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矢口否认:“哪有,刚刚被那公车挤昏头了,以后再不要在这样的点挤公交了,宁可自个走路或者跑步。呼吸也自在。”
陆向左失笑摇头,“都你这心态,公交车司机就轻松了。我们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今天就别回去做了。”这个建议我接受,虽然医生说我得忌口,好好养,而陆向左也不能肆无忌惮,可每天都一成不变,再好的味道都变成了索然无味。
可就在这时,两辆电瓶车从我们身旁缓慢骑过,车上两人说话声尤为响。
“诶,真是惨啊,那越野车都撞成什么样了。”
“是啊,现在的渣土车真是害人,这样的下班高峰怎么还让开进这市区来的呢?”
“肯定是偷偷跑进来了,没看那车速快得,直接就把那辆深色越野车给撞飞出去了。”
“。。。。。。”
语声越来越远,我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脑子被炸成支离碎片。
转身,一步、两步、三步,再也顾不上其他,开始拔腿狂奔!他们说深色的越野车。。。。。。我不敢去想,可又没法不去想,冲到十字路口,茫然四顾,在哪?车祸在哪?
“敏子,你还不能如此狂跑。”耳旁传来遥远的声音,我愣愣地回眸,苍白的脸近在眼前,喘息不断,辨识了好一会也没认出是谁来,反正不是子杰,呐呐而问:“在哪?”子杰你在哪?目光定住在对面马路往里延伸一百米处,拥堵了一群人,围得密密麻麻的。
恍惚着往那处走,身后传来一声“小心”,接着胳膊就被拉住了,一辆车从我面前险险划过,幸而是在十字路口,车速都不快。等过了马路后,我又开始狂奔,一直到人群前才停住。从人影的背后,已经看到一辆大的渣土车横在路中央了,是这里!
我拼了命的往里头挤,拨开人群,旁人在骂什么,我也都听不进去。等挤到最里头,看着如散架了一般的车子,我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来抱起头,想要哭得肝肠寸断,想要哭得歇斯底里,可是最终只是浑身颤抖着,是不住的惊恐与后怕。旁边的大妈俯身问:“姑娘,那是你的家人吗?别哭了,节哀顺变。”
她错把我的肩膀颤动,当成了是在哭泣。可节哀顺变这四个字!残忍、刺耳、悲恸。
伸手在口袋里掏,掏半天也只掏到钥匙,我抬起头跟身前的大妈说:“阿姨,能不能把你手机借给我?”大妈见我脸上并无泪水,似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黑色的手机已经递到了我面前,我顺着那手往上看,眼角,忽然颤落了,泪水。
刚才辨识不清的人,现在看清楚了,陆向左就站在我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夕阳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仍可见他脸白得像透明了一般。
在我接过手机的霎那,他的指尖在轻颤,我有意忽略,低了头就开始拨号码。脑中盘旋的十一个数字,是那么的清晰,一个一个按下,像空白的世界扭曲了空间。
一直按到第十个时,我停住了。
是不是按完十一个数字,按下绿色通话键,接通了线,就代表着能够触及生命的逆鳞,然后回转,重新开始?可在那之后呢?之前所有的悲苦都白费,最终的凄凉仍会来到,落幕时分,只剩孤影相伴,殇离哀悯。
我抬起眼,仰看着陆向左,伸手将手机递回,轻声说:“不用了。”
从人群中退出来,脚下仍是虚浮,还没从虚惊中回神过来,救护车鸣声从远极近。熟悉嘀嘀声传来,是我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因为是最普通平常的那种,基本上没人用了,所以反而可以认定就是我的手机在响。翻遍各个口袋,最终在外套的隔缝中找到,原来我的外套口袋不知何时破了个洞,出门手机揣兜里,在公交车上挤挤就挤进了衣缝中了。
看着屏幕上移动公司的短信提醒,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向左拉了拉我的手,蹙着眉建议找地方坐下来,我抬头看了眼已经停下的白色救护车,并没反对,任由他牵着我往路旁的店铺走,恰好就走进了附近一家……沪菜馆。
坐下之后,刚刚恍惚的心思又不由自主飘远了去。
记得陆向左回国后的第一次会面,敲我竹杠做东请客,也是沪菜馆,发生了些……意想不到的事。总能在某个瞬间,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人,哪怕那回吃饭,他根本就只到了几分钟,随后带着我走了。可在我看来,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处的时间长短,他都是永远的主角,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发光体,在哪都熠熠生辉。
刚才冲进人群的瞬间,当视觉被散架的车辆冲击时,我真的几乎肝胆欲裂,幸而还有理智在,看清车子不是子杰那辆,只是一辆普通的小越野,颜色也不是深墨色,而是深灰色。就这样都控制不住心底惊起的颤意,情绪紧绷到失控。
主要还是之前在公车上刚刚与他车流交错而过,过几分钟就听到两个行人的对话,尤其还提到越野车,哪怕不信,都会跑去亲自确认。必须承认,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而那个让我差点心跳停止的人,却在我们落座不到五分钟后,出现在了门口。
刚刚还惊忧不已,颤着手指去拨他的号码,心念间全被沾满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除了瞪眼看着,不知该是何反应。足足定了好几秒的目光,才移转目光看向他身旁,与之一起进门的还有左韬和袁珺。
当视线向这边扫来时,我慌乱地埋头,心噗通噗通乱跳。不被看到的可能性,极其渺茫,可我仍选择做鸵鸟。陆向左因为是背对着门,所以并未看到后面的情况,这情形倒与上回在Z市时,很是相似,只是调了个位置而已。
“嘿,苏敏,真巧,你也在这吃?”随着一声巧遇的惊喜,袁珺的脚已经站到了我视线范围内,至此躲是躲不开了,只得抬头与她寒暄:“嗯,我们刚到。”
52。我是真的爱你(1)()
自雪地袁珺来营救我,与我作了一番深析后,醒来就再没看过她。后来才得知,他们为救我,真是大势而为了一番,居然连袁珺家那边的特警大队都出动了,而那特警队队长正是袁珺她哥。有些明白当初她为什么要去孤岛特训了,特警世家,难怪格斗那么厉害。
如果不是我跟她胡搅蛮缠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也是一名特警队员了吧。
即使再控制目光不要移转到那张脸上,可余光却仍飘了去,他垂着眸并未看我,面上神色如刚才在公交车上一闪而逝的汇流看到的那般,沉黯不明。莫名的,感到欣慰与庆幸,幸好刚才的车祸与他无关,其实只要看他这样安然地站着,都觉得是种满足。
倒是左韬情绪表现得比较明,眼中含着薄怒,眼锋扫了下我对面的陆向左,嘴角噙了抹冷笑。袁珺似没发觉气氛诡异的微妙,挺热心地说:“前面一点路上出了车祸,把交通都给堵了,我们就只好下车来找地方吃饭了。既然碰上了,不如凑一桌吧。”
心中微动,袁珺说的车祸,应该就是刚刚我发疯般跑去看到的那个吧。目光转向陆向左,征询他的意见,而他只面无表情地说:“你决定。”
一声重哼传来,来自左韬,转而他就带着怒意消遣:“我说苏敏,怎么着我和子杰也曾是你的指挥官,袁珺也是你战友,不至于连一起吃顿饭都还要看别人脸色吧。”那个“别人”两字,他咬得特别重!
陆向左笑了,他转首微仰了目光道:“原来是敏子的领导和战友,那相请不如偶遇,难得机会碰巧遇上,”回转目光特为认真地咨询我:“敏子,不如坐一起吧,你可以叙叙旧。”
我的眼角抽搐,静静回望他。左韬张口想说什么,一声轻咳从子杰口中溢出,他终是闭了嘴。因为是五个人,我和陆向左选的位置又是四人座的,于是只好请服务员过来安排了一个小圆桌,几人入座。
陆向左把菜单递到了圆台上,往那处一转,恰好停在了子杰面前,“看看想吃什么,我和敏子的菜已经点过了,你们再点吧。”俨然一副主人模样。
子杰没有动,左韬也虎着个脸不动,最后还是袁珺拿过了菜单,随意点上几个菜交给了服务员。之后漫长等菜过程,没人说话,气氛很是诡异。我自换了位置之后,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垂眸凝在身前的杯碟上,心思抽离。
都说即使在同一座城市,如果一方不刻意去找另一方的话,两人相遇的几率低到不能再低。可我就遇上了这极低几率的事,这是不是就叫“缘份”?
哒哒声传来,我抬眼一看,是坐在我右手边的袁珺,在有节奏的拿手指敲着桌面,这是她以前就惯常有的习惯。见我看向她,冲我露齿而笑,顿时面若桃花,很是美丽。原先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对她总有敌意,但在经历雪地一事后,那些敌意都已烟消云散。
此刻不由想,如果。。。。。。如果她还喜欢子杰的话,那她与子杰在一起未尝不可。心禁不住抽痛,时间隔得太短,我还做不到把情绪深埋,但深刻明白一件事,不是袁珺,也会有别人,终有一日他会牵着别人的手,握住幸福。那也是我希望看到的,唯有如此,才会真的慢慢将我从他心间抽去,等到有一天我不在的消息传入他耳朵里,他可能会一时内疚,觉得遗憾,但身边已有爱人,终还能抚慰他的。
终于菜一道道上来了,也打破了沉静。陆向左夹了一筷子鱼到我碗里,道:“喏,给你点的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鲟鱼。”我耳膜一震,盯着碗里那白白嫩嫩的鱼肉,思绪翻飞到曾经一次吃鲟鱼的深刻教训,一切都恍如昨日,却又模糊到似在梦境中发生的一般。
一道清冷的声线飘过来:“她不吃鲟鱼。”
我怔怔抬头,凝目过去,撞进那双墨拓般幽深的瞳眸中,仿佛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路沉一路沉,没有尽头。耳旁陆向左在说:“哦?我怎么不知道?敏子从小到大爱吃鱼的名声可是在我们大院里头传遍了,任何菜她都可能吃厌,唯独这清蒸鲟鱼,她百吃不厌。”
一番话历证了我从儿时到长大后的特有偏好,只是他不知,我曾被鱼刺卡喉,经历恐怖取刺过程,从此对鲟鱼敬谢不敏,后来子杰曾多次提议再尝试一回来消除我恐惧,都被我任性地拒绝了。
而这刻,我移开目光,浅声道:“嗯,我最喜欢吃鲟鱼了。”说完就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肉嫩味美,如印象中一般好吃,只是细细嚼了半饷,都没再剔出鱼刺来。原来,鲟鱼有刺是真的,但不见得次次都会被卡喉。一些事,一个人,终究是留在了过去的回忆里。
陆向左见我肯定了他,很是高兴,频频为我夹菜,时而还轻声细语征询我意见想吃什么。我看着碗里头堆成的小山,苦笑着摇头。明白他这是有意的,我选择沉默,毕竟不可能要求他大度到完全不介意。
中途我抱了声歉起身去洗手间,袁珺放下筷子道:“正好,我也要去。”于是起了身与我一同往洗手间走。进到里面,门刚关上,她就唤我:“苏敏,我们谈谈。”
我怔了下,知道她想谈什么,没有用的,事已成定局,再不会更改。更何况,我和子杰已经离婚,不是口头的,是正正式式的,以书面形式解除了婚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