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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重兵戒备的重光门后,裴弘策不敢再领着陈应良径直往里闯了,乖乖的按规矩向守门卫士提出了晋见请求,也大概说了平叛战况和介绍了陈应良的身份情况,卫士入内禀报后,进了皇城后就满脸担忧神色的裴弘策也更加的提心吊胆了起来,盘算了片刻后,裴弘策甚至还向陈应良低声说道:“贤侄,一会我入宫晋见越王后,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就到东都西城的修业坊去,找我的儿子裴行方,把我和你的关系告诉他,帮着他替我料理后事,他比你小两岁,又没经过多少风浪,你要多帮衬他。”
“叔父,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应良大吃一惊。
“贤侄,叔父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次可能要对不起你了,你救了我,我却什么报答都给不了你。”裴弘策哭丧着脸答道:“叔父有一种预感,这次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不会吧?”陈应良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叔父你偶然小挫,越王殿下难道还会把你推出宫门斩首?”
“越王殿下倒不会杀我,他才九岁,还什么都不懂。”裴弘策的表情更是哭丧,压低了声音答道:“关键是樊子盖樊留守,现在东都的军政大权是他掌握,生杀予夺都是由他决定,叔父我和他平时多有不和,这次又败得这么惨,怕他不会轻饶了我。”
陈应良张口结舌,却并不觉得裴弘策这话夸张——因为陈应良自己就用这样的手段收拾过窥视自己刑警大队长宝座的副手。稍一盘算后,陈应良赶紧低声说道:“叔父,小侄斗胆说一句,就算你平时与樊留守多有不和,其实也没多少关系,现在拉交情也还来得及——叔父难道就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舍财保命?”
“你的意思是,贿赂樊子盖?”裴弘策低声反问,见陈应良点头,裴弘策顿时苦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如果想我死得更快更惨,就劝我这么做吧。樊子盖那个老东西,是出了名正直清廉,从不受贿,更见不得官场上的这些手段,叔父与他平时多有不和,就是因为叔父还兼着将作监的差事,管着朝廷的土木事务,老东西总是怀疑我的帐目不对想要查帐,都被我想办法给挡了。”
“挡着不让查帐?这家伙,果然是个贪官。”陈应良也苦笑了起来。
陈应良的苦笑还没有笑完,脸色就马上变了,因为承福门内,已经走出了一队衣甲鲜明的皇宫卫士,还径直走到了陈应良和裴弘策的面前,然后为首的卫士队长大声说道:“奉越王殿下与樊留守令,押裴弘策入见!裴大人,得罪了。”
说罢,那卫士队长把手一挥,两名卫士立即拿出绳索捆绑裴弘策,裴弘策面如土色,却又不敢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而那卫士队长又转向了陈应良,说道:“你就是那个救下裴弘策裴大人的少年吧?请跟我们走,樊留守要见你。”
“是,请将军带路。”陈应良很有礼貌的拱手,又看了脸色苍白的裴弘策一眼,心里嘀咕,“这家伙,我该不会白救他了吧?”
第十章(上) 再救一次()
跟着押解裴弘策的皇宫卫士进了重光门,陈应良被领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宫殿之中,一路上,陈应良虽然身着布衣,神色举止却毫无慌乱,镇定自若得如同行于街市,倒也让在旁边监视陈应良的皇城卫士暗暗钦佩。
陈应良还真没什么可怕的,救回裴弘策实打实的功劳放在这里,裴弘策全军覆没又不干陈应良屁事,出身再是寒微,身份再是草根,陈应良又有什么必要害怕?
卫士直接把裴弘策押进了大殿,陈应良也没客气,抬步就跟进了大殿中,守卫殿门的卫士本想阻拦,殿中却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让他进来吧,让老夫早些看看这个少年英雄,到底长什么模样?”
卫士依令让开道路,陈应良镇定走进大殿中,举目一看,却见除了两旁的卫士外,宽大的殿内仅仅只有三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高坐大殿正中,肯定就是隋炀帝的次孙越王杨侗,杨侗左侧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人,长须垂胸,神情威严,右侧则坐着一名文弱的中年男子,面带病容,陈应良进殿时还咳嗽了几声,很明显的身体不怎么好。
裴弘策早就跪下了,战战兢兢的磕头说道:“罪臣裴弘策,叩见越王殿下,叩见留守樊大人,叩见皇甫将军。罪臣丧师辱国,罪该万死,求越王殿下与樊留守宽恕,求皇甫将军宽恕。”
“草民陈应良,叩见越王殿下,叩见两位大人。”陈应良也学着裴弘策行礼,朗声说道:“草民不知二位大人官讳,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陈公子请起。”九岁的杨侗开口,颇熟练的用成年人口气说道:“公子救回朝臣有功,可起身答话。”
“谢越王殿下。”陈应良又行了一个礼,这才站了起来。
“你就是陈应良陈公子?”白发老头开口说道:“老夫是东都留守樊子盖,老夫问你,你今天除了救回裴弘策外,可曾还到安喜门外请求投军效力?”
“禀樊大人,草民是曾到东都一座城门请求投军,只是草民初到东都,不知那座城门的名称。”陈应良如实回答。
“还真是你。”樊子盖威严的面孔上露出些微笑,道:“你如果晚走半柱香时间,老夫就能早些见到你了,老夫再问你,你才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为什么会想到投军效力?”
“禀樊大人,草民投军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为国效力,为皇帝陛下尽忠,二是草民家道中落,生活无以为继,想要投军吃粮,谋一个前程。”陈应良继续如实回答,又把自己的出身来历介绍了一下,说明了自己是前周许昌县公陈万敌唯一的孙子,家道中落得已经只剩自己最后一人,出生在大兴,也是从大兴来到东都投军。
“陈万敌的名字老夫听说过,看来你也算是一个将门之后了。”樊子盖点头,又好奇问道:“可是不对啊,你如果想要投军吃粮,为什么不就近在大兴投军,偏偏要跑到这东都来投军?”
“禀大人,草民其实是想去辽东投军的,只是在途中听说奸贼杨玄感造反谋逆,率领反贼攻打东都,这才临时决定来东都投军的。”陈应良苦笑,把自己来东都投军的经过大概介绍了一番,还说了自己身上有一道房玄龄的荐书,把自己举荐给扶余道监军房彦谦。
“什么?”樊子盖的反应有些剧烈,失声问道:“房彦谦的儿子,把你举荐给房彦谦,让房彦谦给你谋一个为国效力的职位?”
陈应良点头承认,还主动拿出了房玄龄的举荐信,早有卫士上来,把举荐信转递给了樊子盖,樊子盖接过没封口的信,打开仔细看后,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房孝仲啊房孝仲,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宝贝儿子举荐给你的人,竟然会自行投到我的麾下!老夫今天,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樊大人,你认识房大人?”陈应良察觉到樊子盖的话语中有些不对,也悄悄开始紧张起来。
“当然认识!”樊子盖的神情有些愤怒,冷笑说道:“不但认识,还有点仇!”
陈应良吓了一大跳,坐在樊子盖对面的病弱中年人也是一楞,忙问道:“樊留守,你何时与房孝仲有仇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几年的朝廷官员考核着,姓房的一直霸占着第一的位置,老夫一直排第二,你说老夫和他能没仇吗?”樊子盖恶狠狠答道:“他就是占了家无余财的便宜,老夫吃亏在家里有些田地产业,所以那些考核官员老是把他排第一,让老夫排第二!不然的话,若论清正廉洁,老夫比他差了?”
病弱中年人笑了,咳嗽着笑得颇开心,陈应良则悄悄松了口气,也一眼看出了樊子盖的弱点所在——好名!尤其是好清名!
果不其然,樊子盖故作凶狠的说完后,很快又面露笑容,对陈应良微笑道:“不错,房孝仲的这个儿子还算有点眼光,就凭你敢孤身远赴辽东投军和敢在逆贼追兵下救回裴弘策,就当得上他在举荐信给你的评语!既然你愿意来东都投军,那成,房孝仲儿子的这道举荐信在老夫面前同样有用,留下吧,一会老夫看给你安排一个什么职位。”
陈应良大喜,赶紧向樊子盖行礼道谢,那病弱中年人则微笑说道:“樊留守,这小子很有胆色,我喜欢,他既然是来投军,那就别我和抢人,把他安排进我的右武卫吧。”
“这事一会再说。”樊子盖挥手,然后转向了裴弘策,神情威严的盯着裴弘策,直到裴弘策被他的锐利目光盯得浑身发抖和汗出如浆了,樊子盖才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脸回来。”
“樊留守,下官已经尽力了啊!”裴弘策满头大汗的喊冤,“下官和叛军打了五仗,打了五仗啊!是达奚善意带头逃命,是下官麾下的那些士卒不争气,一个比一个逃得快,下官才**连败的啊!”
“住口!”樊子盖怒喝道:“亏你还有脸说**连败,达奚善意也听你指挥,一万三千右武卫军队,一万三千装备精良的右武卫军队,不到一天时间,就被你丢了一个干干净净!无能至此,朝廷养你何用?本官奉天子旨意留守东都,约束东都百官,又留你何用?!”
“越王殿下饶命!樊留守饶命!饶命!”裴弘策拼命磕头,带着哭腔喊道:“下官已经尽力了,尽力了,是贼势凶猛,是贼势凶猛,下官实在抵挡不住啊!”
“你抵挡不住,本官换人抵挡。”樊子盖冷哼一声,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喝道:“来人,将裴弘策推出皇城,当众斩首!首级传示东都九门,以正军法!”
“诺!”殿中卫士答应,上来架起裴弘策就往外走,魂飞魄散的裴弘策拼命挣扎,直接就痛哭出声,疯狂哭喊道:“樊留守饶命!越王殿下饶命!皇甫将军饶命!下官是有罪,可下官罪不该死啊!求你们法外开恩,饶下官一命啊!”
年仅九岁的越王杨侗默不作声,那病弱中年人咳嗽着也不说话,对裴弘策的哭喊求饶熟视无睹。樊子盖却又喝道;“罪不该死?亏你还有脸说这句话!上东门那边也逃回来了几名士兵,都说你指挥的军队一触击溃,连乱贼的一个冲锋都没有挡住!如此无能无用,如此丧师辱国,你不该死谁该死?!推出去,斩!”
裴弘策继续哭喊求饶,挣扎着不肯起身,可惜樊子盖在东都的威信太高,殿中卫士根本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干脆就把裴弘策给抬了起来,硬抬着往外走,裴弘策哭喊得更是大声,但根本就没人理会。
“且慢!”裴弘策即将被抬出大殿时,石破天惊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众人惊讶循声看去,却见开口喝止之人,竟然是刚刚才得到樊子盖许诺职位、身着布衣的十七岁小正太——陈应良!
“樊大人,且慢,草民有话要说!”陈应良上前两步,向樊子盖双膝跪下,大声说道:“樊大人,草民认为,裴大人不仅无过,还对朝廷有功,至少也是功过相抵,罪不当死!还请樊大人刀下留人!”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裴弘策本人更是震惊得连哭喊都忘了,说什么都没想到刚认下的远房侄子,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的远房侄子,敢在这种环境下说这样的话!
“陈应良,你疯了?”那病弱中年人也震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