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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质呆呆的问道：“怎么会……阿爷怎么会让两个哥哥反目成仇？”
姬长安拍了拍李丽质的后背安慰道：“倒不是陛下故意的，石虎之时与太上皇时，皆是皇帝同时培养亲王与太子，于是陛下也效仿他们，不是没有人和陛下说过，这种方法很危险，但是陛下作为曾经被培养的亲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危险？只是，陛下他自信能平衡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脱离了陛下的掌控，所以我才说，这局面是陛下一手造成的，只是……”
见姬长安久久的不开口，李丽质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他们两个做出什么事情出来，按现在的情况来看，陛下恐已有废立之心，我害怕他们两个人不顾一切，鱼死网破。”
李丽质忧心忡忡的小声说道：“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姬长安紧紧的抱着李丽质，突然鼻子有点酸，很快，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叔叔姑姑，乃至所有所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将要死在和她同床共枕的人手上了……
这些天以来，姬长安最痛苦，最挣扎的地方，就是李丽质，他虽然杀人无数，却并非非无情，足以致人于死地的爱情，已经在他心上生根发芽……情之一字，扣人心弦。
姬长安准备，瞒李丽质一辈子了，虽然这种事情可能瞒不了太久，可是姬长安只希望，她能晚一点，尽量晚一点的，面对那种残酷。
姬长安不准备放弃自己的计划，他得进行下去，而且现在放弃也来不及了，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四号，而易水寒以及军队，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待年三十，就全部发动，现在想停止，根本做不到，时间太短了。
姬长安现在能做的，只有抱紧李丽质，用力的抱紧她，对于姬长安来说，他是不会放手的，永远都不会。
新年渐渐要到了，年味渐浓，姬长安也没有继续在家中装死饮酒颓废了，反而一反常态，开始主持起了光禄寺的工作。
光禄寺卿掌酒醴膳羞之政，总太官、肴藏、良酝、掌醢hǎi四署。
太官署掌供祠宴朝会膳食，肴藏署掌供祭祀、朝会、宾客之庶羞，榛栗、脯脩、鱼盐、菱芡之名数。
良酝署掌供五齐、三酒，掌醢署掌供醢醯xī、hǎi，醯指醋，醢指酱。之物：一曰鹿醢，二曰兔醢，三曰羊醢，四曰鱼醢。
其他的都好理解，不过五齐三酒，姬长安也是问了才知道。
《周礼》将酒分为“五齐三酒”
“五齐”指的是未经过滤的五种薄酒，即指“泛齐“、“醴齐”、“盎齐”、“缇齐”和“沈齐”五种酒。
“三酒”为三种过滤去糟的酒。周人则又分为“事酒”、“昔酒”、“清酒’三种，统称“三酒”，加上五齐，合为八种酒了。临事而造的酒称为事酒，冬酿夏熟的酒称为昔酒，酿造时间长于昔酒的称为清酒。
年关将至，光禄寺作为负责祭祀和朝会的负责部门之一，变得十分忙碌了起来，而姬长安也参与了其中。
不过姬长安忙得却不太多，他主要还是忙着饮食安全问题，毕竟朝会膳食和祭祀的食物，都是由光禄寺负责，而且即将执行计划，姬长安于公于私，都不想在这个时间段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确保光禄寺里面没有卧底搞事情，姬长安甚至发动了长安城中的易水寒，监视那些处于关键位置的光禄寺官员，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一个，而且还是锦衣卫的暗子。
姬长安直接命令易水寒暗中处理了他，然后给京兆尹，大理寺等部门送去了那官员私通敌国的证据与他自己的口信，于是此事便在众多部门的合力压制下不了了之了。
在这件事情压下去以后，大年三十，到了。
今年由于党争，李世民头疼不已，所以特设家宴，希望缓和太子与越王之间的关系，和大臣们的群体宴会李世民则是给调到了正月初一。
而这种情况，正是姬长安想要的，同时，因为姬长安的驸马身份，所以姬长安也参与到了这次家宴之中。
家宴实在是热闹非凡，诸位没有去封地的皇子，未出嫁的公主以及已出嫁的公主，诸位驸马，甚至是太上皇李渊，也一样前来参加这一次的家宴。
事实上李世民并不愿意李渊参加这次家宴的，李渊自己也是相当不愿意的，他在大明宫中虽然没有权利，但是却是酒池肉林，衣狐坐熊，酌金馔zhuàn玉，鼎铛chēng玉石，金块珠砾，他实在是不愿意来这种尴尬的地方。
说真的，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李渊，内心都尴尬无比，不过两个人都不是平常人，这种尴尬的情绪，二人连分毫都没有表现出来。
李世民和李渊并排而坐，李世民居中，李渊居左，而长孙皇后则是居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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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混乱前奏（）
姬长安看着李渊，他的样子并不算太苍老，但是酒色分明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参加家宴也不过是强打着精神，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姬长安收回目光，给在自己旁边的李丽质开始夹菜，李世民看着家宴中的许多人，不由得开怀大笑道：“大家举杯，我们一起共饮，家宴之上，我们就不需要有什么礼节了。”
诸位皇子公主驸马亲王皆举杯，齐声贺道：“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渊面不改色，一言不发，长孙皇后轻笑，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大家齐饮。”
众人皆饮，姬长安亦然，饮完酒后，姬长安发现，自己手心居然罕见的出了一层薄汗。
姬长安突然握着李丽质的手，然后开口问道：“此时是什么时间？”
李丽质有点不解的看着姬长安，她感受到了姬长安掌心的薄汗，不过此刻的她，并没有多想，她算了算，然后开口说道：“此刻应该是戌时，快到亥时了。”
姬长安点了点头，还有一个时辰，最后一个时辰……
家宴很快就正式开始了，美食珍馐如同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甚至还有冬季极度罕见的水果蔬菜以及新鲜的活鱼等物做成的菜肴。
李世民命令奏乐，欢快的乐曲便响起来了，当然，不是秦王破阵乐，只是普通的乐曲罢了。
为了证明这真的是家宴，身为皇帝的李世民亲自下场，和众人跳起了舞，李世民拉着太子和越王载歌载舞，姬长安看得特别尴尬。
所谓的舞蹈，在姬长安看来大概和广场舞差不多，大摆手，旋转跳跃，简直丢死skr个人，以姬长安的审美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舞风。
大唐的舞风是传承自胡人，热情，开放，动作幅度大或者说大胆，以及……尴尬。
本来李丽质也一脸兴奋，准备加入其中的，姬长安毫不犹豫的拉住她，不让她去。
李丽质小嘴撅起，看着姬长安只是不好发火，姬长安看着小孩子脾性的李丽质笑了笑，表情又突然凝重了几分：“去看看长孙皇后吧！最近她的身体很不好了……”
李丽质听到姬长安语气有点沉重的说出这话，愣住了，她扭头看着宝座上的长孙皇后，突然感觉最近她有点显老，李丽质低声问道：“阿娘这是怎么了？”
李丽质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蠢，自己的郎君早就告诉自己两个哥哥的争端了，在这种情况下，阿娘怎么可能不心力憔悴？
姬长安温柔的说道：“去陪陪长孙皇后吧，我记得，你应该是很少入宫了吧？”
李丽质点点头，便起身快步往长孙皇后走去，她走到长孙皇后身边以后，开始和长孙皇后交谈。
姬长安看长孙皇后的样子倒是很开心，不过由于乐曲太嘈杂，姬长安也不愿意仔细听，所以他并不知道长孙皇后说了什么。
姬长安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他看着清澈见底的酒，出了神。
所有人都在狂欢，唱歌，跳舞，唯有姬长安一个人，痴痴的坐在那里，和旁人格格不入。
一个亲王好奇的坐到姬长安对面，开口说道：“晋国公何不一起去跳舞？为何一人坐于此？”
姬长安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亲王轻声说道：“滚。”
那亲王脸色变了，他脸色颇为狰狞的沉声道：“我乃太上皇之子……”
姬长安眼中满是杀气：“滚，我不想再说一遍！”
那亲王瞳孔放大，心脏紧缩，差点尿了，他连忙起身，迅速的远离了姬长安。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然后被呛得面红耳赤。
他旁边的一个亲王帮他到了杯水，然后开口问道：“怎么，那个晋国公看不上你？不应该吧？而且你为什么这样一副受惊的样子？”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刚开始那亲王带着惧意说道：“我当年也去过战场，可是，我出来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杀气，这个新晋晋国公果然是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我们不要去招惹他，千万别！”
另外那亲王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心中名为野心的那朵火焰立刻熄灭了，按下了自己心里那不该有的奢望。
姬长安对自己辱骂一个亲王的事情毫不在意，反而很快他就要死了，谁会追究自己骂了一个死人呢？
姬长安将自己一直盯着的那杯酒倒入口中，然后正准备再倒一杯时，乐曲，突然结束了。
姬长安抬起头，心中想道：“……来了吗？”
只见大殿中心，李世民脸色难看的看着太子和越王脸上的黑眼圈。
就在刚才跳舞的时候，两个人趁李世民不备，直接互相打了一拳，两个父母相同的兄弟选择也出奇的一致——打眼睛！
李世民怒火中烧，同时又感觉到一丝悲哀，他知道，他压不住了，权利已经失去了平衡，他们兄弟二人，定然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就像自己和……哥哥一般，他再不做出反应，玄武门之事，定当重演。
此刻的大殿，沉默不已，而太上皇李渊，他的脸色却由白转红，不是高兴，是气的，玄武门之事，不但是李世民心里的刺，也是李渊心中永远不能磨灭的伤痛。
李渊直接拍桌子怒道：“胡闹，李承乾，李泰，你们两个，在这家宴之上大打出手，成何体统！现在给我滚回去，此次家宴结束以后，你们两个就给我滚，滚回去禁足，一年以后，你们再出来！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放他们出来，杀无赦！”
李世民感激的看了李渊一眼，有时候，他这个既当父亲，又当天子的人是很难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禁足，定然会引起二人的反感，而现在的情况就好多了。
李世民转过身，看着依然互瞪着的二人怒道：“刚才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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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情之一字（）
李承乾应了一声是，旋即怨恨的看了越王泰一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泰心中也是怒气腾腾不过却不能发作，他也只好应了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二人回到座位上后，死死的盯着对方，李世民看着二人，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人这情况，很明显是无法调和了，看来，只有废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