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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煦阳不干,直接一滑就变成了和他同挤一张沙发:“就那样是
怎样?”
“你准备回来帮忙吗?”雷煦明自己站起来,坐到一旁去。
雷煦阳忙双手乱摆,敬谢不敏:“只是交流下兄弟感情的友好慰
问而已。”
“我不介意你更友好一点的。”雷煦明吹了吹手中的茶。
“又威胁我……”雷煦阳郁闷。
“大哥,听说你近来收了个女弟子?”店里人说经常见他们来吃
饭。
“哎?你也听说了啊,那个女孩子真是天才,角度感觉好的不得
了,而且脾气倔又不盲从,很有自己的想法,新人里算难得的了……”
“大哥,你是有妇之夫。”总该保持些距离的。
“我是收学生又不是养小老婆,正大光明。”雷煦阳哭笑不得,
他这个弟弟就是这样,男女方面谨慎的不得了,“还说我,你自己不
是年三十带人回来,你看把我们这一家人吓得。”
“她只是朋友。”雷煦明喝了口茶,简单说明。
“刚才为什么不解释?”雷煦阳眉毛一挑,声音转小。
“什么?”
“星星不象真正做乞丐的,为什么不和妈说实话?你这样以后会
很麻烦的。”
她确实不是乞丐,可是她究竟是做什么的,他现在还是不清楚,
似乎时而有钱,时而又穷的要死——不对,问题关键不在这,而在雷
煦阳的言下之意——“大哥,我们只是朋友。”
“五秒,过了五秒才否认。”雷煦阳扬了扬表。
雷煦明叹口气,想说什么:“我……”
“不要急着否认,这么多年,你带回家的男朋友都屈指可数——”
男朋友?雷煦明皱了皱眉,他把他说的好象是gay。“更何况是年
三十带女人回来……”雷煦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引他看从厨房出来的
娘子军,表示话题到此结束。
“摆桌吧。”丁蔼然擦着手,笑着走过来。
“好,摆桌。”苏宝意赞同的去帮丁蔼然掀桌盖,“小雷你不要
跑,我要把去年给你赢得都赢回来。”
“老婆,这句话你已经说了4 年了。”雷煦阳很不给面子的拆她
的台,有信心固然好啊,但是实力也是很重要滴。
“爸爸,你今星期大概又要和我睡了。”雷侄子走上前同情的拍
了拍爸爸,真是不受教,在外应该以统一的声音说话嘛。
言语间,桌子应该摆好了。
“如东,搓麻将啦。”丁蔼然招呼刚刚走进门的老头子。
雷如东慢腾腾的扬扬手:“就来。”
“星星要不要打?”丁蔼然笑问正有趣的看着他们的陆繁星。
“我不会。”陆繁星摇了摇头,做了个苦脸,“我看电视好了。”
“好,那就我们几个打。”雷嫂雷厉风行的点了人头,“小雷,
我要坐你上家。”
雷煦明无所谓笑笑。
众人坐定。
雷如东拿起骰子放到了丁蔼然面前:“老规矩了,你先坐庄。”
“你还记得呀。”丁蔼然笑成一朵菊花。
“奶奶啊,每次都要先庄,而且要先胡才会赢到最后。”雷侄子
都很清楚家里的麻将传统了。
“妈,你一定要多坐几把庄,也帮我把去年的钱从小雷那掏出来。”
苏宝意砌着牌。
“哎,那不好,那不是就赢你今年的钱了?”丁蔼然慈祥的笑着,
故作不好意思。
“没事,孝敬你是应该的。”
陆繁星看着电视,不时的转过头微笑着看他们斗嘴打牌。
雷家人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简直是幸福家庭的样板。
她有趣的想着。
看着看着,不知怎的,思绪就远了。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家庭……
有熟悉的情绪在心口的地方翻腾起来,她看了眼热闹的雷家人,
悄悄走出了门外。
冬天的星星很漂亮。
她站在房外的大树下的草地上看天,透过枝桠看星星点点很是有
趣。
“怎么出来了?”
她一怔,手缝间有星光陨落,她拿脚踩灭,转过身,笑对上温和
的俊颜:“我不喜欢强迫人吸二手烟。”
“我不知道你抽烟。”他看了眼地下的尸体。
“现在知道了,下回分烟的时候记得留根给我。”她俏皮挤挤眼,
“倒是你怎么出来了?”
“大嫂输到赶我下场了。”他对上她的眼,不知在想什么,半晌
才淡淡说道,“方才大哥问我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我竟然答不出来。”
“哎?我没告诉过你啊?”她无辜的瞪大眼。
“没有。”他坐到她旁边。
好,等。她比了个手势,然后从地上迅速爬起,站到他面前一米
远的地方,开始表演。
“四……那……倒,不是,灌,不是,装?是装?,好,继续…
…黄——四那装黄、室内装潢?”他愕然了,“你是做室内装潢的?!”
“喂,表情很伤人哦。”她踢了踢他。
“我只是意外。”他笑,学她一贯的样子摊了摊手。
“随便啦。”她不甚在意的摆了摆右手,“其实阿姨倒是说对了,
我确实是soho。 而且你意外也是应该的,我也不算是个正规的室内设
计师。”
“什么意思?”
“我大学是学这个的没错,不过没毕业。”她说到自己没毕业时,
咧开嘴笑了笑。
“为什么没毕业?”
“也没什么啊。”她耸耸肩,看着自己的脚尖,轻描淡写,“就
是毕业的时候,我最要好的朋友拿我的毕业设计当她的了……不要用
同情的眼光看我,我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后来么,她狗屎运好好,拿我的毕业设计参加新人赛居然胜出。
我看报纸知道了消息,就去威胁她恐吓她,强烈要求我就拿她的名字
发作品,她帮我卖,然后给我钱之类的。其实也不错,就算做再烂也
有人买,而且烂的话坏的也是她名声……”她抬起头看他正专注在听,
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拜托,这么离谱的剧情你都信?”
“我信。”他扶了扶眼镜。他早已习惯她把真话当假话说,假话
当真话说的个性。
“哈哈哈哈哈。”她更乐不可支了,好象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
笑了许久才停住,但还是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兄
弟,真聪明,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为什么要拿她名字?自己出来做不好吗?”
“没名气又没学历,谁要你的东西。”她撇撇嘴,这世界就是这
么现实,“如果为了当初她做的事而太意气,饿死的只会是我自己。
而且帮她捉刀比赛拿的钱确实比较大笔,我是俗人,不跟钱斗。”
“那对同期比赛的人不是不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我确实水平在他们之上,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
比他们好,只是用的名字不一样罢了,我不觉得不公平啊。”她口气
又变得很臭屁。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女人根本没什么大是大非的观念,只单纯凭
喜好做事。
“其实我真的觉得这样比较好。”她点了点头,加强可信度,
“我只是做我喜欢做的事情,然后又能拿到钱,至于名气和因名气而
起的负担都不是我的,这对我和她都好。她其实也不差,只是对自己
没什么信心,又太爱出名而已,想想,每个人都不容易呀。这样的安
排对我们俩都好……而且做噩梦的是她而不是我。哈哈,也许真正卑
劣的那个人是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被这样伤害后,还如此消极的不争,胸口
有些堵堵的,呼吸不是太顺畅。
他站起身,拍了拍草屑:“走,带你去个地方。”
黑灯瞎火里。
陆繁星的声音响起:“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这是谁的房间啊?你
不是对我有企图吧?”
“想太多。”雷煦明声音含笑。
“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嘛——这里到底是哪里呀,怎么都没灯?”
“阁楼。”伴随着他的声音的是吱嘎一声。
星光溜了进来,室内可见度高了不少。
“传说中的天窗!”她开心的跑到天窗下,探头探脑对天窗上的
星星打招呼。
他搬了凳子过来,先爬了上去,而后半跪着弯下身子对下面的她
伸出手:“上来。”
星光淡淡的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刘海比第一次见他时长了不少,
顺顺的垂下来,琥珀色的眼里有浅浅的涟漪。
他背对着天空伸出手来。
她站在天窗下,好象看见彼得。潘拨开云端,伸出拯救的手,心
一下漏跳了一拍,气息也不自觉屏住了,惟恐太响的呼吸会吓走他。
彼得。潘敲开温迪的窗的时候,温迪也如她此刻这样兴奋紧张吗?
“发什么呆?”他有些不耐的声音唤醒了她。
“没有,我只是在考虑安全问题罢了。”她咕哝着爬上凳子,抓
住他的手。哪有这么凶的彼得。潘。
“死不了。”他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屋顶哎,传说中的屋顶哎。”她手舞足蹈。
“小心。”他一把拉她坐下,“刚刚翻过漏,我可不想再让你踩
碎几片。”
奇怪,明明只是几米的高度,为什么就会觉得离天近了不少,星
星也亮了不少?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想到屋顶玩呢,特别是看了宫崎俊的天
空之城,哇,真羡慕他们能在屋顶上跑!”她兴奋的拉着他的袖管一
下就说了一堆。
“大人的体重恐怕不行。”她的快乐感染了他,温煦的眼在镜片
后柔柔弯起,偏说出来的话现实的让她想敲他。
“做做梦总可以吧。”她顶他,不过马上又被眼前景致吸引的长
长舒了口气,满意的学起不倒翁左晃右晃,“真觉得自己现在在做梦。”
“现在情绪对多了。”他拍了下她的头,方才的低落样子让他情
绪也变坏了,镜片后的眼忽的认真起来,“还是刚刚的你才是真的你?”
“哎呀,什么真的假的啦。”她肘一顶,顶开他拍她的手,一副
他想太多的样子,“又不是在演文艺片。人嘛,总有快乐的时候,也
有不快乐的时候,有好看的一面,也有丑陋的一面,每个人每时每刻
都是真的啊,只是表现出来的是好看的那面还是难看的那面罢了——
哈哈哈哈,完蛋,被你传染我也要演文艺片了。”
“大哥以前每次被爸爸骂了就会躲到这里来。”
“你也会吗?”
“我不会。我给他送饭。”他顶了顶眼镜,笑。
“真象是探监。”她咬了咬上唇。
“他也这样说。”
“啊——看星星,要来乡下;要喝清洁的水,得上街去买;连要
买一本书,书价都高得令人咋舌!这些事实的背後,可有人去深思为
什麽?人类何德何能将地球糟踏成这个样子?法国坚持要恢复核爆试
验,臭氧层的破洞日渐扩大当中,热带雨林也以极快的速度一亩一亩
地消失,南北极的冰山有融化的迹象已是不争的事……有时我真希望
冰山全部融化光,淹没地球表面,使地球再进入冰河时期重新来过,
待几十万年後,看谁比较耐命,谁就来称王!”
她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