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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洋洋伸个腰,舒舒服服洗漱一番,才到院中查看,见一切如常,没有水志诚影子,便问厨房小姑:“小妹,二哥来过了吗?”
“没有啊”
“你三哥上哪儿去了?”
“下田去了才刚走一会儿了”
刘氏心想多半水志诚也去田里了,便心满意足伸个懒腰,慢悠悠往田里去。
刘氏刚走,汤氏便从屋里伸出头来,对着刘氏背影呸了一口:“懒婆娘,成天指望着别人,请人来做事,连饭都不给一口吃比老娘还狠心”
一旁闻声小姑捂着嘴偷笑:“娘也知道自己狠心了些?”
汤氏瞪小姑一眼,道“把我叫你留下来那块肉给你二哥送去”说完便啪一声关上门。
小姑惊讶得张大了嘴,自二嫂进门后,娘还是第一次明明白白说要给二哥送东西小姑大喜:这可是好事儿啊,说不定过两天娘就消了气,跟二哥也和好了呢她喜滋滋提起那块肉往云舒家去。
另一边悠哉悠哉下田去刘氏走到田边,见只有水志奇一个人,左右张望一番,确实没看到水志诚刘氏立刻双手叉腰,气呼呼大喊道:“志奇,二哥了?”
正割稻子水志奇抬起头来,“什么二哥?”
“你说什么二哥?你二哥啊?”
水志奇瞥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二哥自然二哥家里”
“啊他怎么还家里,太阳都落山了,真是不像话,不行,我现就去把他叫来”
“别去,家慧,家慧,你给我回来”水志奇想跑过去拉她,可惜他现正田里。田里虽没水,却全是稀泥,要想挪步子只能慢慢走,水志奇急急跑几步,差点儿扑进稀泥里,他险险站定,再抬头,刘氏早已跑得不见人影儿
小姑水志琼喜滋滋拎着块一斤多腊肉往云舒家来,刚进院子,便大喊着:“二哥、二嫂,出来啊”
李氏闻声出来,“小妹?有事儿吗?”
小姑将手中腊肉往李氏身前一送,“二嫂,中午二哥没家里吃饭,娘让我送块肉过来二哥了?”
李氏哪里肯要,将肉推了回去,“小妹,你这是干什么?志诚不过是帮你们干了半天活儿而已,中午我们吃过肉了,你还是拿回去自家吃吧”
“那哪儿行啊?二嫂,你收起来吧”
姑嫂二人站门口将那块腊肉推来让去,半天没个结果,这情形正好被赶来叫水志诚干活刘氏看到。
她瞟瞟二人,一眼便看到正好推让到李氏手上腊肉,刘氏惊叫一声,几步窜上来,拎起那块腊肉左看右看,道:“哎呀,小妹,这不是昨天取下来那块小腊肉吗?怎么这儿了?恩,难怪我怎么觉着今天肉少了些呢”
刘氏目光二人脸上扫来扫去,片刻后冷笑道:“小妹,你可是跟着我们过活,怎么能把东西往二哥家搬了?要不你到时候找你二哥要嫁妆去?”
小姑立马拉下脸,“三嫂你怎么说话?我是跟着我娘,什么时候跟着你了?这腊肉也是我娘养猪、熏肉,娘让我来送给二哥,你有意见找娘说去啊”
刘氏仔细看小姑表情,见她不像是说谎,眼珠子一转立刻挂起笑脸道:“哎哟,小妹,别生气嘛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我想你也不可能私自拿东西出来,就算拿来了二嫂也未必看得上啊,你说是吧,二嫂?”
李氏见刘氏那表情,似是接了这肉就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似。以往李氏定会硬气扔回去,可中午水志诚被饿成那样,她想来就心疼。
于是她压下心中怒气,挂起笑脸,乐呵呵将腊肉接了过去,又跟小姑道谢一番,便提着腊肉往厨房去,小姑完事后对着刘氏哼一声也回家去了,留下刘氏一个人站门口气得直跺脚
这时水志奇追来了,一把拉起刘氏就往家里拖,刘氏这才想起自己来目。她一边挣扎一边对着云舒家主屋大喊:“二哥、二哥,太阳落山了,你出来啊”
这次水志奇不管她怎么挣就是不放手,男人再瘦力气也比女人打,刘氏被拖出二百米,见实没机会,只好不甘心大喊:“二哥,咱们先下田去,你点儿来哦”
第五十七章秋收是【
第五十八章 秋收(三)()
第五十八章秋收
李氏见刘氏夫妻走远后,便抱着云舒去主屋。yz一推开门,见水志诚正坐床上发呆,“他爹,发什么呆了?太阳都落山了”
水志诚皱着眉看向云舒母女,“她娘,你说我现要不要去帮三弟干活了?”
李氏无奈摇摇头,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便故意板起脸道:“你要去就去,不过晚上可没你饭”说完便转身出门去了厨房。
云舒还留主屋里,她欢跑过去,道:“巴巴,姑姑、肉肉”
水志诚下床来,捏捏她小鼻子道:“有没有谢谢小姑?”
云舒摇摇头,水志诚皱起脸,摸摸云舒脑袋道:“舒舒不乖,收了别人东西就要说谢谢,知道吗?”
云舒点头,水志诚抱起她往厨房去,“她娘,小妹真送肉来了?你收了吗?”
“为什么不收?你中午不也吃了”
水志诚干笑两声,“那明天…”
“明天我带云舒去帮大哥收稻子”
“那我了?”
“你…你不是要去帮你三弟吗?”
水志诚听出李氏是说气话,自然不会计较。他摸摸头,嘿嘿两声,“那明天下午咱们怕是回不来了,家里鸡和猪怎么办?”
李氏一听,是啊,鸡倒好办,将吃食准备好放那里,它们饿了自会去吃,就算一两天不喂,也会上山找虫子但是猪怎么办?两头猪食槽不大,装不了多少,一顿要添好几次,就算先煮好了,总得有个人帮忙添食吧?
李氏将周围可以帮忙人过了一遍,附近还真没有,只有作坊院子有几个关系还不错,可是这大热天儿,家家都忙着收稻子,谁有空跑来破去给你喂猪啊?
夫妻俩坐着发愁,云舒也转着眼珠子使劲想,李氏道:“要不…我去问问周伯娘,看她能不能抽空帮帮忙?”
“上午收稻子时我还见志昆了,他们也是今天开始,要收四五天,周伯娘要忙着做饭,还要晒谷子,估计没时间”
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莫非真要留个人家?留水志诚家,李氏不放心,怕刘氏又拉他去做苦力,何况收稻子毕竟主要还是男人活儿,自己一个人去也帮不了多少忙;可自己很久没回娘家了,早就想回去看看,这可怎么办?
“姑姑、喂猪,姑姑、喂猪”云舒突然喊道。
李氏转头看她,眼珠一转,对啊汤氏家有两个人不用下地,一个人抽空来一会儿应该没问题。可是现自家跟汤氏关系闹得那么僵,刚才又那样落刘氏面子,他们能让小妹来吗?再说谁去找小妹说了?
李氏看看水志诚,摇摇头:不行,他不会说话,汤氏不待见自己。她又看看云舒,唉这丫头要是再大点儿就好了
云舒看李氏那表情,稍微一想就明白她意思,主动道:“妈妈,舒舒去、谢谢姑姑、肉肉帮忙、喂猪!”
李氏一听大喜,把云舒拉过去,抱到膝盖上坐好,“舒舒,知道怎么跟小姑说吗?”
“恩”云舒点头。
“那舒舒先把娘当成小姑,说一遍好不好?”
云舒想了想道:“小姑,爹娘去、舅舅家,明天、帮忙、喂猪”
李氏很满意,点点头道:“你偷偷去找小姑,别让奶奶看见了,她要是答应了就请她过来一趟知道吗?”
云舒点头,从李氏膝盖上滑下来,叫了声“汪汪”,小黄便立刻跑过来,摇头摆尾舔她小手。
云舒扶着小黄摇摇晃晃嘻嘻哈哈往汤氏院子跑去,李氏夫妻站厨房门口伸长脖子张望。yz云舒先汤氏院门前转两圈,院门没关,院中空地上晾晒着今天收回来谷子,小姑正拿着一把谷耙推推翻翻。
云舒躲到大门边,教小黄对着里面叫两声,小姑闻声看来,云舒伸出半个脑袋,小手放嘴前,比出个噤声手势。正要出声小姑赶紧捂住嘴,往汤氏屋里看看,喊了一声:“娘,我给三哥送壶水去”
“恩,去吧去吧”
小姑跑进屋子一阵捣鼓,然后提了个小水壶跑出院子,云舒早院外等她了。
小姑跑过来,乐呵呵道:“小舒舒,干什么了?”
云舒对着小姑招招手:“来来、姑姑,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小姑乐了,干脆蹲下来,摸摸她脑袋“小丫头,丁点儿大,就学会咬耳根子了?”
云舒凑到小姑耳边将方才话说一遍,小姑想了想,“好,反正这两天大姐二姐也不来,没多少事儿”于是她牵着云舒手来了她家。
李氏自云舒走后一直站门口尖着耳朵听汤氏院子那边动静,生怕云舒摔着了,或是被汤氏欺负了。直到见到姑侄二人牵着手过来,心里石头才落了地
李氏几步上前将小姑迎进屋里,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小姑倒也爽,丝毫没有推诿,应诺道“二嫂,你放心,不就是半盏茶功夫事儿?我给三嫂送趟茶水都要两刻钟了”
有了小姑这话,李氏放下心来。第二天早上四点钟,天还没亮,云舒一家便赶往舅舅家。
舅舅家一共有五十亩水田,五十亩旱地。每次农忙,特别是插秧、收稻子季节都会请几个短工,说是短工、其实就是院子里那些地少人家。
外婆郑氏做事向来公道,插秧活儿不算重,每天每人五十文不管饭,收稻子每人每天六十文管午饭,且保证有肉有汤有茶水。李氏夫妻去,老爹水志诚自然是要下田,李氏却是不用,只需家做饭或晒谷子。
晒谷子这活儿看似简单,实际上除了少使些力气外,并不轻松。晒谷子太阳越大越好,越烈晒出来谷子越脆,碾出米做饭就越香。因此大家必须顶着大太阳不停将谷子摊开、铺平、堆拢,谷子渐干后分块、加厚,腾出地方晾晒收回谷子。
李家大院中外婆家屋前晒坝只有一百平米左右,还是由外婆家与小三子家共用,肯定不够用。因此外婆家大部分谷子都是挑到晾晒场去,就是小姨房子门口那个大晒场,那地方至少有两千平米大,晒个上万斤谷子没问题。
因此外婆给众人分了工,舅舅负责割谷子、大姨父和老爹负责打谷子、二姨夫负责挑谷子,外婆、舅母、舅母娘负责做饭、烧水,李氏三姐妹负责晒谷子。
这样分工是有原因,每个人负责一个环节,一是跟他们干活速度有关;二是要留意那些帮工,这些人虽都是邻居,可正是因为时邻居,对彼此脾性很了解,偷鸡摸狗、爱占小便宜大有人。
这些并不是空穴来风,是有前车之鉴:比如有打谷子故意随便打两下就将草把子扔掉,晚上自己提着篮子背着篓子去收还剩不少谷穗子;还有帮忙挑谷子,挑到半路就用事先准备好工具舀一小半出去,过后再来拿;花样繁多、不胜枚举。
小姨怀孕已经五六个月了,天气热,她懒得动,便没回来;孙武本就不会干农活,自然也不会来。不过晾晒场边上小姨房子却是管用,外婆早早把那大大堂屋整理了出来,晚上将谷子收那里倒也方便,不用挑来挑去。
只是这晾晒场并不是外婆一家,而是整个李家,李家人可就多了,周围几个山沟几乎都姓李,按理说这晾晒场大家都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