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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堵上了所有人的嘴巴,陈应良一边马上命令魏徵替自己写信给始毕可汗,一边召来了长孙顺德,当众任命通晓突厥语言的长孙顺德为出访突厥大营的使者,并且要求长孙顺德立即出发,尽快赶往突厥大营与始毕可汗交涉,李渊心知不妙却不敢反对——也无权反对。好在长孙顺德也很知情识趣,借口自己要回去准备一下随身物品,还有更换衣服,请求暂回太原军营地,陈应良也很给族叔面子,立即点头同意。
长孙顺德匆匆回太原军营地更衣准备去了,陈应良又向李靖吩咐道:“李郡丞,你也有个差使,马上派一些马邑士兵去战俘营,把我的决定告诉给那些突厥战俘,让他们全都知道我准备用他们为筹码,和始毕贼酋谈判送粮的事,让他们安心当战俘,不要给我添乱。”
“让突厥战俘知道?”李靖一楞,惊道:“为什么?让突厥战俘先知道这些事,如果谈判失败,这些突厥……。”
话还没说完,李靖就已经明白了陈应良的恶毒用心,赶紧闭嘴,旁边的李渊则画蛇添足的笑道:“大帅果然高明,让这些突厥战俘知道这件事,如果谈判失败,这些突厥恨的也不是大帅,而是他们的可汗始毕贼酋,消息传到了突厥军中,对突厥的军心士气也是一个不小打击。”
“李大使真知我心。”陈应良破天荒的称赞了李渊一句,又吩咐道:“诸位将军,本帅再顺便宣布一个决定,军情如火,我们也不能在这崞县城外长时间休整,明日起,我军每日北上三十里,步步为营,一边休整,一边缓缓北上,寻机与突厥决战。”
众将唱诺,陈应良这才挥手散帐,让勤王军诸将回去安排布置北上事宜,众将领命离去,结果出得了中军大帐后,李渊简直就是脚不沾地,一路直接飞奔回了自己的营地,去找长孙顺德了解情况,好在长孙顺德这会还没离开太原军营地,还在李渊的后帐里与宝贝儿子李二低声交谈,李渊这才总算是得以知晓长孙顺德去与陈应良交涉联络的详细情况。
陈应良企图利用长孙无忌这层关系笼络收买长孙顺德,这点早在李渊的预料之中,听了长孙顺德关于这方面的报告后自然是毫不惊讶,还忍不住讥笑了陈应良几句,然而当长孙顺德吞吞吐吐的说了陈应良要求他打着李渊的招牌招摇撞骗后,李渊就彻底的忍无可忍了,拍着案几只是咆哮,大骂陈应狼心狗肺,歹毒残忍,竟然想要主动制造自己与突厥暗中勾结的灭门死罪,简直就是无耻狠毒到了极点。
再怎么大骂都没用,丧尽天良的陈丧良是给长孙顺德口头命令,除了陈应良的大舅子长孙无忌外再没有任何人证,更没有留下任何的字面证据,李渊当然也无法揭穿陈应良的险毒真面目,只能是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思对策和报复计划。也是到了这时候,李渊才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忙向长孙顺德问道:“顺德,你刚才说,陈应良小贼还想试探一下始毕可汗对和谈的态度?”
“不错。”长孙顺德赶紧点头,又重复道:“陈小贼说,我能拿回始毕贼酋给你的回书当然最好,如果拿不回来也没关系,只要替他摸清楚始毕贼酋对和谈的态度就行。”
“摸清楚始毕可汗对和谈的态度?”李渊拈着胡须开始盘算了,有些狐疑的说道:“难道说,这个小贼在害怕打不过突厥,所以提前做些准备?”
“父亲,孩儿也是这么怀疑。”李二赶紧插口说道:“突厥兵力仍然还有二十多万,我们勤王联军虽然也有十四万,但军力参差不齐,战斗力强弱悬殊,不少军队也过于疲惫,战斗力大受影响,内部问题太过众多,陈应良惧怕不是突厥对手,并不奇怪。”
“当然,也不排除陈应良是在故意示弱。”李二又补充了一句,“陈应良素来以诡计多端著称,故意示弱让突厥军队掉以轻心,然后再突出奇兵偷袭,这是兵家常见的惯用伎俩,所以陈应良也有可能是在打这样的主意。”
李渊缓缓点头,拈着胡须继续盘算,长孙顺德则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使,卑职受命出使突厥,陈应良小贼又命令我立即出行,如果你没什么吩咐,那卑职就要告辞了。请大使放心,卑职绝不会给陈应良小贼陷害你的机会,回来后我就说始毕贼酋根本不理会就是了。”
李渊不答,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这才下定了决心,把长孙顺德叫到面前,在长孙顺德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去见到始毕可汗后,可以把我们军队的各种内部情况都告诉给始毕可汗,说清楚陈应良小贼现在的帅位不稳,我们军中的内部问题众多,也可以把我和陈应良小贼的恩怨过节都告诉给始毕可汗,但绝对不能留下墨吃纸,明白了么?”
长孙顺德的脸色有些微变,低声说道:“卑职明白,但卑职未必能见到始毕贼酋,也未必有机会向他介绍这些情况,如果卑职做不到,还请大使恕罪。”
“放心,你一定能见到始毕可汗,也一定有机会介绍这些情况。”李渊拍拍长孙顺德的肩膀,冷笑说道:“突厥对我们的情况一无所知,对陈应良小贼恐怕更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所以我敢断定,始毕可汗就算不会答应陈应良小贼开出的条件,也一定会亲自接见你,并且还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套取我们的军情。”
带着李渊的嘱托,长孙顺德先是回到了陈应良的中军大帐,辞别了陈应良后就带着两个随从北上赶往突厥营地了,此时天色已然微黑,陈应良刚亲自率领一军出帐巡营时,李靖却又跑到了陈应良的面前,单独向陈应良呈报道:“大帅,不知道你是否知情,李大使今天下午去了江都军营地,与王世充一家相处了不短时间。”
“当然知道。”陈应良点头,一边招呼李靖陪同自己巡营,一边随口说道:“我还知道这是离间计,故意和我的岳丈接近,让我对王郡丞互相生出猜忌,然后乘机挑拨离间,更加的孤立我,也更加的动摇我的帅位。”
“大帅果然高明,下官还担心你大意中计,看来下官是多虑了。”李靖露出了轻松笑意,还笑得颇真诚。
陈应良笑笑,刚想得意卖弄几句,不曾想又有一名亲兵飞奔上来,行礼后附到陈应良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结果陈应良的脸色也终于变了,还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李靖看出情况不对,忙向陈应良问道:“大帅,出什么事了?”
陈应良先是看了李靖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李大使刚才带着礼物离开了营地,去了崞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有应该是去见齐王殿下了。”
“很正常。”李靖笑笑,轻描淡写的说道:“齐王殿下,皇帝次子,大帅你虽然兵权在手,被皇帝陛下亲自任命为勤王主帅,也必须要对他保持恭敬,李大使如果把他拉为盟友,想对付你就更容易了。”
“我倒不是怕他和齐王殿下联络起来对付我,我是担心被他们掣肘。”陈应良脸色阴郁的说道:“我对齐王殿下的态度你还少说了一点,我还得必须在明面上尊重他的意见,他如果故意和我做对,故意干扰我的决策指挥,那么我军内部的问题必然立即扩大,矛盾更多,指挥更难,一旦我再不小心吃个败仗,齐王殿下恐怕就得对我的兵权下手了。到了那时候,我总不能把皇帝的亲儿子齐王殿下推出辕门斩首吧?”
“再说了,齐王殿下也有不听我号令的说词。”陈应良闷闷不乐的说道:“皇帝陛下诏封我为勤王联军主帅,是让我指挥号令勤王兵马,齐王殿下和他麾下的四千多军队,却是被我们救出来的护驾兵马,齐王殿下如果抠字眼耍无赖,不听我的指挥调遣,我也拿他没办法。”
李靖的脸色也稍稍变了一变,不过再仔细一盘算后,李靖又低声说道:“大帅,你如果信得过我,这个问题让我去替你解决,保管让齐王殿下不会给你制造任何麻烦。”
把目光定格到了李靖脸上,陈应良一度有些犹豫,但考虑到李靖在历史上的忠隋立场,陈应良还是说道:“我当然信得过你,不过,我需要先知道你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以牙还牙。”李靖冷笑说道:“李大使怂恿齐王殿下掣你的肘,我就去怂恿齐王殿下先拿下李大使的兵权为基石,大帅你再稍微配合我一下,故意安排什么人回太原督运军粮,就不愁齐王殿下不和李大使掐起来了,他们自己掐起来,大帅你还用得担心齐王殿下与你为难吗?”
陈应良有些张口结舌,上下打量了李靖许久,然后才露出了微笑,道:“李郡丞,那就拜托你了,我全力配合你。”
李靖拱手,再次露出了亲切温和的微笑。
第二百一十七章 穿针引线()
李渊一直在崞县城里呆到了二更过半方才出城,与李渊言谈极欢并且达成了一些秘密协议的齐王殿下杨暕刚要入睡,心腹记室裴该却突然来报,说是陈应良派了马邑郡丞李靖前来拜见,有军情大事要向杨暕禀报。听到这消息,白天招揽陈应良失败憋了一肚子气的杨暕顿时有些火大,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什么军情大事不能明天再说?叫他滚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换成平时,裴该肯定是二话不说就依令去撵李靖滚蛋了,但是时候不同,不算奸佞到极点的裴该也难得劝谏了杨暕一句,拱手说道:“殿下,勤王事大,不仅关系着皇帝陛下的性命和大隋朝廷的安危存亡,更关系着殿下你将来的头等大事,陈应良既然有军情通报于你,你如果不见他的使者,难免会落下口实,将来一旦传入皇帝耳中,只怕有些不妥,为了殿下你着想,卑职觉得你最好还是见上他一见。”
觉得裴该的话有道理,想当太子都快想疯了的杨暕也改了主意,冷哼了一声同意接见,裴该这才赶紧出去传唤李靖入内,不一刻,脸上带着黑眼圈的李靖快步入内,很是恭敬的向杨暕稽首行礼,朗声说道:“微臣马邑郡丞李靖,叩见齐王殿下,殿下金安。”
“有什么事,说吧。”杨暕打着呵欠没好气回答,连一个免礼都懒得说。
“禀齐王殿下,陈大帅命微臣通报于你,军情如火,明日一早我军就将向雁门战场开拔,请殿下安坐崞县城内,等候佳音。”李靖恭敬奏道。
“什么?叫本殿下留在崞县?”杨暕一听大怒,怒道:“父皇他被数十万突厥困于崞县城中,本殿下心急如焚,夜不能寐,茶饭不思,陈应良他还想让本殿下留在崞县,不去营救父皇?他算什么东西,本殿下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
“果然要跟着去雁门战场。”李靖在心里冷哼,嘴上则恭敬说道:“殿下恕罪,陈大帅他是皇帝陛下亲自诏封勤王军马主帅,诸路勤王兵马,都必须听他的号令调遣。”
“陈应良是我父皇诏封的勤王主帅不假,可他照样没有权力指挥约束本殿下。”齐王殿下杨暕果然耍起了无赖,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要忘了,本殿下麾下的兵马可不是勤王军队,而是之前保护父皇的护驾兵马,父皇他在诏书中,有说过让陈应良也号令约束本殿下麾下的护驾军队吗?”
“被陈应良说中了,果然用这个借口耍无赖。”李靖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