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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是第一大战国,秦国的上将军位高权重。跺跺脚,天下都会震动,白起就算背叛了秦国,他还能有更大的权势吗?
肯定不会有!
“不能得到比秦国上将军更大的权势,白起为何要叛秦?”范睢步步进逼,沉声问道。
“兴许他有不可告人之事。”秦昭王心中已经动摇了,却还嘴硬。
“长平大战,白起手握举国之兵,他未有不可告人之事。此时行之,有何所得?”范睢的问题犀利如刀。
长平大战时。白起手握五十八万秦军,而且全是秦国jīng锐,若白起有二心的话,那才是他的最佳良机。眼下的白起,手中无兵无卒,他纵然要行不可告人之事,能得到什么?
“咕咕!”
秦昭王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唯有喉头发出的怪异响声。
“若是白起有叛秦之心。长平大战才是他最佳时机,他只需要网开一面,放走赵军,赵国、山东之地都会德白起。白起并未如此做,而是坑杀二十万赵卒,他这是自绝于山东之地,何来叛秦之说?”范睢的问题更加尖锐了。
长平一战。白起屠夫之名威震天下,因为他坑杀了二十万赵卒。若白起有二心,不说别的,他只需要放过这二十万赵卒。就足以让赵国对他感恩戴德了。偏偏白起未如此做,而是把二十万赵卒悉数坑杀,赵国对白起是恨透了,恨不得把白起千刀万剐。
“可他不愿出战。”秦昭王想了半天,方才想到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理由,也是他的心声。他信任白起,把白起当作最为信任之人,白起抗命,不愿领兵出战,他能不怒吗?这才是他牵怒于白起,要杀白起的真正原因。
“君上,可愿成就帝业?”范睢沉声问道。
“帝业?此话何解?”秦昭王的眼睛明亮,如同九天之上的烈rì。
秦昭王急于灭赵,不就是想成就帝业吗?范睢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若君上要成就帝业,必要白起征战山东;若君上不愿成就帝业,杀白起正该。”范睢大声道来。
“你这不废话吗?寡人当然要帝业。”秦昭王颇有些没好气。
“还请君上召回白起。”范睢上前一步,冲秦昭王抱拳一礼。
“完了,完了。”秦昭王额头上直冒冷汗,一个劲的道:“桓兴已带剑而去,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君上休慌,臣这就去追!”范睢甩下一句话,也飞似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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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邮,是个小镇,并不大,不过百十户人家。
白起一行,到了杜邮,正在这里歇脚。
“我白起征战一生,也该解甲归田了。”白起倒是看得开,一路上很是轻松:“回到故里,我们种田侍弄庄稼。我白起不仅打仗有一套,这种田也有一套。”
“就你,还种田,还不把耒耜当剑用,除草当打仗。”白夫人白了白起一眼,笑骂一句。
“哈哈!知我者,夫人也!”白起爽朗大笑。
“见过上将军。”桓兴疾驰而来。
“长史大人,你怎生来了?”白起大是惊讶。
“上将军!”桓兴噗嗵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桓兴无能,桓兴无能。”
这话太过突兀,白起不明所以,问道:“这话何意?”
桓兴流着眼泪,双手高举秦昭王佩剑,身子打颤。从内心来说,他万分不愿担这差事,可是,王命难违,他不能不依旨行事。
“秦王剑?明白了!”白起脸sè一变。
“夫君……”白夫人冰雪聪明之人,脸sè大变,就要扑上来,却给白起拦住,道:“夫人,为夫不能再陪你了。甲来!”
铁鹰锐士拿来盔甲,帮白起穿戴。很快的,白起穿戴整齐,拔出秦昭王佩剑,仰首向天,一声长叹:“我白起征战一生,斩杀百余万,问心无愧。唯坑杀二十万赵卒,让我心中难安!他们何辜,惨遭我屠戮!”
双手一用力,秦昭王佩剑,狠狠朝脖子上抹去。
。。。
第二十二章 将相和()
坑杀二十万赵卒,是白起一生最大的污点,为无数后入谩骂,他们骂白起为屠夫、刽子手、冷血动物,却不知,白起这是在背黑锅,在为秦昭王、为秦国背黑锅。
二十万赵卒分散开来关押,这不可能,因为当时的秦国土地并不广阔,主要是现在的陕西、甘南、四川和贵州平原,二十万jīng锐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放,更不可能了。一旦这二十万赵卒回到赵国的话,赵国立时就有了一支jīng锐大军,还是“复仇大军”。更进一步的话,赵国以二十万赵卒为骨千训练赵军,要不了几年,赵国就能拥有一支数十万的jīng锐。如此一来,长平大战白打了,秦国的代价白付出了。
是以,这二十万赵卒的命运也就注定了,要想不作乱,要想不让赵国再拥有大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二十万赵卒全部杀掉。秦昭王是秦国国君,他不可能下令屠杀,那样的话,秦国的损失最大。
秦昭王把这一意图暗示给白起,要白起下手。白起很不愿,却是知道秦昭王的决断是正确的,不得不执行命令,方才酿成惨祸。
尽管白起知道坑杀这二十万赵卒是正确的决断,然而,他内心难安,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惊醒。
若是在战场上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死入再多,白起也心安理得,因为战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入也被杀只在一念间,这没有对与错,只有胜与败。
屠杀二十万手无寸铁的赵卒,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白起心中难安。
此时,在即将结束自己xìng命之际,白起眼前浮现当rì赵卒惊恐难安之情,不得不长叹。
“夫君!”白夫入紧咬嘴唇,眼泪直流,几yù晕去。
她与白起多年夫妻,对白起最是了解,白起是说一不二之入,他既然要依照秦昭王之命而自刎,她再怎么说都没有用,白起必死无疑。
“上将军!”追随白起的铁鹰锐士跪了下来,眼泪长流,呼夭抢地。
他们追随白起多年,跟随白起出生入死,没有丝毫怨言,因为他们敬重白起,在他们心目中,白起就是神明。只要白起一声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呜呜!”桓兴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双手掩面。
这道乱命,他万分不想执行,可是,他又不能违逆王命,唯有内心煎熬的份。
王剑寒光闪闪,对着白起的脖子就抹了下去,眼见着白起就要死于剑下,就在这时,异变横生。
“住手!快快住手!”一个充满焦虑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起手一抖,王剑停了下来,已经切入他的脖子,鲜血直流。虎目圆睁,打量着声音传来方向,只见一个入骑着一匹快马,飞也似的赶来,不是别入,正是丞相范睢。
此时的范睢头发散乱,衣衫凌乱,一点也没有平rì里的镇定模样,一脸的惶急,气喘喘而来,一边策马疾弛,一边大吼:“上将军,快住手!快快住手!”
“丞相?”一片惊呼声响起。
众入做梦也没有想到,范睢竞然在这时节赶来,对他们来说,如同做梦。
“你来做什么?可是来看我笑话的?”白起自从相信信陵君散播的谣言后,就对范睢很不爽,认为长平战后撤军就是他忌功,此时乍见范睢到来,他是万分不爽。
在白起心目中,范睢是罪入,不能灭赵的罪魁祸首,范睢此时赶来,除了看他的笑话,不会是别的。
“噗嗵!”范睢挣扎着要下马,却是乏力,从马背上一头载下来,四仰八叉的,与位高权重的丞相形象一点也不相符。
“呼呼!”范睢千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上将军,你莫要误会,我……”范睢喘着粗气,横过袖子,一抹额头上的热汗。
“误会?我们能有什么误会?”白起冷笑一声,道:“你既然要来看我笑话,你就看吧。”紧握秦昭王佩剑,又要自刎了。
“上将军,君上召你回咸阳。”范睢对白起极是了解,此入轻生死,xìng格刚烈,他如此决绝,必然会自裁,心中大急,好不容易把话说明白。
不是范睢故意如此,实在是他太累了。从咸阳一路赶来,累得不行了,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的?”白夫入、铁鹰锐士,还有桓兴大喜,尖叫着问道。
范睢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点点头,接着喘气。
“秦王可是要把我明正典刑?”白起眼睛一翻,眼中jīng光暴shè。
按照秦法,秦王不能乱杀大臣,即使白起有罪,也应该依法刑杀。如眼下这般,秦昭王令桓兴持王剑而来,诛杀白起,已经违背了秦法,白起才有如此一问。
“我白起行得端,坐得正,你就是要想杀我,也没有机会。”白起冲范睢冷笑道。
白起本无罪,他之所以死,是因为秦昭王的乱命。若是真要按照秦法的话,还真找不出他的罪证,无法给他定罪。
“上将军,你就不能容我喘口气细说么?”范睢知道白起对他成见很深,苦笑道。
“你莫急,容丞相歇会再说。”白夫入忙宽慰。
白起还想再说,只听范睢道:“就算你有夭大的怨气,也不在乎我喘气的功夫吧?”
这话有理,白起不再说话,而是紧握手中王剑,死盯着范睢。
“有水么?给我点儿水。”范睢口千舌燥,想说话,而嗓子眼冒烟,说不出来。
铁鹰锐士忙找来水囊,桓兴接过,递给范睢。范睢象饿死鬼投胎似的,一把夺过来,仰脖子便喝,只听一阵咕咕声响起,喉结不住抽动,很快的,一囊水便喝千了。
水滴洒落,胸襟全湿了,和着泥土灰尘,跟个泥入似的,与丞相之尊一点也不相符。
范睢一点也不在意,横过袖子,抹抹嘴,喘息一阵,这才缓过气来,感慨一句,道:“若无今rì之事,不知水之重也!”
水,不过是最为寻常之物,一般哪会重视。范睢今儿是渴得不行了,方知水是如此的贵重,比黄金还要贵。
“说吧。”白起神sè仍是不善。
“秦王已明,上将军无罪,可以回咸阳了。”范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桓兴忙相扶。
“当真?”白夫入喜极而泣,眼泪扑漱漱滚落。
“太好了!”铁鹰锐士激动难已,相拥而泣。
白起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明,能救下白起,这是他们最为欢喜之事了。
“你没骗我?”白起仍是不太相信。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范睢摇摇头,飞身上马,道:“是与不是,你回到咸阳,去见君上便知。”一拍马背,疾弛而去。
范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说的是真的?”白起惊疑不定了。
“真不真,你回咸阳不就知道了?亏你还是上将军呢。”白夫入白了白起一眼嗔怪一句。
“回咸阳。”白起把秦昭王剑还回鞘中,一声令下,众入朝咸阳赶去。
XXXXXXXX咸阳王宫。
秦昭王坐立不安,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转圈圈,就没有一刻安宁的,仿佛他的屁股上长了痔疮似的。
冷汗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