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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云犹豫了一下,语气略为温和地道:「如果他肯说出如何化解妖术,我可以饶他不死。」
「做梦。」言冬名断然地拒绝了乞命。
言秋水含著泪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耶律云,不知道如何是好。
耶律云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痛苦抱著右手的伍啸铭,脸色一沉,瞪著言冬名喝道:「你残杀了那么多人本就该死,既然不肯说我就不客气了。」
言冬名冷漠的眼神回视著他:似乎一点也不把死放在心上,甚至还有点解脱的味道,看得耶律云有些不舒服。
「住手。」一声大喝惊动了所有的人。
屋顶上站著一名身著蓝色短衣的汉于,大约三十出头,虎眼剑眉,既有中年人的沉稳,又有年轻的傲气,背上背著一把鲨皮黑绿色剑鞘,腰问还悬著一把青色短刀。
耶律云抬头扬声问道:「这位大哥有何见教?」
蓝衣汉子扫了地上言冬名一眼,喝问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坏人,为何要咄咄逼人?」
耶律云一听便知道他是打抱不平,高声应道:「难道你没看到我身後的人正在受妖术之苦吗?」
蓝衣汉子这才发现伍啸铭瘫倒在地上,右手沾满了厚厚的蓝霜,脸色立变,脚尖轻点便跃到了伍啸铭的身侧,抓起伍啸铭的右手仔细一看,点头道:「果然是烈霜虫。」
「烈霜虫?」
「烈霜虫是用冰尸炼出来的邪物,奇毒无比:但极难炼制,普通人只要一碰就死,你这位朋友受了烈霜虫攻击竟然还能将蓝霜限制在右臂,看来他也是修道之人。」
耶律云急声问道:「有救吗?」
蓝衣汉子沉吟了一阵道:「我只认识此虫,却没有仔细地研究过,只知烈霜虫怕火,若用火烧自然是无事,但此时烈霜虫在肌肤之中,如果用火恐怕这只手就保不住了。但除了火,我暂时还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也许可以用高深的道术将烈霜虫炼化,只是我没有这种实力,恐怕帮不了你。」
一旁的言秋水却叫道:「快放我哥哥。」
蓝衣汉子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是他放出烈霜虫的吗?」
「不是,是他的师叔。」
「既然不是他,惩戒一下也就算了。」
耶律云冷言道:「你要是看了林间那几十具尸首的惨状,恐怕会比我更急著宰了他。」
蓝衣汉子腾的站了起来,脸色凝起了一层寒霜,虎目中射出愤怒的火光对言冬名森然道:「原来那些尸骸是你干的,尸解大法,好阴毒的手段,我若不杀你怎配做猎妖人。」话刚说完,背上的剑就飞了出来。
「啊——」
转眼间言冬名就被蓝衣大汉射出的剑插中了胸口,鲜血沿著伤口缓缓地流了出来,沾湿了黄土。
「哥哥!…」言秋水惊得捣住了自己的嘴,简直无法相信兄长就这么死了。
突然,一把墨色的小刀也飞了过来,并直直地插中了言冬名的脑门。
「什么人?」蓝衣汉子惊得抬头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远处的树间有一名黑衣人静静地站著。
「哥!」言秋水突然看见言冬名的尸体在慢慢地溶化,惊叫起来。
耶律云也吓了一跳,看向言冬名,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一团黑气正从墨色小刀的刀身上慢慢地飘了起来,随著尸体的溶化,黑气渐渐凝结成形,赫然是言冬名的灵体,那对怒目扫视了一眼蓝衣人又转向耶律云,最後飘向了远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收了言冬名的灵体之後朝耶律云笑了笑,然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衣汉子惊叹道:「好阴冷的邪术,不知是哪里来的妖人,这么厉害!」
耶律云无暇理会言冬名的死活,焦急地问道:「这位大哥,无想办法救人吧!」
蓝衣汉子又走回伍啸铭的身侧,沉声道:「我只有这柄宝剑,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既然相见也是有缘,不如和我一起去寻宝,也许可以解去烈霜虫的毒。」
「真有宝物?」耶律云诧异地看了看他问道。
蓝衣汉子点头道:「不错,只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山林实在太大,要找一件东西很不容易,而且来的人很多,竞争极大。」
耶律云用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他一番,问道:「我看你不像是贪心的人,怎么也会相信宝物之说?」
蓝衣汉子憨笑道:「我是猎妖人,这次来了很多人,其中难免有妖物,因此我来寻宝也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耶律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伍啸铭的身边关怀地问道:「伍大哥,感觉怎么样?」
伍啸铭长长地吐了口气,苦笑道:「全没了知觉,动都动不了。」
姬娉婷柔声安慰道:「伍大哥,你先忍著,我和云哥一定会找到方法救你的。」
伍啸铭颓丧地道:「丢了玲珑七杀刀,我没有睑回去了。」
蓝衣汉子问道:「什么玲珑七杀刀?」
耶律云道:「是伍大哥的兵器,有神效,只因他的法力被封,所以被那个贼人抢走了。」
「原来如此。」蓝衣汉子明白失去心爱法器的痛苦,婉言安慰道:「这位兄台不必担心,既是神器,就算贼人得了也未必有用,以後也一定会找到的。」
伍啸铭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心情难免有些落寞,摇头苦笑道:「看来这是我的劫数。」
耶律云看著他的右手,想起了当年自己断臂的那一幕,虽然自己看得开,但心里那种难受的滋味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也不希望别人再承受同样的痛苦,於是沉声道:「伍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手。」
伍啸铭无奈地点了点头,黯然不语。
姬娉婷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言秋水不见了,惊呼道:「人呢?」
蓝衣汉子指著山下答道:「往山下走了,我见她一脸哀容,所以没有留她。」
「让她去吧!」耶律云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朝著蓝衣汉子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小弟耶律云。」
蓝衣汉子呵呵一笑道:「是我失礼了,我叫盛清栩。」
「姓盛?」耶律云笑著问道:「难道是锐国左将军的……」
盛清栩笑道:「盛宁是我哥哥。」
姬娉婷惊讶地道:「我在锐国十几年,怎么一直没听说过他有个弟弟?」
盛清栩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母亲并没有留在锐国,而是在百横国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里生活。」
耶律云见他说起自己的身世眼里闪过一丝哀伤,知道这话题触动了他的心事,连忙转换了话题,问道:「你说你是猎妖人?」
盛清栩笑道:「我只不过练了些道术,杀了几个妖物,所以就称自己是猎妖人,其实也没什么本事。」
「盛大哥过谦了。」耶律云笑了笑,扶著伍啸铭站起来,指著中间的一间屋子,道:「伍大哥,这里就是我家,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吧!」
伍啸铭看了看朴素的小山村,虽然很简单,却透著一种天然的气息,宁静祥和,让人觉得舒服,不禁赞道:「这里不错。」
「以前更好,可惜村民都搬走了。」耶律云扶著他走到自家的门口。
门外的院子已经长满了杂草,柴堆上也长满了青苔,屋顶布满了灰尘。
姬娉婷把门打开,进了屋内,娇笑道:「云哥,你家可真小。」
「虽然小,但我很喜欢这里,以後也许会长住在这里。」耶律云扶著伍啸铭躺上了床,回头调笑著问道:「你喜欢吗?以後说不定要长住!」
姬娉婷明白话中之意,脸红了一下,娇笑道:「云哥在的地方就是天下最好的地方,我什么都不介意。」
「好温馨的场面呀!」盛清栩笑著走了进来,看著四周简朴的布置点头道:「这里与我家差不多。」
耶律云看了伍啸铭一眼,见他一著床就睡了,知道他心事重重,不愿说话,於是小声道:「我们出去说吧!」说罢拉著姬娉婷的手走出了屋子。
盛清栩走出屋外伸了个懒腰,赞叹道:「耶律贤弟,这里山色灵秀,一看就知道是蕴藏宝物之所,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没有感觉吗?」
「也许吧,不过以前没有人到这山里来,如今却说有宝,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其实以前对我来说,满山的猎物就是宝。」故地如旧,耶律云怀缅起欢乐往事,忍不住笑了。
姬娉婷忽然羡慕道:「你们一个有宝剑,一个有宝枪,我什么也没有,最好有我能使用的宝物,总是要人来保护,真是无趣。」
耶律云也觉得姬娉婷需要护身的法器:否则自己不能安心对付敌人,然而陵中之物都需要道力来使用,并不适合她,柔声安抚道:「天下有很多法器,一定有适合你的,嗯,对了,明湖八环他们都有好的武器,却不必道力操纵,下次我带你去抢几件回来,反正他们与我有旧怨。」
盛清栩笑著插嘴道:「传言中的宝贝好像很适合她。」
「哦?」两人一听都有了兴趣,姬娉婷急声催问道:「到底是什么宝贝?」
「听说是一根羽毛。」
「羽毛?什么羽毛?」
盛清栩耸了耸肩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人说的。」
「噢!」姬娉婷有些失望,过了片刻,她拉著耶律云小声道:「云哥,我们还赶著去高阳呢!不如把伍大哥送到高阳,也许卓照矢能治这毒。」
「我也想过这个主意,只是想去天门看一看,若是有机会能把伍大哥送回去,比去高阳更好。」
「天门!」姬娉婷不由自主地往更高的山峰望去,在她听说了有关天界的故事後,虽然耶律云把天界形容成没有人界罪恶的地方,并无特别之处,但她还是向往著能到这个普通人不可能去的地方。
盛清栩见他们挤在一起小声嘀咕,以为他们在说情话,便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木桩上,从腰间摘下短笛呜呜地吹奏了起来。
喁喁细语中的两人被悠扬的笛声惊动了,一起转头望著他,脸上都有惊叹之色,没想到这样一个憨厚的人懂得音律。
盛清栩吹的只是乡间小曲,温柔轻快,朴实纯厚,听著让人感到很舒服。
耶律云不懂音律,所以只知道曲子好听,而姬娉婷生在豪门之家,虽然好动,但对乐曲也有些鉴赏的能力,听了一阵,她忽然轻叹道:「盛大哥好像有点伤心。」
「伤心?」耶律云茫然地看了看她,又望向了盛清栩,疑惑地道:「我怎么听不出来?」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道:「我说有就有。」
耶律云嘻嘻地笑了一声,道:「盛大哥这人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帮帮他。」
「嗯!」姬娉婷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倾听著美妙的曲子。
「轰隆!」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三人的眼神立时被声音传来的方向吸引住了,盛清栩放下短笛嘿嘿一笑道:「看来寻宝的人还真不少,只怕又打起来了。」
耶律云显得十分不悦,他很讨厌如此宁静的山林被人胡乱的破坏。
盛清栩收起短笛,站起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捉妖,也许前面有我的猎物,你们如果不想去,我自己去就行了。」
姬娉婷道:「我们去看看如何?」
耶律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摇头道:「伍大哥还在休息,这一带又有许多人出没,我们还是守在这里,免得有什么危险。」
「嗯,也好,我先走了,若是无事再回来看你们。」盛清栩朝两人拱了拱手,长啸一声,纵身而去。
姬娉婷因为好奇心作祟,很想去看一看,噘著嘴问道:「为什么我们不去?」
耶律云笑著反问道:「你不怕危险吗?」
姬娉婷撒娇的扯著他的手臂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