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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酌鄙夷地:“他想用友谊抵消仇恨是吗?他求你了,对不对?”我不想再沉默下去,可是不知道说什么。白小酌冷冷地:“你不会原谅他,我知道。”
良久,我的心里滚过一阵悲怆,对她颤声大喊:“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白小酌看出我的态度,大声说:“哥,你应该恨他,这也是我离开他的原因。”我痛苦地道:“不错,我恨他,恨不得……杀死他,但是,我和他的友谊和兄弟之情,又让我……下不了手。”
白小酌愤怒地:“他和你不一样,他下得了手。”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不,他下不了手了,因为他的手……在这儿——”
我把木匣递给白小酌,白小酌疑惑地打开后惊叫出声。白小酌应该最熟悉这条有着三道伤疤的左臂,也许她常常在夜里枕着它入眠,可是现在它不在王狄的身上,在这个木匣里。
铁笛公主看清木匣里的东西,吓得躲在我的身后,骑兵也大吃一惊。
白小酌愣怔地看着手臂,双手颤抖起来。
我痛苦地说:“他在信里说了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就在刚才,我非常恨他,但是凭心而论,他对我和莲衣也有过恩德,况且……他一直在痛苦,这三道伤疤就是……见证!”白小酌愣怔地说不出话。
“小酌,你离开……无非是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作为惩罚,这已经足够了!”我极力控制着情绪劝说白小酌,然后又对骑兵说,“你回去告诉王狄,兄弟之情和友谊永远不能抵消仇恨,但是,我可以让兄弟之情和友谊大于它,甚至……忘了它!”
骑兵翻身上马告别之后离开,白小酌愣怔地抱着木匣看着远去的骑兵,仿佛他的离去才是真正地把王狄和那条手臂分开。
“还不知道怎么做吗?”我轻声问她。白小酌茫然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都能原谅他,为什么你不能?”我心里堵得难受。
“哥……”白小酌的声音抖颤极了。
“别叫我哥哥,你这么做,和他当初的无情又有什么两样?”
白小酌愣愣地想着我的话。
“上马——”我终于不能平静我的呼吸,这两个字愤怒得像箭一样从喉咙里射出来。
白小酌似乎被我的声音吓坏,她还没有醒过神来便手忙脚乱地上马,然后又紧紧抱着木匣看着我:“哥……”
“走——”我又是一声怒喝。
铁笛公主上前狠拍了白小酌的坐骑,急促的马蹄声瞬间变远,接着是风中传来的白小酌的一声哀嚎:“公子……”
我侧耳听着马蹄声消失,忽地想起了和莲衣的离别,良久哽咽地哭了。
“为什么非要到后悔的时候才去醒悟,难道这就是……代价?”
第十五部分:前生和莲衣的欢愉一筹莫展
由于语言不通,林蝈蝈、素儿和莲衣站在皇城街道上看着行人一筹莫展。
皇城里的汉人稀少,整整一天,莲衣一次次催促林蝈蝈打听我的下落,林蝈蝈一次次跑到蒙古人面前比划,看到的都是蒙古人不解的眼神和摇头。
正在三人绝望之际,从远处走来一位汉人女子。
眼尖的素儿一眼看到她,惊喜地大声叫了起来:“汉人,汉人!”
林蝈蝈不由分说跑过去拦住女子的去路:“大嫂,你可知道林一若这个人?”
“你是说从大明来的林大人吗?”女子一时没有明白。“我就找你说的这位林大人,他是我家少爷,我是从南京千里迢迢来找他的。” 林蝈蝈惊喜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林大人今天上午走了,回南京,好多人为他送行呢!”女子惊讶地说。
“上午?上午的时候我来了,怎么没看见他?”
“林大人救了这座皇城和草原上的百姓,他病倒了,不能骑马,只能躺在马车里。”
林蝈蝈有点糊涂:“那个人不是蒙古的王子吗?”
“那是大汗赐给林大人的蒙古名字,恩克夫王子。”
林蝈蝈明白过来,又着急地问:“大嫂,他是不是做了蒙古的驸马?是不是和铁笛公主成亲了?”女子摇摇头:“没有,铁笛公主去送他了。”
林蝈蝈心中狂喜,突然想起那辆马车里伸出的手臂,又悔恨地跺了跺脚:“想不到我们来了他却走了,我这就走,他才走一天,还能追上!”林蝈蝈谢过女子,快步跑回来,对莲衣开心地说:“小姐,你放心吧,少爷他谁也没娶,只是多了一个蒙古名字,叫恩克夫王子,咱们追他!”
莲衣听罢猛地回忆起上午的情景,想到竟然和我擦肩而过,一时愣了。
素儿清醒过来,大叫了一声:“快追吧,快点!”
林蝈蝈不由分说把莲衣和素儿推到马车里,手忙脚乱地牵着马缰在街道上回车。马焦躁不安地踏着脚步,车轱辘绊在一处民居的墙上,咔嚓响着断裂开来,马车突然倾斜,素儿和莲衣从车里摔出来。
林蝈蝈恼怒地用力挥鞭抽马,惊马拖着倾斜的马车跑向远处,马车在颠簸中散架,最后绊在一棵树旁停下来,马拖着缰绳跑得无影无踪。
林蝈蝈看着散了架的马车,瘫软在地上。素儿坐在地上看着散架的马车哭了:“完了,走不成了!”
莲衣惊慌地起身问:“刚才怎么了?”素儿抽泣着说:“马跑了,车散架了,追不上了……”
林蝈蝈忽然想起什么,从地上蹿起来大叫:“都怪你,催什么命?把我闹蒙了,怎么着也走不了,小姐还没见她爹呢!”莲衣听了林蝈蝈的话,心里那份难过无法形容,她不知道该去找亲生父亲,还是返回去追我。
第十五部分:前生和莲衣的欢愉多少磨难才成正果
我想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历经多少磨难才成正果,我想知道两个彼此思念的人经过多久的分离才会把对方忘掉。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辛酸的旧事和未知的将来,闭上眼睛,想起的都是曾经的感动和或许有的幸福啊!
我渴望幸福来临,哪怕稍纵即逝,可是我的回忆里却充满了恐惧,我的鼻息里也是死亡的香味。
死亡也有味道吗?这股香味从何而来?
我想,它一直就在莲衣的身上缠绕,这种香味比任何一种味道都犀利,它快如刽子手的刀锋又细如牛毛,它像亿万枝隐身的雕翎箭,齐刷刷穿越了我这个水鬼空空的躯壳。而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在那股香味的逼迫之中愈来愈变得轻飘,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可逆转与违抗。
空空的躯壳盘旋着升高。
所有的意念归于虚幻。
我什么也看不到,眼前红彤彤一片。
那红彤彤的一片是什么?是莲衣身体里流出的殷红血渍,还是我空洞的眼中哭出来的血泪?莲衣不会死的,莲衣永远不会死!
我不相信莲衣死去,尽管我的回忆中莲衣曾经痛苦地叩打过地狱的门环。如果真的如此,我希望那扇门迟一些打开,让她再把这个毁灭她的世界看上一眼,让她看我一眼,让我们在某一个地方相逢。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等待叫作望眼欲穿,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寻找叫作踏遍万水千山,我的前生一定会和莲衣重逢。我想,现在只不过是又一次的错过而已。
每错过一次,就更接近我们的结局。
结局是什么?
谁能未卜先知?
王狄的蒙古包前冷冷清清,他的战马在栅栏边无聊地扫着马尾。
好不容易打听到此处的林蝈蝈扶着莲衣走过来,素儿背着包袱跟在后面。
“好像说的是这儿,怎么这么安静?”林蝈蝈自言自语地走到近前,小声叫着,“王公子,王公子……”蒙古包里没有人应声。林蝈蝈停顿了一下,大声喊起来:“王狄,王狄,你在吗?”
半晌,白小酌撩了帐帘走出来,一脸倦怠的王狄跟在后面。
林蝈蝈看到二人,快活地大叫:“我可找到你们了,太不容易了!”
白小酌和王狄猛地看到眼前的三个人,有些不敢相信。
“天啊!莲衣妹妹?你……你们这是……”白小酌惊诧万分。
“白姐姐,你还好吗?”莲衣听到白小酌的声音,欢喜地说着往前走,白小酌激动地伸胳膊要抱莲衣,莲衣却绕到了旁边。
“妹妹……”白小酌疑惑地扭头看着莲衣:
莲衣辨出声音方向,又回身向白小酌靠拢,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白小酌似乎发现了莲衣的异样,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莲衣的眼睛有泪水,却很空洞。
林蝈蝈看到王狄空垂下来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缺了一个?让我们大明打的?”王狄很尴尬。素儿不满林蝈蝈的无礼,过来抻了抻他的衣袖。林蝈蝈不解地说:“你拽我袖子干吗?我是说他的袖子。”
王狄没再理会林蝈蝈,走到相拥而泣的白小酌和莲衣身边,白小酌和王狄耳语了几句。王狄惊诧地看着莲衣的眼睛:“莲衣妹妹,你的眼睛……怎么了?”
“王兄,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原因,我父亲……他在吗?”
王狄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小酌,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王兄,我想见我的父亲,他在哪儿?”
“师父他……也很想你,莲衣妹妹,你……跟我来……”
王狄不敢直言师父解非死去的事实,他担心莲衣承受不了打击,他想把她带到二里以外的那处草坡上,那儿有一座新坟,也是解非的衣冠冢。
路上,王狄尽量缓和着气氛,跟莲衣和林蝈蝈讲了许多我在草原上的经历,但避过了我因为治毒而双目失明的事实。王狄讲得很动情,莲衣和林蝈蝈未曾想到我会有那么多的磨难,听得热泪盈眶。
不管王狄怎么拖延时间,他总要在坟前说出师父去世的事,他正在脑海中搜索婉转的话,眼尖的林蝈蝈看到不远处墓上的石碑,竟然念出声来:“‘恩师解非之墓——徒王狄、甥林一若立’,王狄,他……他死了?”莲衣听罢身形陡地一震,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喃喃地道:“王兄,我父亲他……他不在了?”
王狄只得说出实话:“莲衣妹妹,师父他老人家……是因为辨毒才去世的,林一若执意要把师父的骨灰带回南京,这里埋的……是他老人家生前喜欢的东西。”
白小酌搀着莲衣向前走去。泪流满面的莲衣在坟前跪下:“父亲,女儿来……认你了!”莲衣哭着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林蝈蝈走过来激动地对王狄说:“谢谢你讲了这么多少爷的事,少爷他做得值,我佩服他。”王狄难过地小声道:“有件事我没敢当着莲衣说,因为治毒,林一若的眼睛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以后怎么样?”林蝈蝈惊恐地:“你胡说,这不可能!”
王狄难过地说:“我不骗你,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个的眼睛都成了这样,你最好不要跟莲衣说,我怕知道了反而不利于她的恢复。”林蝈蝈缓过神来,痛苦地道:“你放心,少爷的事……我谁也不告诉。”
莲衣在坟前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