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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两年、三年……都有可能——”
“十年吧!”她抢话。“最好是水下机器人故障、声纳仪故障、卫星定位仪故障,沉船物品散落整个荆棘海海床……让你花一辈子待在这儿打捞——”
“放心吧,”后理帆忍不住打断她。“我不会在这儿待一辈子,让你感到无聊。”
“我没说你无聊。”红唇堵住他的嘴,她给他一个法式深吻。
“雪薇,”后理帆发出嗓音。“这是情人的吻——”他警告,舌尖抵住她的进攻,不予回应。
“又怎样,”杜雪薇抬眼,悻悻然。“那男人忙著照顾小鬼头,早忘了该有的情调……”
这么说,她是有个情人喽……后理帆望进她瞳眸深处。这个外放热情的女人——与十年前一样——拥有叛逆敏感的灵魂。
“还是说……”眸光一个流转,她昂著下巴,问:“你有情人?”
后理帆静默地凝视著她。
杜雪薇唇角扬弧。“有更好,我们昨晚——不,是十年前,已经上过床了——”
“雪薇,”他出声打断她。“你想像以前那样,是吗?”嗓调低沉沈,宛若一串魔咒。
杜雪薇晶亮的黑瞳转深,迷蒙又燃火似的,直睇男人俊雅魅力的脸容。“你不要吗?我可以找别人——”
后理帆封住她的唇,探舌纠缠她。
总是这样,到头来,能与她分享刺激乐趣的,还是他。
“理帆……”杜雪薇陶醉地呻吟,柔荑收紧,交抱在他颈后。
后理帆抛掉手里的Nina
Ricci礼服。她不用穿衣了。他大掌托抱她的臀腿,明显感受到她那汩汩沁湿的诱人柔软。“你就继续使坏吧,雪薇——”
“当然,”杜雪薇娇笑,咬他的舌尖,舔他左颊的酒窝。“理帆——你是我的共犯……”
第二章
为了惩罚男人们的重罪,神给了我这光滑的肌肤,这黝黑的长发。
后理帆醒来时,身旁躺的不是杜雪薇,而是铺著她那袭性感的Nina
Ricci礼服,像婀娜女体摆了个S形,底裤更是大剌刺丢在枕畔。他探手抓过,纯丝的布料,有种舒眼的柔滑感,最引男人遐想的地带,写了几句与谢野晶子的诗——明显是不久前写的——用他的Dunhill钢笔写的,他认得那晕染得乱七八槽的色泽。
很典型的杜雪薇风格。
后理帆看了好一会儿,伸展四肢,顺手将女性底裤放回礼服旁,翻身下床,将放在床尾凳的夹裤一件一件穿上身,长指扒了扒凌乱的发丝,旋足移往窗台前。
拉开遮光帘,外面漫著雾。这个寒冷的地区,不是雾就是雪,少见妍暖,莫怪这旅店叫“等待太阳”。
天空像少年苍白的脸,从旅店十三楼眺望下方街道,感觉是荆棘海淹上了陆地,一片淼茫、浑沌。
海雾流窜,行人浑身厚重的御寒衣物,有的连脸都蒙了起来。只有那名穿著男性风衣的女子,衣摆下露出—双鲜红细跟鞋和白皙的脚踝,她的模样很性感,长发乱乱的,站在街边,不时回首仰望后方高楼建物,红唇意味深长又神秘地弯了弯。
真好。后理帆投宿的旅店就在无国界慈善组织行政中心对面,与她住的宿舍隔一条街,她有时间回去换个制服,赶上开会时间。
迈著不疾不徐的步子,杜雪薇穿越八米宽的街道。车辆零零星星,安全得很。
一台彩绘怪异的辐斯T2以极缓的速度行至路旁,对著正走过行政中心门前广场的杜雪薇按喇叭。
“雪薇——”T2的驾驶,摇下车窗,唤著她的名。
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唤她了,她想多听一会儿他的声音。
杜雪薇放慢行走速度,但不回首,眼睛看著广场上巨大的绿色羽毛——那是一座以组织徽帜为造型的建物,由特殊陶瓦、钢塑搭筑,从半空斜倾至地面,有人说立在广场中央像遮挡冰雪的屋顶,她倒觉得是朝地面搁浅的空中船艇。
“never down to earth——”几个字不由自主地流泻出来。
那是加汀岛著名的夜潜俱乐部——他与她初遇那晚,她跟著他回家。他并没有意思要跟她一夜情,但她一开始,就不打算放过他。
他们——几乎是——手牵手,一起定过海边。
幽蓝的夜海镶了一弧银白,漫过他们的脚板,鞋都湿了。月辉中,她的头发闪著栗色光芒,两只手拉著他的左掌,脚步拖慢。“不要走那么快——”
“放开我的手,你自然可以慢慢走。”他回答她。
年轻脸庞掠过一抹恶作剧的笑,她两手用力一捏,故意抓得更紧。“没人能命令我。”
就是这样,他们相遇不到三小时,根本称不上认识。她已在他面前,把叛逆的人格特质展露无遗。
“嘿,我们来裸泳吧!”
他顿住脚步,回身看她。
她在微笑,眉梢挑得高高地,一副自认为想到妙点的表情。
他也笑了,可那俊逸飞扬的神情很短暂,教人不及欣赏,只听到他的嗓音传出:“你说你叫‘杜雪薇’?”
一双灵动的栗色瞳眸眨了眨。“后理帆。”她对著他叫道,嗓音清亮得如飞旋的泡泡,有那么点俏皮、那么点柔美与娇腻。
他审视著她,发现她的眼睛与发色相同。他慢慢举起手,摸她的发,她没闪避。
“你多大?”他问她。
她握住他的手,笑著。“够大了。”她将他的手往自己颈项移,抚过锁骨,停在胸前。
他俊脸深暗,下说话,等著她继续动作。也许,他以为她应该有点害怕,并且懂得收敛,偏偏,她说:“never down to
earth——”美眸看丁看他的脸,又扫视他身上的T恤,银铃笑声自弯抿的唇角逸出。“一直在高潮之上、一直在高潮之上……”她跳起舞来,在沙滩上轻盈跃动、转圈。
他追她,将她抓住。两人站在沙滩上,眼对眼。
潮来潮退,夜风镰刀刮落长在悬崖岬角的野花,鲜红落办随海涛翻卷,涌起一阵浪泡街上沙滩,留下雪白细沫。
他垂眸,看著她脚边湿润冒泡的贝壳沙地,挑挑唇。“要裸泳,还是跟我回家?”
这时,她才迟疑了一下,鬈翘的睫毛低敛著,蒙胧的眼神也往下瞅。“好像有点冷……”她慢悠悠地仰起脸庞对上他,说:“Light my
fire——”
点燃火,后理帆叼著烟,离开窗边。站在床畔抽了几口,把烟搁在夜灯桌的烟灰缸,他拿起床上的女性衣物,收进衣帽间。
挂大衣的架子上,她的长外套还在,倒是他的风衣不见了。
后理帆将杜雪薇的Nina
Ricci礼服挂好,找了件防水短夹克,定出衣物问。门铃正好响起,音节很规律,每一声都间隔三秒,不急不躁,训练有素。他穿好外套,取回搁在烟灰缸的半截烟,慢条斯理走出卧室,行经起居客厅,去开启房门。
两名旅店的女员工推著工作车,站在门前,说:“早,先生——”
“今天下用整理。”后理帆关上房门,吐了口烟,将烟蒂丢人工作车的清洁箱,照例给了小费,才离开。
两名女员工帼视一笑。整理这位黑发帅哥的房间,原本就轻松。他不像其他男住客一样,每天带“O边境”的小姐回来开性爱派对,弄得房间又乱又脏。他住在这儿几星期了,生活作息很规律,根本是个模范客人。今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又赚到他给的优渥小费,真是开心。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cn ***红唇噙著笑,杜雪薇听著男人声声呼唤的嗓音逼近。
“雪薇、雪薇……”
明明不是后理帆,她却想起那一年在加汀岛的事。昨夜如梦般的重逢,真是美好,狂喜的余韵直到现在仍包围她。她好久下曾这么快乐了,男人的呼喊传进她心底,昨夜的愉悦在她身体延续著。
一只大掌抓住她的手腕,伯她消失般地紧紧车握她。
“雪薇,我在叫你,你没听见吗?”
杜雪薇转过身。穿著制服的男人拉著她柔荑,与她站在绿色羽毛的遮荫下。看见男人皱眉的俊颜,她有些得意。“怎么是你,流远?!”故作惊喜。
松流远额心更加深折。“你昨晚去哪儿了?”
杜雪薇美眸轻眨,歪著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恍神表情。松流远居然会问她去哪儿——他从来觉得她这么大一个人了,不需要被关心的。
“雪薇?”他唤她。
她沉定思绪,问:“你找我吗?!”这次,是真的惊讶并带欣忭之情。
松流远抿直唇,一会儿,才道:“我昨晚去了饭店——你订的房间……”
杜雪薇又愣住了,美眸圆睁,呆望他的脸。
“我去了,”松流远放开她的右手,继续说:“等了一整夜,你始终没出现,去哪儿了——”
“呵……”杜雪薇忽然笑了起来。
忪流远止住嗓音,不明白杜雪薇在笑什么,竟然笑得抱腰,眼角沁出泪来,使得他揽眉下舒。“你怎么了?雪薇——”
“我怎么了……”杜雪薇挺起胸膛,抬眸对住松流远,素手拨拨长发,摸摸脸。“我看起来生病了吗?”她往前一步,踮脚,浅浅的吻落在男人唇上。
“我看起来生病了吗?”语气轻快,又问一次。“你觉得我怎么了?”
松流远一时无语,想说话时,她已回身,像风一样,掠过广场边的另一条街道转角,消失了。
浓雾不散,广场对街旅店的旋转门外,后理帆站在那儿,将杜雪薇与松流远的一举一动看得明白。
浓雾不散。
潜水专家总是拥有一对异于常人的双眼,不但视力好——尤其从事不亚于探测外太空的深海沉船打捞工作——更能在模糊的环境中分辨实虚。
想必那名戴白色贝雷帽的男人,就是雪薇的现任情人。后理帆斜挑唇角。与十年前一样,她有固定对象,却和他最亲密。
真是讽刺,也合适——人们说她是雪中蔷薇,没有哪儿比这个终年漫雾飘雪的荆棘海适合她,这儿是她的游戏场。
她好得很,愉快得要命。昨晚,与他重逢,两人热烈缠绵,彻夜温存,重新回忆彼此肉体带给对方的刺激、冲击与满足。他美妙的器官在她体内游栘,滚烫的液体,甜蜜地浸润她腿间,她最柔嫩而灼热的时刻,老是不赴约的男人,竞在等她!
他说他等了一整夜、一整夜、一整夜……
杜雪薇拉紧身上的风衣,冰冷气流随著她迈动的长腿灌人,她心里想著昨晚的事,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血液奔腾,浑身有股焦躁之气。
爆裂的花苞团簇在人行道的花圃中,这些花花草草全是无疆界学园农学研究部改良出来的,就算天寒地冻,还是吐长鲜艳的花蕊,等待受粉。
越冷越春意盎然,雾中花海,闪匆迷离,恰如其分地掩映著街边建筑。十五层楼高的组织师长宿舍藏匿其中,杜雪薇一走入,清脆的高跟鞋声响汇入打蜡机发出的噪音中。
“你还真是毫不掩饰呀……雪薇——”一阵语带调侃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