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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杉军另一方,上杉谦信高居马上,与众将一起观看着武田军的列阵。
看着武田军阵势由松散,重新聚集,再到列阵,各居其位,其整个过程,可以看出李晓军的虽急促,但不散乱,一步一步按部就班。
“武田军果真实力不俗,没想到李晓来越中不过两年,却真叫他练成一支精兵。”上条政繁倒是颇为客观地言道。
“何惧之有,请让我率领郎党冲击李晓本阵。”旗本大将鬼小岛弥太郎主动向上杉谦信请战。
上条政繁急忙出声阻止言道:“不知各位看出没有,李晓军列阵甚为奇怪,铁炮队不居于前列,而是放置在备队的两侧。”
众将见后仔细观看确实如上条政繁所说。
上条政繁沉声言道:“若不弄清李晓如此布阵的缘由,我们很可能会吃大亏,要知道对方可是击败过斋藤家的名将。”
鬼小岛弥太郎哼地一声,言道:“有何奇怪之处,请我一试便知。难不成未弄清,敌军的战术,就不去交战了吗?”
“此事出反常,我们不能不慎重。”上条政繁大声言道。
“上条大人,请你自重。”
“够了。”
上杉谦信将手一扬,止住两将的争吵,将马鞭指向李晓军的军势,言道:“刚才武田军三个备队中,中央的备队最快完成列阵,这支应该是李晓从信浓起家的常备,跟随他最久,故而最是精锐。其次是左翼的备队,而右翼举着三阶麒旗印,我猜应该是飞驒江马家的军势,而江马军集结军阵最慢。”
“所以不必理会武田家的军势,首取江马军,先打垮他,如此李晓的阵势,将不攻自破!”
当李晓远远望见上杉军的骑马队开始向他左翼运动时,他已经明白上杉谦信的战术。
上杉谦信正是要攻击他左翼最弱的江马军。
该死。
李晓暗暗握住马鞭,攻击他左翼的江马军,如此他神冈,蛇尾两个备队的铁炮就用不上了。
终不能让他的铁炮学弓箭一般,越过江马军头顶,向上杉军射击吧。
本来还想用西国方阵,给上杉谦信一个惊喜的,但是上杉谦信果然不能小视,避重就轻,一下就让他精心准备战术,无法用上。
李晓暗暗如此想到,随即他脸上释然一笑,战场之上若是能事事如意,那才是意料之外呢。
不过上杉谦信的战术,我李晓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既然如此,就你见识下我两年治军之成果吧。
“命令江马军停止前进,神冈备,蛇尾备向前前进,布楔形阵列!”
所谓楔形阵列,又称为斜线阵列,就是一改平行战列,将阵势布成跷跷板般一头高,一头低的阵列。
历史上第一次使用,古希腊底比斯的名将伊巴密浓达,在留克特拉战役上击败斯巴达时采用。
当时伊巴密浓达为了击败希腊陆战第一的斯巴达,将优势兵力集中在左翼,使左翼高于右翼,以强大左翼突出接阵,率先击破敌军,以保护弱侧右翼的战法。
不过这一战法后来在弗烈德大帝手中,做了改进,变成专门适用于火枪射击的战法。
李晓效仿伊巴密浓达,弗烈德大帝的楔形阵列,并非是用来进攻,而是用来防御,他要以神冈备,蛇尾备突前,以掩护弱侧的江马军,更重要是集中铁炮火力优势。
小岛弥太郎奋力驱策着胯下战马,向前奔驰,他的身后正跟着上百名上杉家的旗本骑马队。
骑马队中他们无一不是上杉军精锐的武士,不少人都跟随过上杉谦信统一越后,出阵关东,小田原战过北条,川中岛力敌武田信玄。
每一人皆是身经百战,是悍勇不畏死之勇士。
而在白根山,岩据城,这支精锐的旗本军,却一次也没有与武田胜赖,李晓出战过。
特别是白根山,小岛弥太郎与上杉谦信的旗本军,眼睁睁看着李晓率领武田家骑兵,在己方军阵中,杀得六进六出。
而作为上杉军精锐的他们,却不得不因为保护上杉家本阵,而不能出击。
这叫这群武士们都憋了一口气,恨不能在此战中大显身后,一血在白根山上败战的耻辱。
正当上杉军大将鬼小岛弥太郎率军冲击李晓军左翼的江马军,他看见李晓军的右翼居然正向他右侧迂回。
小岛弥太郎这时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心想用步兵迂回骑兵,绝对是蠢材之举。这李晓是否真的懂的军略。
“不必理会,只需专注于眼前就好。”
小岛弥太郎如此想到,同时加快了马速,他要快李晓一步,先击溃他的左翼,然后为上杉家建功。
随之百余名背插着‘毘’字旗的上杉军骑马队,摆成冲击队列,犹如一道黑色的洪流,跟随着小岛弥太郎朝江马军军势冲击而去。
“很好,看来这上杉军大将真是一无所知。对方应该是小岛弥太郎吧。”
李晓拿起马鞭轻轻击打在掌心,眼见对方恍若不觉,落入自己的圈套,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
当初选择在这里接阵,李晓也有自己的考量,江马军一侧正靠着本愿寺本阵的方向。
这点事实上,亦阻止了上杉军骑兵,作个大迂回攻击自己的左翼。
不过看对方这一脑门发蒙的打法,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点,这倒令李晓放心不少。
“主公,神冈备已经到达。”
不久之后,又一名使番禀报言道。
“主公,蛇尾备也已到达。”
“很好,”眼见敌方骑兵已距离江马军前阵不足百间的距离,李晓将马鞭一挥,言道:“命令铁炮队出列,布成三列。”
随即使番高声喝令。
原本以西国方阵阵列布阵,居于枪足轻队左右两翼的铁炮足轻。
现在他们开始向前沿跑去,如李晓指示地在前阵前中后布成三列。
现在李晓军阵前,蛇尾备于右翼突前,神冈备居中,较蛇尾备微微滞后,而江马军位于左翼最后。
眼下铁炮队已进入位置,前沿铁炮大将小幡晓宪高声喝令,铁炮足轻的身子统一扭过了四十五度。
而正在向李晓军左翼冲锋的上杉军骑马队,其侧翼已经完全暴露在李晓军势铁炮队。
“第一列举枪。”
铁炮足轻队整齐划一地将铁炮举起,双手握枪持于前胸。
而他们的面前,矫健彪悍的上杉军骑马武士呼啸而过。上杉军骑马武士们策马扬鞭,马蹄下卷起滚滚烟尘,正疾如雷电般向江马军军势冲去。
“瞄准!”
随着上杉军骑马队冲击速度的加快,每个铁炮足轻的眼底,上杉军骑马武士的身影正渐渐放大。所有人此刻都憋住了一口气,饶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此刻心底亦犹如有把大锤在捶一般,额头上微微泛出汗来。
但是此刻他们将枪杠举得笔直,眼睛牢牢盯住了目标,他们的耳边忽略过了战马奔腾时那闷雷似的踏地声,只余下火绳嗞嗞地燃烧的声音。
在上杉军本阵上,上杉军大将待看见武田军奇怪的布阵,顿时大惑不解,纷纷猜测着李晓的用意。
不少人皆抱有与鬼小岛弥太郎的想法,以为李晓是想用步兵迂回上杉军侧翼,已包围上杉军。
但在深知李晓厉害的上杉军将领眼底,李晓绝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不可能,我们很可能是中了李晓之圈套。”村上义清想起他与他父亲村上义清,在吾妻郡追击李晓时,被李晓以水淹战法,打得全军覆没的一战。
在他眼底对李晓提防甚深。
不过他此言一出,随即就有不少上杉家大将出来反驳,认为他是太忌惮对方了。
而上杉谦信虽一直站立,但待鬼小岛弥太郎方才冲阵的一刻,他已有了不安的预感,待看见李晓军军势移阵时,他的不安愈加浓烈。
到了李晓军将铁炮队布于阵地前时,他陡然愣住了,李晓军这一移动,这一刻鬼小岛弥太郎骑马队的侧翼,不是完全暴露在李晓铁炮队的枪口之下。
“不好。”
上杉谦信霍然立起,大声言道:“快,吹法螺号,让小岛弥太郎撤退。”
“主公,现在退不下来了。”上条政繁一旁言道。
“退不下来也要退。”上杉谦信补了一句,双目狠狠地盯向了战场中央。
“是的,主公,快吹法螺号。”
呜!呜!
不久后,沉闷的法螺号从上杉军阵地上吹起。
李晓听着这法螺号的声音,脸上微微一笑,言道:“现在才醒悟,已经迟了。”
说完李晓将手向下一压,下达了射击了命令。
“射击!”
铁炮大将小幡晓宪大喝一声,手里的太刀重重一斩。
随即战场之上,传来了爆豆子般,砰砰地铁炮射击声。
第两百五十九章 铁炮三段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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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九章铁炮三段射
增山城下,本愿寺本阵。
天色渐渐阴沉,眼见就要有一场雨来,激战了半日,战场上之战事几起几落,反而是陷入僵持之中。
“师兄,请安息,往生极乐。”
本愿寺显荣双手交替剥着念珠,长长念诵了一声佛号,方才睁开双目。
本愿寺显荣是胜兴寺前住持玄宗的弟弟,眼下玄宗一死,胜兴寺暂时无首,指挥全军,所以僧官们便暂推这位在寺中身份仅次于玄宗的本愿寺显荣来指挥僧军。
“眼下战况如何了?”显荣问道。
“方才武田军大将李晓的军势出现在上杉军侧翼,上杉辉虎将一部分兵力调去迎击,所以我们正面上杉军的攻势减弱不少。”
听着上杉军武田军方向传来轰鸣的铁炮声,显荣点了点头,言道:“也就是说暂时我们支持住了,是吗?”
“是的。”
一名僧官突然建言言道:“既然眼下之危险已经解除,我们不如置之事外,抽兵撤退,坐观上杉武田两军正争。”
这名僧官此言一出,顿时有几人附和起来。
显荣听了几名僧官之话,左右来回踱步,转头重新看向此人,问道:“如此做好吗?”
僧官得意洋洋地言道:“正是如此,让上杉武田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好坐收渔利。”
显荣将僧袍一挥言道:“不可,方才危难之时,若不是李晓来援,我们和加贺的同门,就被上杉军击败了。此举实在是有悖同道,你给我退下。”
“显荣大师。”这名僧官见被斥,顿时悻悻离去。
显荣正色言道:“想起往昔,住持师兄在时,对李晓多有刁难提防,而眼下却是他来救援我们,若是师兄在时,想起当初,应该是悔不当初。正所谓见邪魔者,心藏邪魔,见佛陀者,心怀佛陀。师兄心中邪魔未尽,所以待人才太偏颇了。我们却不可学他。”
显荣此言一出,众僧官皆是嘴巴张得半大。
这位显荣久居寺庙,精研佛经,却少于外人沟通,所以多少有点显得不知人心险恶,远不如他兄长玄宗那样有处理外务之才。
僧官们虽心道这李晓哪是什么好货,当时眼下玄宗一去,必须有人来挑头整合越中一向宗势力,所以才不得已推显荣上位。
这时显荣闻听武田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