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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龙脉顶的灯亮了,宁洛和涟俏一定还会回来吧,同白素和凌司夜一起封了这塔楼。
而只有到那个时候,他也才能真正放心离去,去过他逍遥的日子,或者就回那深峡谷里,或者就偷偷跟着他的徒儿去。
太虚就这么坐着,坐着,总是一坐就是一整夜,一整日。
而涟俏和宁洛,其实也没有走多远,一路从龙脉往狄胡向东走,此时正在一个村庄里。
宁洛一路悬壶行医,涟俏则是帮着寻药草,两人配合即为默契。
都不知道日行善,恕孽罪,息天怒这方法有没有效果,只是,两人做得开心,过得坦然。
或许,这样的意义更大,这辈子都还未过完呢,多想下辈子所什么?
夜已经神了,两人这才得闲,送出了最后一包药草,就挂在一个小帐篷前面,是白日里来寻宁洛看病的一个老者。
“终于搞定了,走吧!”涟俏说着,拍了拍手,一手,一身的药味。
“累吗?我背你?”宁洛淡淡问道,总是这样,白日里看病开药,夜里还有将送上几贴药材,才静静离去,继续往前行。
“不累,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累。”涟俏并不遮掩什么,也不知道羞,现在不说,心里话留着什么时候说呢?
宁洛似乎早已习惯了她这么直接而坦诚,笑了笑,问道:“是不是同我在一起也不会感觉到饿呢?”
“有那么一点点饿了……”涟俏低声,怎么可能真不害羞嘛。
宁洛笑着,递上了干粮,道:“给,这干粮先吃,一会儿到前面镇子上去,给你寻好吃的。”
涟俏接过,习惯地掰成了两半,还了宁洛一半。
两人十分的默契,从来就不会有人推脱什么,宁洛边吃着,边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都说服自己了,每每这个时候,却十分的不舍得。
“看啥呢?不许看了。”涟俏转过身去,径自收拾起包裹来。
只是,宁洛终究是忍不住,从身后抱住她,淡淡道:“还是舍不得……”
涟俏微微一僵,心口顿时泛酸,双眸一下子湿了。
“都说好了,不许提这事的,不许说舍不得的!”低声,哭腔浓了。
宁洛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是啊,说好了,不许提的,就当忘记了吧。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一日一日痛痛快快地过。
等真到那一日了,再悲伤,或许,就会从此悲伤了,所以,现在要珍惜快乐的时光,不是吗?
524似缘尽之时……()
日月交替,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了。
有些人是走向未来,有些人是走向死亡。
其实,人这一生,何人不是走向死亡呢?
如是想着,是不是就不会那么不甘了呢?
“宁洛,其实这世界上谁都是一日一日走向死亡的,我们同他们没差!”涟俏笑着说道。
此时,正骑在马上,依偎在宁洛怀里,过了前面那山头就到了狄胡最南边的草原了,同天朝相邻的地域。
“我同他们没差。”宁洛淡淡说道。
“我们!”涟俏纠正他。
“是我,不是我们。”宁洛又强调。
“是我们,不是你一个人!”涟俏说着转身子来,仰头直视宁洛。
“涟俏,你答应过的事情要做到!否则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安心。”宁洛迎着涟俏那倔强的双眸,认真说道。
“要真能不安心更好,至少还能惦记着!”涟俏说道。
这一句倒是将宁洛堵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良久,两人都无话可说,马儿缓缓往山丘上而去,宁洛挥鞭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上。
山头上的风更加肆虐了,吹着两人的长发、衣袍都交缠在一起。
宁洛紧紧护着涟俏,低声:“傻瓜,你即便是死,也无法随我而去,下一世,便会忘记有这么一个叫‘宁洛’的人,若是真舍不得我,那就好好活着,最好是长命百岁,永远记得我。”
低低的声音,混在咆哮的风声里,涟俏根本就听不清楚。
只是听了最后那句,“永远记得我”。
“记得你有什么用呢?你若真走了,我立马就忘了你!”低声,怒意满满。
宁洛无奈摇了摇头,或许,真的是缘尽的时候了吧!
此时,咆哮的风越来越大,天上乌云突然汇集,沉沉的雷声隆隆了起来。
似乎一场暴风雨就要到了。
只是,来得太过突然了,这傍晚时分,太阳刚下山,天气本来还好好的。
“快走,可能是龙卷风!”涟俏急急说道,这一带她还多少有些熟悉,这样的征兆,极有可能是龙卷风来了。
宁洛看着天上这风起云涌的景象,眸中掠过了一丝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
“走吧,寻个山洞或者洼地避避!”涟俏催促道,急了,比宁洛还急,她是修道之人,自然比宁洛还清楚。
这样的场景,若不是龙卷风和暴风雨的预兆,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天谴!
缘尽,是时间到了吗?
宁洛的伤,还可以撑个几年,只是,这不得好死的天谴,谁都不知道何时会降临!更是谁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方式,结束这残躯。
见宁洛愣着,不动,涟俏猛地夺过他手中的马鞭来,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狠狠挥鞭,急急下了山丘,朝前方奔驰而去。
只是,天生的云却追着他们而来,不断地汇聚到他们头顶。
“宁洛,你抱紧我,不会让你走了,不可能的!”
涟俏大声说着,似乎不是说给早已宁洛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宁洛那揽在她腰上的手却渐渐松了。
这不得好死,应该就是五雷轰顶了吧。
他不可能连累了涟俏。
“不许松手!”涟俏厉声。
“俏俏,时间到了……”宁洛在她耳畔低声,淡淡的声音里,似乎是看破一切的平淡,却更像是藏尽了所有的情绪。
“我不管,就算是逆天,我也不管!”涟俏说着,松开了缰绳,放开了长鞭,双手结印,口中不知道念着什么咒语。
只见一只纸人顿时从她袖中飞出,飘在风雨中,渐渐成了人形。
“你做什么?”宁洛大惊,只知道涟俏这是在施法,逆天!
这时候,天生的风云顿时分散两方了,一边仍旧是盘旋在宁洛和涟俏头顶,另一边却是朝那渐渐成人形的纸人头顶汇聚。
被惊的马儿,这才缓缓停了下来,徘徊着止步不前。
涟俏见状,心下大喜,这才冷静了下来,转过看向宁洛,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试试,不会有事的,放心。”
“你这到底是做什么?”宁洛仍旧不放心,心下越发的不安。
“你过来,我告诉你。”涟俏说道。
宁洛挨近,而就这么瞬间,涟俏冷不防伸手点了宁洛几处大穴。
宁洛睁大了双眸,看着她,就这么瞬间,一种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只是,根本无能无力,只觉得整个人浑身无力,呼吸顿时一紧,就仿佛要窒息一般,七窍都被封住了,即便是硬撑,即便是想多看她一眼,都撑不住,整个人就这么无力的倒在她身上。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涟俏颤抖着手抱着他,根本不敢再看天上那尽数朝纸人汇聚而去的乌云和雷电。
一手拉着缰绳,狠狠踢了马肚,便朝原路而去了。
什么日行善,恕孽罪,更不就没用,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她要寻师父去,一定会有办法骗过天眼的!
马儿渐远,白衣身影渐淡,而身后,却是轰隆一声巨响,天雷朝着那纸人换成的宁洛劈下,顿时间大火起,将整片草原都照亮了。
也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一场大雨便滂沱而下了,渐渐灭了这火。
终于,这一回算是躲过了。
涟俏同宁洛早已跌落马下,一身湿漉漉的,满是泥泞,十分狼狈。
涟俏颤抖着手,急急解开了宁洛的穴道,这七窍可不能闭太久,否者便会有生命之忧。
她方才将宁洛的气息赋予了那纸人,又封了宁洛的七窍,误导了天雷,才幸免于方才的厄难。
只是,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办法能撑多久。
一定要尽快寻到师父,师父的道行比她高多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宁洛缓缓醒了过来,一见涟俏便急急将她抱住了。
他不知道方才到底怎么了,只觉得生命到了尽头,他怎么都握不住她的手了。
“你还在……”喃喃耳语,亦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嗯,没事了,过去了,不会有事了。”涟俏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手还是再抖,惊慌未定。
“方才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宁洛问道,紧紧握着她的手,拼命想给她安全感,只是,却十分无力。
“我骗过了天眼……会有好长一段时间,咱们不会遇到麻烦了。”涟俏说得断断续续,连话都颤抖了。
宁洛心中顿惊,并不同意这做法,只是见她这幅模样,连自己都吓到了,终究是不忍心,只得从了她,紧紧拥紧,安稳道:“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暂时会没事了。”
“宁洛,你答应我,以后若是再遇到今日这样的事,不要松开手。”涟俏认真说道。
“嗯,我答应呢。”宁洛想都没想便回答。
“还有,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涟俏有要求道。
“好,我答应你。”宁洛依旧答应,她想怎么样都随着她吧,只要她心里舒服就行,离开已经十分残忍了,不能再留给她更多的遗憾了。
“我们回龙脉去吧,回去找师父。”涟俏说道。
“不是说好了,要日行善的吗?怎么又要回去了?”宁洛笑着说道。
“回去吧,我累了,不想再走了。”涟俏淡淡说道。
“好,我们回去。”宁洛依旧答应,没有深究为什么。
才走了半个狄胡,本来还想着走完整个狄胡,他们就出海去,往东边的大海而去。
没想到,还未看到海就又好折回去了。
“俏俏,你瞒过天眼,这样对你没好处。”宁洛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不怕,若是最后也赐我个不得好死,灰飞烟灭,我也乐意。”涟俏笑了。
宁洛无奈,说服自己,不要再同她争了。
“上马吧,到前面部落里借个地把衣裳换了,要不一会儿染了风寒。”
说着,小心翼翼将她抱上马儿,自己随意跃上,然而,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根本经不起太多折腾,方才七窍屏息,对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伤,只是,这样,涟俏会安心一点,他也就从了。
如果,结局已经定了,那么过程又去在意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都依着她。
马儿往原路疾驰而去,已经夜了,雨后,冬日的原野格外的寒冷,狼狈不堪的两人相拥着,沉默着,犹如一对落难的夫妻,在空荡荡的原野上,迎着寒风前行。
是不是熬过这一劫,就能见到明日的阳光了呢?
如果是,那么一定有理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了。
是不是撑过这个黑夜,就可以看到明日的路的尽头了呢?
如果是,那么一定有力量一直走下去。
如果,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