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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娘,那白罐子里装是什么?”旁边突然插入刘氏拔高声音,云舒吓一跳,以为她刚才回房去了了,居然还,而且就摇篮三步外!
汤氏立刻放下碗,将白罐子抱进怀里,瞪刘氏一眼道:“我东西,你盯着干嘛?还不帮阿琼烧饭去,光站着那饭就能熟了?”
刘氏撇撇嘴,不情不愿往厨房去,那眼神时不时往汤氏怀里白罐子上漂。汤氏一直盯着刘氏,直到她进了厨房,汤氏便抱着白罐子蹑手蹑脚摸回屋子,又是一阵叮叮当当声音,不过这声音有些沉闷,显然是人为故意放轻动作量不让出声,那汤氏一边藏东西,一边还时不时从窗户缝儿往厨房那边张望。
而厨房那边,刘氏时不时从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往汤氏房里张望,云舒坐院子中央摇篮里,把二人一举一动看清清楚楚,心下好笑,这婆媳俩玩什么了?!
“三嫂,你看什么?院子里有啥东西?”小姑大嗓门突然响起。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看看二哥那女娃别到处乱爬!”刘氏敷衍。
汤氏从房里出来,拉长脸,对着厨房呸了一口,嘀咕道:“光吃饭不下蛋,还想要老娘好东西?没门儿!”
汤氏转头见云舒真好奇望着她,她扯扯嘴角,笑嘻嘻拍着手走过来,“哎呀!云舒乖乖,认识奶奶了啊?来,叫奶奶?”汤氏又不厌其烦教云舒叫奶奶!
刚才汤氏喂了云舒鸡蛋羹碗还放旁边,忘了收,几只鸡跑过来围着碗咯咯啄着,云舒实不想叫奶奶,也确实是舌头不会叫,便指着那群鸡喊道:“唧唧、唧唧!”
汤氏看看旁边鸡,欣喜道:“哎呀,乖孙哦!真能干,会说鸡了!”她一把抱起云舒,拉着云舒手去摸鸡毛,云舒一点儿不喜欢鸡,倒很喜欢吃鸡腿儿,她手一碰到鸡毛,便一把抓住不放,那鸡咯咯咯直扇翅膀,爪子一伸,便把方才放地上装鸡蛋羹瓷碗打破了。
云舒见状赶紧松手,汤氏踢了那鸡一脚,骂道:“该死畜生,一天只知道吃吃吃,连个蛋都不会下,活该被拔毛!”
这时闻声出来刘氏正好听到这段话,她气鼓鼓板着脸,不敢骂汤氏,便转向云舒,“这鸡好好,平时没见打碎过什么东西,偏偏今天就打碎碗!真是个扫把星!”
汤氏瞪她一眼道:“你骂谁扫把星?”
刘氏捡起那小瓷碗,“哎哟,娘,我不是骂那鸡吗?这可是我陪嫁瓷碗了,一套八个,打碎一个多不吉利啊,这该死鸡不是扫把星是什么?哎哟!我碗哦,心疼死我了!”这时正好那几只鸡还围着碎瓷片打转,刘氏伸腿一脚踢到一只鸡身上,把那鸡踢得飞了起来,刘氏这才解气一点儿,拿着碎碗嘀咕着回房去了。
汤氏抱着云舒站院子里,对着刘氏背影呸一口,“你一天少吃点,多少套碗都能省出来了!”
直到午饭时,小姑站院中将几人挨着叫个便,又将桌子搬到院中,摆好碗筷,盛上饭,那刘氏夫妻才从慢悠悠房里出来。刘氏一出来就直接坐到桌上,端起碗、拿起筷子就吃,也没见招呼众人一声。
汤氏将云舒放进摇篮里,到桌边坐下,这三个大人不声不响开始吃,而忙了好一阵小姑却还厨房里没出来,汤氏见刘氏不停地夹菜,桌上唯一那盘半荤菜眼看已被刘氏夹了一半,汤氏对着厨房喊:“阿琼,你干什么了?还不来吃!”
“哦,知道了,我再烧个汤,你们先吃吧!”
汤氏一转头见刘氏又夹了一大筷子肉,眼睛一斜,哼了一声,直接端起那盘半荤菜,一半倒进旁边小姑饭碗里,一半准备倒进水志奇碗里。
水志奇挡住碗道:“娘,您吃,您吃,我吃过了,您多吃点儿!”
刘氏赶紧把碗伸过来,“娘,给我,给我啊,他不要我要!”
汤氏将碗缩回来,全倒进小姑碗里,把那菜碗放一边,刘氏撇撇嘴,拿过那菜碗,将自己碗里饭倒进菜碗,筷子一阵捣鼓,用米饭将碗上沾着油抹得干干净净,才津津有味吃起来。
汤氏冷笑一声,继续吃饭,待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小姑才端了一碗鸡蛋木耳汤上来。刘氏一看:“哎呀,小妹,还有鸡蛋木耳汤啊?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刚才少吃点儿了!”事实上刘氏已经吃了三大碗米饭了!
刘氏端起那碗汤就往自己碗里倒,顺便不停用筷子拨弄,小姑急道:“三嫂,别倒了别倒了,流到桌上了,锅里还有好多了!”
刘氏这才停下来,那碗里已经装得满满当当,刘氏对着碗沿呼噜一吸,那碗里汤立刻少了一小半,露出来全是鸡蛋!
汤氏看着生气,筷子把碗敲得叮叮当当直响,小姑见怪不怪端起碗,见碗里那么多肉,便夹了几块到汤氏碗里,本还想夹给水志奇,见对面虎视眈眈刘氏,只好作罢。
这一家子这顿饭吃得跌宕起伏,云舒觉得实有趣,趴摇篮里咯咯直笑,汤氏时而看看云舒,不明白她笑什么,问了几句废话,云舒自然不会回答,一家人继续吃。
一顿饭下来,据云舒观察,刘氏吃了四大碗米饭加两碗汤,水志奇吃了两碗米饭加半碗汤,水志琼吃了一碗半米饭加半碗汤,汤氏吃了一碗米饭一碗汤,桌上菜多半是刘氏吃掉。
刘氏吃完,碗一放,便摸着肚子回房去了,天天这样敞开肚皮整,吃了又不动,不胖才是怪事儿了!水志奇吃完,跟小姑和汤氏招呼一声,过来逗逗云舒,歇息一会儿便从厨房拖几根枯木出来劈材;汤氏吃完便进屋端出一个小簸箕,里面是些碎布和针线,她端着簸箕坐到云舒旁边开始缝缝补补;后吃完小姑则开始噼里啪啦收拾碗筷、咚咚咚厨房院子之间跑来跑去。
云舒摇篮里玩了一会儿,便听见外面似有呼唤自己声音,她尖着耳朵仔细听“云舒、云舒~~、云舒~~~~”那声音低沉焦急,时远时近,是老爹声音。
汤氏仍低头缝补,显然没听见,云舒便对着自家方向直喊‘巴巴’、‘巴巴’!汤氏反应过来,摇摇摇篮道:“乖乖,刚刚吃了饭不能吃粑粑,待会儿饿了奶奶再给你粑粑、啊!”
云舒着急,我不要吃什么粑粑啊,我要找爸爸啊!可云舒说不出来,汤氏又听不明白。
云舒实没办法,只好扯着嗓子嚎起来,果然,没过多久,汤氏院门便嘭嘭作响,伴随着水志诚焦急呼唤声。
第四十四章 老爹受伤()
感谢“你太笨了”童鞋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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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实没办法,只好扯着嗓子嚎起来,果然,没过多久,汤氏院门便嘭嘭作响,伴随着水志诚焦急呼唤声。
正劈材水志奇刚打开院门,水志诚便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摇篮里云舒,跌跌撞撞扑过来,一把抱起云舒,用他大脸真蹭云舒额头,声音颤抖道:“太好了,女儿没丢,太好了!……”
云舒有些吃惊,她能感觉到老爹身体有些颤抖,虽然知道老爹也很疼爱自己,却从没见过他表现得如此明显!
旁边汤氏咳嗽两声,水志诚才抬起头来,“娘!”
汤氏拉长着脸,面无表情,连看都不愿意看水志诚一眼,云舒见她似又恢复了以前尖酸刻薄模样,心里叹息:这汤氏莫非真是个双面人?!
水志诚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叔叔水志奇过来,道:“二哥,你这是怎么搞?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经叔叔提醒,云舒才有空打量老爹一番,只见他头发凌乱、脸上几道伤痕,衣服脏兮兮、上面东一片西一片沾满泥、还有几条大口子、似被什么东西挂出来,额头上布满汗水,应是长时间运动结果。
云舒看得直心痛,难怪爹爹去了那么久不回来,把自己一个人丢家里,原以为是他忘了,没想到是受了伤,还这么严重!云舒对先前埋怨老爹把自己忘一边很是惭愧,她抱着老爹脖子爬起来,伸手轻轻摸摸他脸上伤痕,“巴巴、呼呼,巴巴,呼呼!”
水志诚欣慰笑笑,亲亲云舒额头,“舒舒知道心痛爹爹了?真乖!”
水志奇好奇道:“二哥,巴巴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是我家乖女儿自己想出来叫法,巴巴就是爹爹!”
“哼,小小年纪不好好教,连个爹都不会叫!”汤氏一旁冷哼道。
水志诚尴尬笑笑,道:“娘,谢谢你照看我们家舒舒!”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一个女娃子,一点儿都不听话,又尿床又爱折腾,谁愿意照看她了,抱回去让你自家媳妇好好教教,别以后长大了丢我们水家脸!”汤氏斜斜眼训斥道。云舒一头黑线,这奶奶到底是恶毒还是慈爱?看她现这样子,谁会相信方才她还拿着小摇鼓一边摇一边哄自己叫奶奶?
云舒越想越生气,一偏头将脑袋埋进水志诚怀里,眼不见心不烦!
水志诚尴尬笑笑,“好,儿子知道了!”然后抱着云舒往外走,才走几步云舒便发现老爹走路怎么一高一低?
“哎呀,二哥,你脚怎么啦?”水志琼大叫一声!
水志奇也发现了,赶紧过来扶着老爹坐下,“二哥,你脚受伤了?来坐下、坐下!”
小姑也跑了过来,就要脱老爹鞋子查看,水志诚不愿,把腿直往后缩,几人拉拉扯扯一会儿,小姑捞起老爹裤腿儿,“哎呀,二哥,你脚脖子怎么肿成这样了?还到处跑什么啊?!”
“嘿嘿,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而已!”
小姑见老爹身上衣服也不对劲,“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也乱糟糟?”
水志诚起初不肯说,经小姑和叔叔多番追问,他才道:“呵呵,没什么,上午挑农肥去对面上顶,上山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云舒心里大惊,那山顶她是去过,靠近山顶那条山路几乎是八十度倾斜度,山路陡峭难走,两边都是悬崖,要摔下去!天啊!老爹不会真是从那里摔了下去吧?!云舒一想就痛,对自己先前胡乱埋怨是后悔!
她低头看看老爹脚踝,肿得好高,吓得她抖了一下,水志诚见状将云舒身子转过来不让她看。小姑从屋里找出药酒和纱布,水志奇则忙着帮老爹使劲搓揉,这过程肯定很痛,老爹却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云舒往老爹身后望去,只见汤氏正伸长脖子往老爹脚上张望,手上原本缝补衣服被她绞得皱巴巴,脸上明显很是心疼直皱眉!可不管怎么着急,她依然坐原来小凳子上不动,脖子伸得再长,明明只有几步距离,她却始终舍不得走过来看上一眼、过问一声!
“娘!”小姑突然抬头叫她,汤氏吓得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姑赶紧跑过去将她扶起来,汤氏爬起来就往小姑背上拍了两巴掌,骂道:“作死啊,大白天叫什么叫?”
小姑很是无辜摸摸背,“哎呀,娘,你干什么啊?我不你娘叫什么啊?”
汤氏作势又要打,小姑赶紧跑到水志诚身边,道:“娘,上次大姐送来药瓶,不是有瓶红花油吗?拿来给二哥用用啊!”
汤氏拉长脸,道“谁要给他用,几十岁人了还崴脚,活该!”说着转身就进了屋子。
小姑尴尬对老爹笑笑道:“二哥,你别多心,娘她平时不是这样!对了,今天云舒还是娘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