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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想砍我?”不理那个熊一般的男人,操纵缰绳就往他身边建言的士兵而去。
周围的人刚要拦住我,就被高顺抬手挥开,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是你么,毁公子?”同时骑马上前,将我的目标挡到他背后。
眯眼,我哼了一声,对于他庇护属下的动作,抬起下巴,“上一回,你砍我,我可以谅解你是为了服从命令,这一回,有人想砍我,你拿什么理由搪塞?”
很熟悉的尴尬涌上他的面孔,他试图解释,“他不知道是你,你的打扮……”
“我的打扮又怎么了?不是这样的打扮,你以为黑山军为什么混乱撤兵?切,不知好歹……”话说到一半,卡住,我直直的瞪住远方急驰而来的那个人,喉咙忽然哽出了。
“黑山军的撤兵是毁公子做的?”
高顺的惊讶和周围士兵的又惊又疑入不了我的眼,嘈杂瞬间消逝,众人全部消失,我眼里只剩下愈奔愈近的那个男人。
腾空奔跃的火红高大战马如火龙翻腾,它背上的男人更是出色夺目,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唐猊铠甲,狮蛮宝带,一柄方天画戢锋利刺目,整个人威风凛凛,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气势,凶煞狂妄迎面而来,叫人莫不敬佩又畏惧的掩面躲避,无人敢正眼面对。
好不倾佩又好不得意,这样一个无人可比拟,鬼神皆为之叹息的男人哪!
深邃严酷的鹰眸闪过震惊,很快的变成热切的渴望,他纵马飞驰而过,在与我擦肩的刹那,低沉醇厚的嗓音若美酒溢出,“走。”
唇角上扬,香浓的甜自心底涌起,我扯动缰绳,呵斥一声,急速追随。
我的马儿哪里会追得上名马赤菟,他索性将我抱到他身前同骑,飞跃奔驰。
尽管盔甲生硬得让我无法靠入他怀抱,可还是尽可能的揽住他的腰,我笑,在腾云驾雾的飞弛中,觉得好完整,过去数十天的空虚和不安,全部烟消云散,有的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无尽的快乐。
急弛回营地,他不理士兵的沿路敬礼,直奔向一座大帐,自己利落跳下马后,展臂将我自马背上直接抱入帐内。
厚重的帐帘翻飞坠下,遮掩了外面所有的好奇目光,他将我放在软榻上,粗悍的甩掉盔甲丢开画戢后,紧紧搂住我,深吻扎扎实实的烙下来。
回抱住他的颈项,我笑着合上双眼,尽我所能的回应他的热情,在他缠绵的吻了很久后,转为轻咬我的脖子时,我偏头靠在他汗湿的宽肩上,气喘吁吁的笑得好满足。
“你跑到哪里去了。”他沙哑的低喃,直挺的鼻梁反复擦过我急切跳动的脉搏。
怕痒的躲开,笑着抬眼看向他,黝黑的深眸里的浓情让我叹息,“真想你。”凑上前去吻他的薄唇。
这回闪开的是他,跪坐在软榻上的他将我抱着跨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薄唇带笑,鹰眸里也闪烁着温柔的笑意,“不告而别,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是打算气死我么?”大掌抹过我的脸,张在我面前的掌心一片污黑。
我高高扬起眉毛,抬手用袖子胡乱擦了好几下脸,才皱了皱鼻子,“现在呢?”
“一身烟味。”他评价,后仰身子,稍微拉开我们粘在一起的距离,仔细的将我打量一番,探手将我脑袋上绑的肮脏黑头巾扯下来,“你没事干跑去黑山贼窝做什么?”最后,剑眉很严厉的拧起,“上战场也不穿战甲,你真是打算要气死我?”
他还真以为我加入黑山军了?我双手捧住他坚毅的下颌,笑眯眯的,“这全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为了要找他,我怎么会冒死在酣战的沙场中乱窜。
他挑眉展示不解,双臂环住我的腰身,缠得很紧。
嘻嘻的轻笑,侧脸刚要吻住他的时候——
帐帘被一把掀开,数人擅自穿越进入,为首的自帐外就开始大声道:“听闻温侯逮住名黑山军的大将,真是神威——”话还没说完就猛然终止,所有人僵硬的瞠目结舌,死死瞪住我和他暧昧纠缠的姿态上。
他眼里一闪而过杀意和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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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则将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幸灾乐祸的笑了,“恭喜,温侯的断袖之癖正式成立。”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12
“温侯……”
惊愕的呼唤才刚启头,就被森冷无起伏的勒令给打断:“出去。”
不用再多说任何一个字,大帐内汹涌暴现的狂猛煞气已经把擅自闯入的人给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出门去,帐帘翻起来,又坠下去,重新还给帐内一片寂静。
我揽住他的脖子哈哈大笑,“完蛋了,从来没想过你的名声是由我来破坏的!”
沸腾的凶狠气旋逐渐消散,严厉森冷的鹰目重新浮现温柔的光芒,“你还会再离开么?”
低沉的询问让我收了笑,认真的看着他,在看到他眼底隐藏得很好的一丝脆弱时,心微微的疼了。我难受的日子里,他也同样不好受是么?“无论谁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轻轻道,我认真的盯住他,“我很难受,看着你的妻妾们,看着你因为公事和你想做的事而奔波,我想要你陪我,可我说不出口。”
他动容了,怜惜而专注的望着我。
“所以我走开,想去散散心,却怎么也开心不了。”咬了咬下唇,我觉得委屈,“我还是想回到你怀里,但一想到之前的情况,我又想躲得远远的,让你担心,让你吃不下睡不好,让你也尝尝我难受的滋味。”
他抚摸上我的脸,拇指摩擦过我的下唇,挨上来,额头靠着额头,他低喃:“你走后,我很担心,吃不下,睡不好,我很难受,所以你才回来?”
想笑,又觉得心酸酸的,“不是,我回来的原因是我想通了。”
“嗯?”他温和的注视着我,深邃的漆黑瞳孔里印着两个小小的我。
眨了眨眼,弯起个浅笑,“我想明白了,如果不高兴,那就一定要跟你说,憋在心里会让我胡思乱想,跟你说出来,哪怕让你去头痛,也好过自己钻牛角尖。”赖皮的一笑,“我不要闷闷不乐的当怨妇,我要当快乐的男宠。”
黑眸闪着细细的柔和光芒,他侧脸轻吻我的唇角,“孩子似的,却慢慢的成长了,睿之,你让我如何不倾心……”
不是很听得懂他说的话,不过他的语调很温柔,温柔得让我心都软掉,合上眼感受他珍爱的吻,摩挲着他宽厚的肩背,“你不打算归隐了,是么?”
他很平静的抬眼看着我,“不了。”
撇了撇嘴,“如果我不问,你会告诉我你的打算么?”
他些微诧异的扬起剑眉,看了我半晌,才道:“如果你问,我一定会告诉你。但如果你不问,我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似乎很久以前他说过类似的话,意思是我还不够主动么?皱起眉,“干吗不猜?”总不能让我什么事都问得详详细细,又不是要查户口。
他面露古怪的神色,“我不能猜到你心里所有的心思,睿之,我是人,不是神。”
思索,努力思索,他的意思是,我把他高估了,谁都不能是任何人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会无法得知其他人脑子里的思想,即使是他,也不能完全的清楚我的想法。有点泄气,将脑袋搁到他肩膀上,叹气,“你破坏了我心目中的形象。”我还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呢。
他失笑,慢慢抚着我的背脊,像在摸安抚一只猫,由上自下的轻抚,“尽管我是你的丈夫,可我们并非朝夕相处,很多时候我的确可以由你的眼神和动作、表情知道你的心思,那是时间培养出的默契和对你的了解的累积。但人的心思是如何的缜密,尤其是聪明人,若你硬是不说,我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握起拳头抡一下他的肩膀,“你是在讽刺我?”嘴巴噘起来,不高兴。
“我是在解释。”他很耐心的慢抚着我的脊背,“也是希望你能对我更坦白一些,这样我就能预防你的再次离开。”
沉默了,很久才小声道:“你真的很担心我?”
他圈住我的腰,低头埋入我的颈窝,“我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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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硕躯体的紧绷叫我心疼,轻拍他的背,我轻轻道:“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这么难过。”私心里希望他不好过,他的坦诚却让我连心都揪起来了。
“你去哪里去了。”他紧紧抱住我,疲惫全部显现在低哑的嗓音中,“看到你留下帮我订制的新衣和簪子,我还以为你后悔了。扬州还是河内、冀州,哪里都找不到你,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他到处跑是为了找我?眼眶热了,我努力揽紧他的肩膀。
“别再随意离开我,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他沙哑的在我耳边低道。
“嗯,我不随意离开。”心甜甜的又酸酸的,用脸颊去蹭他的脸,我乖乖应允。
“如果你不快乐就告诉我。”他抬起头,深深的看入我眼中,“不要再哭着睡着。”牵住我的手按在他左胸上,“这里,会痛。”
他知道那天夜里我哭过?怔怔的望着他,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怜惜与情深,想笑,泪珠却滑下脸庞,“真幸福。”破碎的哽咽溢出口,“跟你在一起真幸福。”他那么的爱着我啊,让我如此的满足,在这世间,还有什么可求的。
他笑了,眼角有着细细的笑纹,让黑眸更显深邃,“还不够,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女人。”拇指抹掉我的泪水。
用袖子胡乱抹脸,我笑着去亲他的唇,“够了,够了,我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女人了!”有他为夫,此生何求。
热切激烈的吻后,他微笑着扶起我,“我去吩咐烧热水给你沐浴,换下这身贼军衣裳。”
“这才不是贼军的衣裳。”皱鼻子抗议了先,才好奇的转身打量这间简单摆设的大帐,地铺毡毯,大床,木屏风、两个很巨大的木箱加个衣柜、铺在右侧地面的软榻和榻前的矮几、矮几边上堆着十数书卷、左边是挂盔甲、兵器的木架和放梳洗盆子的木架。
他弯身捡起先前被随地扔置的铠甲、画戢,挂到架子上去,才回头噙着笑道:“一身漆黑,满脸乌渍,你在黑山军里当伙夫是么?”
干笑,“我没有加入黑山军啦!”就一条黑巾裹上头而已,连身份都可以被换掉?
他到门边撩起帘子低令士兵去烧水,才回身走向我,“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还包着黑山军的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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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笑两声,摸摸鼻尖,开始思考如果说实话,会不会被痛扁?他连我不穿铠甲混进战场的事就已经不很高兴了,万一让他知道我是主动奔进沙场找死的,他八成会气得打我屁股吧?
站定我身前,他低下头,挑高剑眉,沉声道:“说实话。”
眼珠子转动,我仰起头,绽放出好灿烂的谄媚笑容,“吕大爷,您今天好英俊神勇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缓慢的俯下俊脸,似笑非笑的凝视住我,“哦?”
这才瞧见他眼里的血丝和眼底的青色眼袋,“你多久没睡好了?”脱口而出,有点懊恼自己的任性。
“我没事,来,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他很温柔的拍拍我的脑袋,语调极其诱哄。
嘴角有点抽搐,下意识的双手背后捂住我后腰与大腿之间的部位,虽然那里一向肉很多,可打起来也是会痛的吧?
黝黑的眼瞳下移,很缓慢的,鹰眸危险的眯住,透露出锐利冷酷的光芒,“很好,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嘎?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这个男人不是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