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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唾手可得的咫尺,樾谙却嘎然而止,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定定得凝视,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彼此幽黑的眼瞳中清晰的映入彼此,在他和她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樾谙颤抖着伸出手,有些胆怯的碰触着她的脸庞,刹那间又试图缩回来,然而,温润的感觉顿时包围着自己。
玉芷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爱得小心翼翼,爱的如履薄冰,爱的凄楚惶然的男人,难过的心酸。
樾谙,你应该更幸福。
“你瘦了,樾谙。”纤细的手指无力的抚上那个男人的脸庞,有些粗糙的感觉,敏感的从掌心传来。
樾谙微笑着,摇头,紧紧地将玉芷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里。
“芷儿,”颤抖的吐出这两个魂牵梦绕的字,心,猛地安宁了,周围寂静了:“你才是,怎么瘦了那么多?病了吗?”
玉芷的神色有一刹那的闪烁,挣脱了樾谙的怀抱,轻轻笑了:“没有,我很好。”
樾谙怜爱得看着玉芷,替她捋了捋耳边的鬓发,温柔的说道:“你啊,骗不了我的,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
听到这些话,玉芷有些心绪不宁,慌乱的扯个笑脸,拉着樾谙进屋:“不说这些了,还是先梳洗一下,风尘仆仆的。然后,我们去看夔儿,好吗?”
“好。”脸上的笑容,明亮耀眼。
然后,樾谙便任由玉芷摆布,任由她为自己清洗满身的尘埃,任由她为自己换上干净的衣饰,任由她为自己梳理长长的发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神情,一个眉眼跳动,都在自己的心底划过。
却不发一言,只是笑,除了微笑,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表达自己的感受。
轻轻的靠近,附下头,正欲亲吻,却被玉芷拦住,不由得一怔,却见玉芷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樾谙,去看看夔儿吧。”
坦诚的目光,含笑凝眉,樾谙微微笑了,捋了捋她的鬓发,点点头,说:“好。”
陵阁外,落叶纷纷,徒然得剩下崎岖枝桠,一片荒凉。
“夔儿,我的夔儿!”
玉芷在一旁看着开怀大笑的樾谙,心,开始一丝丝疼痛,樾谙,你一定要幸福。
“芷儿,你看,我们的夔儿多漂亮,长大了,一定卓尔不凡。”
玉芷微笑的注视樾谙俊朗的面容,孩子般纯净,紧紧握着双手,狠狠的咬紧嘴唇,勉强支撑起几乎摇摇欲坠得身体。
“娘娘。”阿奴不动声色的扶住玉芷,然后,又毕恭毕敬得垂头,说道:“晚膳已经备好了。”
玉芷回过头,看了眼阿奴,再回头,已是平静神色:“再等等吧。”
樾谙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过头,看看阿奴,再看看玉芷,笑笑,说:“不用了,现在就传上来吧。”
阿奴垂首,躬身而出。
玉芷温润的弯起眼眸,风情云淡得从容微笑。
晚宴,从没有这么丰盛,五颜六色,或精致,或雍容,或华丽,大到主料,小到盘饰,都是玉芷亲手挑选的,凭着记忆,挑选樾谙喜欢的点点滴滴。
然而,那些记忆却少得可怜,也许,我从来都没有尝试去了解他,去回应他,去爱他。
果然,我只是一个寡情之人,连自己都不爱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别人。
樾谙,你应该得到你应有的幸福,不过,可惜,这样的幸福不是我能给得起的。
“来,芷儿,尝尝这个,觉得味道怎么样?”樾谙举着筷子,在那些光洁的陶瓷间来回跳动,时不时地拈起菜肴,放到玉芷碗里。
玉芷一直看着他,看着他为自己殷勤的忙碌,顾及着自己的喜好,不停的和那些菜肴较劲。
一把按住樾谙伸过来的手,不要这样了,樾谙,我不值得。
“怎么了?”樾谙诧异的看着玉芷。
手,有一丝丝的颤抖,连忙放下来,露出笑容,竭力平静的说道:“我自己可以的。”
“呵,”樾谙如释重负的笑笑,放下竹筷,轻轻碰了碰玉芷的脸颊,无比怜惜的说:“有我在,你就只要快乐就好。
“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这样,像一对平平常常的夫妻,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游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在一起,然后,快快乐乐的一直到老,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互相搀扶着,一起去看夕阳,……”
“够了,别说了!”泪水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慢慢流进樾谙宽厚的掌心,温暖炽热,就算是块冰,也能一滴滴融化。
玉芷紧紧握住樾谙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庞上,用力的呼吸,苍白的唇轻轻的颤抖着。
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持住。
“樾谙,不,不要再说了,那些事,以后,你都能做得到的。”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身体里好像正在抽走某些东西,浑身无力。
樾谙温柔的笑,轻轻地擦掉满脸的泪痕,一点一点,仔细而轻缓,仿佛要把过去那些印记生生地擦掉。
猛然间,玉芷便被搂在怀里,坚实而温暖的怀抱,让玉芷有种错觉,也许,他能够用这样的胸襟温暖自己的凉薄。
晃晃脑袋,用力地把那些荒唐的想法甩出去,我不能这么自私,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后路了。
头顶上方,响起樾谙沉稳的嗓音:“芷儿,我们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些如梦魇般话语,在玉芷心底引起无数的回音,轻轻的挠着自己的心境,仿佛有无数的气泡围绕着自己,身体轻盈的快要飞起来。
再一会儿,让我再贪婪的呆上一会儿,片刻,须臾,就好。
阿奴悄然得端着一壶酒从门缝间溜进来,抬起头,对上玉芷雾气朦胧的双眼,刹那间,有点窒息,然而,停顿片刻,还是看着那壶酒,朝玉芷点点头,便低头退出去了。
如果是梦,就会有醒的时候。
玉芷定下心神,挣扎着从樾谙怀里出来,笑容满面的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柔声说道:“是啊,樾谙,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樾谙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有了棱角,没有的尖锐,没有了虚假,一如当年自己看到的那个孩子,比起误落凡间的仙子,她更像一个纯美恬然的孩子,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玉芷伸手那过酒壶和酒杯,斟一杯,清清亮亮水的微微荡漾,印入苍白的眉眼。
“樾谙,来,喝了杯酒,一切都会过去的。”尽量平稳的端起酒杯,伸直手臂,送到樾谙眼前。
樾谙微笑着,不假思索的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喉咙里艰涩哽噎几下,嘴边含着浓浓的笑意,轻声唤道:“樾谙,”缓缓的抚上他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
“答应我,以后不要那么操劳,好不好?”
“好。”
“我们的夔儿,我也不要他太辛苦,所以,不能让他拥有太多,好吗?”
“好。”
“要给殇儿幸福,让殇儿做一个明君,好吗?”
“好。”
“还有,和素鄢和好,只有她,能让你幸福。”
“……,好。”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晃?为什么,只看到芷儿的唇在动,却听不到声音?为什么,芷儿,你的样子变得好模糊?
芷儿,你,……不要离开我。
桌上的烛火,猛然的跳动几下,然后,恢复平静。
终于,结束了。
阿奴进屋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景象:樾谙,紧紧攥着玉芷的手掌,颓然的倒在桌边,一旁的玉芷,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玉芷。”低低的发出一声呼喊,一个箭步,冲到玉芷跟前,抓住她的肩头,用力的摇晃几下,焦急地喊道:“你还在做什么?还不快收拾东西!”
说着,便转身,自顾自的收拾那些林林总总的日常用品。
“优河已经在城外等着了。酒里的药下得不多,大王又是习武之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药性的,我们必须在他清醒之前赶紧离开,……”
说到这儿,阿奴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身后传来隐忍的哭泣声,一抽一抽,诺大的房间里流淌着压抑的喘息。
阿奴的心紧缩了一下,但是,又立刻恢复过来。转身,慢慢的朝玉芷走过去,定定得站在她身后,然后,缓缓的开口:“玉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要得到,就要先舍去。
“只有舍掉那些过往,才能在将来得到幸福,不仅是你,还有你身边的人。”
“我,……”眼前的氤氲一片,已经看不到窗外那些浓烈的黑暗。
“……,明白了。”无奈的放下樾谙的手,明明灭灭的悲伤仿佛一碰就碎。
小心地把樾谙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轻轻的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看着那张平静而熟悉的脸庞,玉芷有些恍惚,就是这张脸,让我的前半生充满了酸甜苦辣,可是,如今,离别的时刻,却希望晚点到来。
樾谙,再见。
再也无法多看一眼,飞快的套上灰色的披风,疾速的离开。
低下头,穿过一条条回廊,无暇张望,只是一味的疾走。然而,却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住了。
“玉芷,……”阿奴有些不明白的喃喃。
“我想再看他一眼。”
柔和的烛光笼罩着这间小小的房屋,洋溢着温馨和安详。
“夔儿,”目光贪婪的在那张小小的脸庞上,小小的身体安稳的起伏。
忽然想到了什么,玉芷在颈项摸索了一会儿,取下那块灵石,轻手轻脚的在夔的身上动了动,灵石安安稳稳的躺在夔的胸口上,散发着淡淡的荧绿光芒。
“对不起,夔儿。”
夜,更浓了。
黑暗,永远是掩盖真相的最好道具,玉芷瘦弱的背影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过往的,将来的,结束的,未完的,都会在着这个浓烈的暗夜中前赴后继的上演着。
然而,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静谧,透着诡异和冰凉。
在黑暗的王宫里行走,真的需要阿奴这样的向导,才不至于迷路,可是,尽管这样,玉芷和阿奴还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后宫门。
虽然知道阿奴早就安排好了,但是,玉芷还是很惊讶,这里竟然空无一人。看着费力的打开城门的阿奴,玉芷心下一颤,阿奴,也许是自己最不了解的人吧。
“快,玉芷!”再抬头,已经看到阿奴站在城门外朝自己的招手。
回过神来,赶紧埋下头,快步走了上去。一路上,阿奴和玉芷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的前进。空旷的路上,只听到鞋底和落叶摩擦的“嚓嚓”声。
这样沉默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玉芷看到了他,优河,正焦虑不安的站在城外不远的小树林边缘。
“芷儿!”一看到玉芷,优河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紧紧地搂住她,低低的在她耳边呢喃:“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不可思议的,烦躁的心情在被拥入怀中的一刹那,竟然得到了平复,炙热的心瞬间得到了安宁,玉芷,有一种放松的释然。
“是啊,我来了,优河。”
第28章
第28章逃离
优河放开玉芷,静静的凝视她,打量良久,才缓缓说道:“芷儿,我们走吧。”
玉芷微笑的点点头,说:“好。”
优河轻轻的抱起玉芷坐上“墨炎”,然后纵身一跃,稳稳得坐在马上。
玉芷回头,看见阿奴单薄的身体在黑夜中显得愈发孤寂,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
阿奴,对不起。
暗夜的风,萧飒和清冷,玉芷的嘴微微翕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挥挥手。
阿奴看着渐渐消失在墨色的人影,高举的手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颤抖的嘴唇,有些苍白的脸庞,落寞的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溢出。
那些年少的画面在眼前盛开,从第一次地相逢,到后来的生死相交,一帧帧画面,恍然昨日才发生。可是,即使再清晰,那也只是过往的风景。
玉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