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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山庄之外来到山庄之内,已有至少三四分钟,就以墨倾池的招式而论,墨倾池至少与逍遥侯过了不下于三十招。
可至今似乎依旧胜负未分。
此刻他不禁担忧起墨倾池来了,心中甚至生出一个念头,难道墨倾池已经败了?
胜与败,无论再如何猜测,也难以揣测得到,唯有亲眼见证,事实证明才可以看见。
绚烂的刀光消散,玩偶山庄又恢复了冷寂。
陆小凤、小公子立刻冲至山庄内,随即看见了一幕他们此生难以忘怀场景。
高手对决,就算场景如修罗地狱本都不应当感觉奇怪或印象深刻,对于陆小凤而来,他平生以来见识了不知多少高手比斗,因此任何惨烈的场景他几乎都已经见到过,可此时此刻玩偶山庄内的场景他却从未见过。
他望见眼前这一幕,眼中难以掩饰住震惊的神色,他瞳孔猛缩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一幕。小公子也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一幕,她面上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两人面上虽然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可望着的人不同,陆小凤望着得人是墨倾池,而小公子注视的人则是逍遥侯。
墨倾池的手中还握着剑,那柄再普通不过的凡铁长剑。不过剑虽在,但剑已经自中间折断。陆小凤望着墨倾池,他看见墨倾池半跪在地上,手中握着那把断剑,左肩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鲜血不但自左肩上涌出,此时此刻墨倾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陆小凤,也没有注意到小公子,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逍遥侯。
逍遥侯已经躺在了地上,他穿着一袭白衣望着墨倾池,可此刻他的胸膛已经成为血色,已经被染成了血色,小公子望着逍遥侯,她可以清楚得看见逍遥侯胸口的那一剑,那一剑刺得并不算深,可那并不算深的刺痕却令她已经绝望了。
那地方并非其他的地方,而是心口,心脏的部位。
无论什么人,不管是绝世高手还是普通人,只要心脏被刺穿,这人便必死无疑。上天虽然在许多事情上面不公平,可在这件事情是绝对公平了,因此她望见逍遥侯胸口那一滩血的时候,她已经绝望了。
从未有流过眼泪的她,面上挂了两行清泪。
她瞪眼望着逍遥侯,神色已经呆滞了,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纵横江湖不败的逍遥侯已经败了,而且还已经死了。
可此时此刻她似乎也只有相信了,逍遥侯已经败了,神话已经破灭了,而且逍遥侯也已经要死了。
逍遥侯咳嗽了一声,他躺在地上。虽然身上染血,可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他依旧非常优雅,这世上有一种人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死他们也能保持那份优雅与从容,而他就是这种人。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可他面上没有半点沮丧或怨毒,他望着墨倾池,脸上带着非常愉快的笑容。任何人望见那灿烂的笑容都绝对不会认为他已经败了,而且已经死了,几乎没有那个人不认为他不但胜了,而且大胜。
他望着墨倾池微笑道:“很好,现在我总算证实了一件事:我并不如你。”
墨倾池半蹲在地上,带着鲜血的手握着那把断剑,冷冷望着逍遥侯,他的面上一点也看不出胜利者的喜悦。他的眼神平静而哀伤,他道:“我胜了。我的确胜了,只不过我只是胜了你的人,却败给你的刀,因此我胜了还是败了?”
逍遥侯淡淡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若你因为我那一刀并未斩下你的左臂就认为你已经败了。那也随你。”
陆小凤、小公子瞪大眼睛,他们不明白,他们既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为什么逍遥侯会放过墨倾池,他们只明白一件事——逍遥侯有机会斩下墨倾池的手臂。
墨倾池深深吸了口气。他望着逍遥侯道:“也正是因为你这一刀的手下留情,因此我才败给了你的刀,倘若你这一刀斩下我的左臂,那我就真正胜过了你,你本应斩下我的左臂。”
逍遥侯笑了起来,这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对手手下留情,你却还抱怨对手手下留情,这件事情难道不有趣吗?陆小凤、小公子没有感觉有趣,他们只有困惑,逍遥侯也没有感觉有趣,因为他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因此他一点也不感觉有趣,有得只是对眼前这位年轻剑客的敬重。
现今江湖为了成名而不择手段的人实在太多,而如眼前这位年轻剑客至始至终维持初心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他望着墨倾池,微笑道:“其实你本不用感激我,若不是你不想杀我,我又如何会对你手下留情呢?”
墨倾池冷冷道:“可你终究还是死在了我的剑下。”
逍遥侯点头,这是一个事实,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道:“不错,我终究死在你的剑下,不过至少我得到了两个好处。”
墨倾池不明白:“哪两个好处?”
逍遥侯悠然道:“一,我现在还没有死,还可以说话,刚才倘若你的剑再刺重一分,我已经死了。二,我为现今江湖留下了一个可怕的强者,一个或许比那个人还更可怕的强者。”
“这就是你口中的两个好处?”
逍遥侯微笑望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难道这两个好处还不足够吗?”
墨倾池老实道:“至少在我眼中来看并不足够。”
逍遥侯沉默了一下,继续望着墨倾池,一字一句道:“不错,这样两个好处在你眼中看来的确不够充分,因此我再给你最后一个理由吧。”
墨倾池没有说话,他在听。
陆小凤、小公子也没有说话,他们都在静静的等待,等待逍遥侯开口。
逍遥侯没有浪费时间,他微笑望了墨倾池一眼,而后望着满脸泪水,一双眸子充斥着可怕恨意的小公子,慢慢道:“此战无论胜或败,江湖上便不会再有逍遥侯这个人,也不会再有玩偶山庄了。”
“为什么?”
逍遥侯淡淡道:“倘若逍遥侯已经死了,那江湖上还有逍遥侯吗?”
此时无论是墨倾池还是陆小凤抑或是小公子都愣住了,他们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逍遥侯,逍遥侯平静与面前的这三个人对视,三个人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本就是事实,一个以前从没有人知晓的事实。”(。)
第九十五章、君子之交()
第九十五章、君子之交
逍遥侯已经站起身来,他已经失去了力气,自然不可能站起身,不过幸好他身边还有人,还有一个至始至终都愿意站在他身边的小公子,因此他站起了身,有小公子搀扶,他如何能不站起身呢?
他没有望小公子一眼,只是微笑望着神色有些呆滞的墨倾池、陆小凤,面上露出了说不出的得意神情,轻声叹道:“论武功当今天下或许有不少人可以胜我,但论智谋韬略当今天下唯一被我放在眼中得也只有上官金虹一人,因此我若要在玩偶山庄杀掉你们本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江湖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逍遥侯的武功高深莫测,武学已经近乎神迹,但正如上官金虹对上官小仙言语那般:“江湖上下所有人都忌惮于逍遥侯那高深莫测的的武学造诣,但我知道逍遥侯最可怕得在于智慧谋略,倘若逍遥侯以智慧谋略迎战江湖,自沈浪之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撄锋之。”
墨倾池很肯定这句话,他凝视着逍遥侯,眼神平静而重视,道:“我明白自我踏足玩偶山庄你本就有千万种机会杀我,你本就有千万种策略制造种种不公平,最终令我与你的决斗中惨败,可你最终没有。”
逍遥侯的心口还在流血,不过他笑容自若望着眼前得这位对手,慢慢道:“你说得不错,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施行我的计划与谋略吗?”
墨倾池不明白,因此他沉默了,他在等,他在等逍遥侯给出答案。
逍遥侯没有迟疑,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时间迟疑了。他已经感觉到生命力逐渐流失,因此他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将要说得话要做的事情全部完全,因此他立刻开口道:“有两条原因第一我已经身负绝症,此战是我平生以来最后一战,不管此战胜负如何,我都将在一个月死去;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愿意相信我,你既原因相信我,我又如何能对你使用那些计谋呢?”
人与人之间最难之事岂不在于相信二字,就算朋友也不能尽谈相信二字,何况对手呢?这是何等的难得啊。陆小凤望着眼前这位寿命将至的巨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尊敬神色,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想过杀逍遥侯,不过现在他没有任何伪装得表示对眼前这人的尊敬,这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而墨倾池呢?墨倾池也何尝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呢?一个敢对作恶多端的人付出相信的人,何况不值得人尊敬呢?
墨倾池静静望着逍遥侯,他凝视了半晌,叹道:“看来我还是错了,你逍遥侯并非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天,天命难违,除了天。又有谁可以败得你逍遥侯,败得了手握割鹿刀。已经与割鹿刀融为一体的逍遥侯呢?”他深深望了逍遥侯一眼,对着逍遥侯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决战已了,现在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了?唯有离开。
陆小凤望着一脸微笑的逍遥侯,他迟疑了一下,也便离开了。原本他想处置逍遥侯,现在他又有什么理由处置逍遥侯呢?逍遥侯已经死了,对于一个死人他还能做什么呢?
墨倾池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并非是他自己愿意停下来,而是有人让他停下来。现在能让他停下来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逍遥侯。
逍遥侯让他停下,他就停下,不过他只停下了一瞬便又走了。
逍遥侯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不是为我准备了一具棺材吗?麻烦你明日拿到玩偶山庄。”
墨倾池什么也没有说,但逍遥侯可以肯定明天墨倾池一定会将那具棺材拿到玩偶山庄,并让他躺在那具棺材里,随后,埋下,身前叱咤风云,死后还可以躺在对手的棺材里,让对手埋葬,天底下有几人能如他这般逍遥自在呢?
墨倾池的脚步很沉重,陆小凤的脚步也很沉重,两人离开玩偶山庄的这段路没有说一句话,许久,等走出了玩偶山庄陆小凤才对着墨倾池开口,他道:“此战你终究还是胜了?”
墨倾池没有迟疑,冷冷道:“此战我败了。”
“可你没有死,而逍遥侯死了。”
“没死就并不意味着没有败,至少我知道我已经败了。”
陆小凤停下脚步,瞪眼望着墨倾池,满脸不相信道:“你败了,你为何败了?”
墨倾池道:“因为逍遥侯那个秘密?”
陆小凤道:“那个逍遥侯寿命将至的秘密?”
墨倾池道:“不错。”
陆小凤道:“这与你败了有什么关系?”
墨倾池也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陆小凤,冷笑道:“你认为没有关系?”
陆小凤道:“至少我看不出关系。”
墨倾池冷笑道:“你来得应当不迟?”
陆小凤不知道墨倾池为什么问这句话,但点头:“我来得不迟。”
“因此你看见了我与逍遥侯决出胜负的那一招。”
“准确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