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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穿一件浅灰色人造毛无领上衣,下身是一条黑呢筒裙,脚上一双俏丽的软皮靴;她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滑的脑门,细长的脖颈显现着十足的美人气质。
李婷看她一眼,此时,她的美丽让她生气!
把脸又转回去,问她:“还来干吗?”
“跟你说会儿话。”
李婷眼也不抬,说:“跟你说了,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林珊说:“为方易深吗?”
李婷转过脸盯着她,没有做声。林珊咬着下唇,望她一会,叹口气,说:“我就是想跟你说他……我希望你能够经常去看他。他需要有人照顾……”
李婷的心里忽然被点起一股温情的火苗,就像一件久藏不露的珍品,十分渴望把它堂而皇之地摆在阳光下。她望着林珊,直想哭……林珊背过脸,缓缓地站起来朝外走去。
李婷抓起挎包追出去……
“你站住!”她突然流泪了,她说:“你就这么忍心,你不是非常地爱他吗?为什么要把我指雁为羹?你这样做是不是就可以无愧疚地去赴你的金玉锦绣!”
林珊转过身,哽咽地说:“请相信我,李婷。我知道你一直爱着他。”
“是的,我一直爱着他。但他爱得是你。”李婷难过地说,“假如你的心里只有一个男人,你的心是在方易深身上吗?你每次都后悔,又每次都被酒精燃烧。我也相信你不愿伤害他,可我也相信你确实是在伤害他!你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让他怎样理解你的爱?他即是用最大限度的宽厚,包容了你的行为,能包容他自己的心灵吗?如果欢笑的父亲,可以让她的母亲同时进行另一个男人的仪式,他不如重新下生!”
林珊双手掩住脸面,羞愧难当。李婷的脸色苍白,她说,“我们三个人中,你把我的心也伤透了,甚至你让我成了一个罪人……我痛恨你。”
林珊无力地说:“我知道你会骂我,可我又害怕你不骂我。你终于骂出来了,骂得这么狠毒……你忍心。”
她慢慢转过身,擦着眼泪走了。
李婷望着她的身影伤心不止。
第七章
林珊与周显涛办理了结婚登记。登记前她对他说道:
“我不想对你隐瞒我的真实情感,我就是跟你结婚也忘不了他,我从十九岁就跟他在一起,我没有实现我对他做过的承诺……我对你的承诺只是生活在一起……我有这种心境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他说:“我当然不愿只拥有一具美丽的外壳,但我有信心驯服你,结婚后我们到国外生活一段时间,也许时间会帮助我们……我对你的基本要求是不能忽视我的爱。”她说:“我尽量做到爱你。”
漫长的冬天就要过去了,斜照的阳光越来越显出春天的明媚。
李婷为了心中的一片田地,与其说她爱方易深不如说她爱自己。
有一天,她十分低调地把清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时,他的床上、地上到处都是书,她只好跷着脚走过去。
方易深迎接她的方式是把床上的书挪一挪,让她坐下。两人面面相觑,却一点不尴尬。
她笑着对他说:“我可以在你这里吃饭吗?”
他喜形于色,说:“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我做不出好吃的。”
她笑眯眯地说:“我买了一些蔬菜,你帮我去车上拿下来。”
她做了一桌南京风味的饭菜。为做这桌菜她在家里准备了一上午,连调味品都一起带来……看上去她做得十分轻松。
方易深吃得赞不绝口,认为她也是顶级厨师。
在愉快的气氛中,她问他:“你想不想经常这样吃。”
他说:“想。”
“那就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那是什么条件?”
她笑,说:“你不能要求吃那种我做不出的东西,不能提她以前给你做过的美食。”
方易深说:“我明白。只是你还没有说,在吃美食之前,该有另一个条件做重要依据。”
她说:“那一个条件我就不用说了,你明白就好。”
方易深沉默一会,说:“我觉着我很背动。”
她说:“虽然背动,好像都能令你接受。何况你十四年前已经表示过。并且不久前又重申过……”
他的脸上微微泛红,说:
“我承认……”
李婷说:“你有权力不接受――假如你能躲开我。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手抚前额,说:“可是,现实中我是一个沉重的沙袋,你应该从这场分离中看到点什么。”
她说:“我早看到了。没什么。我拽着你,早晚让你走出沙坑,把你这个沙袋变成金子。”
他有些感慨地说:“多么希望她也能这样对我说。”
李婷把脸转向窗户,树影在玻璃上摇曳,就像窥视的人影。她幽幽地说:
“我很想知道,此时她在你心中是什么位值……你能忘记她吗?”
他低下头,说:“不能。我不会忘记她。你难道要求我忘记她吗?”
她不愿听他说违心的话,她十分清楚一个问题,他心里除了林珊,不情愿接受任何女人走进他的生活。他虽然也多情,可对于她的感情他愿负责的范围令她怀疑。她说:
“你就记住她吧,那是你跟她的一段生活。”
林珊婚礼的前一个星期,李婷给方易深打电话,说:“我带你去见见欢笑。”
方易深知道在某种意义上他与女儿几年内不能见面了……他们在海边的餐厅里象征性地吃了最后一顿饭。包间临海的落地窗射进一道春天的阳光。李婷跟他坐在一起,这对林珊来说似乎是李婷的一种语言。
欢笑与爸爸的感情很深,她走过来把一个玉坠给他戴上。
方易深送给女儿两枚“菊花”邮票,这两枚邮票不但有收藏价值,而且喻意欢笑要像菊花一样浩然正气。
方易深说:“欢笑,假如爸爸以后不再跟你见面,你能不能答应我不想爸爸。”
欢笑眼里含着泪花,说:“爸爸,我嘴上答应你,可心里不能。”
爸爸说:“你得学会坚强,有许多事你要去忘掉它。”
她说:“我可以忘掉许多事,也可以坚强。可忘不掉世界上只有一个爸爸。”
他说:“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要让她伤心。”
她点点头,说:“我答应爸爸,听妈妈的话,永远不让她伤心……”
她死死地盯住方易深,“爸爸,我恨你……”
方易深从女儿的眼色里早已体会了什么。他痛苦地低下头泪流不止。他说:
“你恨吧。我没有办法让我女儿不恨我……”
欢笑钻进爸爸的怀抱,她抚着方易深的脸,问他:“为什么你干大事我们就要离开你?为什么你总也写不完?”
他把脸转向一边,无言以对自己的女儿。
李婷怨恨地望着林珊。
林珊早已泣不成声。最后,三个人抱在一起。
林珊望着方易深,那情形实在是无奈,说不出是不忍离去还是对自己悔恨。她说:
“我走后,把钥匙留在二楼欢笑的同学家里。你回去住吧……我们的东西都在。我已经走了,钥匙在我手里没有用处。”
方易深望她一会,说:“你以前曾经给了我一把。这把你拿着吧……留个纪念,你手里拿着它会安心一些。”
她悲伤地望着方易深,说:“你让人一辈子都不好受。”……
李婷给欢笑一个软盘,上面有她父亲描写自己童年的文章,更有一些写欢笑幼年的文字,笔墨充满爱意。这是李婷从方易深那里找出来的,她花了两周时间整理出来,她想让她理解自己的父亲,让她知道父亲在追求什么……
他们在春天的海风中挥泪分手。
林珊结婚前约李婷在酒吧见面,她把一个近十元万的存折交给李婷。她说:
“这些钱方易深不知道,如果我给他,他的脾气不会接受的。我不想带走它。我请求你替他收起来,由你为他支配。这是我最后求你了。”
李婷感到这是给她的无形压力。看上去,她好像是在按照林珊的意志去接纳方易深,并且林珊完全明白,为了方易深李婷根本无力拒绝……
金钱对李婷来说确实有些暧昧,可她搞不清,林珊是在收买她对方易深的爱,还是利用她的爱。林珊就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似的,她知道方易深总归需要钱。但李婷终于有了机会可以替方易深说话了。
她把存折塞回林珊的手中,对她说:
“请放心,对我来说有它和没它都一样。”说完,她从头到脚都感快慰,她就像替方易深出了一口气。
她第一次让林珊如此失望。林珊的表情充满了被拒绝的悲惨和怨恨。她问李婷:
“为什么,你这么恨我?”
李婷说:“你一厢情愿,真可笑!你这样做可以摆脱负疚感吗?我不能接受,请你原谅!因为这笔钱永远带着你恩惠的影子,我收下了它将来会后悔;就算是替他收下,他也会另眼看我,我会因此而难受的。”
这个美人除了方易深,从来没有人拒绝过她。连方易深与她分开后也没有拒绝她的一些要求。她要求方易深在她结婚的当天在某个地方望她一眼,她在电话里说:
“你不能拒绝我。那一天你要让我看到你。”
方易深脸色惨白,他说:
“我怕我做不到,你不觉着我会很难受吗?”
她哭起来,说:“我也难受,但我看不到你会更难受。”
“那么,你保证见到我不会哭吗?”
她说:“不会,我忍着。”
方易深闭上眼,说:“我答应你……”
李婷对此不可思议,她对方易深说:“你不能去,人家会耻笑你,会瞧不起你。她要结婚了还如此浪漫;她应该让你携着她的手像电影里似的,把她送给周显涛。那样她不是更安心!”
方易深痛苦地捧住脸,说:
“我已经早就瞧不起我自己了。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有许多地方不能满足她,这是她最后的要求。她喜欢这样,我就为她做吧,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李婷捶他,替他难过。对他真没什么可说的,他对前妻的柔情让人感动,感动的李婷把他搂住直掉眼泪。怪不得林珊对他期期艾艾、左右不忍。她暗自替他庆幸,林珊没有乖淚到让他参加她婚礼的地步。
李婷有点恨林珊:知道他还爱你,就更不要为难他,让他望着你去跟另一个男人结婚,是要得到他的祝福,还是反过来给他点刺激呢?
李婷也想不出办法让他怎样对付这个场面。
五月,天气异常温暖,到处充满了欢欣的节日气氛。
这一天,林珊要被周显涛从家里接走,他们在海天酒店举行婚礼后,再坐飞机去广州。在那里辗转几周,等护照一到手他们就去英国生活……
她的同事们似乎要讲究一下,象征性地为她下一碗面。这是女人从娘家出嫁的习俗。这碗脂膏似的面条安静地放在茶盘里,热气蒸腾,面条的棱角泛着靗光,她没有吃。
她望着那碗面苦笑一下,说:
“婚纱勒着我的肚皮,哪里吃得下!”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