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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杨树林指那个偷包人。“他!”那个偷包人反倒把手指向杨树林。
“你是小偷!”“你是小偷!”“你和另一个拿扇子的共同偷包!”“你和那个拿扇子的偷的包,包在你脚下!”“你拿扇他也拿扇!”“我哪拿扇了?”杨树林一看,他的扇不知何时没了。“日毬怪了,他扇哪时没了?”杨树林心中好大奇怪。俩人一人一句争吵,早引来围观的人,围观人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他们可能是一伙的,打”于是杨树林,刘炳坤,苟石柱和那个偷包的人便被四面冰雹般的拳头敲击。
“跑啊!”刘炳坤说。“对!”苟石柱答。苟石柱开路,刘炳坤杨树林和那个偷包的人用手护住头,狼狈地跑出市场,出了市场,还有十几个人在追,他们又跑了一里多路,跑到火车站了,实在跑不动,便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那是十几个人扔在追,可那个偷包的人却溜了。“咱们抓贼,又没当贼,跑什么啊?”苟石柱说。
“对,咱们抓小偷的,跑什么?”杨树林也气壮起来。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那十几个人竟然追了过来,将三人围住。
“我们没偷,我们是抓小偷的!”刘炳坤对围上来的人说。
“小偷呢?”围上来的人问。
“跑了!”杨树林说。
“跑了?我看见和你们一路跑的,怎么跑到这就没了?”围上来的另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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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们!”围住他们之中的艺人喊。于是,拳头又向他们挥来。
苟石柱刚才憋了一肚子气,这时见人们又朝他们挥拳,便吼道:“打架好啊,打,谁怕谁啊?”于是挥拳和他们打将起来,一拳打到一个,又一拳打倒另一个。可是这些人好似不怕打,打倒了又爬起来接着打,而且挥出的拳好似更硬了,人家人多,刘炳坤他们只三人,打了十来分钟,三拳难敌四脚,杨树林先被打倒在地,刘炳坤打的也气喘吁吁,只有苟石柱还在挥拳顽抗。
打架引来许多围观的人,一人挨一人,一人后面又站一人,把这个战场围得严严实实。苟石柱打的也筋疲力尽,大喘粗气,心头琢磨,这次可倒了血霉了,恐怕七尺男儿要命丧疆场时,突然听到一声吆喝:“别打毬了,都给我住手!”
“他们是小偷!”围打他们的人说。
“我们是抓小偷的,怎么成了小偷?!”
“小偷呢?”那女子问。
“跑了。”坐在地上一脸血的杨树林说。
“小偷跑了,你们打他们作甚?”
“你是他什么人啊,你管这事?”打他们的人有人问。
“我认识他们,怎么,你还想打我?”人群中静了下来。接着,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是二妞,是二妞,咱走吧,别惹她”片刻工夫便散了。
“谢谢你啊,姑娘!”刘炳坤上前道谢。“谢谢你!”杨树林也从地上爬起来致谢。
“你也该谢谢我呀?”那姑娘指了指没开口的苟石柱说。
“我谢谢你,为甚?”苟石柱见那姑娘让自己道谢,问道。
“我救了你们,如果我不制止他们,时间一久,你也谢不到我了。”那姑娘说。
“又为甚?”苟石柱问。
“你们被打成肉酱了,舌头变成肉馅,嘴变肉沫,哪还能说出话啊?”
苟石柱见这姑娘说话挺风趣,便说:“说话不至于那么损吧,积点德,以后生儿子没”
“你儿子才没**呢!”那姑娘笑骂。
“姑娘,你怎么这么大份啊,他们都怕你?”刘炳坤问。
“不是怕我,怕我什么,我是比较有名,前几年在村里是铁姑娘队队长,老来县里开会,露脸多,大家都熟,去年又因为我们两个村浇地抢水的事,两个村打了个大架,我是我们村的指挥,架在县里的体育场干的,伤了十来个人。为此我还蹲了几天班房,所以名头就大了,其实我还是黄花闺女呢。”
“你怎么在这儿?”
“我赶东街集,卖只公鸡,见你们打架往这跑,我就跟过来了,你们跑的快,我跑的慢,来晚了,让你们挨了两下。”姑娘笑着说。
“你卖的公鸡呢?”
“一急,丢市场了。”
“哟,为我们把公鸡都丢了,我们陪你五块钱吧?”说着,刘炳坤掏出五块钱递给姑娘。
姑娘一摆手说:“我不要你的!”
“那你要谁的?”刘炳坤觉得话里有话,便问。
“我要那黑大个的!”
“嘿,要你的,你掏五块钱吧!”刘炳坤示意苟石柱,苟石柱见问自己要钱,迟疑了一下,见刘炳坤和杨树林都向自己点头,才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了过去。
“五块!”那姑娘大声说。苟石柱又在兜里摸了一下,又摸出两块,和先前那两块叠在一起,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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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姑娘的声音更大了。“怎么舍不得啊?”她又添了一句。
“一只公鸡,大的也就买三块钱,给你四块不少了。”苟石柱囔囔地说。
“我这有。”刘炳坤见状心里堵得慌,想这大姑娘救了咱们,怎么几块钱都舍不得,亏你长的大个子!说着,掏出一张十块的递过去。
“不要你的!”姑娘摆摆手。
“他的不要,要我的!”杨树林也递过五块钱。
“你的我也不要!”姑娘仍旧拒绝了杨树林。
“你就要我的?”苟石柱奇怪地问。
“我就喜欢要你这个大老黑的!”那姑娘笑着说。
“姑娘,请问一下,我怎么看你眼熟?”刘炳坤问。
“你看我眼熟,他看我肯定更眼熟,不信你问问他?”姑娘指指苟石柱说。
“我看你也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想想?”苟石柱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
“你给提个醒?”刘炳坤说。
“我不给你提醒,因为我和你只见过一面,我给他提个醒,他应该记得。”姑娘指指苟石柱。
“我记得什么?”苟石柱说。
“记不记得我的巴掌在你那黑脸上留下的印啊?”苟石柱见姑娘提起自己挨巴掌的事,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就是刘黑虎的妹妹二妞,那天见她穿的鲜鲜亮亮,脸水滑嫩细的,今天戴个旧草帽,旧蓝衣,草帽又扣住半个头,事情过去几个月,所以并未认出。如今他认了出来,心中道:妈呀,今天又碰上这只母夜叉了!
“是你啊,二妞!”刘炳坤顿感亲切。
“二妞,咱去饭馆吃顿饭吧,自当谢谢!”杨树林也激动起来。
“我不和你们一块去吃饭,一个大姑娘和三个男人一块吃饭,多不好看。”
“那和一个男人吃饭好看不?”刘炳坤戏说。
“那还行。”
“我们仨,你挑谁啊?”刘炳坤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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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有喜有忧
“我挑个大的,气量大的,不小气的!”二妞说。
“我个头不太大,但我气量大,不小气!”刘炳坤说。
“我个头也小,可我一样气量大,不小气!”杨树林附和说。
“你呢?”二妞问苟石柱。
“我个大,气量不够大,有点小气”苟石柱老实说道。
“你挑我们谁啊?”刘炳坤问。
“我挑,黑大个!”二妞指了指苟石柱。
“可是,我兜里只带八块钱,给了你五块只剩三块了,三块只够一碗大肉面的,我怎么请你吃饭啊?”苟石柱边说,边露出一脸窘相。
刘炳坤忙从兜里掏出十块,递到苟石柱手中说:“我这有。石柱,你就和二妞一块吃顿饭吧!”说着扯了一下杨树林,走了。
苟石柱自那天单独和二妞吃了顿饭后,说也怪,他在梦中两次梦到二妞。一次是在一个村里,像自己插队的村,又不太像,树林中间有三间茅屋,自己上山打柴,一妇人在家做饭,一个扎着发髻的小孩在草地上扑蜻蜓。那妇人把柴塞到院中灶火里,灶火冒出青烟,自己背着一捆柴回院,叫:“娘子,开门来!”
那妇人忙迎上去,道:“夫啊,回来了,累否?”还用手巾给自己擦额头上的汗,自己一看,那妇人的脸便是二妞的脸,眉黑目细,嘴小鼻高,白宽脸膛,发黑而浓梦到此,便醒了,想了想,梦中男人就是自己,妇人就是二妞。
过了两天,又做一梦,梦见炕头坐两个娃娃,一个男娃娃,黑黑的,胖胖的,一个女娃娃比那男娃白净些,也瘦些,两个娃娃在炕上戏耍,这时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来了,拿了根红绒线,一头系在那女娃的脚的大拇指上,一头系在男娃脚的大拇指上,男娃嫌拴着不舒服,想解开,但怎么也解不开,回头再找白胡子老爷爷,老爷爷从窗口飞上天了
男娃一着急,爬到炕头,对着镜子一照,那男娃的脸突然变成大人的脸了,细一看,是自己,再一看那女娃,女娃的脸也变成大人脸了,是二妞,惊得苟石柱醒了过来。自从做了这两个梦,苟石柱就想自己和二妞是不是天生要有一段姻缘呢,那老头肯定是月下老,栓的红绒线肯定是姻缘线,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北京离忻县刚好差不多一千里,自己和二妞的婚姻也许是上天注定的。
,梦随心生,白日所思,梦中所思,乃是人间常事,本不足以为怪更不可信,但是迷信迷信,你迷他便信,不迷他便不信。苟石柱心灵深处,想着二妞,深层意识里想把二妞讨来当老婆,所以梦里也就出现了二妞。
事有凑巧,做完栓红绒线梦的第四天,苟石柱下夜班回宿舍,走到宿舍的院门口,见一高个女子,穿着粉红衬衫,浅蓝裤子,站在院门口向厂区眺望。“她找谁呢?”
“找你呢。”刘炳坤和一道回宿舍的苟石柱玩笑说,待走近,细一看竟是二妞。
二妞见他二人过来,只向刘炳坤打个招呼:“回来了!”
便对苟石柱说:“哎,你带我去厂医务室一趟,我给我哥再拿些药!”
“我刚下班,洗洗再陪你去。”苟石柱说。因为上了一夜的班,拉了一夜的焦炭,脸黑的跟包公似的,鼻孔抠出的灰尘,用手碾碾,能揉成一个球,攒个三五天,团在一块在砚台里研几下,肯定能写大字。
“洗什么,洗就能把你洗白了,先跟我取药,取完药回来再洗!”苟石柱没法,只得跟她到厂区医务室取了药。取药回来,又回到宿舍区院门口,二妞说:“我要回了。”
苟石柱想:人家来你这儿,你总得客气一下吧,于是说:“来宿舍了,到我那坐坐吧,顺便也看看我们宿舍。”原本这只是一句客气话,实不指望人家到自己宿舍,人家一个大姑娘又没和你谈恋爱,到你宿舍坐甚。
可是二妞却答:“好,到你屋顺路看看你对象!”
“我没对象!”苟石柱说。
“真没对象?”
“真没有!”
“真没对象也到你那你住的房挤不。”
苟石柱和二妞来到住处,一进屋,刘炳坤和杨树林已洗过,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见苟石柱领着二妞进屋,刘炳坤忙说:“二妞,你先门口等等,我们穿上衣服。”
二妞在门口等了三五分钟,便见刘炳坤和杨树林穿着衬衫,双双出屋。“你们去哪?”二妞问。
“我们到旁屋串串门。”杨树林说。
二妞进了屋,屋里四张床,三张有被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