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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沉默了。
韦行道:“这有什么不好?你不用去慕容受气,韦帅望也更安全。”
韩青道:“对我来说,确实是省事了,对韦帅望来说,未必更安全。”
韦行道:“他们要他去做教主,有什么不安全?”
韩青轻声:“帅望当然是冷恶的儿子,可也是你我养大的。你我尚且不能”良久,叹气:“未必魔教所有人都愿意奉他为教主。据我所知,冷先对冷恶很忠诚,他全力支持韦帅望,但是,他的副教主,却只是个虚名,在教中并无实权,好在,他功夫高。这些先不提,退一步说,韦帅望真成了教主,魔教有自己一贯的生存方式,他有数万教众要养活,不是韦帅望说一句放下屠刀,那些人就会改去开荒种地,就算他们想,也没那么多地让他们种。他们唯一的生存方式,不过是抢劫与压榨,韦帅望成了教主,他就是土匪头子,他就是我们的敌人,当韦帅望把他的人财物给予魔教时”
韩青沉默一会儿:“你会发现,冷家的收入不断萎缩,你将不得不另想办法,养活你的手下,而你的敌人,在同你儿子分享胜利果实,而收入的减少,就会导致冷家的人向外流失,后果就是,武林中人,会觉得魔教的意见,比冷家的看法更值得重视。冷家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局面。你我同冷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些人,是同你我站在一起的人,不管我们内部有什么矛盾,我们是一个阵地的伙伴,你明白吗?同你亲如骨肉的韦帅望,会站在战场的另一面,你会眼看着他屠杀你的伙伴你的手下,你觉得这会好吗?”
韦行瞪眼,半天:“他敢,我们不是有和平协议!”
韩青道:“冷家与魔教有利益冲突,和平很难持续,战争与和平,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
韩青淡淡地:“韦帅望成了魔教教主,他有他的手下兄弟,他不能出卖忠于他的人。”他同我们有情谊,将来,他同他们也将有情谊。两难之下,通常是过去的情谊被抛弃。
冷秋道:“是,你下令杀掉他的那一天,早晚会来。只不过早来,你还有可能得手,晚来,可能对冷家就太晚了。”
韩青沉默,良久:“如果能劝他回来,师父可否”
冷秋道:“你可以决定任何事,你是掌门。”
韩青再一次沉默,是,他问,如果可能劝回韦帅望,冷家是不是可以给韦帅望一个足够留得住他的位置。冷秋说可以。既然小韦已经进化成刀枪不入不可战胜的铁甲战士,他必须承认自己的失败,把冷家交到未来之神的手里。战败的狼必须俯首贴耳,表示自己已经输了。
韩青自问,何必到这个地步,才肯定韦帅望是一个不能失去的人?因为冷家已经坐稳霸主位子,所以不需要一个不安份的小子来开创历史,他们需要的,其实只是一个宽厚平和的首领,让冷家持续发展下去。我们不需要他,可是,却不能让他去带领别人开创他自己的历史。如果韦帅望不是同他们有太多恩义,明智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连冷思安都看出来,能为冷家所用,冷家之幸,不能为冷家所用,应该杀掉。所以,冷秋会毫不犹豫地给他兜头一刀,那就是正确选择。
韩青扪心自问,我能做出理智的决定吗?我的决定是对冷家负责的吗?如果我置冷家的利益于不顾,我还应该在这个位置上吗?
一个善良慈悲的掌门,并不符合冷家的利益。
韩青微微悲哀,我不能置冷家的未来不顾,如果韦帅望成了魔教教主,将来,韦帅望也不能置魔教于不顾,那么,血战到底,就成了我们注定的命运。
手托太多人的命运,他有义务考虑全体的利益,承担这种责任,非常悲哀。
韩青沉默了。
桑成正当值,康慨来找他,他忙去向公主告假。
芙瑶想了想:“康慨可说是因为什么?”
桑成道:“我师父来了,他说有事要问我。”
芙瑶点点头,莫不是昨夜的事发了?没道理这么点小事会惊动冷家掌门人。半晌,芙瑶问:“帅望来干什么?”
桑成道:“他说,他病好了,所以,特意来看看,让我们放心。”
芙瑶再次点点头,桑成着急走,她却沉默着不肯放行,半晌,芙瑶问:“帅望也在韦府吗?”
桑成道:“唔,也许吧,康慨没说。”
芙瑶道:“让康慨进来。”
桑成愕然,只得答应一声,出去把康慨叫进来。
芙瑶上下打量康慨,这位平时一贯衣冠楚楚的韦府总管,今天有点狼狈,芙瑶问:“帅望呢?”
康慨没想到小公主当头就问韦帅望,呆了呆,才支吾道:“嗯,他,他,我不太清楚他的行踪。”
芙瑶问:“他是没去过,还是现在不在?”
康慨无奈,低头:“公主,康慨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芙瑶刹那间想换上衣服跟着他们一起过到韦府,她凝望半空,良久:“那么,韦太傅什么时候方便,如果”半晌:“你们去吧。”
康慨终于不忍:“帅望遇到点麻烦,并没什么危险,他从小到大都是麻烦专家,公主不必担心。”
芙瑶点点头。
如果不这么耳聪目明,可以少了很多烦恼。
桑成到了韦府,当即证明,韦帅望在案发时间一直同他在一起,没有离开半步,韩青看看康慨,康慨跪倒在地“属下失查,属下该死。”
韦行冷冷地:“不用死,来人,拖出去,二百军棍。”
冷秋问:“黑狼呢?也一直同你们在一起?”
桑成想了一会儿:“半夜时,韦帅望先来的,然后快二点的时候,黑狼才来,他一直在监视周文齐,然后我去宫里找公主,他同韦帅望到了周文齐那儿,然后,我们又一起去王宁正家,然后”
冷秋看看韩青:“黑狼有时间。”
韩青微微叹口气,那小子,太有主见了,不好说。向韦行道:“康慨已经很尽心了,不是他的过失,算了。”
康慨哽咽:“康慨情愿受罚。”
韦行怒吼:“滚!老子懒得打你这种蠢猪,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一个白痴,他救了你多少次,你居然给他下毒!”
康慨呆住,半晌,磕头,退下。
韩青瞪韦行一眼,叫桑成:“去,好言安慰你康叔叔,帅望不会介怀,让他别难过。”
桑成呆呆地,什么同什么啊?康叔叔给韦帅望下毒?
开玩笑?
冷秋嘴角一个淡淡的微笑,有个强大的儿子多好,韦行最近说话声是越来越大了。
韦行忽然觉得耳朵痒,一回头正看到冷秋那个不咸不淡的笑,他不禁怒目,怎么了?我说错了?哦,对,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被人救了不知多少次,却依旧忘恩负义,不断下杀手的白痴。
冷秋本来还可以安慰自己,人家韦大人脑子少根筋,骂人不经大脑,这下子直接被人怒目而视了,再不能自欺欺人了,拍案而起,自己的两条腿明显受不了,出言责骂,人家未必接受,威胁讽刺,自己女儿需人家保护。
冷秋慢慢垂下眼睛,骄傲与尊严需要江湖地位做保证,如果没有,就得加强心理素质。他默默转开头,当做没听到,没看到吧。
韩青一见韦行对师父怒目,立刻沉下脸来,以前也罢了,师父就当大人大量了,这种时候,你怎可无礼?
韦行忽然间遭遇师父大人的沉默退缩,这下子的震惊不亚于一个惊雷劈到他头上,忽然间压在身上的三座大山解放了,他不但没觉得轻松与快乐,反而震惊悲哀痛苦得无法言语。
所以,韦大人保持了一个怒目的姿态,呆呆不动。
韩青只得上前,温言:“师父累了吧,我扶你去后面歇息。”
冷秋点点头,慢慢挪动双腿,剧痛,不禁微微皱眉,韩青上前,抱起冷秋,轻声:“弟子无能,带累师父。”
冷秋轻叹口气,沉默。
不怪你,这是我一早意料到的结果,小韦那孩子还算厚道,要是你继子得到小韦这样的功夫,这样的机会,我不知死了几回了,我自己下不了手,养虎成患,不怪你。
韩青沉默,不论如何,韦帅望是那个把冷秋赶出冷家的人,韦帅望是那个令冷兰囚禁十年的人,我养的孩子,我的责任。
师父给我武林盟主的位子,我却让师父流落江湖。
韩青悲哀地,祖孙三代,天各一方,一家子骨肉离散,这是为什么?
冷秋忍不住再次淡笑,好好的,自己孩子不养,养人家的孩子,看看,还觉得人生平淡不?
不过冷秋也想起来,韦帅望背上画着一条小狗,小狗边上署名“汪汪”走遍半个冷家山,最后跑到秋园大发雷霆,硬是半夜过来拿毛笔在他园子里的所有柱子上都画上狗的情景。小韦最可爱,动不动暴跳如雷,又牙龇必报,使起坏来花样百出,小韦小时候可真可爱,如果他不长大,该有多好。
韩青把冷秋放到床上,冷秋道:“还有件事。”
韩青跪下:“师父请吩咐。”
冷秋道:“韦帅望给唐家那个炸药配方,唐家每年还送银子给我们,韦帅望不向你要,你不要主动还给他,唐家不给,你要派人去要。”
韩青沉默一会儿,这,不是耍赖吗?
冷秋无奈叹气:“答应我。”
韩青点头:“是!”
冷秋道:“几万两银子,对咱们或者不重要,但是,不能此消彼长,小韦要来要,让他找他爹要去,告诉他,钱拨给他爹了。”
韩青忍不住一笑,这太损了。
冷秋也笑:“你想想,可不就等于把韦行一年应得的银子孝敬给魔教首领了吗?”
长叹一声,这还不算每年隐形的收入。小韦就是那个驿站系统的最大客户啊,小韦的酒楼歌栏,每年交上来的银子也不少,冷家山下忽然间少了一个大客户,少了一个大消费群体,恐怕立刻就冷清下来,连冷颜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银子不重要?两天不给手下开支试试,你就知道手下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了。
冷秋拍拍韩青,我不在,你就知道保持清高多难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保持收支平衡,听说你一上任,第一个就把韦行的开支减了一半?亲兄弟可不是用来坑的,冷思安那家伙还想利益均沾?不干活,成天开会斗嘴的家伙,白养着他们还不成,还要分利润?你居然把第一线员工的银子减了,增加议会议员福利?没让他们自己带饭盒开会,他们就应该偷笑了,还想分一勺,开玩笑。
亏了你兄弟自动去纠正这个错误了,你这个倾向不好。
不过冷秋现在不是太上皇了,他做太上皇时就很自觉,众人只觉得冷秋一向以韩青为主,现在连太上皇也不是了,眼见有不对的地方,他也只同纳兰略提一句。纳兰能劝则劝,劝不了的,庞大系统有他的自适应功能,小小的运转不良,过段时间会自动消化。至于长期的消化不良,导致的后果,就不是他能预料与解除的了。
韩青给冷秋盖上被子,倒杯水:“师父要睡会儿吗?”
冷秋点头,生了病,最好去睡你的觉,别扰人。
韩青道:“弟子在外间,师父醒了只管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