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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天荒-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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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进了浴室后,我坐进椅内,挑了挑碗里的配菜,心道他倒是越加心细了。

    这晚躺下后,他就变得特别浮躁,反反复复缠着,翻折着,但总不抵达顶峰,一次又一次索求着。我被他压在身下,只能跟着他沉浮,黑暗中仍能清晰可见他的眉宇始终紧蹙,眸中的星火明明灭灭。

    一种压抑的、桎梏的、逼仄的气息,在我们之间悄悄展开。即使两人抵死纠缠在一起,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也难消除心头的不安。终于他低吼着在我身上轻颤,然后紧紧抱住不撒手,过了好一会我去推他,低声埋怨:“很沉!”

    他无声地翻身而过,从旁紧搂住我,我再次挣动了下,小声说:“放开啦,要去洗手间。”低笑声从他喉间溢出,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才松开了手。

    穿了拖鞋下地,也没顾盼了,直接走入洗手间。待门关上后,就拿出藏在柜子最里面的小药瓶,倒出一粒,用漱口杯装了些水,正要准备吞咽,门忽然被从外面给打开了。一时惊吓,手颤了下,药掉进了水池中,化了。。。。。。

    转首就见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门边,我的脸色顿然刷白。

    他的视线从我脸上移转到水池,再到旁边还没来得及放起来的药瓶,然后凝目定住。下意识伸手想去藏起那药瓶,但他快了我一步,目光滚过药瓶上的字,他的眼神一寸寸泛冷。只见他扬起手中的瓶子,寒着声问:“这是什么?”

    我咬了咬唇,事已至此,被他当场抓包,就是想狡辩也难,只能开口:“那上面有字,你应该看到了。”自两人重在一起,他提出要个孩子后,我就开始服事后避孕药了。虽然上网查过,易感体质也没说会不会遗传,但我的基因在那,或多或少会对孩子有影响吧。

    最主要的是,我不适合怀孕。对普通人而言,怀孕是件幸福的事,但对我而言,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极有可能会因为怀孕而导致免疫力下降,让那该死的易感体质遭到病菌侵袭,然后一躺就是一两个月,而病菌也会有损宝宝的健康,很可能会生出畸形儿。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子杰也好,这个孩子,我不能生,这也是对可能会出现的宝宝负责。

    就算万幸在怀孕期间,病菌都没来找我,生育也将会是个关卡,很可能我会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所以,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但这些隐情,我不能说。所以,只能看着怒意在子杰眼中浮现,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如果原因可以讲,我早在当初就讲了,所以此刻只能选择撒谎:“我不想要孩子。”看吧,之前两人的甜蜜只是表相,矛盾根深蒂固存在着,就在同一天,他骗我,我又骗了他。

    他怒喝:“你胡说!那时我说不要孩子,分明看到你眼中有受伤,你是想要与我生的。”

    心上一颤,原来他一直心如明镜,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看在眼里,但他选择漠视。“哈!”我用尖锐的笑声武装自己,微仰了目光凝看他,“你也说了是那时,那时候我想要一个孩子,你骗说我还太小,等许家纷乱平息了再考虑,其实,你就是不想与我生孩子吧。”

    紧凝的那双眼眸内闪过愧意,可偏偏就是这愧意让我更加心痛,因为在证实着刚才那番话。孩子,一个本身就不被期待的生命,即便是现在他想要,哪里还能回到当初啊。

    垂眸而下,视线定在某处,轻声说:“子杰,人是会变的,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我认为这时候的我们,不适合要孩子。”这是实话,却也不是,是可能这一生,我都不能要孩子。

    “什么叫不适合?这时候不适合,那什么时候适合?苏敏,你告诉我!”

    什么时候都可能不适合。。。。。。我在心里默默答。恍然间觉得,潜意识里可能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裂痕被剥开,等着。。。。。。子杰对我心死。

    那日的妥协是情到深处无法自已,可理智回归,查着一项项资料,得出那许多结论后,心变得越来越荒凉。一个家,总要有夫有妻有子才完整,如果我没法生养孩子,那么我能留给子杰什么?是留给他将来我故去后的悲恸吗?那么还不如早一些将他对我爱意的火苗掐灭,也好过他痛苦一生。

    我的长久沉默,换来的是他愤然而离,很快外面传来一声巨响,门被重重甩上,震得整个屋子都颤动了下。一室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它。僵站了好久,才移动脚步出洗手间,躺倒在床时提醒自己明天早上记得去买药。刚才药还没吃就洒落在了水池中,而药瓶也被他给带走了,这事不能存侥幸心理。

    可躺下没多久,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拔身而起,大步冲到门边,拉开门将院子里仔细看了又看,连角落都没放过,又不放心地穿过院子去大门外瞧了瞧,看到原本停在门前的车子不在后,才总算放了心关好门回到屋内重新躺下。

    上一次实在太揪心了,不想早上走出门,又一次看到他脆弱的枯坐一夜。

23。挂念而已(为尘烟更)() 
半宿无眠,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清晨顶着熊猫眼出门,走到路口就见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柔,两人相依在一起,画面十分和谐。

    子杰没说错,许子扬果然追来了。不过也是,以许子扬爱妻的程度,哪里会放心余浅姑娘一个人独身在这边,即便是有子杰的照料。看他们的架势,应是来找我的,昨晚子杰也说余浅来吴市其实是想来看我。

    站定跟前,余浅姑娘柔声开口:“苏敏,好久不见。”

    领着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咖啡馆坐下,一路拨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最后只好打了个馆场内部电话,是个新员工接的,让他帮忙代请假。放下手机时,发现对面的余浅笑看着我,怔愣了下,连忙道:“抱歉,忘记招呼你们了,来杯什么咖啡?蓝山?拿铁?还是摩卡?”

    一声轻哼来自对座的男人,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只听余浅解释:“我刚生孩子不久,不宜喝咖啡。他嗓子不舒服,也不宜喝刺激性饮品。”

    呃,顿觉面热,很是窘迫,难怪许子扬的脸色黑沉呢,原来是进错店了。那现在。。。。。。重新换地方?最终还是恭候在旁满面微笑的服务员解决了难题,一人上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实在是汗颜,跑人家咖啡店里一个个都不喝咖啡,亏得人家礼仪周到,也亏得还有其它饮品,要不一人一杯白开水,岂不是更萧瑟了?

    饮品问题算是解决,等服务员将三杯茶端上后,余浅就问:“刚你是给子杰打电话吗?”

    我点点头,心里估计他们应该是知道我近况的,解释说:“是想打个电话向他请假的,但响了好久也没人接。不过没事,我已经打给同事了,让代请假。”

    又是一声冷哼传来,同样出自许子扬,我侧目而望,只听他道:“都喝死了,还能接电话?”我挑了挑眉,这话的意思是……

    余浅姑娘笑着道出了我心中的猜测:“昨儿半夜子杰突然打电话拉了子扬去喝酒。子扬不宜喝酒,然后就他一个人喝闷酒,然后就趴下了……目前还处于醉倒昏睡中。”

    忽略掉心中的抽动,暗暗飘了对面的许子扬一眼,发觉他依旧面沉如铁。

    “苏敏,你别理他,开了一天的车,刚躺下就被子杰拉了起来做陪客,郁卒着呢。”

    “浅浅!”许子扬不满地插嘴,却在余浅姑娘一个转眸后消了声。这眼神间的流转,还真是奇妙,可以清晰看出这个男人眼底深浓的爱意。

    这边余浅姑娘飘过他一眼后就转首看向我,认真地问:“苏敏,你这一年独身在此生活,过得可好?当初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小白那件事会如此伤到你,后来子杰其实很后悔,他隔天就想赶回去找你解释求原谅的,没想在回程的路上出了车祸,他为避让一辆卡车,保护姐姐不受伤,将所有伤害承受力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我们是事后才知道这些的,那时你那边已经出事,而你人也不见。”

    她说的这些,虽然子杰从未讲过,但大致我已经能猜到了。只能说当时的我们,各自有心结,明明其中有着误会,但谁都没有选择坦白,隔着电话,他不知道我出事,我也不知道他出车祸,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事情也还是会沿着这条轨迹走吧。即便当时老爹出事时,子杰是在我身边的,也改变不了我和他的婚姻走到末路的结局。我离开并不是怨他恨他,而是觉得在当下那种情况,该用放手来成全他的自由。

    余浅见我默不作声,又继续道:“你走后这一年,子杰过得很辛苦,他费尽了心力来找你,尤其是在创杰刚刚起步时,他每天基本上只睡两三个小时,而他花时间最多的是研究私家侦探调查你行踪的案卷。

    半年前他打来电话说找到你了,当时的他别提有多高兴,可就在几个月前,有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子扬,语声中全是悲恸。他反反复复只问一句话:是不是他真把你伤得如此深?后来才知,他跟今晚一样,喝醉了。今早上子扬把人给架回来时,他整个人都已经糊涂了,嘴里喃喃重复着‘为什么’三字,苏敏,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心又不可控制地揪了起来,知道他会难过,但没想会是这么难过。最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过去到现在,横亘着的不再是感情,而是无法相依。

    人说吃一盏长一智,曾经我们因为不彼此坦白交心,而导致分奔离析的结局,如今重在一起,却依然不坦白。可身体状况这事,我能坦白吗?几乎可以肯定,子杰一旦知道,他定是要比现在难过百倍千倍,然后将我当成责任背在身上。

    余浅姑娘看我一副有口难言状,并没有深究,反而试图打破尴尬,有意转头斥责许子扬:“也要怪你的,子杰拉你去喝酒,你还真就让他喝了,还喝到醉醺醺回来,就不会劝着点吗?”

    男人用鼻子哼气,一脸没好气地说:“谁让他故意私藏你的?以前藏了你一回,现在还来?还是同一个地方!最好喝死他拉倒,省得三天两头烦我,都是感情问题,搞得我像个感情顾问了,就他那点心思早已如明镜,普通人都看得出来,但还有人在懵懂无知地怀疑他,难道真要他把心挖出来才行?”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尴尬了,很显然许子扬前半段话是在埋汰消遣子杰,后面就是在指“懵懂无知”的我了。基于一向与他极少搭话,我还是选择继续“懵懂无知”,假装听不懂。

    余浅柳眉竖起,直瞪着他,“哪里有私藏?这边吴市也曾是我的家,过来散个心来看看,又怎么了?子杰是我大哥,自当是要护着我了,他找你说心事那是因为把你当兄长,你还不耐烦来着了?我告诉你,以后你要再把唯一单独撂在一旁的话,我还离家出走给你看!也不想想唯一才多大一点呢,他粘我不是正常吗?你居然这么早就把他给送去你妈那断奶!”

    “我那么做还不是因为你这次生产伤了身体,基本没奶水,还被那小子没日没夜的吊着,你看看你,脸色苍白,营养都被那小子给吸干了!要是再不戒断,迟早你要撑不住。”

    呃,我听着听着不由满面羞红,这夫妻俩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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