世充弄到这里来给我帮忙。”
说罢,陈丧良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向了北方,眺望太原的方向,目光也变得无比的阴冷。
有点希望夺回虎牢关,却为了保存实力不想拼命,这样的事玩得不好,陈丧良即便贵为东都留守也得担不少关系。但还好,终于摆脱了裴仁基这个跟谁霉谁的超级衰神后,期盼已久的好运气又重新回到了陈丧良的身上,首批援军抵达洛口仓战场后的第二天,好不容易放晴了两天的天空又下起了连绵大雨,土地松软,道路泥泞,根本就不适合攻坚作战,已经退回关下的瓦岗军也躲回了关中避雨,陈丧良也就有了充足借口按兵不动,一边抓紧时间收编河南讨捕军兵马,一边操练新军,耐心等待隋炀帝那边的决定。
与此同时,各种噩耗坏消息仍然象雪片一样,接连不断的飞到东都洛阳和江都城中,到处都是造反,到处都是民变,历史著名猛人薛举也在兰州举起了反旗,还直接自称西秦霸王,改年号秦兴,摆明车马要在推翻大隋这条光辉大道上一走到底。而更让东都朝廷忧心忡忡的是,早在裴仁基还没有叛变投敌之前,东都洛阳就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