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噗——”看着阿奴迷迷糊糊的样子,玉芷突然笑了,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轻松的迈着脚步,朝屋里走去。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现在我要养精蓄锐应付今晚的表演了。”拍拍阿奴的肩头,调侃的说着。
阿奴静静的目送玉芷渐行渐远得身影,脸上慢慢浮现若有若无的隐忧。
鄢波殿。
素鄢默默伫立,任由宫人们为她穿上一层一层华丽到奢侈的服饰。
那些流光溢彩充斥着那双空洞的眼眸,希望能为她的苍白增添一抹亮色。
“王后,您真漂亮!”听着旁人亦真亦假的赞美,素鄢只是一笑置之。
曾几何时,自己的生命中已经只剩下颓然无力的权势和地位。
“娘娘,该去看殇王子了。”
或许,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素鄢的嘴角轻轻勾起,温情的笑意开始在清丽的脸庞上渲染。
“知道了。”
素鄢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定了定神,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和从容。
汉白玉雕的走廊,清冷寂静,隐约透着远处的脚步声,压抑而沉默。
快到王子宫的时候,素鄢突然加快了脚步,眼神带着某种期待的渴望。
急步的跨进门檐的刹那,素鄢浓烈的兴奋顿时被生生的压抑在眼底。
“素嫣见过大王。”一丝不苟的礼节。
“嗯,起来吧。”樾谙忽略掉素嫣略微颤抖的声音,专心的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素嫣看着樾谙噙着笑意的眼角,不由释怀,静默着注视。
只是想这样看着,牢牢的看着。这样的时光于自己而言也许是稍纵即逝,唯有贪婪的拥有这片刻的美好。
樾谙轻轻的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宫人,整整仪容,沉吟片刻,遂开口:
“殇儿生辰,朕准备了一些礼物,收下吧。”说着,旁边的宫人便依次将礼物拿出。
琉璃盏,苏绣锦衣,青玉簪,翡翠吊佩,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素嫣笑得愈发动人,娉娉婷婷的伏下礼来:
“多谢大王赏赐。”
樾谙眼光波动,冷冷言道:“起吧。”说话间,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去。
倏然,身后响起暗哑的声音:“大王,今晚殇儿的宴会?”
那样的渴望和期盼,不由得让樾谙顿了顿,然而,终究没有回头,依然沉稳平静的声音:
“朕还有公务在身,宴会之事就有劳王后了。”
素嫣看着快步离开的身影没有半点犹豫和眷恋,嘴角扯过一丝微笑,这样就好,或许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的结果了。
水雾般的眸子洋溢着看不见的哀愁。
殇王子是樾谙唯一的子嗣,从打出生便是万般娇纵,宠爱非常。不仅如此,因樾谙对后宫之事不甚了了,于是,众人一致认为殇王子便是觞朝下一任大王的继承人。
因此,像殇这样的宴会便是朝中大臣探听虚实,虚与委蛇的好时机。
这一晚,几乎所有的三公九卿,但凡有点权势之人都到场了,不乏借机想一步登天之辈。
素嫣独自一人在高高的御座之上,带着微笑,仿佛一层厚厚的面具无形的罩在脸上。
“娘娘,卿术大人送上薄礼一份!”随着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素嫣便轻笑点头,仿佛木偶一般,仿佛演戏一般,说着公式化的台词:
“有劳卿大人费心了。”
卿术满脸皱纹紧紧凑到一起,颤巍巍的露出牙齿,笑得好不得意:“多谢娘娘,娘娘万福,殇王万福!”
金迷纸醉,波光四溢,觥筹交错,淡淡地收进眼底,空气混浊的让人窒息。
“娘娘,请问是否开始晚宴表演?”宫人在旁边毕恭毕敬的示下。
素鄢静下心来,微微点头:“开始吧。”
一模一样的程式,毫无新意。
香甜的胭脂味开始一点点弥漫在整个宴会上方,飘飘洒洒。
碧洛身披着晶莹的薄纱羽衣,袅袅娜娜,飘然而入,带着绝美的笑容,竟比平时还要妖娆三分。
然而,满场喧嚣的达官贵人安静下来却只因为在碧洛身后那个倾城容颜的女子。
没有一丝矫情,没有一丝雕饰的容颜,那样的清澈,仿佛明净湖水,让人轻易的沦陷,那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
素鄢竟然有些痴了,从没想过这样一名女子可以这样深深地打动自己的心扉。
那些绝尘的舞步缥缈虚幻,如临太虚,精妙绝伦的令人沉醉。
是她吗?素鄢看着那个绝世容颜的女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为了这个女孩子竟然亲自来见我,看来优河真是长大了。
玉芷踩着轻盈的脚步,翩然旋转,昏暗的光环在脸庞上流连,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恍惚迷离的神情。
一曲终了,满场寂静。
一时之间,素嫣脑海里一片空白。良久,才从这样的震撼中缓过神。
心间忽然划过刹那的不安,然后,悄然掩饰。
玉芷静静地站在原地,波澜不惊。
碧洛偷偷抬起双眼,却见所有的目光都紧紧越过自己,落到身后。
是玉芷,碧洛双手猛地紧紧攥住,那些尖锐的指甲在白净的手上留下红印。
素鄢缓缓起身,带着温和的笑意,轻移莲步,在众多疑窦的目光下径直朝玉芷走去。
停住,毫不掩饰内心的赞赏,细细的将玉芷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微微颔首。
“你叫什么名字?”
玉芷猛然听到问话,不禁一颤,随即开口:“奴婢玉芷。”
“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玉芷略略顿了顿,慢慢抬起头。
倒吸一口气,素鄢竟然有了一瞬间的恶念,只因眼前这个女子,带着那些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单纯明亮,干干净净的仿佛透明水晶。
而自己想将这样的纯净狠狠地玷污。
“真漂亮。”脱口而出的话未加任何修饰,让玉芷怔了怔。
素鄢当下便觉得自己失言,轻咳,平复下心情,招了招手,身边的宫人快步趋前。
“赏,这位玉芷姑娘,雕花玉如意一柄。”
那位宫人惊讶得张大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素鄢。从没有哪个下贱的舞娘在这样的场合下先是得到王后金口赞赏,后又得到那么尊贵的赏赐,惊讶也是无可厚非。
看到宫人的表情,素鄢不经意的蹙了蹙眉,再次咳了咳,宫人忽然惊醒过来,慌慌张张的退下。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满朝文武和玉芷本人。
素鄢却只是一味微笑,高深莫测的眼神闪着淡淡的光芒。
一夜璀璨,满天星斗,摇曳恍惚,翩然而至的乌云不经意的遮过半边新月。
那一晚的事情终于被那些当作茶余饭后谈笑之资的宫女们说腻之后,玉芷也渐渐的被人遗忘。
只是寂寥的让人有些忧闷,玉芷托着双腮,双目看向窗外,恍恍惚惚,有些愁楚。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素嫣温润的笑容时时在自己眼前闪现,玉芷内心的不安再一次的扩大。
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过,一个瘦小的身影急急得掠过,玉芷蹙了蹙眉,那张盈盈泪痕的脸庞让她难过。
阿奴埋着头,疾步而行,突然被玉芷吓了一跳,惊惶的快速看了她一眼,又立刻垂下头。
“阿奴,怎么了?”玉芷看出端倪,轻声询问。
阿奴咬紧细细的牙齿,用力摇摇头。
“没,没什么。”声音里透出哽咽。
玉芷娥眉颦蹙,紧紧的盯住阿奴,猛地伸出手,拉起阿奴的手臂,衣袖往上捋开,顿时惊呆了。
迅速放下,又拉开另一只手臂得衣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霜寒。
白嫩柔软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得伤痕,针眼,灼伤,淤痕,错落的排在两条纤细的手臂上,那些伤痕狠狠地刺伤玉芷,沉重的愤怒的从内心一点点沁出。
“是谁?”玉芷问道,语气清寒而威严。
阿奴抬头看了看玉芷,眼眶红润,却终究咬着嘴唇,默默的低头。
“是她对不对?”
阿奴的沉默更加坚定了玉芷的想法,眼神逐渐恢复平静,越过阿奴,步履坚定的前行。
阿奴一把拽住玉芷衣袖,哀求着玉芷:“不要,玉芷,不要去,你会受伤的!”
玉芷轻轻的拉下阿奴的小手,微笑,不语,眼神坚定而倔强。
阿奴看着玉芷的背影远去,那些心疼和委屈慢慢涌上心头。
对不起。
听渊阁,玉芷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然而,此刻,站在门口却没有原想的难过,只有平静,一如既往的淡定。
推开门,碧洛悠闲半靠在椅子上,看到玉芷,先是惊异,随后微笑,仿佛是极为熟识的友人。
玉芷静静的靠近碧洛,每走一步便听得到自己得心跳声。
在碧洛面前,站定,微微俯视,不可侵犯的凛冽。
“你应该向阿奴道歉。”
碧洛半眯着双眼,带着讥诮的神色,细细的看过玉芷一脸的平静。
许久,才悠悠的从椅子上起身,细眉跳动,微仰起下巴,轻轻说道:
“玉芷,你真以为有了王后作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
玉芷不言,只是定定得看着碧洛狭长的双眸,手指紧紧蜷住。
“哼,”碧洛冷冷的看着玉芷,带着不屑和鄙夷的神色,“不过可惜啊,王后已经是一颗没有用的棋子了,难道你还想指望她?”
远处的流泉倾泻而下,叮叮作响,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两个人只是默默的伫立,带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互不相让的对峙。
渐渐的,玉芷松开紧握的手掌,全身松懈,脸上浮现微笑。
天籁般的声音在房间的上方回旋,空灵轻盈: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谁的棋子,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握在自己手里,
“不要妄图掌握别人的命运,因为,或许自己的命运早已被他人拽住。”
看着碧洛失神的脸色,玉芷微微笑了,倾国倾城。
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大人,如果以后想知道有关玉芷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玉芷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可不必通过阿奴,有些事情,或许连她都不清楚。”
碧洛怔怔得看着玉芷离开的方向,脸色煞白,双唇不安的颤抖。
明晃晃的阳光,深深的刺痛碧洛的双眼,白花花的一片。
安静的庭院,粗糙的石凳上,玉芷和阿奴相对而坐。
“咝——!”阿奴忍不住吸气,身体隐忍的抖动。
“忍着点,这药涂上去兴许有点疼,不过,都是极好的创伤药。”玉芷垂着头,细长的手指轻柔的抚过大大小小得伤痕,时而蹙眉,时而轻轻的吹气,细致体贴。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伤痕都涂上药膏,玉芷才展眉,松了口气,抬起头,微笑的看着阿奴。
却见阿奴满脸泪痕,双眼通红,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伸手在阿奴脸上轻抹,微笑不语。
阿奴却哭得更厉害,一时之间,不可遏制。
一把扯下玉芷的手,涨红了双颊,说道:“玉芷,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我,……”
玉芷轻轻的覆上阿奴的唇,浅笑:“别说了,阿奴,我明白。”
“你不怪我?”阿奴瞪大了双眼,惊讶得忘记了哭泣。
玉芷好笑的摇摇头,娓娓而言:“阿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我晕倒的那一晚,如果不是你,或许,我就无法重新站立。”
阿奴的眼圈再一次发红,咬紧下颚,努力不让眼泪往下流。
“只是,阿奴,你要记住,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下,我们都必须坚强,
“必须面对那些突如其来的困难,学会长大。”
阿奴憋着两腮,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张大双眼,嘴角露出笑意:
“谢谢你,玉芷。”
玉芷漆黑的双眸深深的弯起,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颜。
“阿奴,你因为什么进宫的?”
阿奴皱了皱眉,略略沉思一会,说道:“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被我叔叔婶婶送进宫做宫女了。”
“十二岁?”玉芷有些讶异的看着阿奴,“叔叔婶婶?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