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有些伤感,轻声说:“莲衣,如果让你一辈子生活在这儿,会觉得寂寞吗?”
莲衣拿着碗筷往厨房走,听到我的话不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我不懂你说的寂寞,我也不会觉得寂寞,这样很好。”
我很尴尬,讨好般地说:“我想我也不会寂寞的,莲衣,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只要你在,我也一定会在,请相信。”莲衣不说话,走回厨房里洗碗,我在窗前静静地等待,半晌,莲衣走出来看到我还站在窗前看着她,一时竟也有些窘迫。
我轻声说:“莲衣,我的话……让你为难了吗?”
莲衣低下头,答非所问地道:“过几天……我想出去一趟。”
我走到她的近前,关切地道:“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去买,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抛头露面,呆在这儿安全些。”莲衣坚决地说:“不,我必须去。”
我不解地问:“什么事?很重要吗?”
莲衣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声音却很痛苦:“我要找我母亲的坟。”
我原以为把莲衣带到竹林之后,我们会安然无恙地生活,没想到朝廷还是没有放过她,就在莲衣准备出去寻找母亲的坟墓的时候,危险已经悄悄向她逼近。
这天正午,长公主悠闲地在池边赏鱼,柯桐气呼呼走进来。
长公主亲昵地拉住柯桐:“柯大将军,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柯桐不满地看着长公主:“还能有谁?”
长公主委屈地道:“是我吗?我可没有惹你。”
柯桐生气地说:“我已经听了你的吩咐,不再找掬霞坊的麻烦。可是没想到,你为了一盒香粉,为了那个林一若,真放走了一个钦犯。那个人到底是谁?现在在哪儿?”
长公主惊慌片刻,突然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个下人吗?放就放了,给林一若一个顺水人情对我来说小事一桩,可他的香粉不是谁想要就能得到的,再说……还不是想让你喜欢?”
柯桐瞪了长公主一眼:“下人?你上次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可敢在皇上面前这么说?”长公主惊诧地看着柯桐:“父皇……他知道了?”
柯桐:“本来就有人对我做大将军心存不满,前些天他们从蓝家被抄的字画里找到了一张画像,上面清楚地写着蓝莲衣的名字。皇上要斩草除根,召了宫里所有的画师,要他们根据画像画影图形,悬赏捉拿。”
长公主着急地道:“为什么不捉拿蓝心月?她也是被救走的。”
柯桐一筹莫展:“当初少了两个人,我灵机一动跟皇上说蓝家死了一个下人,还一急之下说了莲衣是蓝心月的乳名,怕让皇上怪罪。”
长公主一下子慌乱起来:“那……蓝心月岂不是占了便宜?还不能往下追查了,少卿,这可如何是好?”
柯桐埋怨道:“都是你做的好事,现在必须按着画像把蓝莲衣抓回来。”
长公主愣怔地自言自语:“林一若,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
柯桐没有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长公主醒过神来,急忙笑了笑:“没……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灭绝人性
因为柯桐在朱元璋面前的一句话,蓝心月居然免了一死。其实就算没有柯桐那句话的阴差阳错,蓝心月照样不会死,因为她的聪明,她早挣脱了王狄的报复,而且把自己伪装得很好,简直天衣无缝。
这个黄昏有些奇怪,天还没有黑下来,风月舫里早已灯火通明。
歌妓、乐女和女倌们几乎都站在大厅里,曹云和葫芦瓢站在众人面前。
葫芦瓢脸上是兴奋的笑容,他清清嗓子大声道:“诸位,从今天起,风月舫改了名号,曹将军曹爷就是咱们的新主人!老主人带着银子走了,以后咱们得靠曹爷赏饭吃。曹爷待我不薄,让我继续担任管事,我年岁也大了,想找一个帮手,大家若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推荐一个,她是我的远房侄女,前几天从老家来投奔我的。”
歌妓、乐女和女倌们下意识往舫里看,却没发现生人。
葫芦瓢朝舫里大声喊:“铭儿,出来。”一位长相极为丑陋,脸上有着数道疤痕的女子从舫里出来,众人看到她的相貌,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丑陋女子走到众人面前朝曹云一笑,又不卑不亢地看着众人,声音不高不低地道:“咱们认识一下,我叫铭儿,我们既然都是曹爷的人,就应当齐心协力为他效劳。曹爷是朝廷重臣,家财无可估量,自然不会亏待大家,以后我会经常把曹爷的意思转告给大家,当然,大家有什么想法和要求,我也会当面告诉曹爷。总之,风月舫换了新主人,就应该有更新的气象。”
曹云听得连连点头,众人脸上也显诚服之色,葫芦瓢的笑容却别有一番深意。
曹云高兴地说:“葫芦瓢,舫上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你们好自为之。”
铭儿恭敬地道:“曹爷放心,我会尽力的。”曹云点点头,突然又心情烦乱起来,低声对葫芦瓢说:“我去……看看那个贱人。”说完朝白小酌的房间走去。
铭儿看着曹云的背影,无意间和葫芦瓢对视一眼,二人眼里闪出得意的光芒。
葫芦瓢低声说:“小姐,我把你安顿好了,两万两银子的话你可不能食言。”
铭儿淡淡一笑,小声道:“葫芦瓢,你就放宽心吧。”
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白小酌被绑在床头上,嘴里堵着一团破布,鼻子里发着痛苦的声音。
门响了,白小酌睁开无神的眼睛,曹云在黑暗中走到她近前坐下,慢慢伸手撩起她垂下来的一绺头发。白小酌认出曹云,强忍住内心的厌恶,镇定地看着他。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曹云感觉到她那种沉默的挑衅,突然把手往下移动,他的手从白小酌的脸颊、脖颈、肩头滑过,白小酌依然强制自己一动不动,但当曹云的手接着向下摸去,不由扭了扭身形。
曹云哈哈大笑:“我以为你根本不在意这个,这倒提醒了我。你鄙视我,可我还是爱惜你。”说罢,把手故意搭在白小酌的衣襟上,做出一副随时要解开的样子。
白小酌嘴里发出压抑、愤怒的声音,拼命挣扎着扭动身体。曹云突然拿下她嘴里的破布,白小酌大口大口地喘气。
白小酌鄙夷地道:“曹云,你到底想怎么样?”曹云站起身,笑道:“我这么做是想让你知道自由的滋味,让你知道只有按我的话去做……才会享受到它。”
白小酌大声喊道:“我宁肯死。”曹云得意地说:“关键是我不让你死。”
白小酌咬牙道:“我更恨你。”曹云并不在乎:“所以我决定放弃很多。”
白小酌的声音颤抖起来:“包括放了我?”
“不,我只放弃对你的感情,并未放弃对你的……折磨。”曹云说着点燃桌上的蜡烛,凑到白小酌近前轻声道,“我想,第一个睡你的人,第一个听你弹琴的人,你肯定喜欢上了他,而我要找到他,亲手把他……杀死。”
白小酌坚定地说:“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
白小酌说话的时候,烛苗随着气息跳动,曹云突然想玩一个游戏,慢慢把手里的蜡烛拿到后面,颇有兴致地调整着自己的阴影,直到他的阴影全部笼罩住白小酌的脸。
曹云笑道:“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有了你,不愁他不来,他来救你就得死,不来救你说明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个玩物,你的心就得死。小酌,这么妙的一石二鸟之计,我怎么会不见见它的奇效呢?”
白小酌绝望地大声说:“你跟你父亲没有区别,狡诈、恶毒,灭绝人性。”
曹云喊道:“不,我们根本不同。他是为了不属于他的财富,我是为了原本就属于我的女人。”白小酌似乎对曹云的嘴脸厌恶至极,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曹云突然恶狠狠地又将破布巾堵住白小酌的嘴,厉声喝道:“婊子,你可以不看我,但是不把那个人说出来,三天以后你就替他承担杀人的死罪。两条路,你只有一条可以走。”说完愤怒地扔了蜡烛走出门去。
随着关门的一声巨响,白小酌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为莲衣守夜
在这个清晨,我醒得很早,我被木屋身披霞光的那番景致打动。看啊,我亲手缔造的这个木屋周围笼罩着淡淡的雾气,金色的朝阳把光线洒下来,它快乐地沐浴在氤氲和光环里,像一座简陋的天堂。
我想,任何一个第一眼看到它的人,都会认定它是一对仙侣萌生或是了断爱情的地方,所以每看它一眼便凭添一重忧伤。以前,我也有过类似的忧伤,这份忧伤后来成为我谱《陌上别》的原因。我以为这次也是忧伤的,而想像着推开竹扉,世界上所有快乐的味道便合身扑来。我试着关闭眼帘,想辨认出每一种快乐的出处,可是它们顺从而和善地簇拥着我的内心,让胸膛里充盈着旷世的感动,我仿佛一下子容纳不了这么多快乐的味道,下意识关闭了它们通向心底的捷径。
我只留下那缕越窗而过的薄雾。因为它们乖巧地环绕在莲衣的周围。
我沉醉在它的温馨里,突然又伤感起来,仿佛很快会被这个天堂拒之门外,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睡在外面的回廊里,不仅仅是因为我每天都在为莲衣守夜。
是的,我本是把莲衣当作知己的,现在正为她的不解风情失望。我希望她做我的情人吗?如果是这样,是否和当初的想法大相径庭?我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卑琐和自私。
木屋的门轻轻打开,莲衣穿着新裁的衣裳出来,手上是一支刚刚做好的洞箫,她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坐在台阶上吹《鹧鸪飞兮》。
我没有觉得尴尬,我只聆听那首绝美的《鹧鸪飞兮》,因为那是一个女孩的心。我一头扎进那首曲子的流波里,并且毫不费力地和它融合,我想控制和避开一个个小巧的漩涡,可是我的心稍一用力便飞出水面腾上了虚空。
莲衣此时肯定也正徜徉在一种飞翔里,所以,我并不带领或是跟随她的心越升越高,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翅膀和心打开,暗示她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作家的地方。我不祈求她的眼睛看到我,我只希望她的心能发现我,哪怕她让那颗心在我的心里停下来稍坐片刻也好,可惜她在曲子中缓缓收敛住双翼,依然像从前那样孤单。
“莲衣,告诉我,那只鸟在曲子里仅仅是飞翔吗?”
“它在寻找方向,我在帮它寻找方向。”
“第一次听它的时候,它是快乐无忧的,为什么现在反倒凭添几许感伤呢?”
“我一直以为那只鸟是自由的,所以它才快乐,可是它毕竟有停下来的时候,我在为它寻找一个归宿。”
“也许将军府的劫难使你改变了想法。”
“不,我从未把将军府当过自己的家。”
“你心中的家……是什么样子?像这座木屋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我现在没有选择。”
“那只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