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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而当魏徵低声把情况告诉给了阴世师后,素来威严庄重的阴世师也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头暴怒的雄狮,冲到李靖面前,一脚就把李靖踹翻在了地上,放声怒吼,“你干的好事!”
李靖不吭声,也没有躲闪阴世师的踢踹,阴世师却是更加愤怒,又提着李靖的衣领,把李靖给揪了起来,重重一拳砸在李靖的脸上,把李靖打得脸颊青肿嘴角出血,咆哮质问道:“说,你坚持举荐李世民担任使者,是不是故意帮他逃出大帅的控制,到突厥那边去通风报信?你和李渊一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靖还是不吭声,也还是没有躲避阴世师的殴打,可惜李靖越是这样,忠诚于大隋朝廷的阴世师却越是愤怒,又一脚把李靖踹翻,然后冲上去拳打脚踢,拼命发泄心中的愤怒,咆哮不断,“你知不知道?李世民是李渊最得力的儿子,官职虽然低,却知道很多我们的军情机密,又和太原勤王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如果叛变投敌,将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隐患和危险?我们精心布置的夜战计划,也很可能被突厥全盘识破,给我们造成全军覆没的危险!”
李靖随着阴世师的拳打脚踢无力的扭动身体,始终没有吭声,也始终没有反抗求饶,最后还是陈丧良看不下去了,开口阻止道:“阴太守,够了,别再打了,这事与李郡丞无关,是我们都低估了李世民,没想到他能聪明到这地步,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能猜到我们的作战计划,更没想到他能奸诈到这地步,竟然凭借突厥的力量摆脱我对他的控制。”
“怎么与他无关?”阴世师大吼道:“是他力荐李世民担任这个信使,如果派别的使者去和突厥联系,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末将早就提醒过你,这个李靖和李渊一家走得太近,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你已经传令全军准备今夜作战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李郡丞推荐李世民担任信使,是为了取信于突厥,这点也是经过我同意才把李世民派出去的。”陈应良无力的说道:“所以,李二逃进突厥军营,责任是我最大,别打李郡丞吧,三狗子,替我把李郡丞搀起来。”
亲兵队长三狗子答应,赶紧上前搀扶李靖起身,阴世师则重重跺了一脚,咆哮道:“那现在怎么办?李世民已经留在突厥营地了,随时可能把我们的情况泄露给突厥军队,今天晚上的大战,还打不打?”
“没事,实在不行就放弃今天晚上的决战计划吧。”陈丧良勉强挤出了一些笑容,无力的说道:“好在屈突通老将军和骨郡丞的援军很快就要到了,等他们到了以后合力再战,也还不算太晚。”
陈丧良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话里的沮丧之意却谁都听得出来,阴世师也是脸色阴沉,突然又说道:“大帅,不管你是否放弃作战计划,李靖、李建成和柴绍这三个人你都必须拿下,监禁在中军预防万一!不然的话,他们一旦和李世民内外勾结,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陈应良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口鼻出血的李靖,然后才说道:“暂时关押李靖和柴绍,李建成那里不能动,我们已经软禁了李大使,再把李建成也抓了,太原勤王军就要出大问题了。好在李建成的亲兵队是由我们的人担任,又有齐王殿下盯着,不必太过担心。”
“那也要暂时削去李建成的权力,把李渊的河东抚慰使兵符交给齐王殿下掌管,预防万一!”阴世师恶狠狠说道。
陈应良无力的点点头,同意阴世师这个稳妥建议,然后才一边派人去与柴绍联系,借口自己召见将柴绍骗到中军帐内拘捕关押,一边无力的命令道:“来人,把李郡丞请下去单独关押,不可虐待。”
陈丧良的亲兵答应,赶紧上来邀请李靖离开,李靖也没反抗,默默转身陪同亲兵离开大帐,然而走到了大帐门前时,李靖却又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转过身来向陈应良说道:“大帅,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罪员在与李世民北上突厥营地的途中,即将遭遇突厥哨骑的时候,李世民突然把一个蜡丸交给了罪员,说是让罪员将来再打开,罪员之前精神恍惚,忘记了打开了这个蜡丸。”
说着,李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蜡丸,陈丧良的亲兵赶紧接过,转呈到了陈丧良的面前,陈丧良接过蜡丸一看,发现蜡丸颇大隐约可见薄绢,便随意捏破了蜡丸,取出其中薄绢展开细看,而当仔细一看绢上内容时,陈丧良的嘴巴却一下子张得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眼珠子也差点瞪出眼眶,惊叫道:“怎么可能?!”
看到陈应良的惊讶模样,阴世师、魏徵和袁天罡等人当然是无比好奇,赶紧也凑上去同看李二的蜡丸藏书,结果仔细一看时,阴世师和魏徵等人也同时惊叫出了声音,“天哪!这怎么可能?!”
也由不得陈丧良等人惊讶,关键还是李二的蜡丸藏书内容太过惊人,蝇头小篆工工整整,内容是……
“末将李世民百拜陈大帅,大帅看到此书时,末将已然身在突厥营中,末将只请大帅牢记一事,末将的全家老小都在中原和大帅手中,末将若反后果大帅自知,末将此举不过立功赎罪,洗刷清白,望大帅明查。
末将求大帅一事,两军阵前,请大帅将一个假首级交与始毕贼酋,假称为末将父亲首级,末将便可侥幸活命,突厥军心士气也必受打击。
末将还有一计,两军阵前,大帅不妨以突厥俘虏为先锋,驱逐突厥战俘首先冲击敌阵,则突厥战阵便可不战自乱。”
看完了这短短三句话,不要说阴世师和魏徵等人了,就是身为穿越者的陈丧良都是万分难以置信,差点就怀疑李二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穿越者。好不容易回过一些神来,陈丧良立即飞快抬头,向李靖问道:“李郡丞,这颗蜡丸,是李世民在北上突厥营地的路上交给你的?”
“不错。”李靖点头,又说道:“当时我们刚遭遇了一队突厥哨骑,突厥哨骑也发现了我们,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故意在那个时候交给我,让我没机会打开蜡丸查看其中内容。”
听到这话,陈丧良难免更是张口结舌了,李靖则是万分好奇,忍不住问道:“大帅,李世民在蜡丸里写了什么?能让罪员知道吗?”
陈丧良也没说话,拿起薄绢就递向李靖,李靖赶紧快步来到陈丧良的面前,双手接过薄绢细看,然而仔细一看内容后,李靖也顿时傻了眼睛,更加难以置信的叫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李世民在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他在路上没时间准备蜡丸,肯定是大帅你给他交代了任务后,他回帐准备出营的时候写成的蜡丸!”
“这怎么可能?李世民才刚听完大帅你的命令,就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战术计划,也想好了潜入突厥营地摆脱控制的主意?他到底是人还是鬼,运思能快到这地步?!”
听到李靖的惊奇叫嚷,陈丧良和阴世师等人难免更是瞠目结舌,说什么都没想到李二能够心思机敏到这个地步,才刚听完交代给他的任务,马上就能猜到勤王隋军的作战计划,破敌手段,还马上构思了逃出陈丧良控制的办法,琢磨出保命之计,也替陈丧良寻思出了一条应敌之计把突厥战俘驱逐为前锋,既可以起到惑乱突厥军心的效果,也可以使隋军将士后顾无忧,专心作战。
“有这个可能。”长孙无忌的话把魂飞天外的帐内众人拉回现实,长孙无忌脸色很不好看的说道:“李世民确实运思很快,这点我以前和他交好时就已经发现,再复杂的事,他在转眼之间就能琢磨明白,理出头绪,应变速度快我十倍。兄长,说了你可别生气,他的运思速度,还在你之上,很多事你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分析明白,但如果换了李世民,他可能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点不奇怪。”陈丧良难得自省一次,暗道:“毕竟,他是唐太宗李世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
悄悄嘀咕过后,陈丧良把手一挥,说道:“也好,暂时别去管他李世民到底有多聪明多机敏,既然这小子向我们表明了心迹,说明他潜入突厥营地不过是为了立功赎罪,又主动提醒了他的全家还在我们手里充当人质,那么他就未必一定叛变,我们今天晚上的决战计划,也不一定需要调整。”
阴世师和魏徵等人都不吭声,片刻后,阴世师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帅,李世民主动恳求留在突厥大营中担当人质一事,原因他虽然已经在丸书中说明,李渊一家也确实还在大隋朝廷的控制中,但他如果不顾他的满门性命,坚持要叛国投敌怎么办?恕末将冒昧一句,自古以来,举凡谋反者,无不是父母妻儿性命都可以抛弃啊。”
陈丧良呆了一呆,这才又想起了一件大事上李二在历史上干得最出色的事,恰好就是弑兄逼父。但转念一想后,陈丧良却又觉得李二不太可能现在就干出这样的漂亮事,因为现在的李二是既没功勋声望也没个人势力,现在就这么做,不要说其他人了,就是整个李氏门阀都不太可能跟他走,突厥那边也有可能把他卸磨杀驴,鸟尽弓藏,让他更加没有出头之日。
盘算到了这里,陈丧良重新有些动摇,迟疑道:“李世民这么做,对他能有什么好处?除了报我的夺妻之仇,获得一些突厥的赏赐,还能得到什么?”
“大帅,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很奇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李靖这会也不敢对李二有任何的掉以轻心了,很谨慎的提醒道:“既然李世民决定立功赎罪,洗刷清白,那他为什么不帮着下官完成诱敌任务即可?为什么偏偏要冒着生命危险,自愿留在突厥营地充当人质?”
“这点倒是有一个解释。”陈丧良皱着眉头说道:“他自愿留在突厥营地充当人质,可以让突厥那边对李大使更加放心,帮助我们更有机会诱敌成功,同时他也为自己准备了脱身之计,合情合理。不过,这合情合理的背后,是否另有玄机呢?”
连丧尽天良的陈丧良都猜不出李二如此行事是否另有玄机,就更别说是其他人了,而正当众人绞尽脑汁的时候,帐外却有亲兵禀报,说是已经奉命把柴绍带到,正在紧张思索中陈应良顺口下令带进来,然后永远都是一副苦瓜脸的柴绍就进到了中军大帐,一边向陈丧良行礼,一边瓮声瓮气的说道:“末将柴绍,奉命拜见大帅,敢问大帅召见末将何事?末将还要回去率军准备夜战,请大帅吩咐。”
“我……。”陈丧良的话到嘴边却说不下去了因为陈丧良原本是打算诱捕柴绍预防万一,但现在情况有变,陈丧良当然不能下令将柴绍拿下。无奈之下,陈丧良只得改口,随意说道:“柴绍将军,本帅把你召来,是想问问你对李世民的了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大帅怎么突然要问这个?”柴绍万分奇怪。
“这个你不用管,如实回答就行。”陈丧良顺口说道:“把你对李世民的看法印象,如实告诉我就行。”
“那末将就如实说了。”柴绍也不客气更不怕死,直接就说道:“二郎的年龄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少年老成,处事老练,聪明过人,还为人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