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连漪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因为我需要你,我,爱你。”雪白的胸部呈现面前,周光表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连漪笑着说。
“真的?”
“真的,宝贝,真的。”
“那连涓呢?”
这四个字击得周光猛醒。慢慢地起身,面无表情了。
丁秋平同样在公司里开庆祝会没有回来,秦ハ虿幻鳎挥辛冈诩摇K晕撬侵械囊桓龌乩戳耍挥锌疵啪担蚩牛词侵芄夥鲎帕簦糇×耍认嘈叛矍暗那榫埃肷砭筒读似鹄础K徽於济挥惺崂硗贩⒄砣菅眨┳趴泶蟮脑懈旧酪谎乃拢嫔疲砬榇糁停窀龀蟀斯帧! �
“她喝多了。”周光面无表情地说。连涓这副形象似乎一点也不出乎他的预料。自顾自扶着连漪进了屋。金黄色扑面而来,豪华的厅室让他睁不开眼睛。唔,他见识过多少豪华超豪华,可形式稍微不同,那颗缺乏自信和教养培养的心就会颤栗。在物质世界里他仍是个小丑,他低下了头。
连涓跑去把连漪的房门打开,她开错了门,她忘记她们换了房间,她想说,但无法发声,她忘了怎样说话了。周光扶连漪上床,看了看屋里的情景,对握着门把手的连涓说了声:她睡了,我们出去吧。
蓝色和金黄色织就的地毯,蓝色和金黄色的沙发,金属,玻璃器皿,红木家俱,墙上挂着几幅油画,一看就知道是真货,天花板的线条向这大房子的各处绵延不绝,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水晶吊灯和无数的装饰灯让人心醉神迷。这是个古香古色和金属光泽相映成趣的客厅,是精神贵族和暴发户心态互映的客厅,没有太高的口味,可谁都会心向往之。
一切都泛着温暖的、辉煌的、遥不可及的光泽,这光泽永远不会属于他,他也永远塑造不出。这就是丁秋平的客厅。这就是连漪的客厅。
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的连涓说话了:“你……”
“你放心我什么也没做,我现在想要你。”周光用以表达这句话的冰冷的声音和迅速的语速让连涓身体震动了一下。
“不行!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
“我不管。”周光边说边拽住她的胳膊把她甩在后面的墙壁,逼身上去退下了她的衣服。
连漪第二天傍晚才醒了过来,起身想喝水的时候吐了一通。连涓在后面看她。连漪说味道太难闻了,让她走开,但她没动。
你活得很好?
我不想谈这些。
我活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以后再说吧。给我一杯茶。
我嫉妒你,我会恨你的。
给我一杯……
汹涌的秽物从口中喷薄而出,连漪觉得快把心给吐出来了。连涓走到客厅冲了杯茶。轰隆隆的水把污物冲走,耷着腰,有气无力地转身,没忘记换个屋子,连涓还想说什么,她摆摆手制止了。
蜷在床上回想庆祝会的情景。难过,只有难过,体内残存的酒精继续灼烧着她,心在不断喊着“妈妈我好难受”。叫的是哪一位妈妈她自己也不知道。忽然想打电话给卞铭菲,可没有人接。紧张地坐起来,她在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她,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发狂似地一遍遍重拨,明知无用。
半个小时后她拨通了郇兵的手机。
“在我需要的时候总能找到你。我喜欢这样。”她笑,为郇兵无奈地笑。
说话啊。
说什么?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有。
那就说啊。
我爱你。
连漪大笑起来。是啊,你爱我。我发现这世界上有好多人爱我。可我为什么谁也不爱?谁也不值得我去爱。不值得!你知道吗,没有人去爱很难过。郇兵,郇兵,我爱你。可我说我爱你的时候好像只是一种心理需要,我心里其实并不那么地爱你,真的。你该娶岳今,她爱你,她才值得你爱。只有为爱努力过的人才值得去爱,对爱袖手旁观的人不值得去爱……
哭了起来。郇兵静静地听。情绪稍稍收敛下来,她问。
你在哪里?
就在你身边。
你呀,表面挺老实,其实和那些整天泡在爱情里的人一样狡猾。
告诉我是不是喝酒了?
是的。不行吗?
行。
你不高兴了?
我不喜欢喝酒的女孩。你喝酒,我也不喜欢。
为什么?
喝酒和喝醉了,周围必定会有一种氛围。这氛围大部分不是好的。
这不像郇兵说的话。连漪再次大笑,笑完之后说我想唱歌。
唱吧。
唱什么呢?
想唱什么就唱什么。
我们的田野?
唱吧。
我们的田野,美丽的田野,碧绿的河水,流过无边的稻田,无边的稻田,好像起伏的海面……哈哈哈,我们班唱这首歌获过奖呢,记得吗?
嗯,你领唱。你的声音没有改变。
怎么会没有变呢?那么遥远的香港澳门都回归了,世界都沧海桑田了,我怎么会没有变?有时我想,我怎么还活着,怎么还是年轻的呢?怎么还在撒娇呢?想回到过去,我们没有分别过,我一直爱着你,然后嫁给你,现在就可以在一起过着简单的日子了。
回答她的是令人心慌意乱的沉默。
不要心疼电话费。没有你,我会在这个夜里死去的。
嗯。
这是一次身体经历,郇兵低沉的声音像宽大的手掌一样在身上抚着,连漪不可思议地温柔了起来。这就是谈情说爱吧?她想起和周光的身体接触,那件事对她有着深远的影响,她懂得了一点身体,她有了身体的欲望。此时,一种来源不明的罪恶感驱使她放下电话,一种莫名的邪恶的快感又促使着她深入下去,郇兵的耳畔起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呻吟,这呻吟又被无邪的笑声和天真的言语仓促地淹没了。
连漪是幸运的,为自己储备了一个忠实的情人,隔壁的连涓只能对着冰冷的显示器,和虚拟世界的大海盗莺声燕语,大喊大笑,任凭心灵一点点地裂变,一点点地消亡,任凭意志一点点地衰败,枯萎。
32。 丁秋平看起来非常愉快,看着车窗外笑不拢嘴。连漪问怎么了。你妹妹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建议。连漪笑了,又很迷惑:这个冬天并未见万发有什么动静,销售旺季要过去了。
在公司门口下车,看到走在前面的周光,兴冲冲地追上去打招呼,语气里竟有惊喜的意味,仿佛他们多年未见。对她而言每一天好像都是新的,昨天发生什么全忘了,全没关系了。周光难以理解。
酒醒了?
连漪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脑袋里还有酒精呢,晕晕沉沉的,怕有什么失误。
关莉莉从后面紧步追上,盯着连漪目不转睛。哇!我又惊艳了!你还好吧?一个小丫头片子酒量比我这个巴婆还大,不得了。
连漪笑笑,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妹妹呢。
周光说你们妇女谈吧,我先走了。关莉莉冲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做了鬼脸,对连漪说:你们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不说,情操也不在一个档次上。连漪一脸问号。关莉莉头一扬:领会精神。
就早晨这段小插曲还算新鲜,其余的照例老头老脸,按部就班,就像曹慧说的,出了正月就进入农闲季节,上班修指甲也没关系。她懒懒地坐到曹慧对面,趴在桌子上,胳膊支着头,说:我们谈谈?
她的模样让曹慧顿时起了兴致:谈什么?
谈烦恼吧。你有什么烦恼?
我想想,烦胖,烦痤疮,烦发质,烦衰老,烦男友,烦炒股老赔钱,烦买彩票老不中,烦买彩票自己不中别人却老中,烦花钱如流水,烦不花钱心里空虚,烦周围漂亮的女孩太多了……哈哈,够做个报表了。你呢?
反正是烦。
我帮你统计统计。你不胖,不用烦;皮肤好,不用烦;头发漂亮,不用烦;你会老,得烦;你,有男友吗?呵呵,隐私,我不问,不过这个东西有也烦,没也烦,这项你烦;你不炒股,不用烦;你不买彩票……
我也买!连漪像个孩子似的直起了身体,每次都中奖,不过每次都是最后一等。
我还没说完呢,彩票这东西,和男友一样,中了烦,不中也烦,中小了烦,中大了也烦,这项你也烦;至于美女,你肯定也烦吧;还有花钱,你钱赚得多,家里也有钱,可钱多得没地儿花,也烦!呵呵。没事千万别让让我做总结,左一个总结,右一个总结,大会一个总结,小会一个总结,非正式会议还得来一个总结,严重桎梏了我的思想,僵化了我的思维,影响了我幼小心灵的健康成长,唉!一个秘书的苦恼你是不会了解的。
连漪眯着眼睛笑了。曹慧说。
你说话变得很有意思。
什么?
咿咿呀呀,文绉绉的,慢得像蜗牛,要是不知道你以前什么模样,第一次见到你准以为你是个醋溜女郎呢。
是吗?连漪直起了身。这可不是小问题,事关大体呢。
你听听,是——吗——,两军交战,可不能由你当发报员,等你把消息报完,战后重建工作已开始半小时了。
那该怎么说?
是吗。干脆利落,用丹田之气发音。四个好处,一是短促有力,二是宏亮,三是有气势,四是不累,两个音节之间不要任何停顿,是吗,是吗,是吗。
是吗。
还是不行,看来你是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让人听着着急。
很多人这样说我吧?
嗯,差不多。曹慧聪明地笑了一下。
是吗?连漪自我解嘲地笑笑。
周光出来,要曹慧准备一下,去总公司那边开一个紧急会议。让连漪到他办公室去,负责接听接待。
她说话是太拖拉啦,不字正腔圆誓不罢休的,发音方式也有问题,缺乏力度。别人提出来了,问题就严重了。找了份字多的材料念,声音是宏亮了,气势是上去了,语速是快了,可像个板着面孔的新闻播音员,硬邦邦的,没有人情味。念着念着就烦了,站起来看窗外面,看到了大鸟的广告牌,想起了中意大厦。
凤凰展翅叶子发黄了,为人撑门面,自己命不长,将那叶子拥在怀里,禁不住唱起来: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绿水悠悠。
她烦躁不安。这个城市仿佛被情欲攻占。踏过的大街小巷,穿过的走廊,经过的办公室,窃窃低语,高谈阔论,说着情欲,和那些大行其道的脏字一起让空气污浊不堪。中午遇到一个脚步牵绊的男人,西裤衬衫,手里提着上衣放在肩头,脸上写着无奈、疲倦和自嘲的男人,漂亮的男人,表达出情欲的气氛,她想着这个男人,想着卞铭菲,知道自己压制不了去找她的念头。
一下班,就跑回家,洗了脸,换了衣服,下楼打了辆车。经过HelperSupermarket时,让司机停车,去买了一罐槐花蜜和一瓶柠檬汁,这两样东西都是卞铭菲喜欢的。司机不住地往她怀里瞟,用腼腆的试探的语调说话。蜂蜜这个东西好,延年益寿,健脾利胃,我也喜欢喝。过去在农村我家也有一窝蜜蜂,村里槐树多,专产槐花蜜,我母亲每年都能割个一两斤,不过每次都不割净,总惦记着给蜜蜂留点。连漪一下子感动了,觉得自己离这些东西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