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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主角是别人的女主角,于是,他便永远只能是配角了。
他晚了好多步,于是就只能成为她故事里的一个配角,微不起眼
的,让她认清楚自己感情的配角。
五年前的一个雨夜,她找到她的真心,他的真心便因为没有承接
的手而落在了地上,在刷刷的雨声里,几不可闻。
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今天他会又答应这样的相亲,为什么会在别人
挥拳向他时不躲不闪。因为明天就是她订婚的日子。
明天就是她就要订婚了……
他不难过。
真的。不难过。
能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是种幸运,所以不需要难过。
他高高仰起了头。
是谁说过,想哭的时候,只要仰起了头,泪便不会流出来?
那天的雨下的真的很大,仿佛是要将在梅雨期未落的都补偿回来。
他在公交车站呆了很久。
隔着他一米远的,是那个古怪的女孩子。
天哭了。没有人哭。
那场雨几乎延续了半个夏季。
雨停的那天,他向来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哥雷煦阳和精明能干的大
嫂苏宝意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不是有人主动介绍,甚少人会觉察出雷煦阳与雷煦明的兄弟
关系,他们两个,一个给人感觉放荡不羁,一个看似温文内敛,连五
官都很难找出相似之处。雷煦阳五官粗犷明朗,高眉骨挺鼻厚唇;雷
煦明则清癯俊美,略显媚态的桃花眼也被他遮在眼镜的后面。雷煦阳
似日,毫不遮挡的放射他的热力,雷煦明则如月,即便照耀也带着疏
远。
他们与他约的地方是茶馆,他到的时候看见他们看他的神色,便
知道一定是那晚的女方的家长给家里打过电话道歉了。
苏宝意打量着雷煦明斯文脸色已经化淡了的淤青,凤眼一挑,语
气尖刻:“这样下去,只怕你哪天不带伤出现我就不认识了。”
“无妨,嫂子只要认识我哥就够了。”他听出她话底的心疼,不
以为意的喝了口茶,淡定一笑。
“有理,有理。”大开大合的坐着的雷煦阳大笑出声,完全不理
会旁桌人怪异的目光,然在苏宝意一记眼刀下忙收了口。
他看在眼里,暗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苏宝意收回目光,再度讥向他:“这次又是什么?吃饭吃着吃着
那女的旧男友就跳出来,一拳挥向你,然后宣布领土主权?”
“嫂子真聪明。”他银框眼镜后的桃花眼笑得弯弯。
“聪明什么?这类事情已经发生了八次了!八次!旧男友跳出来
八次!相亲相着相着相中你朋友六次!快订婚了发现女方怀孕九次!
你就不能有点正常点的人生经历?”真是数起来都让人想吐一桶血。
“恩。”雷煦明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表明他也很迫切希望有正
常的人生经历,“只怪当年苏伯伯只有生了你和小宝两个女儿。”他
也很委屈啊。三家世交,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三男二女,二女嫁了
二男,剩他一男孤零零的,最可怜的非他莫属了。
“去!关我爸什么事?你明明就是还在等……”快人快语的宝意
话到嘴边才想起面前坐着的是自己的二弟,并不是什么要攻克的碉堡,
急急吞了回去。
当年雷煦明那场苦恋是在她眼皮底下发生的,女子是她的得力属
下,他是她小叔,她自然也推波助澜乐观其成,只是不想那女子早有
所爱,倒是耽误了自己小叔这许多年,总觉得有些愧疚,提起来都不
好意思。
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嫂子咽进去的那句话是什么,他云淡风轻的笑
了一笑,低头拿杯盖徐徐搁茶,掩饰自己心底因为差点听到这个名字
而所掀起的波涛。
喝进口里的茶,品不出芬芳,只觉苦涩。
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她对他影响力还是如此巨
大。
“我去补妆。”敌不过内疚苏宝意决定尿遁,出去的时候饱含深
意的看了自己相公一眼雷煦阳苦笑。
又有什么办法,自家娘子有令谁敢不从?他放下抖得愉快的二郎
腿,手往桌上一靠,逼近坐在对面的自家兄弟,毫不拐弯抹角的提醒
他事实:“她已经订婚了。”
“我知道。我们一起去的,大哥你忘了?”他看了他一眼,奇怪
的问道。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爱上另一个人。你看表姐再嫁之后,
不是过的很好?”
“大哥你试过?”他笑着望他。他这大哥虽然看似不羁花心,也
向来有女人缘,可从小到大真正喜欢过的只有他大嫂一个。
雷煦阳重重叹口气,拿他没办法:“你大嫂说让你列个条件出来
她帮你挑。”
“我不挑的。”他比了比脸上的淤青。简明扼要的说明不挑的结
果。
“你小子!存心让我们内疚是不是?”雷煦阳向来没什么耐性,
扯开领子,几乎要吼了。
“这不公平,大哥。老爸这辈子只喜欢老妈一个,你这辈子只喜
欢过嫂子一个,为什么要我去喜欢第二个?”知道自己兄弟已经到极
限了,他也不再逗他。
雷煦阳又重重叹了口气,很无力的样子:“大家只是希望你可以
有个伴。”人生漫长,总要有人相互扶持。
“娶自己不喜欢的,耽误了我还好说,耽误了女方呢?”
便是这世界太多取暖的观念,才有了诸多怨偶。你娶了你不喜欢
的,恰恰却是人家所喜欢的,占了其他人的幸福,你自己也没有幸福,
这世界最终于就充斥满了不幸福。
“唉,算了。”拗不过,也无立场再说,他们家中的男人确实没
人明白他的感受,雷煦阳点点头,“我去和爸妈说。”
“谢谢大哥。”雷煦明喝了口茶,无目的的扫了眼窗外,“嫂子
怎么还不回——咿?”窗外某一点吸引了他的注意,下意识脱口而出
的话里充满了不相信。
不是吧,居然是她。
他以为之前那个雨夜出现的非正常人类只是他的幻想了。那天的
雨那么大,似乎要将所有世界之间的间隔都冲淡似的,出现些幻象也
只让人觉得平常。而且有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
就在他几乎就要说服自己那是他太思念某人而产生的幻象时,她
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正穿着她的怪衣服,席地坐在马路对面,身前还放了一个破碗,
破碗里有些零碎的钱。很标准在乞讨的样子。
“你认识?”发现自己弟弟的聚焦点,雷煦阳也很吃惊。
一直一本正经的弟弟跟丐帮有交情他当然要吃惊啦。
“半面之缘。”见过而已。
“这个MM太神奇了。”雷煦阳大感吃不消的摇了摇头,“刚刚
宝宝看见她年纪轻轻就出来要饭认定她一定是家里有难处,好打抱不
平的个性冒出来了,马上跑过去问她是不是家里有困难所以要这么凄
凉,你猜猜那个MM怎么回答的?”
他没有猜,只将视线回扫,料定他大哥的八卦个性定然藏不住多
久的话。
“她居然说‘人各有志’!!!”现在描述起来,雷煦阳还是摇
着脑袋表示太神奇了。
雷煦明失笑。
人各有志?果然很象她会说的话。虽然只见过她一面,可是他已
经可以想见她是如何摇头晃脑的说这四个字了。
“宝宝晕了,还细问,她撸起袖子展示她的臂膀说她要当最英俊、
潇洒、雪白、干净的乞丐。”电视害人啊,东成西就看多了就这毛病。
英俊、潇洒、雪白、干净?
哈。他笑着按了按额头,她又从非正常人类研究所跑出来了么?
“大哥,你等嫂子,我先走一步。”他欠了欠身,准备先行离去。
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和那个非正常人类谈话要比在这喝鸿门茶来的轻
松。
“老二。”雷煦阳忽的叫住他,“那个女孩的声音……”
“声音什么?”他状似什么都不知道。
雷煦阳看了看他的神色,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
么,去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大哥想要说什么呢?若不是因为这女孩的声音
似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又怎么会兴起与她对话的念头?
他大踏步的穿过了马路,走到了她的旁边。
风卷起一袭风尘,踉跄过她的面前,然后卷起一片落叶,跌入她
面前的碗中。
她一直很专注于手里的gameboy ,偶然掠开散落下的头发时才会
抬眼看下四周。以至于他站在她身旁许久她都没发现。
玩Gameboy 的乞丐?
雷煦明发觉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形成一个笑的弧度。
现时代乞丐用手机的消息是时有见报,只是光明正大在行乞的时
候玩Gameboy ,他倒是头次看见。
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见她,才发现她的头发是红色的,绑成紧紧的
辫子,左右撑开。她那宇宙无敌超级大包包就放在她身后,依然穿着
象布袋子的衣服。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她身前的碗上。
那只碗半新半陈,欲破不破,有着裂纹和细小的缺口,非常非常
的适合乞丐这个职业。
他双手插在裤袋中,拿鞋尖碰了碰那只碗:“哪搞来的?”
“英雄!脚下留情!”原本正玩的开心的女孩一见吃饭工具有生
命威胁忙扔下Gameboy ,整个人往前一扑护住,“我摔了好多个才摔
出个这么有艺术价值的呀!”直到确定饭碗无虞了,她才安心抬头,
看清来人后,绽开了笑容,“呀?帅哥,来补签名给我吗?”
他蹲下,两只手指捻起碗,细细看着上面的纹路。
摔了好多个才摔出一个?呵。亏她想的出来。
他放下碗:“吃过饭了吗?”
“命苦不能怪社会啊。”她嘟着嘴,数了数碗里唯二的两枚硬币。
玩Gameboy 都有进帐,确实不能怪社会了。雷煦明站起身,随意
拍了拍裤上沾的尘土:“要不要跟我去吃饭?”
“香格里拉吗?”她也不客气,边将碗收进她的超级无敌宇宙大
包包,边嬉皮笑脸的问。
香格里拉?请她吃完然后两人一起结伴乞讨吗?那她不是又要摔
一堆碗?
雷煦明没有理她,笑了一声,伸出手拦TAXI。
风穿过他柔软的发,略略带起了几丝,他的眉头微微皱着,银丝
眼镜下的桃花眼专注的看着路面来往来的TAXI是否有空车,整个
侧面俊美又贵气。
习惯了她的聒噪的他总觉得耳边好象少了什么,一回头,便看见
身旁的她的双眸都集在他脸上,那蒙了层雾的目光又似穿透了他,看
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人。
“在看谁?”他凉凉的挑了挑眉。
“反正不是你。”被抓包她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依然带着笑
颜,大方耸了耸肩膀。
呵,是啊,反正不是他。
就象他找她,也不是因为她是她,而是因为她的声音似她。
他带她去的是一家在小巷里的面馆。
店面不大,生意却繁忙。杭州就是这样,吃饭时间一到,随便什
么店都可以坐满人,足见中国人口果然成问题。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