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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是什么人?
陡地一拳重重打上头顶,楚临风登时心神一恍,转眼再看,却已不见那个丫环。
迷迷糊糊中,楚临风被捆绑着押跪在院中,耳边,仿佛听到君老夫人在与君璧争执如何处置自已。但昏眩的头脑却听不清话语。夜风寒凉,扑打着他冰冷的身躯,但更寒的是他的心。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似这等无耻之人,就该乱棒打死。”君琳尖锐的声音钻入楚临风的耳中,昏沉中又似听到君老夫人道:“不错,立刻打死。”
楚临风在心中一声惨笑,闯过多少武林血雨,经历多少生死大劫,没想到今日竟死在九华山村之中,并死的如此令人唾弃。“楚临风,你罪有应得,可是却连累的白夜银钩也因你蒙羞,你死都不足以偿罪。”想到此,楚临风又勉强睁开双眼,去搜寻月幽然的身影,但眼前却是灰朦朦一片,望不清人影。
“还敢动?”一掌重重打上楚临风的头,楚临风头脑立时又一阵昏沉。“打死他,你们这群奴才还楞着做什么,快把他乱棒打死。”君琳厉声喝斥。随后,楚临风便感觉有木棒重重打在背上。
“唔!”楚临风闷哼一声,一时棍落如雨,楚临风趴伏在地,背上乱棒重重击下,敲打出他胸中的气息。恍惚中,似有腥血涌出唇,又冲入鼻端,混浊了意识。
要死了吗?楚临风惨笑在心,双眼已昏蒙一片。然而在恍惚中,却有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放开他,不要打了。”这声音似遥在天边,却又近在耳畔。
“幽然!”楚临风一呆,这真的是月幽然的声音吗?又听的君璧叫道:“幽然,你做什么?”昏沉中,楚临风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他的头,有飘摇不定的声音说道:“不要打了。楚公子并没有逼迫过我什么,今夜之事,是我自愿将这身子给楚公子的。”
“什么……”几声惊呼立时钻入楚临风痛苦不堪的头脑中,惊呼中,夹杂着君老夫人愤怒而又鄙夷的声音:“贱人!”楚临风登时只觉血气上涌,头脑越发昏沉起来,心中只想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急怒之下,一口血气涌上来,冲昏了心智,立时昏迷过去。
第三七章 心冷彻
冷,透彻心脾的冷。
恍惚中似有水珠烧淋上昏蒙的头,楚临风激灵一下醒了过来,睁开眼,只看到灰暗潮湿的地面。背后,剧痛刺心。
“你醒了?”头顶上方,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楚临风蓦地一惊,抬起脸,只见刺猥蹲在身前,手中拿着只大木勺,正向自已浇冷水。有薄光自上方一扇小窗射入,照亮刺猥苍白的脸颊和布满血丝的双眼。
“刺、刺猥……”楚临风挣扎着伸臂去抓向刺猥的手,刺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甩脱他的手指,将木勺丢回桶内,砸起的水花扑溅上楚临风的布满血痕的背,顿时引起一波刺心的痛。楚临风咬牙忍痛道:“刺猥,月女侠她怎么样了?”
“还没死。”刺猥冷淡的话语掩不住眼中的薄怒,楚临风眸光一黯,道:“月女侠,是我害了她。是我该死。”
“不错,你是该死。”刺猥蓦地一把掐上楚临风的脖颈,指甲尖尖,掐的楚临风几欲窒息。楚临风低喃:“我该死,为什么不打死我,为什么不打死我?”刺猥的手指掐了片时,却又陡地一松,怒瞪着楚临风道:“本来确是要打死你,可是白夜银钩为你求情,说道她与你两情相悦,自愿委身于你,并要与你离开九华君家,浪迹江湖。她,她这番话把君家的人都快气疯了,你是没看到,君老夫人的脸色可有多么好看。还有君璧,他也快气疯了。”刺猥冷冷的说道,但脸上,却又现出一分矛盾的快意。
“天,月女侠……她怎么会这样说?”楚临风惊的呆了,刺猥道:“她为何不能这样说?她说与你两情相悦,所以自愿委身于你。哈哈哈……”刺猥抓住楚临风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道:“楚临风,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有此魅力,可以让白夜银钩为你自毁名声。你……你究竟对白夜银钩说过什么,让她如此对你?”
楚临风却似没有听到刺猥的话,脑海中一片混乱,俱是那一句冷冷的话语:“白夜银钩为你求情,说道她与你两情相悦,自愿委身于你,并要与你离开九华君家,浪迹江湖。”这句话如一把重锤,击的他一片混沌。口中喃喃道:“我……我对她说过什么?”
“离开这里,随我浪迹天涯,去过真正让你开心快乐的生活。”一片混沌中耳畔似响起这句轻语,楚临风咬牙,懊悔不已的捶着脑袋。刺猥冷冷的道:“你对她说,你可以带她离开君家,只有离开这里,她才会生活的开心快乐,是不是?哼哼,楚大侠客,你似乎很喜欢对别人说这句话,可惜,你选错了,你不应该对一个有夫有女的女人这样说。”
“是,是我的罪。”楚临风自语。刺猥站起身负手望向窗外良久,缓缓道:“你既知有罪,便应尽力去补救,而不是在此懊悔等死。”楚临风怔道:“补救?”
刺猥点头道:“是的。你可知道,如今白夜银钩为护你自承罪责,直认奸情。把君老夫人气坏了,口口声声要乱棍打死贱女人。而君璧……将自已关在房中,只知饮酒作画,对即将被人打死的妻子不闻不问。楚临风,你一定没想到白夜银钩会为你这般不顾一切吧。事已如此,你不思带她离开君家,反而要坐已待毙吗?”
“月女侠她……她何苦为了我,担下骂名。”楚临风低喃。刺猥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你道白夜银钩真是淫贱的女人,图一时欢娱才许身于你吗?”楚临风急道:“不是。月女侠冰清玉洁,都是我害了她。我宁愿被她一刀杀了,也不愿损了她的名声。”
刺猥道:“这话说的还算有良心,不枉白夜银钩如此对你。她如今在君家已是住不得了,你若有心,就应带她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楚临风低语。刺猥道:“你不是与白夜银钩两情相悦,想带她离开这块伤心地,浪迹天涯去逍遥快活吗?男子汉一诺千金,你既说了就一定要做到。”楚临风道:“我……我……我能怎样做?”
刺猥俯下身迎上楚临风的双眸,道:“站起来,走出这间牢房,带白夜银钩离开君家,离开九华,远走高飞,去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我不能。”楚临风摇头。“她,她是君璧的妻子,是橙舞的母亲,我怎能……怎能带她离开。”
刺猥眸光一利,道:“你既知她有夫有女,就不应做下那种事情。”
楚临风如遭雷击,登时呆了。刺猥冷冷道:“所谓敢作敢当方是男儿本色,你既然敢诱白夜银钩做下那等……事情,竟不敢带她远走高飞?还是你不过在图一时之快,其实跟本便对她无情?”刺猥面现愤怒之色,蓦地一把揪住楚临风衣领,将他猛力扯起,厉声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她……做下那等事情?你为什么对她说要带她离开君家?”
“我……“楚临风话哽在喉头,却说不出口,只能楞怔的望着刺猥,心中说道:“我,我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居然对幽然做下这等事?为什么……”
刺猥脸色渐渐发白,终于按捺不住,尖叫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对她心存爱慕,你不是和她两情相悦吗?你不是要带她离开君家吗?难道这全是捏造出来的,你,你这个该死的淫贼。”
“淫……淫贼?”楚临风头脑中嗡的一声,眼前登时一黑。刺猥恨声道:“淫贼,你……你害了白夜银钩,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她。不,不是你,是我害了她,我害死了她。”
楚临风茫然看刺猥面容剧变,有些狰狞的怒目瞪着自已,只觉心头一阵颤栗。刺猥咬牙道:“你骗了白夜银钩,而我自作聪明,更是害死了她。是我的错,是我害她。”
楚临风道:“我没有骗她,我对月女侠是真心爱慕。可是,我从未想到过会对她做下那等无耻的举动,我从未想过要这样做……”
刺猥蓦地扬起手掌,欲打向楚临风,掌到中途却又一顿,忽地回手,一掌打上自已的脸颊。脸上登时显出指痕。
第三八章 问心明
“刺猥……”楚临风愕然,刺猥咬牙不语,忽然放开楚临风,站起身急步走开,打开房门,灿亮的阳光顿时照入房内,光芒四耀。楚临风挣扎叫道:“刺猥。”
刺猥抓着房门,回头看向楚临风,阳光自她背后洒射而入,照亮她潮红的双眼和突地滑下眼角的泪珠。半晌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君家的人伤害你。”
“你和白夜银钩都不会死。该死的人是我。”刺猥一语说毕,回手关上房门,房间内顿时又是一暗。隐隐听的门外落锁声,楚临风叫道:“刺猥,你要去做什么?我做下那样龌鹾的事,我该死,不值得你为我求情。”
门外,脚步声已远远逝去。楚临风挣扎着挪到门边,高叫道:“刺猥,你回来,我不值得你救啊。”但这声音却虚软无力。木门外寂静一片。
楚临风颓然趴在阴冷的地面上,四外一望,只见这里却是一间柴房,房内堆满木柴。上方两扇小窗,阳光透过纱隙照入,隐隐可见白光中有尘埃舞动。虽是恨已入骨,但君家竟未派人在此看守,竟是算准了自已不敢逃吗?楚临风颓然缩坐于门后,紊乱的心,却无力想逃。
“爱她吗?我对她居然并非敬仰,而是爱吗?可是,她是我素所敬重的前辈,是别人的妻子,我又怎能爱她?”
“爱她吗?爱她吗?若不爱,为何会对她动了情?”
一遍一遍在心中问着自已,繁乱的心绪似涌起一团烈火,灼烧着混蒙的双眼。冰冷的四肢也被灼烧的只欲撞出房门,飞奔到月幽然的面前。看一眼她现在的情形,可好。
“楚临风,你是个无耻小人。”楚临风在心底怒骂自已。日间刺猥的话仿似又响起在耳畔:“你对她说,你可以带她离开君家,只有离开这里,她才会生活的开心快乐,是不是?哼哼,楚大侠客,你似乎很喜欢对别人说这句话,可惜,你选错了,你不应该对一个有夫有女的女人这样说”话锋如刀,刺痛他的心。
如今的她,处境定更为难堪吧。想到此处,楚临风不敢再想下去。只缩坐于在门背后,茫然看窗缝中光线明暗不定,看白光中尘埃舞动。
自刺猥匆匆离去,又已是半日辰光,日渐薄暮,却未见有人再进这间柴房。而等待被判罪责的时刻,却漫长的令楚临风更加恐惧。
恍惚中,昏眩的双眼似看到浮尘飘摇中显出一抹娇弱的淡黄衣影,默默的望着他,眼神中是淡淡的忧伤。“是我的罪,是我害了她。”楚临风自语。有泪缓缓滑落,咸涩的味道涌入干冷的唇,直透心田。
少年时一点敬仰之情竟记取多年,并在相遇后眼见她生活不如意而化为怜惜,明知她有夫有女,那爱恋之火仍是迅速燎了原。“跟我走,离开君家,去过快乐的生活。”不经意间,那句摇晃过心田的话再次如离弦利箭,夺唇而出,刹时令楚临风身躯一颤。
原来,果真是自已诱惑了她。
“幽然……”楚临风低语,紊乱的心,却不知应如何自处。
初见时,漫天桃烟中,一抹淡黄衣影在缤纷绯红中摇曳,春风将柔软丝绫吹起,向身后舞动,如天女自云端飘降。然而,一朝舍弃了超脱的传奇,生活的辛酸却将她打落凡间,壁角蒙了尘的明月刀,是她曾放弃的一切,放弃了全部,却挥不去沉静的忧伤。而自已,竟只因那点点忧伤,失了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