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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邟看着刘公子手里捧着两只银锭子,心里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哀,这悲哀之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而在傲霜雪眼里,此刻的刘公子,宛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让人恶心。
“滚!”一向脾气温和的沈邟,忽然吐出这么一个字。
这一个滚子,落进刘公子耳朵里,那可比轰天雷还要响,自打他出生以来,除了自己的爹娘,还没人敢这么说过他。
几个护卫闻听沈邟出言不逊,哪还敢干站着,其中一个护卫拔出手里的腰刀,很威武地走上前,“噼啪!”两下,把栅栏劈了一道大口子,接着抬脚就是一下,栅栏吃力不住,顿时哗啦啦倒下一片。
“哎呀,息怒息怒啊!”胡传海没想到这护卫说动手就动手,连个征兆也没有,等自己反应过来,以及来不及了。
傲霜雪看到有人居然如此放肆,就像给这人一个教训,她刚往前跨了一步,就被沈邟给拦住了。
“老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爹乃是当朝户部尚书,今天你们要是惹我不开心,那说不得要让你们尝尝牢狱的滋味了。”
沈邟微微冷笑一声,接着将手里的木盆递给傲霜雪,而后他自己朝着刘公子走了过去。
”你想怎样?“
刘公子恶狠狠地说道:”老家伙,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来呀!给我抓起来,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傲霜雪听见要把沈邟带走,哪里肯干,快步走上前来横身护在了沈邟身前。
这时候,沈邟忽然嘴唇飞快地蠕动了一下,接着便轻轻推开傲霜雪,对着刘公子说道:“那好啊,你来抓。”
刘公子本来只是吓唬一下他,但是看到这老头子如此冥顽不灵,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喝一声:“绑了!”接着,几个护卫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将沈邟五花大绑了起来。
胡传海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正要上前说几句,却忽然看到沈邟在朝他使眼色,心里顿时会意,也就没再说什么。
刘公子看着傲霜雪说道:“想救你师父,就到县衙里来求我,哈哈哈!我们走!”
一行人又是浩浩荡荡地往回走,只不过前面多了一个被绑着的沈邟。
“沈大夫?你们看,那不是沈大夫吗?”
“真是沈大夫!他怎么被绑起来了!”
“娘的!哪个狗娘养的敢绑沈大夫!”
途中,一些村民看到了沈邟被绑着,这还了得,纷纷走上前去,大声质问着。
这时候,沈邟说道:“没事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沈大夫!这是哪来的混账东西,敢绑你!”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语气不善地问道。
沈邟微微一笑说道:“别多问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些都是朝廷的大官,咱们可惹不起!”
“放了沈大夫!放了沈大夫!”十几个村民围上来,义愤填膺地喊着。
刘公子正心烦,看到这些更是怒不可谒,对护卫说道:“都给我赶走!”
就这样,在这些护卫的全力驱散和沈邟的劝慰下,村民总算没有接着阻挠,而这行人也终于进了城。
走在大街上,路上也是很好奇,心说这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被绑着?
这其中,也有一些人认识沈邟,但除了心理惊讶之外,并没有别的表示,这和那些村民们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到底是住在城里的人,心眼儿就多了,心地也就不那么朴实了。
“前面的,让让!”一个走在前面的护卫,忽然发现打对面走过来几个人,还抬着轿子,便赶紧吆喝道。
第二百五十七回…自作自受()
随着这护卫的吆喝,前面的轿子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还直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很快,两队人就遇到了一起,这时候,刘公子也发现了异常,打着马过来,指着前面的轿子喝道:“干什么的?”
他这一声吆喝,非但没有吓住别人,反而还被跟在轿子旁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着鼻子喝骂道:“哪来的小子,敢如此无礼!”
这时候,他身后不远处的胡传海看到这轿子,浑身一哆嗦,赶紧小跑过来,对着轿子深深施了一礼道:“下官胡传海,见过侯爷!”
闻听胡传海称呼其为“侯爷”刘公子心里一惊,翻身下马后小声问道:“胡县令,这是谁?”
胡县令没有抬头,依旧是施礼的姿势,只是嘴里小声回答了一句:“承齐侯!”
一听到是承齐侯,胡公子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一个归隐的老头子。”
胡公子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旁边经过的一些普通百姓也听到了,听出这话里有对承齐侯不屑的语气,那立时就不干了,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丈,手里挎了一个竹篮子,听到胡公子的话之后,从篮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就丢了过去,嘴里还骂道:“小兔崽子!”
“啪!”胡公子的肩膀忽然感觉疼痛,呲牙一看,原来是一个青皮大萝卜砸中了自己。
见到此景,一些围观的人都发出了快心的笑声。
胡公子恼羞成怒,正要发作,眼前的轿子忽然帘布一掀,打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承齐侯。
承齐侯一出来,周围的百姓赶紧齐声问好,一个个态度恭敬,能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承齐侯一边笑着回应,一边问道:“胡县令,这位公子是?”
胡县令恭敬地答道:“户部尚书刘迎辉大人的公子!”
承齐侯听了,微微一笑道:“年轻人,胆子不小,你知道你绑的是谁?”
刘公子听说过承齐侯的事迹,心里虽然有些忌惮,但想想自己的老子毕竟是当朝重臣,和这样归隐下野的人不是一个档次,因此底气也就足了一些,冷冷地回应道:“惹了本公子,我管他是谁!”
听到这句话,承齐侯一愣,接着变开始大笑。
笑了一会儿之后,承齐侯变转身回了轿子,进轿子之前还吩咐了一句:“避开,让路!”
见到承齐侯一句话为难的话也没有说,直接就让路了,刘公子不禁心里一阵得意,心道你是侯爷又怎么样,见到本公子还不是一样得退让三分。
就这样,没一会儿的时间,刘公子就带着沈邟到了县衙,刘公子走进县衙大堂,大马金刀地往县令的位置上一座,装模作样地喊道:“把那老头给我带上来!”
“滚开!”沈邟眼看几个人要来推搡他,立时瞪眼一喝,把那几个人吓了一跳,接着,沈邟一步一步地走到大堂中间。
“老东西!我告诉你,你别指望谁能替你说话!”刘公子嚣张地说道。
沈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面无表情,只是站在那里。
这时候,胡传海和许师爷也走了进来,看了看沈邟后,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就在刘公子想要继续耀武扬威地时候,忽然间从外面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声:“畜生!你这个畜生!”
刘公子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忽然一变,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而后快步来到堂下,朝外面走去。
很快,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有承齐侯,承齐侯身边跟着傲霜雪,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三寸胡须,面容威严,此刻正一脸怒容地走进来。
刘公子迎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中年人冷不丁“啪!”地一巴掌就甩到了刘公子脸上,接着看也不看已经呆若木鸡的刘公子,径直走到沈邟面前,弯腰施礼,语气惶恐地说道:“恩公,恩公您受委屈了,我教子无方啊!”
“来啊!还不快解开!”中年人怒吼了一声,顿时几个护卫赶紧慌乱上前。
“不劳费心了!”沈邟冷冷地回敬了一句,接着双臂猛然一抖,原本看似死死缠在身上的绳子,就那么轻易地断裂开来。
那几个刚才绑沈邟的护卫,此刻都楞了,这显然是内功啊,难道这老头还是个武功高手?
沈邟虽然以治毒名闻天下,但是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个武功高手,其内功修为不亚于当世一流高手,只不过生性不喜争强好胜,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就像刚才那些护卫那样的角色,沈邟动动手指估计就可以捏死一群。
“恩公,您。。。”中年人见到沈邟发怒,心里一紧,说话都不利索了。
沈邟微微活动了下筋骨,对着中年人说道:“刘简之还好?”
中年人听到这话,赶紧回答道:“承蒙恩公挂念,家父身体一向康泰,一日惦记着您,我这次来,本来是打算忙完公务过几天专程去拜访,但想到。。。没想到。。。畜生!你给我滚过来!”
就在刚才中年人称呼沈邟为恩公,而后沈邟又直接说出他祖父的名字之后,刘公子就已经呆了,呆的很彻底,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心神一震,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面。
眼看刘公子没反应,一个好心的护卫连忙轻轻触碰了一下他,刘公子这才回过神来。
“父亲!”刘公子快步走上前去,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中年人面前。
沈邟看着跪在面前的刘公子,嘴里慢慢地说道:“想当初,你爷爷险些命丧,老头子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阎王爷那里生生地给抢了回来,那时候,我记得你还不到三十岁吧。”沈邟转向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赶紧恭敬地答道:“那年我还未到而立之年,清楚记得当年恩公的大恩。”
沈邟接着看着刘公子说道:“救了你爷爷之后,我记得他要给我一万两黄金当做诊费,我一分都没要,而且我还送了他一句话,这句话,你还记得吗?”说着,又扭头看向中年人。
第二百五十八回…大开眼界()
中年人赶紧恭恭敬敬地答道:“当然记得,一日不敢忘。”
“说来听听。”
中年人微微一顿,接着抬起头肃然说道:“当年恩公教诲,‘若世代为官,必世代为民!’”
沈邟哈哈一笑道:“世代为民,世代为民,你这儿子,是不是现在也做官了?”
中年人道:“回恩公的话,这不肖子现在京师卫戍营里任职。”
沈邟道:“世代为民,唉,你看看你这儿子吧,仗着有些权势,看上个姑娘就要强抢,我老头子要是不乐意,就直接把我绑来,真是比那绿林的强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沈邟这句话说完,中年人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窘迫,而那刘公子自使自终都没有抬头。
“行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这些话,沈邟便挥挥衣袖,和承齐侯打了个招呼,而后便离开了,傲霜雪也随后跟着一起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承齐侯叹了口气说道:“刘大人,好好管管他吧,沈公的背景,你们招惹不起啊!”
那中年人赶紧答道:“侯爷教训的是,这次我饶不了这个兔崽子!”
承齐侯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不便多插手,便也随后离开了。
这中年人究竟会怎么教训他儿子,这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也!
。。。。。。
长安大道连狭斜,
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
凤吐流苏带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