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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势必会暴露自己,所以在日军还未进入花机关的射程之前,唐城只能和自己的武器这么蹲坐在地洞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日军交战了,可地洞里的唐城还是很紧张,他只能尽量悄无声息的深呼吸缓解自己的紧张,这样近距离的和日军交火,他必须精力集中。
只有保证精力集中,唐城才有可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日军射来的子弹击中,唐城所接触到的老兵们几乎都是这样的,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然后再寻找机会击杀敌人。对于他们来说,如何在战场上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首要任务,只有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才有击杀敌人的机会,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兵们把这句老话贯彻到了极致。
从公路上向土地庙移动的日本兵本该小心才是,按照日军的步兵操典,他们至少要在移动的同时派出尖兵或是对土地庙实施火力侦察,可身后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却迫使他们不得不加快了速度。正是这种迫切的心情,使得他们忽略了周围的地形和脚下隐藏着的危险,大眼一看土地庙这边一片开阔地,这些个日本兵就在意识里把这里当成了没有危险。
“轰”的一声爆响,一枚被日本兵出发的诡雷就在唐城十多米的地方爆炸,触发了诡雷的倒霉蛋随着爆炸高高飞起,腾起的烟雾中混杂着飞溅的弹片和碎石呈圆形散开,那些侥幸没有被烟雾笼罩的日本兵哀嚎着倒地抽搐着身体。下意识的趴在了地上,没有受伤的日本兵全都小心翼翼端起了手中的武器,唐城布置的诡雷上还覆盖了碎石,这种土造诡雷被触发之后,覆盖在诡雷上的碎石产生的威力甚至要比手榴弹本身还要强劲。
地洞里的唐城没有现身,他还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跟着他埋伏在这里的二连士兵也没有动窝,没有听到唐城的枪声,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蹲坐在地洞里等待。同伴的哀嚎惨叫让那些没有受伤的日本兵不能坐视不理,在拼死搏杀的战场上,能够帮助你的人只能是你身边的同伴,如果为了自己的安危就放弃了救助已经受伤的同伴,那么你也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被遗弃的伤者,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战场上受伤。
很快就有日本兵手脚并用的移动自己的位置去救助受伤的同伴,但是那名日军军还没有挪到同伴的身边,爆炸声再次响起了。正拉动枪机推弹上膛的日军机枪手后背像是被**力推了一把,然后面朝下扑倒在地上,不过他没有受伤,推他的是爆炸的气lang。
那名试图去救人的日军军,被随着诡雷爆炸溅开的碎石喷得全身都是血洞,整个人翻滚着落在偏离原先位置大约两三米的地方。被碎石喷成血葫芦的身上满是血洞,支离破碎的躯体血肉模糊,那只被碎石洞穿的眼眶上还吊着已经成了浆子的眼珠,“呃”他的这幅惨状令望向他的几个日本兵忍不住一阵阵的干呕声。
“轰”的一声响,有一团烟雾从日军中间腾起,一个手脚不受控制的家伙再次触发了诡雷,爆炸的威力将那日本兵的身体撕扯得四分五裂。带着温热的血液飞溅在周围几个日本兵的身上和脸上,还有一些碎屑的肉沫黏在他门的身上。
“山本”被碎石击中肩膀的小泽相马喃喃的低声喊了一声,望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小泽相马有些木然,山本是他的同乡,也是一起战斗了几个月的兄弟,就这样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而他的身上还黏着这个好朋友、好兄弟的血肉,腥咸的味道,让小泽相马的胃一阵阵的抽搐。再也忍不住,小泽相马将头埋在杂草中,发出阵阵的干呕声。他想将自己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他总觉得黏在脸上的血肉被他不小心咽进肚子里去了一样。
小泽相马自己也被爆炸气lang冲击了一下,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也足够让他头晕脑胀的,再加上好友山本的惨状,刺激的小泽相马乱了心神。松开紧紧抓在手中的三八步枪,小泽相马用自己那双已经没有了焦距的眼睛左右张望着,“我要离开,我要回家,回家。”有些神经质的低声嘟囔着,小泽相马紧紧抿了嘴手脚并用的向自己的右侧爬去,这里是产生噩梦的地方,他要离开这里。
“呲”的一声轻响,还稍稍保留了意识的小泽相马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尽管他一再的小心翼翼,但是他还是出发了一枚诡雷。望着草丛中冒出的那缕青烟,绝望的情绪迅速就蔓延到他的全身,小泽相马身体僵直喉头发干,只来得及扭头看了剩下那些同伴一眼,整个人就已经被突然暴起的火光和烟雾吞没。
连续的触发唐城布置的诡雷,让这些试图控制土地庙的日本兵只能无助的趴伏在野地里,也有人发现了诡雷的奥秘,在带队少尉的吼叫声中,剩下那些还活着的日本兵开始左顾右盼在自己身侧查找唐城布置的那些诡雷。唐城带人布置的诡雷并没有多高深莫测,一颗手榴弹加一根短木棍而已,只要拔了连接手榴弹拉绳的短木棍,唐城布置的诡雷就没了威胁。
唐城的诡雷阵,已经给这伙日本兵造成了七八人的伤亡,虽然这点伤亡还不能让这伙日军退却,但是却将他们的士气压了下去。这些日本兵开始变得敏感和神经质,土地庙就在他们身前不足50米的地方,可他们脚下的这段距离却非常的漫长,要想去土地庙,他们就必须走过这段满是危险的最后路程。在那少尉的指挥下,敏感到了极致的日本兵连续拔除了好几颗诡雷,几乎所有进攻土地庙的日军都松了一口气。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饱受折磨的日本兵已经吐尽了胃里的所有的一切,胃里的空荡荡的感觉让他们的心反而有些安静下来。他们不再感觉到害怕,同伴的死反而刺激着他们,让他们将生死看得并不那么重要了。这就是战争,越是害怕死亡,死亡反而不断的在撕咬你的心,让你胆怯、害怕、懦弱以至于不堪一击。
忘却了生死的日军士兵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损失了七八个同伴的他们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他们还是要去土地庙那边,因为土地庙那高出公路的地势足够令他们的机枪火力压制路对面的支那军。经历了失去朋友的痛苦,经历了目睹同伴丧命的痛苦,忘却了生死的他们已经打算忽略掉那些简陋到极致的诡雷,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些诡雷,而是前方的那座土地庙。
“继续进攻”带队指挥的日军少尉在后面督促这日军继续向土地庙进攻。他们不能就这样撤退,即使前方还埋伏着该死的支那军,他们还是要完成这次的攻击任务。再次前很前移的日军显得小心翼翼,并且相互之间做出掩护的动作,互相之间依靠着同伴掩护继续前移,朝着几十米外的土地庙不断的推进。
如果是放在平时,这伙日军现在这种相互配合的状态足够战胜数量比自己多好几倍的对手,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正一点点的进入唐城布下的伏击圈。一挺轻机枪、5支花机关冲锋枪和十几支毛瑟步枪集中攒射释放出来的杀伤力,远远要比他们刚刚经历过的那场噩梦还要可怕十倍百倍。
第六十章 伏击的艺术(4)()
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在那日军少尉的指挥下,日军推进的很快,但他们也进入了唐城布置好的伏击圈里,距离日军最近的一个地洞和他们离着还不到10米。似乎是觉察出了什么,指挥这伙日军的少尉突然停住了身形,土地庙前这块看似空无一物的野地里似乎藏着莫名的危险,让他一阵阵的心悸。
“开火”地洞里的唐城猛的掀开遮着地洞的草皮大吼一声,直接趴伏在洞口把手中的花机关对向前面的那些日本兵。“哒哒哒哒哒哒”枪口跳动不停,滚烫的弹壳落在地洞口蹦跳着,无视了那些弹壳给自己带来的热烫,唐城只顾着把弹匣里的子弹射向日本兵。随着唐城的喊叫和开枪攒射,土地庙前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早已经按耐不住的二连士兵钻出藏身的地洞,不顾一切的朝着正前方的日本兵开火射击。
唐城这边的伏击火力从地底下钻出来,他们手中的武器就像是收割生命的镰刀,暴露在唐城他们视线中的日军,惨叫着,翻滚着,在满是血迹的野地里呻吟,而而更多的日本兵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他们的生命在密集的枪声中被无情的收割,绿中带黄的杂草已经变得暗红起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日本兵没有退路,因为他们根本也没有反应的时间。
远距离的狙击,能够有效的杀伤敌军,并且还能够让敌军产生大意的情绪。而近距离强火力攒射所造成的伤害和震撼力,似乎更能令敌人胆破心惊。在那种秋风扫落叶般的强火力攒射下,日军为之骄傲的战力根本不值一提,栓动步枪和自动火器之间的优胜劣汰在近战中立分高下,尤其是这种距离近到了可以看清对方面部表情的近战中。
“哒哒哒哒哒哒”机枪轰鸣,滚烫的弹壳不断的散落在机枪手身侧,从枪膛里激射出去的弹雨在野地里飚出密集的灰柱。犹如雨点一般的弹雨,几乎是将伏击圈里的地面犁过一般,被子弹溅起的泥土伴随着日本兵扭曲的身体在空中飞舞,然后哗啦啦的落在地上,砸在日军的尸体上,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散落下来覆盖在日军尸体上的泥土就变成了暗红色。
“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双手抱着头的黑川紧紧的趴伏在野地里,他的头深深的埋在了面前的杂草中,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紧贴地面趴伏着的黑川早已经扔掉了自己的步枪,这是一个人崩溃的前兆反应。日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日本兵也不是全都不怕死,至少黑川就不敢坦言自己能顶着如此猛烈的攒射继续奔跑,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眼前的惨状让他的神经处于随时崩溃的边缘。
当那暴雨般的枪声响起的时候,脚下踉跄的黑川正好就摔趴在地上,等黑川再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井上少尉正像筛糠一样在不停抖着身体,大团大团的血雾正从井上少尉的身体里飙出。黑川眼睁睁的看着井上少尉中弹阵亡,看着井上少尉像筛糠一样抖动身体,看着井上少尉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炸开,看着井上少尉的身体像根原木一样重重摔落在地上。
这种直观的影像让黑川大骇,使用枪械远距离杀死一个人和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被打成烂肉,这是两种不同的直观感受,所以黑川怕了,他很害怕。“扑通”又是一具还飚着血雾的尸体倒在黑川身边,因为惯性的缘故,这具正好倒在黑川身边的尸体还翻了一个滚,那双空洞的眼睛正好对上了黑川惊恐的眼眸。瞪着的眼睛没有光彩,灰色的就像是这下雪时候的天空一样,而且冷的让人手足冰凉。
下意识的把身体蜷缩起来想要远离这具尸体,黑川不由心惊担颤,即便是他的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他还是拼命的张大嘴巴,呼吸着能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不能乱动,就这么趴着,惊恐到了极致的黑川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原地趴着不动那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有更大的活命机会,因为自己身上沾满了同伴们的鲜血和碎肉,黑川感到恶心,他不希望自己也变成一堆让人恶心的碎肉。
潮水一样涌来的日军在遭遇强势火力之后,试图向后撤离,但密集的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