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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李副主任也乐了,说,“我这也是为了下一步的工作,你怎么能说我动摇军心呢?哎,我说钱助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害怕了?”
钱国庆回头笑笑,说:“你们首长谈论的都是军机大事,我一个拎包的不便多嘴!”
“嘿,这可不对呀,”焦头儿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你好歹也是一名军人,我看呀,你的觉悟还没咱们小邓的觉悟高!”
钱国庆笑着说:“那也比李副主任强,起码没替别人长志气吧!”
“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焦主任问。
“什么怎么想的?”钱国庆反问道。
“咱们跟印度的这场边境斗争结局如何呀?”焦主任问。
钱国庆想了想,坏笑着说:“我觉得李副主任显然有畏敌思想,而且确实有动摇军心的嫌疑,我建议咱们成立一个临时党小组,对李副主任的右倾畏敌思想进行一次彻底的批判。”
钱国庆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我说钱助理,”焦主任说,“我看你还是挺幽默的一个人嘛。”
“焦头儿,你们钱助理还是个挺仗义的人呢,”李副主任话里有话,算是对钱国庆刚才要批判自己言论的报复,“对了,你那位姓季的战友现在怎么样了?”
“高升了,人家现在是副团长了。不过还是没你进步快,一下子蹦了两级。”钱国庆揶揄说。
李副主任有些尴尬地笑笑,说:“你这话可不对,我军龄还多他好几年呢!”
钱国庆没再说话,他担心自己再管不住嘴,得罪人。
第六章你哥命大 (1)
二十七
钱萨萨在得知了中印边界局势紧张的消息以后,一直在托关系打听哥哥钱国庆的消息。今天上午军区的一个参谋告诉她,钱国庆已经被派到边境执行任务去了,具体情况因为涉及军事秘密,不便细说。这一消息使得钱萨萨深感不安,她实在想不明白,钱国庆只是一个普通的摄影技师,怎么会被派到前线去了呢?根据她从军区有关人士那里得到的消息,这次中印边境的紧张局势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得多,而且内地的有关部队也已经有了相应的调动。尽管国内的新闻媒体对此报道很低调,但她还是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了很多有关的内幕。胡安川是她唯一能够倾诉自己焦虑和不安的人,然而胡安川对她这种杞人忧天的心态很不以为然。首先,他根本就不相信中印两国会发生战事,而且他也不相信钱国庆会被派到前线去打仗,即使钱国庆去了边境,那也一定是跟着当官儿的去拍个照片什么的,钱萨萨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自寻烦恼。再退一步说,就算要打仗,你钱萨萨又能怎么样,你还想让钱国庆临阵脱逃?
“放心吧,你哥命大,他不会有事的。”胡安川心不在焉地说。
“那万一要有事怎么办?”钱萨萨有些急了,“我哥这辈子本来就够倒霉的了,凭什么他老该这么倒霉呀?他们怎么不派孙力去呀?”
胡安川忍不住乐了,说:“你看你这人,人孙力还在新婚蜜月的阶段呢,哪有把新郎往前线送的?我可告诉你,你这种以邻为壑的想法要是让江小玲知道喽,人家肯定跟你急!我说你就别一天到晚跟自己找不痛快了。”
“你说的轻巧,不是你们家的人,你当然无所谓了。”钱萨萨的语气非常生硬。
胡安川没想到钱萨萨会因为这事跟自己发脾气,这也是他第一次领教钱萨萨的固执和任性。边境上有点风吹草动是常有的事,这么大两个国家还能说打起来就打起来呀?那不还有苏联和美国吗,再说联合国是干嘛吃的?跟越南还没打完呢,怎么可能又跟印度开战呢?女人啦,总归是女人……胡安川决定开导一下误入歧途的钱萨萨。
“萨萨,你听我说,”胡安川耐心地开导起来,“我还是那句话,这仗根本就打不起来。自从那天你跟我说了这事以后,我还真天天都在看《参考消息》,尤其关注中印边境的消息,我怎么看,也没看出要打仗的苗头。你别以为你听到了多少内部消息,就觉得天快要塌了,不会的。我活了快30年了,不敢说料事如神,但遇到大事起码还能分析出个真伪来。你总不会怀疑我的智商吧?!咱们国家打个越南还憋了那么大的劲儿,等把全国人民都煽起来了,才动的手,就别说跟印度了,如果真要打,那也还远没到时候。印度这国家很奇特,从历史上看,还算是比较理智的民族。昨天的‘参考’还说了,他们的外长近期要访问北京呢。你看,怎么可能说打就打呀?!两个国家又不是孩子,能说动手就动手?不可能!你就听我一句话吧,你哥没事儿。要不咱俩打个赌,这仗要是能打起来,我就带着全公司的职员什么也不干了,全体上前线慰问你哥他们;要是打不起来呢,你就再去一趟西藏,把你哥和央金她妈一起给我带回来,你要是一个也带不回来,那我扣你一年的工资和奖金。怎么样,敢跟我赌不?”
钱萨萨无话可说了,但她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好了,亲爱的,”胡安川看看手表,站起来,说:“走,我请你吃海鲜。哎,我想起来了,你哥钱国庆吃海鲜过敏,可你怎么一吃起来就跟小猪似的呢?虾呀、蟹呀的什么你都敢往嘴巴里面放,简直太奇怪了!”
钱萨萨“扑哧”乐了。她的心情彻底舒畅了。
边境地区的艰苦环境和恶劣的气候条件是钱国庆没有想到的。这里海拔平均高度在4000多米以上,高山缺氧,空气稀薄不说,老天爷的脾气更是拧筋古怪到了极点,下完冰雹又下雪,还没等你明白过来,又下开雨了,太阳一出,强烈的紫外线被雪地再反射出来,刺得双眼戴上墨镜都还嫌太亮。最要命的是路况太差,一上车就像进筛糠的簸箕,颠得人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受罪受大了。沿途都能见到工兵们正在日以继夜艰苦地抢修公路。这让人想起了一句俗语——临时抱佛脚。印度那边的情况就截然相反,1962年那场战争以后,印度政府开始大力加强了边防建设,据说从首都新德里出发的公路竟然可以一直延伸到印军的边防哨卡,其规模和质量令人瞠目结舌。难怪内参上说,有个印度的将军声称:如果现在再和中国军队较量一次,1962年的那场悲剧肯定还会重演,但悲剧的主角将不再是印度军队了……我们将会把失败的耻辱奉还给中国人云云。现在看来,李副主任的右倾畏敌思想不是没有道理的。按道理,中国和印度都不是富裕国家,可为什么人家能这么重视边防建设,而我们自己却还停留在20多年前的水平上呢?两天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钱国庆。李副主任很坦率地提醒他,要是你父亲钱副司令还活着,你应该问问他。钱国庆回敬他说,钱副司令那一代人已经成为历史了,只有白痴才会跟历史讨说法。此言一出,钱国庆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捅了一下,觉得很不是滋味。
第六章你哥命大 (2)
几天以后,每个人的脸都像是从油锅过了一遭的老猪皮,黝黑发亮,唯独被墨镜遮挡的两个眼圈周围的皮肤凸显本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黄色画报上的比基尼裸体女郎胸前那两坨白乎乎的肉团。于是有人说这叫“比基尼脸”。
经过一个星期严酷的冰雪雨打、日晒风吹和艰难的跋山涉水,勘察组圆满完成了上级规定的勘察任务。焦主任一行昼夜兼程返回拉萨,于凌晨一点到达医院,连夜向院领导和机关各部门汇报情况,以便紧急修改、制订建院的有关方案。钱国庆一边为大家放映这次在边境上拍摄记录的有关录相资料,一边做口头讲解。不知道是钱国庆那张令大家肃然起敬的“比基尼脸”,还是他的讲解确实精彩,反正当他的讲解结束以后,院长、政委带头起立为他鼓掌,并高度赞扬勘察小组这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钱国庆很不自然地低着头,讪讪地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了。
会议结束时,已是清晨6点了。截止到现在,钱国庆已经整整72个小时没合眼了,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的宿舍,一进屋就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连鞋都没脱便昏睡了过去。当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本想再多睡会儿,但强烈的饥渴让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他看看表,整7点,医院的小食堂还没关门。他把那支简直就是累赘的79微型冲锋枪和弹袋往床下一塞,便出门径直奔小食堂去了。
一杯沁人心脾的啤酒在加上一碗令人馋涎欲滴的红烧肉,让钱国庆又有了对幸福和满足更新、更深的释义和体会。他吃着、喝着、想着,正在兴头的时候就感到身后有异样的动静,他一回头,见王姗姗正用一种很难说是笑还是不笑的表情注视着他。
他站了起来,有些磕巴地说:“你、你怎么也来了?”
她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问:“怎么,白群丽不知道你从前线回来了吗?”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是昨天夜里回来的。”
“你坐下继续吃吧,别站着。”她说。
“你也来吃饭?”他问。
“我要了一个炒菜,还没出来呢。今儿我值夜班,”她在钱国庆的对面坐了下来,神色有些古怪地问,“这次去前线没见到季有铭?”
“没有呀,”他说,“他怎么了?”
“呵,没怎么,他跟那个边防团长在一个团里。他没告诉你?”她歪着头问。
“哟,还有这么巧的事儿?!”钱国庆笑了,虽然有些勉强。
“你们野战医院什么时候上去?”她问。
“不知道,快了吧……”他说。
一个圆圆的光头从厨房的窗口伸出来,叫道:“王医生,菜好了!”
“不打扰你了,你接着吃吧,我得接班去了,”王姗姗这才有了点明确的笑意,她叹了一口气,“你看你这一身从上到下像个土匪似的,回去好好洗洗,头发也该理了。”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王姗姗走了以后,钱国庆总觉得食道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一连又喝几瓶啤酒,直到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了,他这才想起来问自己,对了,白群丽怎么也不来看看他呢?好歹、两人现在是恋爱关系呀……妈的!他有些醉了。
当钱国庆摇摇晃晃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他才发现白群丽在门口正等着他呢。一见面,白群丽有些不满地责问他去哪儿喝酒了?她都等了他快一个小时了。钱国庆强打精神,急忙解释说他实在是又饿又渴,家里什么也没有,只好去小食堂对付了一顿。两人开门进屋以后,灯光下,胡子拉碴,邋遢不堪的钱国庆让白群丽着实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刚一个礼拜就把人变成了这样。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怜悯,白群丽的眼里很快就积满了晶莹泪花。她没再说什么,转身拎着两只水桶出去了。
钱国庆知趣地赶紧把汽油炉子点上,又从床下将肥皂、剃须刀、洗脸毛巾、擦脚布等一并都翻了出来。
“我下午才听说你们回来了