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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算命先生说我是藏在云彩里的一滴雨,所以我才喜欢这样的天气。”莲衣脸上有着少有的快活。“你说什么?”我在研香,没有听清她的话。
“算命先生说,我是藏在云彩里的一滴雨。”
“一滴雨?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突然回头看着莲衣的背影。
“就是无根之水,注定一生漂泊。” 莲衣的声音轻柔极了,没有一丝苍凉和伤感。
“可曾说过在哪里漂泊?漂泊到什么时候?有人陪着你吗?”
莲衣用婉约的眼神看着远方,紧抿着自己的双唇没有回答。
我的眼神恍惚起来,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前天晚上也有人跟我说了同样的话,当时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明白了。我并不在乎自己的命运,也不在乎在哪里漂泊。因为你去的地方,肯定有我存在,即使你不让我在你的身边,但我保证,我一生都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你研香吧,我不打搅你。”莲衣说着起身步下台阶走进雨中。
我愣怔地看着莲衣的背影,半晌,无趣地走回桌前研香。
轻风吹拂着窗前的纱,雨声伴着玉盅香器的清脆碰撞声。心和心之外的世界,都是一派落寞。
远处闪出一个白色的人影,龙轩急匆匆地朝莲衣这边走来,莲衣看到他,不走也不躲避,只是等他向自己走近。
龙轩走到莲衣跟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莲衣回应的眼神很坦然。
“我大哥呢?他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
“他在木屋里给长公主研香。”
莲衣以为龙轩会和她擦身而过去找我,没想到他却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莲衣不解地问:“怎么不去找他?”
龙轩回身盯着莲衣:“大哥研香的时候从不让别人打扰。他没告诉你吗?”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深不可测的心机
铭儿在秦淮河畔救了王狄,现在又来曹府救白小酌,天知道她深不可测的心机里埋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三个兵卒跟着铭儿走到那挂水晶珠帘前突然停住脚步,隔着水晶珠帘看去,被绑在里屋床头的白小酌憔悴不堪,嘴里还堵着东西。
铭儿气愤地撩开帘子走到床前,回头对兵卒怒目而视:“这样绑一天一宿,就算铁人也受不了,你们真心狠,给我解开。”
三个兵卒过来要解绑绳,铭儿又装作厌恶地把他们拉开。她把白小酌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又伸出胳膊揽住白小酌解床后面的绳结。
白小酌疲惫的神情中露出感激之色:“姐姐……”
铭儿不应声,只是手脚麻利地解着绳结,最后把绳索扔给兵卒。
“你们出去,我们姐妹两个说几句贴心的话。”
三个兵卒走开,白小酌的眼里充满了感激的泪水。
铭儿拿出绢帕为白小酌擦着泪:“这声姐姐不能让你白叫,从现在起有什么事,我替你出头做主,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以后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不但要记在心里,还要让它烂在肚里。”
“姐姐要对我说什么?”
“实不相瞒,你不肯说喜欢的人是谁,曹云要把你送进官府,以杀人罪论斩。”
“曹云痴心妄想,我不会说的。”
“妹妹……这几天闷坏了吧,我们出去走走,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世呢。”
白小酌身上疼痛本不想动,怎奈铭儿的热情难以拒绝,只好艰难地移动脚步随她出来。二人在院里边走边说,白小酌把来南京自卖自身和结识王狄的事全盘托出,铭儿做出一番伤心的样子。
“原来还有这么多伤心事,妹妹为了母亲是不是……牺牲太多了?”
“姐姐,我自从把自己卖到风月舫,早已没了活着的乐趣。”
“那王公子呢?他喜欢你吗?你们将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打算?”
“这些天我被囚禁在这儿,一直在想和王公子认识的前前后后,甚至回想了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从未向我表白过什么,而我也觉得他很……很神秘。”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知道他的底细?”铭儿不动声色地问。
“他只说过他的家乡远在几千里之外,那儿除了一望无际的大漠就是草原。” 白小酌并没注意铭儿的神情,只是伤心地回忆着和王狄在一起的情景。
“这么说……他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铭儿突然问道,“想不想见他?”
“昨天晚上他来救我,我听到了却……喊不出声音。”白小酌有些说不下去。
“妹妹放心,我跟曹云打过招呼,没进大牢之前他不会再虐待你。如果我能碰到你的那位王公子,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很好。”铭儿的神情让人深信不疑。
“姐姐,你不知道,我从未问过他住在什么地方。”白小酌的眼里一派迷惑。
“回屋吧,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去办,改天再来看你。”铭儿突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白小酌,“妹妹,有些话我不便多跟你说,不过你可以相信,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有好心。临出屋的时候,我……在你枕头下面放了一样东西,你要把它……藏好。”
“什么东西?”白小酌有些惊诧。
“你回去看吧,看到它之后,我的心思你就会明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妹妹千万……保重。” 铭儿说完朝白小酌神秘一笑,转身向曹府的大门走去。
白小酌撩开水晶珠帘进屋,警觉地看了看屋外,三个兵卒没有跟进来。她走到床边拿开枕头,眼皮不由一跳。匕首!一把精致的匕首!
白小酌愣住,惊恐地把匕首又塞进褥子下面,仿佛已经用它杀过人一样。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一壶美酒佳酿
我用了两个时辰终于把长公主的香粉研好。
当我小心翼翼把白瓷粉盒放进檀木匣里,疲惫地伸着懒腰的时候,忽然想起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莲衣,急忙回头向屋外看去。莲衣坐在门口,看着远处的竹林。
我起身走到莲衣身后:“这个季节总有下不完的雨,能让你看烦。”
莲衣浅浅一笑:“研好了?”
我点点头:“研好了。我研的香粉不是香粉,是长公主的心思,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心思。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心思。”
莲衣疑惑地回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误会了我的意思,神情正色起来:“王兄现在有难处,他要救白姑娘,我要顺便利用这盒香粉求长公主帮忙,最好不费力气把她救出来。”
莲衣明白了我的意图,神色也凝重了许多:“上午的时候龙公子来过,听说你在研香就走了。”
“贤弟?他今天怎么有空闲?”我正感到奇怪,忽然想起前几天说过的话,“嗨,瞧我这记性,是我说的让他一旦有了空闲就来找我,真走了?”
“我亲眼看到的。”
“不,他不会走。”我从屋里出来,转着身子看远处的竹林,“他见不到我是不会走的,我敢跟你打赌。”说完,我急匆匆向竹林里跑去。
苍茫的雨中竹林显得有些昏暗,我从远处跑过来四处看着不由大声喊起来。
“贤弟,贤弟,我来了——”我侧耳听着,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不由失望地埋怨,“贤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见不到我,几天几夜都会等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失望地往回走,一只小红果突然砸到头上。“知道我为什么是你的大哥?我就知道你会等我,怎么样?” 我捂着头惊喜地转回身。
“知道我为什么是你的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龙轩从旁边闪出来,脸上一点也没有久等的落寞,而是充满了欢喜。
我和龙贤弟在雨中的竹林里走了半个下午,黄昏时分来到木屋前,不知道为什么,推门时镂花门居然在里面上了横闩。
莫非莲衣走了一天有些劳累,靠在床边假寐时睡着了?
雨已经下得很小,我走下台阶看着雨中的木屋,不由得想起了辛弃疾的《摸鱼儿》,情不自禁中轻轻吟诵出声: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 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 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龙轩看着我的样子,情绪很低落:“大哥,我知道你对莲衣姑娘很好,本来……本来我是想劝你的,现在觉得……没必要了。”
我长长地叹气道:“大哥是不是很傻?”
龙轩恍惚地看着我说:“是你太痴情,大哥,你……想过没有,如果把这份情感用到别的……别的女孩儿身上,那个女孩儿……也许会为你感动一生。”
我伤感地道:“最初,我不希望莲衣感动,只希望她懂我的心。后来我才发现,我对她了解得太少,不让她感动,她的心扉就不会为我敞开。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已经想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会用无限期的时间,去让她感动。”
龙轩紧盯着我的眼睛:“如果这个限期……是一生呢?”
我苦笑道:“那就省心了,这辈子除了搜香研粉,就剩下让她感动这件事了。”
龙轩有些着急:“大哥,你这又是何必?”
“贤弟,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明白,其实喜欢……就是你被那个人所迷惑,不能自拔。”我拍拍他的肩头,在回廊的窗下坐定,“好了,我们不谈这些,陪大哥在回廊里露宿一宿,来。”龙轩惊诧地小声说:“大哥,你就睡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屋?”
我小声逗趣道:“不好吗?这里的空气很新鲜。”
龙轩慢慢坐下来,犹豫片刻之后依偎在我的肩上,我闭上眼睛笑着,顺势把龙轩的肩头拢住。龙轩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壶酒,声音抖颤着说:“大哥,我想喝酒。”
“好酒,”我睁开眼睛,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递给龙轩,“一人一口。”
龙轩接过酒壶:“大哥,你这样……不觉得委屈吗?”
我笑了笑说:“大哥有喜欢的女子睡在屋里,还有好兄弟坐在身边,兄弟的手里还有一壶美酒佳酿,我觉得很满足。”
龙轩听了我的话,沉默半晌,猛地喝了一大口酒,眼泪刷地流下来。
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哭什么?你是个男人。”
“谁哭了?是酒劲儿太大。”
我闭目假装睡去,龙轩依然没有睡意,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直到仰头倒着壶里的最后几滴酒,酒和泪水同时滴落下来。
我睡着了,我梦到了莲衣。
在梦里,莲衣不再对我冷漠而是极为顺从。我们并肩走在这片竹林里,不知道我对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她的面颊腾地通红。后来,我们到清澈的楠溪里挽着手在一弯彩虹下奔跑,脚下朵朵盛开的水花。我们扑到水里,我顺势把莲衣抱在怀中,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