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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这件事上,我能理解为什么还是一个孩子的李瞳要创办‘一童热线’了。面对一个未谈过恋爱也没有过性经历的中学生,我们的家长、我们的学校、我们的社会难道不应该深深地反思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刚,看了一眼庄生,好像是在等庄生开口,见庄生缄默不语,便开口说道:
“从李瞳回答记者问话的内容,可以看出中国性教育的现实。即使我们的家长、我们的学校、我们的社会已经努力了,但受教育者不满意,那么这种努力的价值何在呢?
“李瞳只是一个中学生,不仅能大胆地提出对当前性教育的不满意,而且在深层次上思考因为性教育滞后导致青少年性困惑、性失误和性失措,乃至青少年性犯罪问题,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面对青春期少年的性问题,家长、老师和社会上总是采取‘鸵鸟政策’,以为不说就没有事。更严重的是家长和老师们性知识同样缺乏,并缺乏一种正确的性观念。”
听到这,庄生插话说:
“关键是要有‘一种正确的性观念’。如果有‘一种正确的性观念’,即使是性知识匮乏,也会补课、学习,使自己的性知识丰富起来。问题是没有‘一种正确的性观念’,家长们大都安于性知识匮乏,并认为家庭性教育是‘唤醒孩子的性意识,在他还不明白时,没有必要去提醒他。如果它出现了,再去教育和引导’。
“以上这种说法代表了大部分家长对青少年性教育的态度,也是他们不正确的性观念的暴露。
“《南京晨报》2003年底对96名中学生家长进行过问卷调查,在回答‘你赞成学校开展性教育课程吗’时,你们猜猜,有多少位家长回答赞成的?”
阿灿说:
“48个?”
庄生摇摇头。
()
梦蝶说:
“55个?”
庄生摇摇头。
阿刚说:
“60个?”
庄生还是摇摇头。
3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到底多少个?”
庄生卖完了关子,郑重其事地说:
“回答‘赞成’的仅有10人。”
阿刚不无讽刺地说:
“伟大啊!已经超过了十分之一。”
梦蝶悲哀地说:
“对学校开展性教育尚且如此态度,那么家庭性教育就可想而知了。”
阿灿忧心忡忡地说:
“在早恋、早性、早孕、早产频频发生的社会现状下,中国的孩子们面临着封闭的社会性教育和更加沉默的父母。”
庄生说:
“由于我国社会长期处于封建时期和封建残余时期,使得中国人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把性看作是丑陋的、下流的,不仅不可能对孩子谈性,就是大人之间对此也羞于启齿。”
……
议论一直进行到接近中午。“关于李瞳”这一命题,大家已经谈得不少了。
阿刚代表大家进行了小结,他说:
“世界卫生组织将青春期的年龄界定为10岁到20岁,我国现在有3亿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每年还有2000万孩子进入青春期。青春期是性萌动时期,对于性的好奇不再只是一种简单的心理好奇,而是具备了生理基础,并且随时随地可以演化为各种各样的性行为。
“用李瞳的话说,青少年在性方面犯的错误‘应该95%以上’是因为性教育欠缺引起的。
“我要强调的是,青春期的种种问题并不自青春期始,而是源于孩子更小的时候没有接受过适当的性的家庭教育。因此,为人父母者,在自己孩子成长的每个阶段,对他们进行适当的性教育,已经成为一个刻不容缓、迫在眉睫的社会问题。”
由于临时穿插进“关于李瞳”的命题,原来阿刚要讲述自己少年时代永远不能忘却的第一次遗精的计划,推迟到当天下午进行。
地点,仍是“瑶池花雨”。
山村孩子的第一次遗精及其他
什么是遗精呢?遗精是指男孩进入青春期以后,在没有性接触的情况下,Jing液在睡眠之中不由自主的“偷偷”地流出体外。
——科普作家语
遗精是男孩性成熟的标志。
()
Jing液主要是由精子、前列腺液和精囊液组成的。当男孩进入青春期后,生殖系统迅速发育,逐渐就产生了Jing液。当Jing液渐渐多了起来,便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由尿道排出体外,医学家称之为遗精。
青春期男孩的遗精,即所谓的精满自溢,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许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由于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当他们第一次遗精时,常常惊慌失措……
吃完午餐,庄生、阿刚、阿灿、梦蝶等到东湖水库公园散步。雨后的公园,空气非常清新,深深地吸一口,仿佛有一种甜丝丝、清清爽爽的感觉。
雨虽然停了,但天还没有完全放晴,湖面仍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有几只水鸟在湖水中嬉戏。
庄生他们在湖畔悠闲地漫步。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他们谁也不说话,好像是在享受着大自然所赐予的愉悦身心的幽静,又像是在深深的沉思……
如果是沉思,他们在沉思什么呢?
——与性有关?
——与家庭性教育有关?
——抑或是其他?
下午2点整,庄生他们准时回到了“瑶池花雨”。客人不多,他们仍坐在上午他们坐的临窗的位置。
每人面前一杯热咖啡。
望着咖啡杯口冒出的些许热气,几个人都没有说话,阿刚又沉入了对那久远年代的回忆之中:一个普普通通山村孩子的第一次遗精。
他说——
大约在11岁以后,我已经进入了青春发育期,但那时我并不知道“青春期”这个名词。我只觉得个子好像突然长高了许多。突然有一天,猛然间发现唇上长了一层淡淡的、毛茸茸的胡须。后来,嗓音也变了,不再是那稚嫩的奶声奶气,渐渐地变得低沉沙哑起来。再后来,喉结也开始若隐若现了。
除了这些一般人看得见的变化之外,我的生殖器官也好像发生了很大变化,最明显的是小鸡鸡,开始变大变粗起来,并且经常莫名其妙地勃起……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我有些害怕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紧张了一段时间。后来,知道了其他和我同龄的小朋友也这样,心里的顾虑才渐渐地消失了。
阿灿、梦蝶认真地听着。
随着阿刚的讲述,庄生也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那似曾相识的岁月——激动与烦恼交织的岁月:阿刚所经历的一切,他都经历过。
阿刚继续讲着——
12岁那年的春天。我记得清清楚楚,放学之后,与同学在回家的路上玩耍,回家晚了,被父亲骂了一句:
“死伢子,到哪儿疯去了,放学了也不知道马上回家!”
还是母亲出来打的圆场,她也只说了一句:
“正是贪玩的年龄,说他干啥。”
不知怎么搞的,那天晚上——我在那个记忆犹新、永生难忘的特殊的晚上,突然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慌乱,浑身燥热起来,有些坐卧不安,睡不着觉。
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在床上躺着,望着窗外,突然想起了李白的那首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的诗是写客居他乡的游子,在月光皎洁的晚上,久久不能入睡:望着床前如雪似霜的月光,以及天空中悬挂的一轮明月,不由自主地思念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和故乡的亲人来。
而我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12岁的少年,就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床上,怎么会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呢!
我还记得不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我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躺下,翻来覆去地把床压得“吱吱”乱响,好像还因此受到睡在隔壁父亲的训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大概是后半夜吧,我突然在睡梦中醒了,只觉得变大了的小鸡鸡硬邦邦地支起来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身突然一阵阵地急剧抽动起来,全身一阵阵痉挛似的颤栗,紧接着从小便排出一股股热乎乎的液体……我还以为是流出尿来了,赶紧用手去捂,怎么黏糊糊的,多少还有点腥味,怪怪的,那不是尿,难道是尿血了?
我当时吓坏了,但又不敢开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忐忑不安、心急火燎地等着天亮。天刚麻麻亮,起来一看,裤头和床单上根本没有我想像中的血迹,只有一些模糊的一点一片的痕迹。
由于没睡好觉,一天到晚头都是沉沉的,像灌了铅一样,但脑子里却不住地想:不是尿,不是血,那到底是什么呢?一连好多天,我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又不敢向父母和老师问,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想出答案。
等到我明白那是Jing液时已经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一天,同班的一个比我略大的男同学把我拉到一边,问我:
“你‘跑马’过吗?”
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那是“遗精”,用老百姓通俗的说法叫“跑马”。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性教育,学校里没有,家里也没有。当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性。这种事儿从来不敢问父母,只好憋在心里挥之不去。现在想起来我们那时的孩子真可怜,不像现在有的父母在发现孩子第一次遗精后,便恭贺孩子,说:
“好孩子,祝贺你!你已经长大了!”
书归正传。后来,父母终于发现我“画”在床单上的“地图”。我没有什么,他们倒像如临大敌一样,紧张得不行,虽然没有当面训斥我,但有一次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关于“地图”的事。
父亲说:
“刚伢子长大了,别让他一天到晚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千万注意别让他做出‘过格’的事来。”
母亲不懂,便问父亲:
“如果他不想,就不会把床单弄脏了吧?”
父亲不耐烦地说:
“什么都不懂!”
……
当时,我真的很委屈:我也不想把床单弄脏了啊!
阿刚讲述完了。阿灿刚想开口问点什么,庄生朝她摆了摆手,说:
“男孩子的事,你不问也罢。”
梦蝶听了,问:
“为什么?”
庄生说:
“不为什么。”
庄生说完莞尔一笑,又说:
“如果真要问‘为什么’,那我告诉你,我要在阿刚讲完后,也讲一讲自己少年时代的第一次遗精。明白了吧!”
阿灿与梦蝶一起说:
“那好,我们洗耳恭听。”
庄生的讲述很简单,只三言两语,他说:
“我小的时候,生长在农村,没有阿刚那样乖巧,什么事都能憋在心里,我是‘竹筒倒豆子,一点不留’。
“那是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对性一无所知的我第一次遗精了,当时害怕得不行,早晨起来便告诉妈妈,说:
“‘小便流脓了!’
“谁知妈妈说:
“‘不要脸,这种事和你爸爸说去!’
“我找到正要下地干活的父亲,谁知他说:
“‘真没出息,这么小就流那玩意儿。’
“没办法,当时惊恐万分的我只好去问邻居家的大哥哥,他告诉我说:
“‘那是遗精,Jing液是人身上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