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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连连摇头,步步后退,只是哭,除了哭,还是哭。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影哥哥说。”血影已经到了她身前,那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撅起了她的下颌来。
“司夜……是我害了司夜,是我杀了山魅的……”
“是我亲手杀了山魅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想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仿佛就像是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一眼,只知道哭,不知所措。
这一切太过于漫长的,如今却又来得太过于突然了,所有的真相就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全部朝她涌来,根本不给她任何的缓冲的机会,不给她任何的时间来接受。
“我看到。”血影淡淡说到,方才他就一直都在了。
西界外,天帧帝走了,凌司夜走了,谁都走了。
只有他在,只有他下来找她。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唐梦突然怒吼了起来。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回不来了!”
血影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安抚着,道:“素儿乖,先离开这里。”
这声音仿佛有了魔力一般,白素竟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原本大吵大闹着,现在只剩下低低抽泣。
血影一手揽在白素,一手轻轻一挥,原本萦绕在周遭的紫光竟是被一片黑色渐渐吞噬了。
只能隐隐看到有一片深黑色朝上方而去,其他的便什么都再也看不见了。
很快,这水底又恢复了平静。
崎岖的河床,处处不平坦,什么十殿阎王宫,什么黄泉路,什么奈何桥,全都早已化为灰烬,而原本那封印亦是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印破,魔道醒,魔煞三魂现,却是一魂已经化作森森白骨。
魔煞终究是醒不了。
血影却醒,血族却聚。
而这天下该是何人得之?
是不是历史便是历史,谁都改写不了呢?
众人记忆皆恢复了,而独独他,那一魂孤孤单单,无声无息地灭了。
而这魂,真真就是痴情。
东宫被围得严严实实的,天帧帝根本还不知晓魔道这一场巨变,此时正忙于出兵白狄,尚且无暇顾忌凌司夜。
大殿前,云容,一哭一笑,蝶依皆静静地侯着,大伙相视着,皆不知道如何是好。
蝶依已经将所用的真相告知,如今正等着司徒忍和玉邪回来一同商议。
“即便是主子知晓一切,他根本也不会血影的对手,且不说彻底的觉醒,魔性都恢复不了!”苦哭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这一切都是那老太后作祟,封印开启,主子理应觉醒的,难不成是凝红珠错过了时辰,灭不了天火?”肖笑紧接着说到。
“你俩安静一会成不?司徒忍还在西界,你俩别这么早下定论成不?”蝶依怒声,她可是比哭笑二人还要烦闷。
独独云容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屋内这个男子,眸中满满的都是心疼和不舍。
她便是云奴了,是他前世的贴身婢女,难怪今生依旧只认他这么一个主子!
屋内的男子独自坐在软塌上,低垂这眼眸,痴愣愣的看着手中摊开的那一张契约,一滴一滴的泪打在那薄薄的纸张上,连上面的字迹都开始模糊了,他却仍旧喃喃着,“我凌司夜有生之年,绝不丢在唐梦一人,无论荣华富贵,还是贫困穷苦,无论安稳静好,还是艰难危险,都不离不弃……我凌司夜有生之年,绝不丢在唐梦一人,无论荣华富贵,还是贫困穷苦,无论安稳静好,还是艰难危险,都不离不弃……我凌司夜……”
泪水已经将所有的字迹都模糊了,就连同他怎么都记不起究竟如何印下的那个手印都模糊了,他依旧是盯着这契约看,一字一句重复着。
只到泪水已经将整张契约都完全打湿,整张纸都开始破裂了,他还在继续。
眼前不是因泪水而一片模糊,而早已是一片黑暗。
流下第一滴泪的时候,这双眸子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根本就控制不住,除了疼,还是疼。
“主子……”云容终于是忍不住迈了进来。
门外的人皆是一愣,随即跟了过来,都站在门口。
“主子,司徒忍还没回来呢,说不定尊上她没事了,说不定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云容在凌司夜身旁跪了下来,低声安慰。
蝶依亦是连忙走了过来,一样跪着,道:“主子,宁洛那小子定不会轻易有事的,尊上同他在一起不会出事的!”
她的劝说和安慰只能这么单薄,她根本寻不出什么理由来充实自己的话。
那一道洪水冲过来,宁洛和白素根本就没能躲过,西界只有那么一个出口,根本无处可逃,亦是无处可躲,除了被水冲走,寻不到任何的解释了。
或许,并不被冲走的,或许,还未被冲走便已经尸骨不存了。
孟婆婆的脚便是最好的证明!
凌司夜没有任何反映,泪已经止了,整个人安静地异常可怕。
云容和蝶依相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哭笑二人连忙出门来,却见来者是容王无情,正同门外的侍卫起争执。
“这宫里哪一处是本王进不得的?”无情冷冷问到,气势十足,一听太子殿下回宫了便连夜赶了过来。
“容王殿下,唐夫人特别交待了,这个地方,谁都不许进。”那侍卫根本就不买无情的面子。
“放肆!她顾朝云有何资格说这话?”无情厉声质问。
“有无资格也不是你说的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不是别人,正是羲雨。
“你又是谁?”无情心下大惊,根本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她这一脸苍白,一袭红衣,看起来竟有股诡异而恐怖的气息,让他不由得怯步,她是皇上新人名的侍卫统领吗?
“皇上新任命的禁军统领。”羲雨冷笑地说到。
“大胆奴才,见了本王还不下跪?难不成入宫前没人教你规矩吗?”无情厉声反问到,语罢,速度极快,竟是狠狠赏了羲雨一个耳光,小小的身躯十分灵活地落在了她身后。
“找死!”
羲雨缓过神来,大怒,速度却是比他还要快,根本无人可以看清。
尖牙已经咬在了无情的脖颈上,眸中尽是血腥的红。
在场的侍卫惊得四下逃窜,只知道皇上新任了一批很厉害的侍卫,赋予了大权,何曾想过竟会是这吸血魔鬼!
羲雨正要咬下,却突然从身边被人狠狠地拽了起来,仍得老远。
站定了,定神一看,云容正一脸寒彻地看着她。
397八月十五7()
东宫门口,原本是侍卫重重的,此时全部都跑光了。
羲雨身后却是落下了五六名黑衣侍卫,一眼便知是血族的人。
“那孩子本姑娘要定了。”羲雨气焰极高,趾高气扬。
“是吗?”蝶依也走了出来,凤眸眯成了一条直线,司徒忍交待情况不明不许轻举妄动,但并不是说不许可以任人欺负的!
“是!”羲雨厉声,哪里容得下挑战,她就怕顾朝云和羲风二人,其他人皆不轻易放在眼中。
“长得这么漂亮,性子倒是暴躁了点,不过,你本大爷也要定了!”说的是肖笑,一脸的笑颜,只是,这笑声却是阴阳古怪了起来。
“不成不成,给了你,今晚谁替本大爷暖暖床?”苦笑却是满是哭腔,一样的阴阳怪异。
“你们!”羲雨大怒,显然是被调戏了,却亦是谨慎退了几步,深知这七煞并不是少惹的,何况是他们联手!
双方对质,无情却是被吓得不知所措,任何云容拥在怀里安抚着。
“云姨,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呢?”无情傻傻地问到。
“在屋里,来进来说。”云容看了羲雨一眼便拥着无情进屋了。
而羲雨亦不再轻举妄动,只是冷哼一声,道:“我劝你们都安安分分在这宫里待着,待血影回来,你们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了!”
哭笑二人一脸的怒意,却无话可说,蝶依沉着双眸,这才突然明白了宁洛的做法,这才突然懂了。
这天下,或许,不久之后便是血族的了!
也不在看羲雨转身便走,留哭笑二人守着门口,司徒忍把希望寄托在天帧帝身上,只是,天帧帝回宫后根本就再没有露面过。
羲雨并没有多,话倒是温柔了起来,对哭笑二人,道:“好歹也相视一场,我记得你们两个大叔的,七煞都到齐了吧?”
“没想到唐梦那女人居然是尊上,真真是孽缘啊!”苦哭开了口。
羲雨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不是在跟她说话。
“也不知道下一世会不会遇到。”肖笑说到。
“呸呸呸,什么下一世,我可不相信她真的死了,那女人的命不是很硬吗?”苦哭连忙反驳。
“下一世遇到又如何,若是血影得了这天下,怕从此再没有朝代变更的机会了。”肖笑叹息到。
“那又如何,谁统治这天下又如何,只要她回来,只要殿下还认得她,两个人在一起,即便是身在地狱又何妨?”苦哭认真反问到。
“那也得遇得上呀,认得出啊!”肖笑满满的无奈。
两个人就这么无可奈何地坐在东宫那高高的门槛上,你一言我一句无力地说着,根本就不理睬羲雨丝毫,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羲雨气得跳脚,转身瞪了身后侍卫一眼,道:“我哥回来了吗?”
“已经往凤仪宫方向去了。”侍卫低声答到。
羲雨大喜,道:“血影呢?”
“属下不知。”侍卫如实答到。
“守好他们!”羲雨说罢转身便朝凤仪宫而去,心下有些慌又有些喜,终于可以见到血影了,太后娘娘可是说过的,日后要把她许给血影的。
然而,羲雨没走多久,东宫里却是传来一阵惊叫声,是蝶依和云容!
哭笑二人大惊,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却见蝶依和云容掩面而泣,无情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凌司夜静静地躺在那软塌上,双眸紧闭,而血却是止不住从眼角流了出来。
这一双泪腺已经坏掉了的眼睛根本不能哭的,根本没有泪的!
一滴泪便足以要了他这一双深邃的黑眸。
“殿下怎么了?”
“怎么回事!”
哭笑二人大惊,拉着云容质问。
“瞎……瞎了……”云容泣不成声。
蝶依亦是泪流满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拿这个男人怎么办?
至今,他都一句不说,完全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也不让碰,谁都不让挨近。
“药呢?传御医!”
“快点,云容,你会医术的,你会的,你赶紧看看,你赶紧啊!”
哭笑二人仿佛疯了一般,满屋子里找药,榻上的花瓶摆设都全被扫落了,碎了一地。
在他们眼中,太子殿下不可能会这般狼狈的,他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永远都是很狠绝凌厉,说一不二。
他怎么可以颓废成这样子?
“主子,你醒醒,我们还有机会,司徒忍还在找尊上,天帧帝藏着驱魔师呢!”
“太子殿下,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