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摸索着向前,未出几步,竟差点撞到一庞然大物,细看之下,原来是一尊奇石拦在路当中。
这石头丈八高度,形似人身,做回头状,竖刻三个大字——“回头石”!
横着又有两行字:“前无生路,回头是岸!”
再看底部,还刻着百余小字,贺千山凑近细读,大致意思说感万木寺镇守往生林有功,将往生林地界尽封赐于万木寺,往生林永不为王土,虽天子亦不可犯!
小字末了尚镌了一方形鉴印,印文为篆体八字:“承天授命万寿无极”!
这鉴印贺千山竟是认得,不正是家中接过的圣旨上天子的玺印?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去想朝廷为何会在意这往生林,只是轻拍着这“回头石”笑道:“石头啊石头,你一生在此,却不知能劝回几人?”
说完他绕过石头,继续前行。
一过回头石,情境果然大为不同,不仅脚下无迹可寻,那雾更是浓得离奇,居然在这大白天伸手不见五指,连日头都看不见了!
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更是令贺千山莫名紧张,似乎每迈出一步,都要鼓起极大的勇气。
他像瞎子一般摸索着前进,遇树绕树,尽量只往一个方向走。
没走多远,他惊觉前方一阵哗然骚动,甚至脚下的地面都因而颤抖起来,又隐约听见竟有人在低声交谈。
“是主人吗?”语气充满期待。
“是主人!”语气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主人回来啦!主人回来啦!”似乎在奔走相告。
这林子里竟有许多人在吗?他们说的主人是谁?是我吗?贺千山大为不解,正要往声音的方向寻去,另一侧的浓雾却不知因何竟向左右散开,分出条道路来!
他既惊又喜,只是不知这是明路正道还是陷阱歧途。
但看看这边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要摸索到何时,他一咬牙:“罢了!便是引诱我的,我也要去看看是什么陷阱,总好过在这儿做睁眼瞎!”
贺千山在这条豁然开朗的道路上大步前进,可惜没走出多远,这条路竟已到尽头,而尽头处还是被浓雾包围,再回头看时,来路也已不见,复被浓雾所没。
他正自失望,又一个方向的浓雾散了开来,再次现出条道路!
于是他继续依着这雾所指示的道路而行,边走边回头察看,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旦走过,身后散开的浓雾便又重新凝聚到一起。
与之前一样,每每路尽,就会有一条新的道路出现!
这些路有长有短,有往有返,走势也有上有下,起初贺千山还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但一路无事,便不由自主地大步流星起来,也开始留意起路边的树木。
这一留意,又是惊奇不已!
这些树木贺千山见所未见,都是些奇异树木。
贺千山曾读过家中的一部古籍——奇木拾遗,故而其中少数尚能叫出名字,只是这些树木或本应生于远疆,或本已绝迹千年,怎会出现在这里?
而其余树木他根本就闻所未闻!
它们奇形怪状,有的高耸入云,有的矮如胖菇;有的同根双生,有的独木无枝;有的枝粗如儿臂却柔软似柳条垂挂成帘,有的枝尖比针芒更交征像剑戟会列成阵。
更为奇怪的是,贺千山此时能明显感受到这些树木的强烈情绪,但它们又在努力克制着,似乎对他无比敬畏!
他也才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不知从何时开始,竟与这些树木、这片土地、这林中的一切呼应起来,悄悄躁动着,是种久别重逢的激动!
他自知这种感觉是决计不会骗人的,越来越确信自己与这往生林必然存在着极深的联系。
心中这么想着,他脚下也越来越快,恨不得下一步就要把这林子走遍!
可这林子何其大,辗转走了一天,贺千山将默记在脑子里的路线回顾了一遍,推测也不过才接近林子的腹地。
他本来看天色渐晚,是决定走到脚下这条路的尽头,便稍作休息、吃些干粮的。
然而,当下条路显现在他面前时,他根本无法停住自己的脚步!
这条路周围竟罕有完好的树木!
它们或被拦腰砍断,或被从顶至底一劈为二,或被连根拔起!
多数早已死去,活着的也是苟延残喘、痛不欲生,景象无比凄惨!
那些伤口显然是利刃所为,到底是谁、又为何要对这些树木痛下杀手?
贺千山看得心中不忍,忘了饥饿,不知不觉间又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一方的浓雾又自散开来,岂知他正准备举步迈入,那雾居然又“嗖”地一下合了起来,刚显现的道路又在眼前消失了。
他正自不解,又突然感受到身边的树木尽皆紧张起来,似乎在害怕什么,害怕得瑟瑟发抖。
他听见它们在战战兢兢地说着话。
“那那恶人又来了!”
“怎么怎么办?”
“大家莫慌,不要轻举妄动!他找不到之后的入口,我们保护好主人!”
贺千山此时才明白,此前听到的对话也并非是人在说话,而是树木之间的言语,而它们口中的主人多半就是自己了,可那个它们极为害怕的“恶人”又是谁?
他突地打了个寒噤,感觉周遭白茫茫的浓雾中,一对凌厉发光的眸子正围着自己飞速旋转。
这眼神嗜血、残暴,更可怕的是,此时竟似兴奋到极点!
贺千山天生豪胆,倒也冷静,功行全身,后撤半步
可不退还好,这一退,后背居然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耳边一个苍老的声音阴森森、硬生生地咬出几个字!
“娃儿,你哪里来的?”
第19章 不速客()
饶贺千山一身虎胆,后脊梁也直冒冷汗!
他身形急转,蹬地后飞。
可那人不知施的什么诡异步法,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地跟着飘了过来!
而且因为靠的实在太近,贺千山到这会儿也没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只知道是张老脸!
不过有一点贺千山已然清楚——这人比他强太多!
贺千山索性站住不动,只把身子往后略仰,在昏暗的光线和浓雾中尽力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这人尚高出自己半头,只是身型瘦削,宽大的长袍显得极不合身,银发披散,虬髯花白,脸无血色,一双深扣眼死死瞪着贺千山,眼神极为复杂,有些迷惑,有些犹疑,但更多的是狂喜!
贺千山正打算开口询问,不料这人突然猛嗅了几下鼻子,上身似乎轻轻一动,手上便多了件东西!
贺千山一瞧,不正是自己的背囊吗?一摸后背,果然已空空如也!
那人一屁股坐到地上,火急火燎地打开贺千山的包袱,找到馒头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吃到干噎处,便一手抄起水袋往嘴里灌水,另一只手继续往嘴里塞着馒头,眨眼的功夫,便把贺千山的干粮和水办了个精光!
贺千山也不去拦他,甚至有些可怜他,是多久没吃过饭了么?
“敢问前辈”
“别废话了!娃儿,速速带老夫出去!”
贺千山刚开口就被打断,心想往生林中怎么会有这么个大活人在?到底是何方神圣?守林人吗?不会!守林人怎会不知道如何出林?再说这人也不像是和尚!
他觉得这事实在有些蹊跷,不弄清这人的底细,断不能轻易带他出去!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又为何被困于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突然狂笑,笑声凄厉刺耳,震得附近树木枝摇叶落,贺千山也听得气血翻涌,忍不住运功抵御。
终于,那人停住笑声,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
“你果然知道出去的路!速速带路,饶你不死!”
贺千山并不傻,只是涉世未深,更无心机,一开口便被人试出了话。
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并不知道过于坦白会有怎样的后果。
“晚辈倒是侥幸知晓了从这里出去的途径,只是若要晚辈助前辈脱困,须先告知晚辈您何以被困于此?”
那人听了又是一阵狂笑,只是这次笑中带怒,怒不可遏!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犊子,居然跟老子讲条件不知死活!娃儿,听着,我不会再说第三遍!立刻带我出去,留你小命!”
别说贺千山不知道他是谁,即便知道了,贺二公子也是个威武不能屈的脾气,当下把头一昂道:“敬你年长,才好言相问,你既被困于此,必事出有因,小爷便不带你出去又如何?”
那人着实愣住了,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千山已明显感受到对方眼中涌现出的杀意,而周围的树木仿佛也在替自己紧张地戒备着。
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贺千山眼前只一晃,那人枯槁的手已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正要出手反扣那人脉门,那人却迅速朝左右各瞅了一眼,嘴里极不耐烦地嘀咕道:“真是没完没了!”
说完他放开贺千山,点地后跃,消失在雾中,而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竟有两只巨掌从天而降!
“砰砰”两声巨响,两只巨掌结结实实拍在了地面,大地一阵颤动!
巨掌一击不中,复又升回空中。
贺千山看得真切,这巨掌原来是长得形如人手的树木枝杈,正看得惊奇,面前的地面里百十条根茎破土而出,如蛇群般直往那人消失的方向窜去!
接着便传来阵阵打杀声,伴着那人的喝骂和树木的惨嚎,不断有飞出去的根茎疼痛地缩回地里,显然已被那人斩断。
贺千山急忙在地面寻了块小碎石,听得那人声音的位置,一记穿山打打将过去
只听那人“咦?”了一声,却没听见击中任何东西的响动。
贺千山正打算往前摸索,只觉腰间一麻,已被人挟在臂下。
“哼哼!穿山打?有点儿意思!万木寺什么时候也收起俗家弟子了?”
那人挟着贺千山却如拎孩童,在林中飞奔。
贺千山耳旁呼呼风响,眼前仍是白茫茫的浓雾。
那人却似看得分明又熟悉道路,大步疾驰,七拐八弯
突然,贺千山只觉身子往下一沉,竟似从高处坠下,约莫落了两三丈后,身子一紧,停住坠势,而后又继续下坠、再停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坠停,身边的浓雾逐渐转淡,贺千山才发现自己面前原来是一处悬崖绝壁。
那人一手夹着自己,另一只手抓着岩壁上垂下的几根粗大青藤。
那些青藤交错而生,互相缠绕,上不见顶,下不见底,恰是天然的藤梯!
那人顺着藤梯纵跃而下,终于到达崖底。
崖底已无半点雾霾,气候竟又十分温暖,那人也放慢了脚步。
贺千山一路上被那人勒得难受,下崖时又颠得够呛,几欲呕吐,数次运功冲穴未果。
这时身体舒服了许多,便再次尝试,岂料刚一运功,便听那人冷笑道:“别再白费力气了,就凭你那半生不熟的九九归元气,也能破老夫的闭穴功?”
贺千山不由心惊,这人不但对自己的举动了如指掌,连自己练的什么功,练到何种程度都已摸得一清二楚,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这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